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奧德莉告訴自己。她早就想到克拉克需要獨處, 不是嗎？那是克拉克, 她的英雄，他不會真的拋下她。

    然后她的手機響了。

    奧德莉走回房內(nèi)。放在梳妝臺上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來電未知。奧德莉瞇起眼, 盯著手機、直到第一陣鈴聲結(jié)束。

    「星期五？」

    房間內(nèi)出現(xiàn)星期五端正規(guī)矩的女中音?！菏堑? 奧德莉小姐。有什么我能為您服務(wù)的地方？』

    「查詢號碼來源。我要知道剛才是誰打給我?！?/br>
    『好的?！徊坏揭幻? 星期五答：『來源遭到屏蔽。』

    手機又開始震動。奧德莉斟酌著, 拿起手機?！缸粉櫹氯?，星期五, 把這通電話紀(jì)錄下來, 發(fā)給托尼?！顾f著，接通電話，沒有開口。

    『你可真能折騰。』對方劈頭就說, 『是我低估你了？』

    「盧瑟?！箠W德莉喊出對方的名字，她就知道，「聽你這么稱贊我, 為什么我一點都不意外？」

    盧瑟大聲冷笑。『是嗎？你真可愛，甜心。你認(rèn)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你誤會了，盧瑟。我們沒有要阻止你。目前為止發(fā)生的事，都只是惡作劇的程度。我們只是想讓你困擾，讓你明白我們對你的所作所為不太滿意?！箠W德莉平靜地說。

    『是嗎？真可惜，看來你是不會接受我的提議?！?/br>
    「你還是可以說出來。」奧德莉頓了頓，「我不會嘲笑你。」

    『好吧，那就只能這樣。對了，有人從我這兒偷走我正在研究的怪物基因，你能幫我轉(zhuǎn)告他們，那只是半成品，完成品在我這兒嗎？謝謝?！?/br>
    盧瑟掛斷電話。奧德莉陷入思索，懷疑盧瑟像個電影中的可笑反派那樣、打這通電話給她的意義究竟何在。就只為了告訴她，那個怪物的基因半成品他們偷了也沒意思？

    奧德莉猜不透反派的想法。她放下手機，決定去睡。

    明天她可是有場硬仗要打。

    情勢因著托尼和奧德莉的介入而白熱化。

    主要是托尼──他直接駭進盧瑟的公司、公開萊克斯集團的資料，這招真的很過份。盧瑟八成活到昨天都沒想過、有昭一日他會在自己擅長的科技范圍吃敗仗，大概因為他以前的敵人都不走這種套路，比方克拉克；也可能因為以前他的敵人都喜歡搭打獨斗，比方克拉克。

    所以，盧瑟顯然沒想過、自己公司的資料會被人不顧一切地全部公開上網(wǎng)，只因為他照慣例痛擊了他討厭的超人、順便威脅了超人目前的約會對象、說要破壞他們的家庭。

    托尼此舉當(dāng)然違法。盧瑟可以告他，前提是、盧瑟還有多余的精力，再來一個重點是，盧瑟要能抓到托尼的尾巴。托尼可是創(chuàng)造出賈維斯的人，而賈維斯可是能跟奧創(chuàng)打平手的存在。盡管萊克斯集團防火墻可謂戒備森嚴(yán)，但，那算什么，更不提托尼入侵時、還有詹姆斯意外的幫忙。

    星球日報花了整個版面、揭發(fā)萊克斯集團骯臟交易的行為，馬上獲得效果。消息來源直指星球傳媒公司高層，包括奧德莉在內(nèi)的許多干部都被檢警約談。

    加上有越來越多的法院爆炸案幸存者指出，當(dāng)初在行兇的沃萊士維農(nóng)基夫進入法庭前，他們確實看見奧德莉因為懷疑基夫的輪椅應(yīng)該被檢查、而和安檢人員產(chǎn)生爭執(zhí)，法庭安檢為何有此重大疏失、國家安全出現(xiàn)可怕漏洞，這些都被拿出來討論，也成為奧德莉被約談的原因。

    應(yīng)付檢警，這點難不倒奧德莉。她知道該怎么做。而，能從政府調(diào)閱得到的資料部分，奧德莉兒時被家暴后、經(jīng)由社會局幫助、被她在神盾局工作的親戚領(lǐng)養(yǎng)，也不是秘密。

    一位媒體界的女ceo，有著托尼史塔克是她好朋友、還有著神盾局高層精英的家屬，能手握大量來路不明的情報、對任何可疑的應(yīng)該被安檢的事物特別敏感，這似乎很有道理。緊接著，檢警在奧德莉的提醒下、再度前往基夫家中，從冰箱內(nèi)囤積的大量食物可以確定，基夫并沒有自殺的念頭。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使用成為炸彈的輪椅進入法院。

    檢警接著追查是誰提供基夫新的輪椅，最后、在基夫因破壞公物、被警局關(guān)押的那晚，警局的監(jiān)視錄像中，確認(rèn)當(dāng)時基夫仍使用舊輪椅。接著，畫面一角拍到萊克斯盧瑟的身影。

    事到如今，憤怒的群眾們終于逐漸意識到，他們被利用了。盡管盧瑟也提出混淆視聽的證據(jù)、企圖拖延時間掩蓋事實，仍不敵人民察覺被玩弄后、加倍的憤怒。

    『……警方對萊克斯盧瑟發(fā)出追緝，然則至今已過七十二小時，盧瑟尚未到案說明真相。對此奧德莉巴恩斯并未發(fā)表任何聲明，看來這可能不僅是商場上的利害糾葛、導(dǎo)致的相互報復(fù)，或許就像奧德莉巴恩斯于受審后、初次開庭時所說的，身為媒體人、一位傳媒公司的領(lǐng)導(dǎo)人，她不能忍受有人如此愚弄民意、拿暴力取代正義，她的職責(zé)就是帶領(lǐng)員工、讓社會大眾明白真相，她只是做了她該做的事……』

    音箱傳來新聞內(nèi)容。奧德莉沒有去看電視屏幕，她在準(zhǔn)備晚餐。

    爆炸案發(fā)后第六天，奧德莉身邊的所有事都以快進速運轉(zhuǎn)。她的名字開始以其他方式出現(xiàn)在媒體各大版面，而不僅是和韋恩財團、史塔克集團的擁有人在八卦版上掛勾。

    社會大眾看見奧德莉做的事；有人質(zhì)疑她的動機來自利益，有人說她這么做是因為超人救過她，也有人熱烈討論她和超人的關(guān)系。對于和案情不相干的問題，奧德莉始終保持緘默，絲毫不受網(wǎng)絡(luò)上的只字詞組影響，工作、到案、出庭、照顧家人，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人調(diào)出她的在學(xué)和工作紀(jì)錄。那些人說：奧德莉巴恩斯就像女超人，她的心比超人的鋼鐵之軀更強大，她是他們佩服的女性。

    但其實奧德莉只是真的很忙而已。

    拜托。她手下有那么多人要養(yǎng)活，托尼不肯開除她、反而要她用加倍努力工作來償還這次事件造成的效應(yīng)，獨家掌握真相的星球日報銷售量沖破新高、公司股價提升，她還要照顧家里的人、因為克拉克不在娜塔莎他們又為了這件事四處奔波，幸好有馬莎，不然她真的忙不過來。

    「布蘭登？下來吃飯！」

    奧德莉朝二樓大喊。布蘭登正抱著一桶樂高、坐在書房地板上玩。馬莎關(guān)掉爐子，把湯端上餐桌。

    「他們不回來嗎？」馬莎問，看著奧德莉。

    「不……娜塔莎他們?nèi)齻€人都有任務(wù)?！箠W德莉答，站在餐桌邊、遠(yuǎn)遠(yuǎn)對二樓的兒子招手，「布蘭登，我再喊一次，你該下樓了?！?/br>
    馬莎看著桌上的四副空盤，抿了抿唇，終究沒多問下去。

    霍然，整棟樓房、警鈴大作！

    在星期五警示、有人正以導(dǎo)彈攻擊莊園的同時，莊園上空的防護網(wǎng)已被敵方突破。連續(xù)三顆導(dǎo)彈撞擊防護網(wǎng)，引發(fā)的爆炸火光照亮夜幕，轟然巨響造成的聲波沖擊讓他們方圓百里內(nèi)所有民宅都受到影響，玻璃被震碎、引發(fā)混亂和恐慌。

    第二波攻擊緊接而來。敵人以導(dǎo)彈對莊園進行連環(huán)轟炸，很快、第二道防線，魔法西洋棋也宣告陣亡。主屋部份在炮火轟炸下殘敗不堪，這一切發(fā)生的速度之快、竟只在短短兩分鐘內(nèi)。

    在傾覆的墻柱中、四濺的火光和碎玻璃中，奧德莉護著馬莎和布蘭登往他們的緊急逃生處跑。布蘭登被嚇呆了，馬莎也驚慌失措。奧德莉抱著布蘭登、抓緊馬莎的手，解開暗門的密碼，把他們推進去。

    「媽咪！」布蘭登害怕得尖叫，死死揪住奧德莉的手臂、不肯放開，「不要丟下我，我不要離開你！」

    「放手，聽話布蘭登?！箠W德莉只能狠心推開兒子，對孩子的哭喊置若罔聞。她轉(zhuǎn)頭對馬莎交代，一邊將布蘭登塞進馬莎懷中。「走到底是樹屋下方、推開積木城堡你會看到開關(guān)，進去那扇銀色的門后不要出來?！?/br>
    布蘭登因為和母親分離情緒崩潰，死命掙扎、幾乎要對馬莎拳腳相向。奧德莉又氣又急，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了她的兒子，而且是一巴掌。

    「布蘭登！」奧德莉抬高音量大喊，正色厲聲，「冷靜下來！我要你保護你祖母抵達樹屋、這件事沒得談！我不會在你身邊、你要獨自完成我的命令、三分鐘后我還沒到，你就啟動門鑰匙！記得門鑰匙怎么用？」

    布蘭登徹底嚇傻了，抽噎著、捂著臉頰點頭。

    奧德莉總算放下心。盡管她的心早因著剛才她竟然給布蘭登一巴掌、和布蘭登哭泣的模樣，全都碎了。她最后在布蘭登頭頂上一吻，「去吧?！顾f，不顧馬莎憂慮的神情、和布蘭登的啜泣，咬牙關(guān)上暗門。

    她聽見直升機降落在他們前院的草皮上。腳步聲包圍整棟房屋。

    「星期五，你還在嗎？」奧德莉輕聲喚。

    作者有話要說：

    奧德莉是我寫過最女強人的女性。她幾乎是完美的，盡管她曾經(jīng)破碎，而那造就了她的完美。

    一般人當(dāng)然無法到達她的境界。這么堅強，牢不可破。我希望她的存在可以鼓勵一些人，我們可以不用做到她的境界，但我們也可以堅強又不傷害別人的活下去。而就算是這樣的奧德莉，也是花了那么多力氣，才找到她的英雄。所以我們在感情上受傷都是可以笑著談過的事lol，因為很多年之后，有些東西你會發(fā)現(xiàn)，真的不重要。

    第65章 霸道女總；超人不是，不殺人嗎

    『是的, 夫人。請問有什么我能為您服務(wù)？』

    「關(guān)掉所有燈。打開微波爐、火爐、烤箱和洗碗機, 暖氣開到最強?！箠W德莉吩咐星期五，無聲挪動腳步, 往最近的槍械存放點移動。

    星期五依言執(zhí)行。剎時，整座莊園陷入黑暗，唯獨廚房有機械運轉(zhuǎn)。

    奧德莉握著半自動□□, 藏身在二樓書房的陰影處。從她的角度可以聽見、看見, 盧瑟甚至親自帶他的手下來找她, 為首正是那位替盧瑟執(zhí)行多項任務(wù)、從變種人交易到武器毒品販賣的傭兵頭, 肯亞佐夫。

    如果盧瑟的目的是要她的命，那么, 奧德莉想, 她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里。敵人太多了, 她沒有任何勝算, 但她不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暗門跟樹屋。

    從地下室往樹屋下的密室有不短的距離。從聽到直升機降落的那一刻, 奧德莉就很清楚，她要留下來拖延時間。如果她跟著布蘭登和馬莎走, 這群人大概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暗門、追上他們, 因為從她送走布蘭登到現(xiàn)在，也才過去六秒而已。

    奧德莉閉上雙眼，告訴自己, 她能做到。

    這是為了布蘭登和克拉克。為了她愛的人。

    傭兵們正在屋內(nèi)四處搜索。奧德莉已經(jīng)無法從腳步聲判別有幾個人，房子太大，人數(shù)太多。她屏息, 握緊□□。

    「找到什么嗎？」

    「媽的，這里開了暖氣，看不到人躲在哪里。廚房跟二樓那一帶熱度好像比較高。」

    「那是因為她沒來得及關(guān)廚房里的那些爐子，蠢貨?？床妥?，他們正準(zhǔn)備用晚餐。去找總電源跟暗門，他們肯定躲在某個角落?！?/br>
    奧德莉知道她成功了。她閉上雙眼，聽見許多腳步聲往地下室、二樓等屋內(nèi)各處移動，抓緊時機、反手往一樓扔了顆□□。

    這成功引來所有敵人的注意力。奧德莉所在之處被子彈瘋狂掃射。她馬上往房間跑，傭兵們跟著她，過程中她不斷回?fù)?，打倒幾個人，最終在往三樓的走廊交會處被包夾。

    奧德莉賭一把，馬上反轉(zhuǎn)槍口、對準(zhǔn)自己，果然，敵人紛紛停下動作?？蟻喿舴虼蛄藗€手勢，傭兵們讓出一條路，盧瑟從后方走出。

    「大手筆啊，」奧德莉開口，死死瞪著對方，「萊克斯盧瑟?！?/br>
    「哇喔。這真令我驚艷?！贡R瑟笑道，以戲劇化的方式鼓掌，聳肩、打量奧德莉的狼狽，「不愧是黑寡婦的女兒，對吧?！?/br>
    「你終于知道了？恭喜?！箠W德莉冷冷響應(yīng)，面無表情。

    盧瑟撇嘴，回頭看了看走廊上的尸體，說：「六死三傷，戰(zhàn)果輝煌。但超人不是不殺人的嗎。你確定這樣不會造成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

    奧德莉覺得自己看到白癡。「如果你認(rèn)為這樣就會讓克拉克不愛我，那你抓我還有什么意義？」

    一片沉默。

    明明應(yīng)該很嚴(yán)肅，奧德莉卻看見有幾個傭兵不自然地轉(zhuǎn)動眼珠。盧瑟盯著奧德莉看了兩秒，大概是發(fā)現(xiàn)奧德莉說得有道理，果斷轉(zhuǎn)移話題。

    「總之，我發(fā)現(xiàn)我犯了一個錯誤?！贡R瑟說，低頭笑了笑，「就像你說的，我早該發(fā)現(xiàn)你是黑寡婦的女兒，對吧？我就在想你是何方神圣，一個人能請動黑寡婦、冬日士兵跟史塔克來幫助你。緊接著我又發(fā)現(xiàn)，天啊，x戰(zhàn)警和你關(guān)系也挺近，美國隊長也站在你這邊?！?/br>
    「于是，我就想，既然如此，為何我不將錯就錯？」

    奧德莉瞇起眼，用充滿攻擊性的眼神緊盯盧瑟，警戒拉到最高。

    幾名傭兵從樓下跑上來，低聲告訴盧瑟：「我們找到暗門和密室，但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br>
    「無所謂。」盧瑟擺手，瞧著奧德莉、笑了，「她留下來就是要拖延我們的時間。犧牲自我的愛，偉大。這就是一個母親會做的事?！?/br>
    奧德莉只是瞪著盧瑟，直到他斂起笑容。

    「把她帶走?！贡R瑟下令，昂首轉(zhuǎn)身，「我們得在史塔克的機器人大軍趕來前離開這里。」

    當(dāng)克拉克趕到現(xiàn)場時，瑞雯正暴躁地驅(qū)趕試圖闖入封鎖線內(nèi)的記者。

    他回了趟堪薩斯，去爬從前他父親強納森總會帶他上去的那座雪山。攀登至頂時，他竟看見父親的身影──盡管克拉克清楚，那只是他心里的回憶。而他父親告訴他一個故事，一個關(guān)于許多年前、強納森幫助他的父親、也就是克拉克的祖父，阻擋洪水侵襲家園，卻意外讓過量的洪水沖垮隔壁鄰居農(nóng)場、導(dǎo)致鄰居家災(zāi)情慘重的故事。

    那似乎和克拉克的處境有些相似；有時候，人們，或者該說，事情總不會是完美的。強納森保護了他的家，鄰居的農(nóng)場被沖毀，這是肯特家的錯嗎？不，當(dāng)然不，他們只是做了他們該做的事。

    那這是誰的責(zé)任？

    沒有人。也沒有人能回答。

    為此強納森曾很長一段時間做惡夢，在夢中聽見哀嚎。直到他遇見馬莎，克拉克的母親，她讓強納森又開始相信，世界上仍有善良。馬莎就是強納森的世界。

    克拉克想起奧德莉。他開始想念奧德莉。是奧德莉讓他感覺自己是個人。她就是他的世界，是她讓她相信、世界上仍有善良。也是她，讓他再次相信，自己做的，是對的事。

    但接著，他聽到許多細(xì)碎、不祥的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