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對著嘴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朝胡陽陽吐了吐舌。

    到扔捧花的環(huán)節(jié)，這群才在桌上念叨著婚姻是愛情墳?zāi)沟呐藗儯窨吹搅舜驅(qū)φ鄣膬?yōu)衣庫衣服，各個不要命地朝前擠著。

    到這個時候江寒才發(fā)現(xiàn)，其實每個人都渴望著自己的愛情能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她自己，好像也不例外。

    所以當(dāng)胡陽陽開始扔的時候，江老師也拿出自己排隊買鳳爪的毅力和決心，沖在了一群女人的最前端。

    也許是江寒手長，也許是胡陽陽力氣大。就這么，那束捧花就到了江寒的手里。

    隔壁那群看熱鬧的男生都都推著顧野：“野哥，恭喜恭喜?！?/br>
    顧野笑得燦爛。

    “看來咱得趕快準(zhǔn)備份子錢了?！迸肿油现掳秃苡邢纫娭鞯馗嬖V大家。

    江寒很開心，拿著捧花和胡陽陽合了好多張影。到最后婚禮結(jié)束，胡陽陽還特緊張洞房的事。

    他們之前說好了不鬧洞房，所以大多同學(xué)和祝越、胡陽陽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你和顧野開車小心點哦?！本o張的時候，胡陽陽總是會顯得特別的淑女。

    江寒拿著捧花，臉頰微醺點著頭。顧野給她裹上外套：“走了，新郎官?！?/br>
    “野哥，那個好用么？”臨走前，祝越還不忘纏著顧野問東問西。

    “好用?！眱蓚€并沒有多少經(jīng)驗的人嚴(yán)肅地交流起技巧問題。

    “嘿嘿?！弊Ｔ綋狭藫项^。

    “走了?！彼呐淖Ｔ降丶纭?/br>
    “慢走。”祝越揮手。

    夏天的晚上，空氣仍然異常悶熱。江寒喝了點酒，風(fēng)一吹就更熱了。她脫了外套，顧野跟著后面拾起外套又給江寒披上。

    畢竟，江寒今天穿的很少，雖然裙子是長袖的，但后背卻深露著。

    “熱了?！苯行┎粷M。

    顧野說：“回家就涼了。”

    江寒挽著顧野的胳膊，乖乖的：“好吧。”

    “江老師?！鄙狭塑?，顧野才緩緩地開口。

    “怎么？”江寒搖著扇子，手托著腦袋。

    “想結(jié)婚么？”他問。

    江寒瞥到手里的那束捧花，不說話，光是垂頭輕笑。顧野便攬過她，吻在她的臉頰，吻在她的脖頸……

    ☆、晉江獨發(fā)

    江寒臉色微醺, 紅唇微微翕動：“顧律師?！?/br>
    顧野替她扣好安全帶，指腹卻不規(guī)矩地開始摩挲起她的臉部的輪廓。她好似醉了又好似沒醉, 反反復(fù)復(fù)地喚著顧野的名字。顧野也一遍又一遍地回她。

    末了，她倦了，靠著座椅闔眼睡著。顧野調(diào)低座位，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車遲遲未發(fā)動, 他就這么長久地凝睇著江寒。天氣燥熱，她發(fā)梢黏在鬢角，鼻子發(fā)出重重地喘息聲。鬧了一個晚上, 江寒確實太累了。

    她手上，那束捧花被緊緊握著。顧野勾著唇，笑出了聲。

    他媽的。

    他心里這么想。

    現(xiàn)在的江老師實在太誘人。

    *

    江寒知道，喝酒喝斷片從來不是件好事。特別是和沒有衣冠的禽獸顧律師在一起，分分鐘就被吃抹干凈。

    隔日正巧是江理工開教師培訓(xùn)會, 她還是被老周幾個奪命連環(huán)call炸醒。

    “江寒, 你怎么第一天上班就遲到！”老周在電話里壓低聲音。

    江寒胡亂地應(yīng)和著，起身在衣柜里翻著衣服。顧律師不用上班, 坐在客廳一邊望著江寒, 一邊啃著吐司。

    江寒提著小粉餅不斷地往脖子上撒粉，顧律師優(yōu)哉游哉地看了眼手表提醒江寒：“還有10分鐘?！?/br>
    江寒瞪了一眼給她種草莓的罪魁禍?zhǔn)祝骸斑€不是因為你?！弊筮叢弊由暇尤挥腥w又紅又腫的草莓，鬼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顧律師還特地湊過去看：“江老師, 我有一條建設(shè)性的意見?！?/br>
    “說?！?/br>
    顧野撩開她的頭發(fā)，溫?zé)岬臍庀⒃谒野脒叢鳖i上：“不如我在這再咬三顆，這樣看上去就不那么突兀了?！?/br>
    “……”

    印記遮也遮不掉, 江寒干脆放棄，從衣柜里抽了條絲巾扎上。

    開會的時候，隔壁教育史的大偉老師特地送來同事春風(fēng)般的問候：“江老師，你脖子上戴這個不熱么？”

    江寒尷尬臉：“不熱，我體質(zhì)寒?！?/br>
    大偉老師若有所思：“還有這個道理?！贝髠ダ蠋熉曇粝騺砗榱?，他這么一說，開會的老師難免都朝江寒看去。

    有幾個老師經(jīng)驗豐富，臉上露出了都懂得神情，拽著大偉老師讓他別多問。江寒心里恨不得抄起二斤面粉糊在自己的脖子上……

    學(xué)校的大會開始分配教學(xué)任務(wù)，江寒作為家住在學(xué)校附近的老師，被“特別關(guān)照”，多加了幾堂晚上的課。

    原本下學(xué)期江寒答應(yīng)了被流放到美帝搞科研的老周，說是幫著接大寶放學(xué)。帶他到晚上6點，等著大寶mama來接他回家。

    這會，江寒每天晚上基本都有課，這項艱巨的任務(wù)就交到了顧野的手里。

    大寶正是在三、四年級，九、十歲人憎狗恨的熊孩子時期，顧野帶他到律師事務(wù)所，讓他在大廳里自己寫作業(yè)別亂動。結(jié)果大寶作業(yè)完成的早，有事沒事就和在外面等著咨詢的客戶瞎聊天。

    于是乎，幾乎所有前來咨詢的客戶都知道了事務(wù)所的顧律師是如何煞費苦心追到他的女朋友。

    每次大寶都很得意地告訴客戶：“我可是顧野哥哥的僚機呢?！?/br>
    “顧野哥哥還買變形金剛賄賂我?！?/br>
    “顧野哥哥說他最喜歡寒寒jiejie的……”

    胖子：“野哥，麻煩你處理一下大廳的那個小喇叭?！?/br>
    顧野默默地從事務(wù)所出來，拖走了大寶。

    “小兔崽子，安靜點?！彼陬^警告。

    大寶立刻眼眶泛紅，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糯糯地說：“哦，好吧。”

    顧野拿他沒辦法，服了軟，一邊看著事務(wù)所的鐘數(shù)著秒數(shù)等六點。

    “顧野哥哥，你可以給我講故事么？”

    顧野：“不可以。”

    幾秒鐘后……

    “書拿來。”

    “沒有書?！贝髮毟嬖V顧律師。

    顧野隨便編：“從前有個女娃，叫斯諾歪特，她有一個后媽……”

    大寶邊聽邊搖頭：“可是以前寒寒jiejie告訴我，白雪公主被小矮人吃了，7個小矮人和王子在一起了呀?！?/br>
    顧野：“……”

    胖子正好抱著文件出來：“野哥，離婚的那個后天開庭，你看這個行么？”

    顧野找到了救星：“你陪他會，我?guī)湍闳ヅ??！闭f著接過胖子手里的文件，飛速離開大廳。

    剩下未反應(yīng)過來的胖子和大寶。

    “那個啥，你坐著，我倒可樂給你喝?！迸肿哟袅藥酌?，有些手無足措。

    “謝謝胖子叔叔?！贝髮毢苡卸Y貌。

    胖子cao著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東北話：“為啥叫顧野哥哥，叫我叔叔。來，叫俺胖子哥哥?！?/br>
    大寶言辭拒絕：“老師說，小朋友講違心的話鼻子會變長！”

    胖子扭頭：“小麗啊，我上個廁所，你陪他一會?！?/br>
    *

    江寒上通識課，在課堂上滔滔不絕講著馬斯洛和維果斯基。顧野坐在最后一排，拖著腦袋只看著江寒。

    放眼望下去，貌似整個階梯教室只有顧律師聽得最認(rèn)真。時不時，有學(xué)生戴著耳機坐在顧野身邊看電視，顧律師還會敲敲學(xué)生的書，讓他好好上課。

    江寒立在講臺上，看著顧野未忍住輕笑了一聲。臺下差點睡著的學(xué)生清醒了不少，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女神老師笑。以往，江寒從來都是高高冷冷地立著，打作業(yè)分?jǐn)?shù)也是客觀不留情面。

    后來同學(xué)們上著上著就知道了，坐在最后一排那位年輕的小帥哥，就是顧野，他們的學(xué)長，江老師的男朋友。也難怪，只有晚上的課江老師笑得多。

    下課，顧野在教學(xué)樓下等江寒。江寒整理完學(xué)生的作業(yè)走向他。學(xué)生一個個地和他們打招呼，捂著嘴偷笑。

    顧野接過江寒的包，向江寒告狀：“這群孩子，上課都不認(rèn)真聽。”

    江寒回：“你那個時候上課不也是。”

    她偏頭，被樹縫揉碎的月光散落在她身上，映的她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顧野勾著笑：“是哦?！?/br>
    他們租的房子離學(xué)校很近，正常放學(xué)，他們就這么一路談著走回家。到學(xué)校cao場，顧野說：“江老師，今天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江寒腳步頓?。骸笆裁矗俊?/br>
    “今天是你的生日?！彼f，“陰歷生日?！?/br>
    江寒很少過生日，更別提過陰歷生日。但顧野卻記得，準(zhǔn)確的說，顧野記得每一個和她重要的日子。

    紀(jì)念日、生日、七夕、情人節(jié)……江寒總想著，顧野的腦容量是多大，才能在記著亂七八糟的法律條文之余，還記得住這么多瑣碎的日子。

    她想了想說：“這樣的話，請你去吃碗涼皮哈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