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俏俏,我來給你一個家。你也給我,好不好?” 第七十五章 林俏醒過來的時候,盯著房間豪華而陌生的頂燈愣了一下,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的事。 頭腦瞬間清明, 她的臉頰跟著一燙。太過交纏熾熱的畫面和溫度,伴隨著男人在耳邊的輕哄和粗喘, 在腦海里陡然清晰。 身體的感覺也盡數(shù)復蘇。像是跋涉了無數(shù)山水,終于到了理想中的桃花源,一覺醒來,渾身酸軟,累極倦極, 但心里滿滿當當?shù)? 帶著讓人羞澀的粉紅色氣息。 身邊的人早已不在, 窗戶也被關嚴, 空調(diào)吹著暖風,加濕器也開著, 并不覺得干燥。 林俏試著動了動身體, 剛想坐起來,立刻被身體四處傳來的綿軟酸脹扯得皺起了眉頭。 她咬唇忍住低呼聲,悄悄掀起被子一角,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胸前大片青青紫紫的斑駁痕跡, 襯得皮膚更透更白,像是蓋在她身上甜蜜而霸道的印章。 身上的感覺倒是格外清爽的,不再是粘膩的觸感。林俏臉頰guntang, 不敢再細細回想, 拉著被角捂住半張臉, 努力平復自己急促地喘息。 門口處傳來輕微的響聲。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繞過玄關,緊接著鄭朗宴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手里拎著幾個購物袋。 林俏害羞得要命,忽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只能死死閉上了眼睛裝睡。 鄭朗宴小心翼翼地把購物袋放在地毯上,撐在她上方看著她。 林俏只感覺他高大的身影遮起一片陰影。 似乎是盯著她看了會兒,很快,鄭朗宴抬手,輕輕拉住她遮住鼻息的被沿,往下拉了拉。 林俏的手因為緊張抓的有些緊,力道一點也不像熟睡中的人,鄭朗宴竟然一時沒拉動。 裝睡敗露,林俏只好輕輕地掀開眼皮,帶著水汽的目光陡然對上男人湊近的幽深眼眸。 鄭朗宴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順帶幫她把被角往下掖了掖,聲音低沉溫柔:“醒了?” 男人身上的氣息清冽,林俏屏住呼吸,乖順地點了點頭。 鄭朗宴依舊撐在她上方,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餓不餓?” 林俏想了下,輕輕搖頭,她開口問:“現(xiàn)在幾點了?” 聲音尤帶著嬌軟和輕微沙啞,林俏自己騰地紅了臉,又把被子拉起來。 鄭朗宴覺得她這模樣實在是可愛得緊:“十點過五分?!?/br> 他拿手幫林俏順了順頭發(fā),瞥見少女脖頸處露出的星星點點暗紅,眼眸深了深,低沉著嗓音問她,“還疼嗎?” 林俏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鄭朗宴問了一個羞恥的爆棚的問題,騙騙他還一本正經(jīng)。 林俏抿著唇,帶著水汽的眼睛瞪著他,裝失憶:“你在說什么……” 鄭朗宴微微挑了挑眉,唇角淺淺揚著看著她:“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喊疼嗎?” 幾乎是立刻,林俏抬手捂住鄭朗宴的嘴,又急又氣地小聲攔他:“你!別說了……” 臉頰的紅意彰顯此刻的她有多害羞,鄭朗宴想到林俏做完為了他大著膽子的模樣,只覺得心弦都被撥了一下,不絕余響。 少女伸出來的手臂白皙,帶著淺淺紅痕。她臉上微赧,很快倏地收了回去。像是一只努力亮爪,卻再次被人摸了肚皮的小奶貓。 鄭朗宴一時沒忍住,傾身吻了下去。 情欲意味被壓抑,如潮的愛意和安撫蔓延。 林俏剛剛還在害羞糾結著,此刻意識被他帶著飄飄然起來。 許久,鄭朗宴終于輕輕放開她,唇舌分開,酥麻的意味反而更加明顯。 他的眼眸深邃,看著林俏,鄭重承諾:“以后,我會小心?!?/br> 薄唇又貼了帖她的唇,“不會讓你再疼了。” 林俏小別扭地抵著他的胸口,因為剛剛他故意讓她害羞而記了仇:“我才不要……” 鄭朗宴即刻沉了臉:“不行?!?/br> 他俯下身去,擁抱她的時候,手再次觸到少女滑膩的后背皮膚,貼在林俏耳邊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 鄭朗宴的聲音壓抑著低沉,帶著徐徐圖之的誘哄:“俏俏,我的煙癮很重。你可要負責到底?!?/br>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林俏已經(jīng)是全副武裝的模樣,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戴了帽子和口罩。 她之前還嘀咕鄭朗宴為什么要跑出去給她買衣服,昨晚也沒有破壞衣服。等到了浴室,看到自己滿身星星點點的痕跡時,臉嗖地就大紅了。 ……不得不承認,這種時候,還是鄭朗宴想得周全一些。 退房的時候,依舊是昨天的前臺。前臺小姐微笑地替兩人辦了手續(xù),遞過來證件和卡的時候,忽然笑瞇瞇地看著裹得媽都不認的林俏問:“您是林俏吧?” ……這都可以? 林俏愣了一下,有些佩服前臺驚人的辨識力。 鄭朗宴即刻警惕地擰著眉,防備地把林俏往身后護了護。 看出了男人的抵觸和林俏的疑惑,前臺小姐馬上笑著擺手解釋:“我是看到您身邊的這位先生才認出來的。您放心,我們酒店的基本要求就是絕不侵犯客人的隱私。我只是想告訴您,我非常喜歡您的電影作品。祝您生活愉快哦?!?/br> 從酒店出來,外面凜冽的風吹到露出來的皮膚上,激起一片寒意。 林俏縮了縮脖子,鄭朗宴即刻拉著她的手走得更快。 剛剛在車里坐定,鄭朗宴打開空調(diào),他身上的手機就再度響了起來。鄭朗宴抬手接起來,停了一下,很快應了一聲,發(fā)動了了車子。 —— 鄭澤恩再進來的時候,鄭老爺子靠窗坐在輪椅里,已經(jīng)閉著眼睛,昏昏沉沉地又要睡了過去。 一旁的看護正拿著毛巾給他細細擦手,鄭澤恩示意了一下,接過毛巾,自己開始替老爺子擦臉。 毛巾剛觸到臉頰,一直安靜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樣的老爺子忽然開了口。 “澤恩,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糊涂了。” 鄭院長的手沒停,溫熱的毛巾落上去,細細擦。隔了會兒才開口,避重就輕地說道:“您做決定,向來有您的理由?!?/br> 鄭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忽然沉沉嘆了口氣。 “你看著不像澤成有沖勁,他隨我。你這孩子從小重情,隨你媽,看著不問世事平易隨和,其實,骨子里比誰都倔?!?/br> 鄭院長抿著嘴,幫老爺子擦完脖頸,移開了毛巾。 隔了會兒,才沉聲說道:“我以為,您起碼知道,阿宴才是鄭家唯一至親的孫子?!?/br> “我這份錢,不是給季禮承認他身份的,是給他母親的補償。” 鄭院長把毛巾浸回水里,抿著唇?jīng)]有說話。 “當初,我覺得那女人別有用心,配不上鄭家,千方百計拆散她和澤成,還找人去砸了她住的地方?!编嵗蠣斪诱f到這,眼球渾濁,停了一下,“可我沒想到那個時候她懷孕了,不小心被那些人倒,進了醫(yī)院,之后忽然就自己消失了?!?/br> 豪華的病房內(nèi),唯二的兩個人交流的也不是令人愉悅的事,整個房間死氣沉沉的。 鄭澤恩的動作停了一下,拉過椅子坐下,開始手法熟練地給老爺子按摩xue位。 老爺子說完之前的話,停了好久,才像是自語似的說:“那個時間,算下來,和季禮的歲數(shù)差不多?!?/br> “我自己感覺得到,我時間不多了。年輕時做的時候理直氣壯氣盛無比,臨了,能夠想起來的,惦念著開始覺得怕,覺得愧疚的,反而是這樣的事?!编嵗蠣斪映谅曊f。 鄭院長沉吟了一向,還是下意識規(guī)勸他:“爸,您安心養(yǎng)身體,會好起來的。” 鄭老爺子沒有應,繼續(xù)惦念著嘮叨:“我在想,是不是那時候我做錯了,所以鄭家才像受了詛咒一樣,你一輩子栽在這樣的女人手里,阿宴現(xiàn)在也是?!?/br> 鄭澤恩臉上表情淡淡,但眼底里倔了一瞬,習慣性護短:“您別這樣講文姝?!?/br> “爸,您覺得有愧于季禮的母親。那您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對阿宴和弟媳是不公平的?”鄭院長的話,成功的讓鄭老爺子目光看過來。 “就像您覺得文姝耽誤了我一生,可您有沒有想過,其實是我占據(jù)了她的一生?!?/br> —— 鄭朗宴趕回來的時候,鄭家別墅客廳里狼藉一片。 鄭母正面色淡然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到鄭朗宴進來,不疾不徐站了起來,拎過手邊的行李箱。 鄭父氣得臉色鐵青,瞪著鄭母吼道:“我說了不許不許!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你這樣出去,會讓鄭家丟盡顏面,你有沒有想過!” 鄭母指著另一個行李箱讓鄭朗宴拿,抬眸看了眼鄭父:“讓鄭家丟盡顏面的人,是你?!?/br> 鄭父臉上的表情一怔,鄭朗宴已經(jīng)順勢提起了箱子。 林俏也輕輕走過來,幫鄭母拎她手里的小箱子。 鄭母看到林俏,也愣了一下,很快放了手,對著她道了句謝。 她行李收的不多,但決心可謂下定了。 鄭父很快扯著鄭母的手:“那都是在你來鄭家以前的事了,我也跟你說過的,你就非要念念不忘嗎!” 鄭母不再似往日乖順,輕輕拂開鄭父的手,語氣淡淡:“鄭澤成,念念不忘的人是你。而且,你也沒有說過,你們還有個孩子?!?/br> 從鄭家別墅出來,冷風吹得人瞬間清醒。 鄭朗宴坐在駕駛座,回頭看著鄭母打趣:“媽,你剛剛可真酷?!?/br> 原本冷著臉的瞬間被他逗笑。 車子緩緩地開了出去,林俏陪著鄭母坐在后排。 鄭母盯著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喊她:“俏俏?!?/br> 林俏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應:“阿姨?!?/br> 鄭母溫婉地笑了一下,帶著淡淡悵惘,忽然問她:“這些年,你有沒有怪過阿姨?” 林俏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第七十六章 車里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默下來。 鄭朗宴擰著眉,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媽, 你別問俏俏這種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