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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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寒探望完寧生,從牢獄回到相府,已是黃昏時分。 他進了相府,隔著梅樹,隱隱看見大廳內(nèi),蘭子卿正在同一位穿深緋色官袍,身量削瘦的陌生男子說些什么。 巫寒只以為他正在會客,便也未曾上前打擾,從梅樹林中穿過,去了秦無漁的房間。 等到入夜時分,華燈初上,巫寒走在被燈籠照亮的梅林小路上,手里拿著一包藥,前去伙房煎藥。 路過大廳時,廳內(nèi)傳來驚慌害怕的聲音,叫巫寒不自覺往那里看去。 卻見蘭子卿坐在太師椅上,面沉如水,那穿深緋色官袍的陌生男子也不再坐旁椅,而是躬身立在廳堂,頭低低垂下。 巫寒并非多管閑事之人,看了一眼后,繼續(xù)往伙房走去。 大半個時辰后,文火慢煎的藥終于熬成nongnong一碗墨汁,被他端在手里,送往秦無漁房中。 半路上,恰見蘭子卿送那位大人出門, 此時夜風瀟瀟,將二人所言盡數(shù)送入巫寒耳中。 “多謝丞相提醒,下官回去后一定改過自新,加強城中守備?!?/br> 緊接著傳來一道淡然如水的聲音。 “府伊大人慢走?!?/br> 送走順天府伊后,蘭子卿轉(zhuǎn)過身,見巫寒端著一碗藥,站在夜色下。 他走過去,向巫寒打了個招呼,“師兄?!?/br> 巫寒望著笑吟吟的人,忍不住道:“蘭芷今日似乎心情頗佳?!?/br> 至少不似前幾日,好像突然生了一場重病一般,容顏蒼白憔悴,整個人失魂落魄。 巫寒屢屢含蓄地問他出了什么事,卻都被他輕描淡寫得帶過。 次數(shù)一多,巫寒識趣地閉嘴。 只是偶爾半夜起身,見他在月下寂寥地喝酒,忍不住嘆上一聲。 如今看他,容光煥發(fā),眸眼顧盼生輝,難免叫人疑惑。 蘭子卿輕輕勾唇,余光看過天邊朦朧的月亮,清清白白的月光落在眸底,有如懸崖峭壁下的深淵,一顆明珠在靜靜散發(fā)光芒。 光華與黑暗強烈的對比,襯得那雙幽深的墨眸,既神秘又古怪。 巫寒聽見他似笑非笑道:“我在城南放了一只捕獸籠,待明日獵來困獸,烹與師兄嘗一嘗。” 眉頭微皺。 蘭芷從不好騎射,如何對捕獵一事上了心? 但見他唇邊透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巫寒隱隱察覺,此事并沒有那么簡單。 第51章 長醉坊 鐘鼓饌玉不足貴, 但愿長醉不復醒。 太白之詞,被入木三分地刻在一家酒館的門牌上。 酒館正上方懸一塊褪了漆的木匾,匾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 長醉坊。 潯陽大名鼎鼎的酒家。 說它大名鼎鼎, 并非是店內(nèi)酒類繁多, 酒香引人,恰恰相反, 長醉坊里只賣一種酒,一種燒心燒肺的烈酒, 名叫長醉。 也非是老板經(jīng)營得當, 坊內(nèi)書香爾雅, 引客競來。 去過長醉坊的人都知道,長醉坊內(nèi)平平無奇,裝潢擺設甚至比不上尋常酒家。 長醉坊的名氣, 來自于它所在的那條巷。 這條巷,是繁花似錦的潯陽城中,最冷清破舊的一條巷。 名喚,城南道。 傳言, 二十年前,城南道中曾居住過年幼的離帝,以及他形影不離的好兄弟, 夙煌。 后來,大將軍夙煌起兵叛變,奪位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 便是封閉城南道,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多年之后,城南道雖在大學士司馬禮的諫議下重開,但時隔經(jīng)年,城南道內(nèi)經(jīng)久失修,早已是荒草凄凄。 官府象征性地修葺一番后,見煬帝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便草草了之。 歲月如白駒過隙,隨著見證歷史的一代老人逝去,潯陽城中更是鮮少再有人提及這條古老傳奇的巷。 許多聲色犬馬的年輕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直到十年前,荒涼的城南道中開了第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店。 便是,長醉坊。 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了這家店,一傳十十傳百,長醉坊里很快涌進來一批看熱鬧的客官。 熱鬧看完后,人也就散了,可況潯陽城里的公子喝慣了意味綿綿的醇酒,哪里咽得下如此余烈的長醉。 長醉坊一下子便清閑下來,坊中從一開始的座無虛席到后來冷清寂寥。 那時節(jié),潯陽街頭巷尾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這家酒館,開不長了。 坊間賭場,更是以此為期,大設賭局。 誰知,長醉坊一開便是十年。 盡管此時的長醉坊已經(jīng)連那寥寥數(shù)幾的客官也失去了,甚至不再吸引人們的目光。 它就像被繁華的潯陽城遺忘一般,以清傲遺世的姿態(tài),安靜地依在枯木衰草旁。 時人有詩曰:城南道中絕人煙,長醉坊內(nèi)無酒客。 是夜,萬籟俱寂。 夙丹宸從長醉坊出來后,拿醉眼朦朧的桃花眼瞧了瞧前方黑霧茫茫的暗巷。 長醉坊位于從城南道的盡頭,要想回到官道,必得先穿過那一條清冷荒蕪的城南道。 此時巷內(nèi)闃無人影,風動無聲。 唯有青石地面上灑落的一片清寂月光。 夙丹宸走到半路,忽然停下腳步。 有殺氣。 前方,七八個黑衣蒙面人手持寒光凜凜的刀,悄無聲息的站在夜色中。 “你們是誰?” “三殿下,你可叫人好等?!?/br> 傳來的嗓音既冰冷又無情。 夙丹宸一驚,“你認得本王?” 那領頭的黑衣人冷哼了一聲,不再與他廢話,手輕輕一揮,身后的一伙黑衣人便一撲而上。 夙丹宸渾身一震,連忙施展身手相迎。 這一伙黑衣蒙面人身法凌厲、招招致命,明顯是訓練有素,比他之前在城外遇到的強盜,武功不知高出多少。 好在夙丹宸武功雖非上乘,輕功卻是一流,憑借幾個瀟灑漂亮的起落,出人意料的進退,倒也勉強占了上風。 甚至用奪來的刀,神鬼莫測地抹了好幾個黑衣人的脖子。 一輪攻勢下來,夙丹宸竟是毫發(fā)無損,反倒是那一群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連那領頭人的臉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 領頭人抬手慢慢擦去臉頰上的污跡,看著一地的尸體,眸中倏地騰起殺意,咬牙切齒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你可不像大人所說的那般草包?!?/br> 夙丹宸握緊了手里的刀。 “是誰派你們來?你說出來,本王可以放過你?!?/br> 那領頭人冷冷笑了一聲,“還是等你到了地獄,去問閻羅王吧!” 說罷,迅速發(fā)起第二輪攻擊。 一時間,荒涼清寂的城南道內(nèi)刀光劍影,殺機四伏。 夙丹宸到底在長醉坊里喝了太多的酒,強撐一時尚可,拖得久了破綻便會越露越多。 果不其然,那領頭的黑衣蒙面人便抓住了破綻,一舉進攻! 電光火石之際,一雙修長素白的手突然出現(xiàn),硬生生接住了往夙丹宸背后砍去的刀。 滴答。 滴答。 鮮血順著刀背流下。 夙丹宸怔怔看著月下?lián)踉谒砬暗娜恕?/br> “子卿……” 微豐的唇顫得厲害,嗓子里全是慌亂。 那如描似畫的人聽到他這一聲低喚,秀眉細微的一挑,握緊了手里寒光凜凜的刀,血汩汩冒出,身體卻始終紋絲不動地擋在他身前。 領頭的黑衣人看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接住他長刀的青衣公子,皺緊了眉頭,正欲一并除之,空寂荒涼的城南道忽然傳進來一陣sao動。 有人! 是官兵! 城南道怎么會出現(xiàn)官兵! “首領……撤吧?!?/br> 那領頭的黑衣人一雙墨眸陰陰沉沉,城南道里的動靜越來越大,他極不甘心的收了刀,下令撤走。 果然這伙黑衣人前腳剛走,后腳城南道中便涌進來一批吵吵鬧鬧的官兵,他們察覺到異樣,迅速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