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我和中年司機在江城南郊出事,當(dāng)時是晚上十點半,照此來看,我所在的密室應(yīng)該距離車禍地點不遠?!?/br> 扯了扯脖子上的鎖鏈,我從褲子口袋里翻出張疊了一半的一塊錢紙幣,本來我是準備用它打開警用手銬的,沒想到無心插柳。 紙幣開鎖不是什么高深莫測的事情,相比于一般的辦公用紙,紙幣的材質(zhì)更加結(jié)實,它和玻璃紙都是很好的開鎖工具。 頸圈純鐵打造,內(nèi)部齒輪咬合,耗費了不少功夫我才打開。 “可以,做工要比某些手銬廠商還要用心?!?/br> 把項圈拿在手中,這東西很顯然是特制的,對方似乎是為了追求某種特殊的心理需要,才特意打造出這種給人帶的項圈。 “心理變態(tài)?” 已經(jīng)凌晨12點,我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打開手機攝像功能,插上移動編碼棒,點擊陰間秀場圖標。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shù)據(jù)穩(wěn)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br> “歡迎天線寶寶死于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鐵嶺彪爺進入直播間,歡迎……” 畫面穩(wěn)定后,人氣已經(jīng)過百,經(jīng)過三次直播,我的直播間里也多了一些死忠粉。 “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本直播口味略重,觀看后可能會引起身體不適,更有可能被惡鬼纏身,希望各位水友慎重選擇!” “主播,主播,這次準備去哪里作死?” “臥槽,今天人氣好高?。 ?/br> “誰要能打出饕鬄兩個字,我就認作他爹!”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等了三天,你可算開播了?!?/br> 天線寶寶死于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饕鬄,饕鬄,饕鬄……” 看著直播間里飛速劃過的一條條彈幕,我也蠻有成就感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實話今天的直播挺突然的,就在一個半小時以前,我出了車禍陷入昏迷,等我醒來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囚禁在密室當(dāng)中,正如大家所見,就是這間房子?!?/br> “大華夏直播被綁架第一人!” “我看過類似的系列,好像叫秘密偺晹壆偐傜扙弌偡傞(日語密室逃脫)” “對對,我也看過,女主是不是波多野結(jié)老師?” “擦,發(fā)圖不留種,菊花萬人捅!” 我總感覺他們好像誤會了什么:“諸位別光顧著刷彈幕,我是真的被變態(tài)殺人狂囚禁了,趕緊拿起你們手中的電話報警啊!” “主播演技退步了,一點都沒有演出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你看他嘴角還帶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容,沒有走心??!” “場景布置我給99分,少一分是怕你驕傲?!?/br> “主播請往旁邊站站,我想看墻角的老鼠!” “臥槽,老鼠好肥??!” “乖乖哩,這么大!” “大你妹?。‖F(xiàn)在是看老鼠的時候嗎?!” 抱著最后的希望,我還是在直播間里說了一遍:“我出車禍的地點是江城南郊的一片樹林里,我被囚禁的地方應(yīng)該距離車禍發(fā)生地不遠,初步判斷是在地下?!?/br> 我看了很久彈幕,可是卻沒發(fā)現(xiàn)劉半仙和萬一道長的id,頓時感覺心里沒底。 “主播,你為什么會被綁架?你在現(xiàn)實里是不是某個財團的少主?或者你在阿聯(lián)酋有好幾塊油田?” 水友的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我不管從那個方向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對方將我囚禁的目的應(yīng)該不是為了錢,而是單純的想要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心理需要。 提到錢,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案子,江霏失蹤,她所住的別墅也在南郊。 “那個女人任性嬌蠻,長相卻美的像個妖精,她的這種性格應(yīng)該正符合對方的心理需要,只是……” “噗通!” 我移開手機,尋著發(fā)聲的地方看去,那幾只縮在墻角的老鼠全都跳入了房間中央的水溝里。 “是我嚇著它們了嗎?”走到水溝旁邊,原本渾濁的污水中多了絲絲血色,我正覺得詫異,更多的血水便從水溝上游流了下來。 慢慢的整條水溝被染成血紅,看的我頭皮發(fā)麻,耳朵貼在墻壁上,隱隱約約能聽見極低的哀嚎聲。 “不是我旁邊的房間,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的?!?/br> 我看著血紅的水,摸起下巴:“這條溝渠應(yīng)該聯(lián)通著不同的房間,自上而下,貫穿整個地下建筑?!?/br> 慘叫聲在我聽來模模糊糊,就算墻壁隔音效果很好,也不至于會這么不清楚,除非距離很遠。 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修建這么龐大的地下建筑,應(yīng)該不會是個人,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一群有嚴重心理障礙的家伙。 血紅的水渠過了十幾分鐘才變得澄清,這時候一只老鼠從水里鉆了出來,它好像還咬著什么東西。 我定睛細看,突然覺得有些惡心,那是一根被斬斷的人類手指。 第89章 相鄰的囚室 “指甲縫中殘留著泥垢,皮膚粗糙,手指應(yīng)該屬于一個干粗活的男人?!蔽野牙鲜筅s到一邊,看著身前的那根斷指:“切面整齊,而且是從關(guān)節(jié)下刀,行兇者應(yīng)該具有一定的醫(yī)學(xué)常識,或者對人體結(jié)構(gòu)非常了解?!?/br> 在我見過的所有殺人犯中,醫(yī)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群體,他們擁有豐富的專業(yè)知識,過人的心理素質(zhì),而且往往頭腦清晰,冷靜果斷,非常難對付。 “吱吱!”我稍不注意,那頭老鼠就叼起斷指跳入溝渠,轉(zhuǎn)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整個房間連通風(fēng)口都沒有,老鼠進出全靠這條貫穿房間的溝渠?!蔽铱粗鴮捈s三十厘米散發(fā)尸臭的水渠:“想要摸清地下建筑布局,這是唯一的通道?!?/br> 在房間里轉(zhuǎn)悠了半天,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我,終于把目光放在水渠上。 “老鼠可以從這里進出,那么我應(yīng)該也可以?!蔽兜来瘫橇钊俗鲊I的臭水溝,是我唯一的突破口,但別說完全躺在里面,就是把手伸到里面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 這溝里的水可是用來沖刷尸體的,沉積多年的惡臭,一般人根本無法忍受。 仔細看去,水溝里除了血污,還有一些女人的長發(fā),以及零碎的骨頭:“太殘忍了,到底有多少人在這個地方被折磨致死?” 我眼睛瞇起,現(xiàn)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第一原地等待,對方將我囚禁在這里,肯定會對我下手,我只需要在他開門的瞬間,利用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解開繩索這一點,奪路而逃。 這種辦法的劣處在于,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現(xiàn)失誤,必將萬劫不復(fù)。 第二種選擇則要穩(wěn)妥很多,我從水溝離開自己的房間,繼續(xù)搜查線索,說不定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 理智告訴我應(yīng)該選擇第二種方法,可看著眼前血水剛剛消散的溝渠,我又有些猶豫。 “各位水友,你們覺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眼睛一閉就進去了,同意鉆臭水溝的扣一。” “嗎蛋,這是一個有味道的直播間!” “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鉆一半被卡住,那可就真是遺臭萬年了!” 思前想后,我還是決定試一試,事關(guān)生死,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脫下褲子連同大屏手機一起裝入塑料袋,然后重新綁在腿上,我雙手抓住生銹的鐵柵欄用力搖晃,大約過了五分鐘才將其拆下。 一手伸入水渠,能淹沒我手肘,這個深度勉強夠我通過。 “拼了!”深吸一口氣,我趴進污水當(dāng)中,令人發(fā)指的惡臭順著毛孔鉆入我身體,就算緊閉口鼻,我還是差一點被熏暈過去。 心中默念妙真心法,意念坐忘靈臺,我艱難的在水溝里爬動。 只不過是到相鄰的房間,只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我卻感覺仿佛過了一個小時。 當(dāng)頭頂重新出現(xiàn)亮光,當(dāng)口鼻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就像是剛從死亡線爬出一樣,拖著身體躺在水溝旁的地面上。 “成功了?!北犻_眼,相鄰的房間和我原本所在的房間建筑結(jié)構(gòu)完全一致。 只不過這間屋里關(guān)著的是一個小男孩,他縮在墻角,看著我的眼中蘊藏著驚恐。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彪m然自身難保,但我還是大言不慚的說道。 男孩顯然被我嚇壞了,一句話不說,身體拼命往后靠,恨不得墻上有個洞能把自己藏進去。 我和他保持距離,坐在另一個墻角,密室里很快變得安靜。 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借著這個時間我細致的觀察小男孩,他嘴唇青紫、皮膚慘白,應(yīng)該是長時間見不到陽光的緣故。 他體型微胖,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衣服完好,沒有破損扭打過的痕跡。 我在觀察男孩的時候,他也在偷瞄我,過了有十五分鐘,我看他眼中恐懼退去,便又嘗試著跟他對話。 “你叫什么名字?” “宋小鳳。” 聽到這名字,我下意識想到了安心旅館的小鳳:“聽名字怎么像個女孩一樣?!?/br> “我爸爸起得,我媽走的早,所以我爸就把mama的名字拆開,分別起給我們?nèi)值??!?/br> “三兄弟?” “恩,我哥叫宋小汪,我弟叫宋小瑤?!?/br> “原來你mama叫汪鳳瑤啊?!?/br> 男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怎么知道的?” “這很神奇嗎?”我有些無語,這孩子腦瓜似乎不太靈:“你是什么時候被關(guān)進來的?” “不知道?!蹦泻u了搖頭:“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了?!?/br> 我摸著下巴又換了一種方式來問:“你一直被關(guān)在這里,對方肯定要給你送食物和水,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吃過幾次飯?” “吃過好多次飯,水就喝水溝里的水,渴了就能喝。”男孩回答的認認真真,有板有眼,但卻沒有透露給我有用的信息。 “喝這水溝里的水,你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個奇跡了。”小男孩估計是受過什么刺激,總感覺他跟正常的同齡孩子不同。 “你被關(guān)進這里面后有沒有聽見過什么特別的聲音,或者見過特別的人?” 宋小鳳咬著手指,抓耳撓腮:“我沒見過別人,只是常常能聽見有人在哭,跟mama的聲音一樣?!?/br> “跟你mama的聲音一樣?”我慢慢靠近小男孩,“你還記不記得自己進來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