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黃詩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挑眉問:“跟揚(yáng)州炒飯?” 陶溪瞪了她一眼,“他不叫揚(yáng)州炒飯,他有名字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陶溪差點(diǎn)被套路了,“……就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倆成了,我遲到都會知道?!秉S詩音一副老母親的口吻,“你們明天去哪里約會?” “家里吧?!杯Z暢昨天只說回來跟自己過節(jié),沒說去哪,陶溪想沒想就回答,說完之后才覺得不對勁。 黃詩音直接擺出姨母笑,“既然這樣,買裙子的錢可以省了,你在家直接穿他的白襯衫,我保證他喜歡?!?/br> “……不是這樣的……”陶溪百口莫辯。 陶溪晚上回到家,淘米下鍋之后就去陽臺收衣服洗澡,順便把璟暢的衣服也收了。 第一次給他收內(nèi)褲,即使旁邊沒人,陶溪還是從臉頰紅到了耳根,直接把他的內(nèi)褲扔進(jìn)了衣柜的抽屜,然后抱著衣服去洗手間洗澡。 把一天的疲憊洗掉,陶溪擦干身子,伸手去拿衣服穿的時候,不小心把家居裙弄到地上了。 陶溪立刻把裙子撿上來,卻還是濕了一大片,根本穿不了。正當(dāng)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擱在架子上面的內(nèi)衣內(nèi)褲旁邊,還有一件白色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一看,原來是璟暢的白襯衫,剛才把他的內(nèi)褲放衣柜時太緊張,忘了把白襯衫也放進(jìn)去。 “你在家直接穿他的白襯衫,我保證他喜歡……”黃詩音今天中午說的這句話,此刻不聽地盤旋在陶溪的腦海里。 鬼使神差的,她把內(nèi)衣褲穿上之后,就套上了璟暢的白襯衫。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借穿一分鐘,等會回到自己的臥室就換下來。 她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剛剛沐浴過后,她的臉頰緋紅,一頭長發(fā)隨意散在身上。套在身上的白襯衫雖然寬松,但難掩她□□的好身材,一雙白花花的大長腿甚是誘人。在輕薄面料的包裹下,她黑色內(nèi)衣的顏色尤為明顯。 陶溪看著有些嫵媚性感的自己,心跳忍不住加速。好害羞……她得趕緊換下來。 她迅速拉開洗手間的門,正想快步走回臥室的時候,大門卻在這時被打開了。 ☆、第 17 章 陶溪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fēng),才有勇氣走出臥室, 但從剛才被何秀茹撞見的那一刻, 她臉上的紅潮就沒有退過。 “小溪,趕緊坐下跟秀姨聊聊天?!焙涡闳憷? 看她這副羞答答的模樣, 她笑得合不攏嘴。 璟暢轉(zhuǎn)業(yè)后沒住家里, 說創(chuàng)業(yè)跟著他們住郊區(qū)不方便。明天是元宵節(jié),她怕他沒空回家,恰好她今天約了朋友吃飯, 結(jié)束之后就在超市買了兩包給他送上來。 沒想到這一送,送對了,看樣子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發(fā)展到很親密了。 說不定,她的寶貝的孫子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只要這么想著, 何秀茹看著陶溪的眼光就越喜歡。其實以前璟家跟陶家還是鄰居的時候,她就想過從小就把陶溪發(fā)展成自己的兒媳婦, 但后來他們搬走,她這個想法就斷了。 “秀姨,剛才……剛才……我……”陶溪有些受不了何秀茹熱切的目光, 主動開口解釋剛才的情況。 可她還沒切入正題, 就被何秀茹給打斷了, “小溪,秀姨是過來人, 也年輕過, 把老公襯衫當(dāng)睡衣這都很正常。不怕你笑話, 我跟你璟叔剛結(jié)婚那會,我還強(qiáng)迫他穿過我的胸罩呢……哈哈哈……” “……”陶溪沒想到溫文儒雅的璟越澤原來有這么重口味的經(jīng)歷,但她這會兒早已被“老公”這詞給嚇壞了,“秀姨,你真的誤會了,我跟璟暢哥之間不是你想那樣的。我剛才不小心把睡裙弄濕了,所以才借穿他的襯衫一分鐘。” 陶溪一臉認(rèn)真,可何秀茹壓根兒不信,按照他兒子的性格,能讓一個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女人住在自己家嗎? 恰好廚房傳來“滴滴滴”的警報聲,何秀茹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問:“小溪,你還沒吃飯?” 陶溪淚崩,“……還沒……”她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呀? 何秀茹一聽她還沒吃飯,被璟暢埋沒了十多年的母愛瞬間爆發(fā)出來。她自覺走到廚房,看到陶溪的水煮蛋加白飯的晚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了。 “就吃這么點(diǎn),難怪你這么瘦?!焙涡闳阋贿厙Z叨一邊打開冰箱,挑了幾樣食材,開始在流理臺上忙活,“你先去玩會兒手機(jī),等做好了我再叫你吃?!?/br> 陶溪哪敢勞駕何秀茹,連忙阻止她,“秀姨,不用那么麻煩了,雞蛋也很有營養(yǎng)?!?/br> 何秀茹已經(jīng)自顧自地開始切rou,“小溪,我跟你說,女人不能對自己太隨便了。你現(xiàn)在年輕不覺得,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才知道養(yǎng)生的重要性,否則老得太快,老公不嫌棄你,你自己也會嫌棄自己?!?/br> 這是陶溪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一個跟自己母親年齡相仿的女人,掏心底地關(guān)心自己。她的心被何秀茹捂得暖和暖和的,一時舍不得這樣的溫暖,任由何秀茹忙活去了。 自己光站著也不好意思,于是走到何秀茹旁邊,幫著摘菜。 何秀茹問了她一些工作的情況,她粗略說了一下,回問:“你跟璟叔還在開服裝廠嗎?”她記得,小時候璟家開服裝廠,一換季就給她送很多漂亮的裙子。 何秀茹搖了搖頭,“我們搬走后三年,服裝廠被人暗中耍了手段,陷入經(jīng)營困境。恰好那會兒璟暢他爸身體不好,于是就申請破產(chǎn)了。” 陶溪沒想到璟家竟然有這樣的遭遇,她有些擔(dān)心地問:“錢沒了可以再賺,那璟叔現(xiàn)在的身體怎么樣了?” “你放心,他現(xiàn)在身體可好了。”何秀茹寬慰道:“以前開服裝廠的時候太拼了,他有原發(fā)性高血壓,一熬夜血壓就高得嚇人。后來服裝廠不做了,他生活規(guī)律勤于鍛煉,身體就好了。” “那就好。”陶溪朝何秀茹笑了笑。 何秀茹卻提醒她,“你要引以為鑒,工作起來別太拼了,要注意飲食跟休息?!闭f著,何秀茹的眸光飄向她胸前,“雖然現(xiàn)在流行骨感美,但女人還是別太瘦了,要是不該瘦的地方瘦了,老公摸起來手感不夠好?!?/br> “……秀姨……”陶溪一臉?gòu)尚?,?cè)過身不讓何秀茹看自己。 何秀茹被她害羞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別怕,我剛才看得很清楚,你的絕對夠大?!?/br> 陶溪:“……”這到底是老阿姨還是老司機(jī)呀? 直至上桌吃飯,陶溪臉上還掛著天然的腮紅,何秀茹忍不住逗她了,“小溪,你跟璟暢在一起至少半年了,怎么還是這么害羞呀?”對于自己兒子的自制力,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是沒有信心的。 陶溪抬起頭來,一臉疑惑,“秀姨,我是今年年初才遇見璟暢哥的?!?/br> “什么?”這下輪到何秀茹驚訝了,“可……我之前一直想讓他轉(zhuǎn)業(yè),他不肯,直至去年九月份終于肯申請轉(zhuǎn)業(yè)了,說是有了想娶的人。” 陶溪嘴邊的笑容僵住了,臉色煞白煞白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從天堂掉入深淵的恐懼。 “小溪……”何秀茹一臉尷尬地喊了陶溪一聲。 陶溪回過神來,自覺此刻失禮了,努力斂了斂自己的表情,但硬扯出來的笑容,勉強(qiáng)得讓人心疼。 “秀姨,你這下明白了吧,我跟璟暢哥真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我是最近遇到了困難,他善良,才收留我?!彼吡ψ屪约旱恼Z氣聽起來開心一點(diǎn),“能讓璟暢哥放棄自己最喜歡的軍人身/份,你這個未來兒媳婦肯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兒。等他明天回來,你好好問問?!?/br> “他明天會回來嗎?” 陶溪想起明天的約定,自嘲地笑了笑,“……會吧”只是自己不應(yīng)該跟他過節(jié)了。 “小溪,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何秀茹看著陶溪這幅樣子,滿心愧疚。 何秀茹憐憫的眼神卻刺痛了陶溪,這讓她覺得自己更加恬不知恥。 在她的笑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手機(jī)響了起來,她猶如看到救命稻草般,她迅速接了起來。 即使陶溪沒有開揚(yáng)聲器,周曉語殺豬般的哭聲還是從電話傳了出來。 “曉語,怎么回事呀?”陶溪著急地問。 周曉語泣不成聲,一句話到表達(dá)不清楚,陶溪小臉揪成一團(tuán),問:“你現(xiàn)在在家嗎?在的話我去找你。” “……好……”周曉語顫著音說。 何秀茹也聽到情況緊急,不用陶溪出聲,她就出聲告辭了。 “秀姨,下次有機(jī)會找你喝茶聊天?!碧障押涡闳闼偷介T口,末了還保證道:“我這些天都在看房子,我會盡快搬出去的,免得璟暢哥女朋友有誤會?!?/br> “沒事,你放心住著就好。”何秀茹內(nèi)疚,“改天我問問親戚朋友,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陶溪笑著搖了搖頭,“秀姨,謝謝你的關(guān)心,但我沒打算結(jié)婚。你可能不知道,你們搬走之后,我爸媽就離婚了,我沒有勇氣踏進(jìn)婚姻這個圍墻。” 何秀茹看著她悲涼的笑容,好一會兒沒接上話,最后只能叮囑她好好注意身體后才離開。 大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陶溪終于忍不住了,青豆般大的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往下掉。 過去的這段時間,她宛若一個小丑,在為一個心里有女人的男人悸動、害羞、興奮、失眠,她甚至還幻想過,他明天跟自己表白,她答應(yīng),跟他談戀愛,然后結(jié)婚生子。 原來這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都是一個笑話。 她躲進(jìn)房間,把門跟窗簾都關(guān)上,調(diào)了個十五分鐘的鬧鐘,然后在摸不見五指的空間里放聲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回想這段時間跟璟暢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任由自己的心揪著疼也不肯停止回憶。她告訴自己,這次過后,就把這部分回憶封鎖起來。 十五分鐘后,鬧鐘鈴響,她收起眼淚跟哭聲,打開燈,拉開窗簾,然后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就一行李箱、一個雙肩包跟一個環(huán)保袋。 她把行李擱在玄關(guān),倒回去把碗碟洗干凈,把屋里弄亂弄臟的地方全部收拾干凈,最后把鑰匙放在鞋柜上面,底下壓著張便利貼。 離開前,她看了一眼這個承載過自己心動的家,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 周曉語給陶溪開門的時候,被她那雙媲美自己的兔子眼所震驚了,“小溪……你怎么了?” 陶溪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在電話里除了哭,還是哭,我被你嚇得哭了一路?!?/br> 周曉語一臉狐疑,“……你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了?還有,你這是搬到我家來了?” 陶溪自顧自地拉著行李進(jìn)屋,“能讓你哭成這樣,除了王子騫我想不到第二個人,所以今晚來陪陪你。至于我的行李……”她頓了一下,笑著說:“我找到搬的地方了?!?/br> “真的?你終于可以逃出葉家那個牢籠了?”周曉語一臉喜色。 陶溪看她這幅樣子完全不像受了情傷,嘴角抽抽地問:“難不成在我千辛萬苦趕過來的路上,你倆已經(jīng)和好了?” 周曉語害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剛才打電話跟我解釋清楚了?!?/br> 陶溪覺得此刻受到的傷害不比剛才得知璟暢有心上人要輕,橫了周曉語一眼,“你現(xiàn)在是耍我嗎?那你剛才在哭什么?” 周曉語委屈地努了努嘴,“王子騫他媽今天帶了個女人過來,說是王子騫的未婚妻,還甩我五百萬支票?!?/br> “然后呢?”陶溪直覺周曉語不會讓人欺負(fù)到哭的。 周曉語抬了抬下巴,“當(dāng)然我是把他們倆懟得想哭啰。” 她當(dāng)時直接在那兩個女人面前拉低自己的高領(lǐng)毛衣,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從脖頸延伸至胸部,未婚妻看了,臉都白成紙了。她還故作含羞地說王子騫天天賴在她那里不肯走,王子騫他媽氣得差點(diǎn)吐血,準(zhǔn)備罵她不知廉恥的時候,她直接把桌子上的支票拿了起來,說了聲謝謝,然后高傲得像只公雞一樣走了。 陶溪目瞪口呆地豎起大拇指,“她們不是被你完敗了嗎?那你剛才還哭什么?” 周曉語“哼”了一聲,“完敗了她們又怎樣?我還不是被她們羞辱了,我周曉語憑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呀?” “那也是?!彪m然有些矯情,但陶溪能理解周曉語,“好了……” 陶溪正想勸她去睡覺的時候,門鈴卻響了。 周曉語一臉難為情,陶溪就知道是王子騫。 人家兩口子都和好了,雖然心里有種被拋棄的感覺,但她還是很識趣地拎起行李,“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br> 周曉語連忙上前拉住她,“別啦……我就跟他說會話,你今晚留下來陪我睡。” 陶溪打掉她的手,“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說著,她已經(jīng)拎起自己的大袋小袋往外走,任憑周曉語怎么留她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