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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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從沒認為我的命不好,你們可以試試,也許是你們的命不好。”斗笠人緩緩道。 張五郎已經(jīng)不想再多說一句,使了個眼色給同伴,齜牙張口怒吼一聲,腳尖點地如一只鷹隼般掠地而出,直奔馬頭。與此同時,周圍十余人也同時動手,舉著兵刃將包圍圈合攏。 張五郎速度最快,一馬當先沖到白馬的馬頭前,左手伸出徑自往馬上人的小腿抓去,他還不想一刀砍了這個人,只想抓住他的腿往下拉,輪到地上讓這個人吃點苦頭。 馬背上的騎士一聲呵斥:“放肆!” 張五郎的眼睛清晰的看到那只塞在馬鐙里的腳從馬鐙中抽出來,照著自己的眉心踢來,整個動作清晰可辨,速度似乎很慢。張五郎側頭避開,本以為必會避開這一腳,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偏偏像是邪了門一般,他沒能避開那一腳,眉心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腦子里嗡的一聲,就像打翻了油鹽醬醋鋪子,身子歪歪斜斜的便要倒下。 幸而張五郎是個練家子,大吼一聲硬生生的挺住后撤,手中刀在護住頭臉防止對方的進一步攻擊,退后數(shù)步之后以刀杵地穩(wěn)住身形。 與此同時,耳中聽的周圍“哎呦哎呀”之聲連續(xù)響起,還有人摔倒在地翻滾之聲,顯然是自己的兄弟中了招。 “是練家子,兄弟們當心,若他再反抗的話,便直接動兵刃。”張五郎大喝。 眾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爬起身來舉刀向前慢慢靠攏,馬背上的騎士一動不動端坐其上,居高臨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剁了馬腿,逼他下地?!睆埼謇尚盐蜻^來,高聲叫道,查案使說要捉活的,砍馬拿人才是上策,萬不得已才會對著人下刀。 眾人齊聲大喝,鋼刀揮舞朝著白馬的馬腿馬腹馬頭亂砍,馬上騎士變色,怒道:“你們敢傷我的馬兒,找死么?” 話音落下,馬前馬后的眾人眼前青光閃動,手中砍向白馬的兵刃幾乎同時被一股大力蕩了開去,緊接著,馬背上的人輕盈躍起在半空,飛落馬前十余步外。 “你們要抓我,便來跟我動手,砍殺馬兒算什么本事?讓我瞧瞧你們這些人有些什么本領?!倍敷胰死渎暤馈?/br> 張五郎氣的牙根癢癢,狠狠道:“不需留手了,這人武功高強,兄弟們莫要栽在這里?!?/br> 眾人均認同他的話,剛才被蕩開手中兵刃的力量奇大無比,好幾人幾乎脫手松了兵刃,而且是在一瞬之間便蕩開了同時砍下的七八柄兵刃,足見面前此人的可怕。 “殺?!睆埼謇擅珊鹨宦暶蜎_上前,手中鋼刀舞的呼呼有聲,照著面前斗笠人的頭上便劈了過去。 斗笠人并不搭理他,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張五郎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移動迅速,沖向周圍的同伴。乒乒乓乓一陣響聲過后,眼睜睜看著周圍的同伴一個個的撲倒在塵埃之中,悄無聲息,不知是死是活。 張五郎又驚駭又憤怒,虎吼連連追著那身影亂劈亂砍,當最后一人倒在塵埃里的時候,那人站定身子等待張五郎的靠近。張五郎一刀砍去,對方側部扭身,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朝自己的脖子切了過來。張五郎舉刀擋在脖子要害處,忽覺小腹劇痛,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痛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半晌呻吟出聲,卻發(fā)現(xiàn)脖子上已經(jīng)被短劍抵住了。 “還要拿我么?你們的那查案使呢?怎不現(xiàn)身?再不現(xiàn)身的話,我可要把你們的腦袋全砍下來了?!倍敷胰苏Z帶調侃,緩緩道。 “王學士,萬不能出來,趕緊趕上前面的隊伍,調動大隊人馬來對付這人?!睆埼謇刹弊颖欢虅Ρ浦N著地躺著,兀自高聲叫道。 “你對這個查案使還蠻忠心的嘛。很不錯?!倍敷胰速澰S道:“你不怕死么?” 張五郎怒道:“頭掉了碗大個疤,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說的,殺了我們便是?!?/br> 斗笠人道:“好,那便殺了你們,也沒什么了不起?!?/br> 斗笠人手中短劍轉動,將鋒利的劍尖緩緩刺入張五郎脖子上的肌rou里,張五郎能感到脖子已經(jīng)被刺破流血,嘆息一聲閉目等死。 “啪啪啪,啪啪啪?!遍L草中有人鼓掌,張五郎睜眼看去,不禁暗暗叫苦,但見王源緩緩從草叢之中現(xiàn)身,正面帶微笑鼓掌走到官道之上。黑奴王大黑不知死活還咧著嘴跟著笑。 “王副使,你快逃啊,怎地還出來了?”張五郎哀嘆道。 王源沒有回答他,他的眼睛盯著斗笠人,帶著微笑拱手道:“公孫……大哥,好俊的武功啊,開眼了,開眼了?!?/br> 第202章 險境 斗笠人緩緩抬頭,慢斯條理的收回手中的短劍,緩緩將頭上的斗笠摘下,將面孔暴露在陽光下,卻是個有著一張俊俏面孔的年輕男子。只是于男子而言,他的皮膚和膚色未免太細嫩白皙了些,唇上的兩撇小胡子也太惹眼了些。 斗笠人便是公孫蘭喬裝而成。 “一看身手,我便知道是公孫大哥,哈哈哈?!蓖踉葱Σ[瞇的道。 “王副使,你和他認識?”張五郎躺在地下伸著脖子問道。 王源笑道:“認識,認識,熟的很。張兄弟莫擔心,是友非敵,快請起來吧。” 張五郎叫道:“可是他殺了咱們其他九個兄弟……” 公孫蘭淡淡道:“可別亂說話,他們不過是昏過去了,我可沒殺人,倒是你們拿著刀亂砍。幸虧你們沒什么本事,否則剛才若是傷了我的馬兒,這會兒你們全都得死?!?/br> 張五郎喜出望外,忙爬起身來去查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眾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人確實只是被打昏了,身上并無傷痕,于是一個個的掐人中打嘴巴的弄醒他們。 忙亂了一時,眾人牽出林中馬匹重新上路,王源很是高興,離開長安的時候他其實很想邀請公孫蘭同行,但拒絕了李欣兒之后他也不太好意思開口,免得李欣兒不高興。而且離開家的時候公孫蘭根本沒有出現(xiàn),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機會說,更別說請她相伴了。 “你是來陪我去東??さ拿矗俊蓖踉磫柕?。 “你說呢?難道我是來游山玩水的么?”公孫蘭反問道。 “我很高興你能來,你在我身邊,我便膽氣壯多了。” 公孫蘭微微一笑,指著身后跟隨的十名隨從道:“我沒法不來,你瞧這些人個個膿包,能頂?shù)氖裁从??萬一遇到事情,這些人根本派不上用場?!?/br> 王源攤手笑道:“在你看來他們都是膿包,但其實他們也算是身手不錯的了。況且我也沒得選擇,這些人起碼讓我放心。朝廷配給的人員之中有些好手,但那些人我可不敢用?!?/br> 公孫蘭微微點頭,事實也確實如此。 “你一路上跟著我們么?怎地不直接現(xiàn)身?” “我現(xiàn)了身,只是沒發(fā)現(xiàn)罷了。昨日傍晚住的盤龍鎮(zhèn)客棧之中,我和你曾對面而坐飲茶,可惜你自己蠢,視而不見罷了?!?/br> 王源楞道:“昨天傍晚客棧大堂內么?墻角那個背對我的漢子是你?” 公孫蘭點頭微笑。王源一拍大腿道:“怪倒是我總覺得怪怪的,看著背影好像有點熟悉,可是并沒多想,原來竟是你?” 公孫蘭嗤笑道:“你的注意力都被店家老板娘吸引過去了,那老板娘沖你拋了幾十個媚眼,你還有心思注意我是誰么?” 王源臉色一紅道:“莫瞎說,人家端茶送水的陪著笑,難道我不搭理人家不成?” 公孫蘭嘁了一聲道:“我可沒興趣聽你的解釋,我只告訴你,你們這幫人都是廢物,這兩日,每天晚上都隨時可能沒命,你察覺了沒?你的這幫手下察覺了沒?” 王源皺眉道:“此話怎講?” 公孫蘭冷笑道:“這兩日晚間一直有人在你住處左右環(huán)伺,你一點沒有察覺?” 王源茫然搖頭道:“一點沒有感覺,每晚都有人值夜啊,怎地一點察覺沒有?” 公孫蘭嘆道:“若被你發(fā)現(xiàn),也不能被稱為相府十虎了。楊慎矜的隨從中有兩名是李林甫府中豢養(yǎng)的高手。相府之中有十虎,這兩人便是排第三和第八的聶江川和田斌。十虎都是心狠手辣武功高強之人,我曾與他們交過手,兩三人我或許不懼,但超過三人我也不敵,這便是我雖也想為欣兒報仇,但卻有心無力的原因。欣兒那時能活著逃出相府,在我看來已經(jīng)是天大的造化了?!?/br> 王源驚愕道:“你是說,這兩人在楊慎矜的隊伍之中跟著一起去北??ち??” 公孫蘭道:“否則你以為我會閑的無聊一路跟隨你前來么?你們出長安的時候我便看到了這兩人在隊伍之中,所以我有些擔心。因為這兩人都是暗殺高手,據(jù)我所知他們手中暗殺過不少朝廷官員,我擔心他們跟著楊慎矜前來,會于你不利。” “于是你放心不下,決定暗中保護我?” “是,我怕你什么都不懂,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時候欣兒會傷心欲絕?!?/br> 王源吁了口氣道:“你是擔心他們會對我不利?譬如,半路上會殺了我?” 公孫蘭想了想道:“這兩天我暗中觀察他們,他們也似乎只是半夜來窺伺你,并沒有對你下手。我覺得他們可能只是試探一下你的警惕性?!?/br> 王源想了想道:“或許他們確實想殺了我,但是覺得時機沒到。查案使還沒到北海便被殺了一個,這件事會引起朝廷的極大重視,搞不好會壞了他們想做的事。我覺得他們定是等到了北???,看他們的目的是否順利進行,我是否并不阻撓他們。一旦我成為他們的絆腳石,怕便是我的死期到了?!?/br> 公孫蘭緩緩點頭道:“怕正是如此,你這回突然得了這個差事甚是教人意外,他們恐怕也不知道你的立場,所以有備無患。一旦你是和他們對著干的,遠在北海郡,殺你易如反掌,到時候隨便捏造一個什么理由,譬如為匪所殺,或為李邕黨羽格殺什么的,很好搪塞過去?!?/br> 王源笑道:“然后我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人世間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我的脊梁后面都冒汗了?!?/br> 公孫蘭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胡子,輕聲道:“有我在,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br> 王源點頭感激道:“多謝大哥照顧,小弟這條命便交給你了。” 公孫蘭一笑道:“油嘴滑舌的人其實就該死?!?/br> 王源道:“中午只啃了干糧,并沒吃肥rou,嘴巴里沒油,舌頭也不滑?!?/br> 公孫蘭啐了一口,催動白馬沖出、王源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甜滋滋的,很少能有和公孫蘭這般獨處的機會,在王家大宅里,因為礙著李欣兒的面子,除了練功夫之外王源其實甚少和公孫蘭單獨相處。 出現(xiàn)了強吻事件之后,公孫蘭也是盡量的遠離王源,兩人其實都有些躲著對方的感覺,但今日,王源明顯感覺到公孫蘭表現(xiàn)出的發(fā)自內心的輕松,雖然粘著小胡子,一言一笑都格外的有女人味。 張五郎縱馬趕上來,在王源耳邊道:“王副使,您這位公孫大哥的武功深不可測啊,兄弟們雖然被打了一頓,但是卻都心服口服,央求我跟王副使求件事?!?/br> 王源笑道:“什么事?” “我等想請這位公孫大哥指點指點武藝,最好能收我們?yōu)橥绞裁吹摹!?/br> 王源大笑道:“你們想的倒是挺美,要他收你們?yōu)橥绞遣豢赡艿?,好好的辦差,我求他教你們些要領和招數(shù)倒是可能的?!?/br> “那也是造化了?!睆埼謇傻溃骸澳蔷桶萃型醺笔沽恕!?/br> 王源哈哈大笑,揮動馬鞭,大黑馬疾馳而出,追著白馬飛馳而去。 …… 次日午后,經(jīng)過四日的奔波,眾人終于抵達北海郡治所北海城。楊慎矜倒也沒獨自進城,而是在城門口等著王源一起進城。王源稍微落后了半個時辰,抵達時楊慎矜很是不滿的說了幾句,王源態(tài)度誠懇的道歉,這才并轡入城。 北海城中甚少有京城欽差抵達,況且北海城中這幾日關于太守李邕、別駕柳績等人犯了律法,朝廷即將派人來查案的事情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所以兵馬一入城門,狹窄的街道上便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 百姓們大著膽子叫嚷,有人道:“李太守是個清官吶,朝廷可要明察啊,不能冤枉清官啊。” “是啊,李太守對北海老百姓敬如父母愛如兒女,都是那個新來的別駕柳績搗的鬼,請朝廷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李太守清白啊?!?/br> “……” 楊慎矜坐在馬上眉頭緊鎖,怒道:“李邕在北海郡是怎么治理的?何時輪到這些百姓在街頭亂叫亂嚷,干擾朝廷查案欽差的?來人,兵馬開道,再有擋道亂嚷的直接抓起來發(fā)落。” 隨行騎兵立刻沿著街道兩側散開,馬鞭在空中飛旋的啪啪作響,抽打在圍觀百姓的身上,百姓們驚慌擠作一團,本來狹窄的街道被兵馬這么一逼迫,百姓們擠在兩側的幾步范圍內亂作一團。不久后有人摔倒在地,卻無法起身,被周圍的人踩踏,頓時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王源眉頭緊緊皺起,咬緊了后糟牙。 第203章 直面 混亂在加劇,幾名被擠倒在地的青壯百姓好不容易爬起身來,慶幸自己的死里逃生,但被擠倒在地的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就沒那么幸運了。 年老力衰的他實在無力從慌亂雜沓的腿腳之間爬起身來,剛剛起了一半身子,路邊上的士兵一頓鞭子抽打,逼得百姓一陣慌亂閃躲,幾只腳踩在老者的身體上,痛的他張口呼叫,但虛弱的叫聲卻完全淹沒在慌亂的喧囂聲中。 王源在馬上看的真切,耳邊楊慎矜還在大聲的命令士兵驅趕百姓,王源無法淡定。 “住手,不要再用鞭子鞭打百姓了,要出人命的?!蓖踉锤呗暯械馈?/br> 楊慎矜看也沒看王源一眼,那些士兵也根本不理睬王源的話,他們只聽楊慎矜的號令。王源一咬牙,策馬上前沖到一名士兵身邊,怒吼道:“讓你住手,你耳朵聾了么?” 那士兵一愣,舉在空中的皮鞭停住了,扭頭朝楊慎矜看。王源心中更怒,喝道:“鞭子給我。” 士兵遲疑著。王源怒喝道:“我以查案副使的名義命令你,鞭子給我,你若抗命,今日將你就地正法?!?/br> 楊慎矜一言不發(fā)面帶冷笑的看著這一切,他也不能公開讓那士兵不聽王源的話,只是不出聲。那士兵得不到楊慎矜的指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王源伸手滄浪一聲從腰間抽出配劍來,咬牙道:“抗拒上命,你不想活,我便成全你?!?/br> 士兵臉上變色,忙道:“副使息怒,鞭子給你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