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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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老小子已經(jīng)等不及了。當初拿下長安的時候風頭正勁都忍住了沒稱帝,現(xiàn)在倒登基當皇帝了,恐自知時日無多。不過即便他稱帝了也沒什么,又不會憑空多出天兵天將來幫他。在我們眼中,他還是個反賊。什么大燕國,簡直荒唐。” “此事抓緊稟報朝廷吧,陛下聽了怕是又要睡不著覺了,恐怕又要摔碎幾只瓷盤,罵幾句賊子了?!蓖踉葱Φ馈?/br> “放心,消息已經(jīng)上路了。確實,這消息一定讓陛下很不開心,但沒辦法,安祿山造反便是要當皇帝的,這一天遲早要來。我擔心的是陛下一急之下會下令讓我們猛攻長安?!备呦芍グ櫭嫉馈?/br> “陛下不會這么做,他心里一定會想這么做,但他不好插手。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考慮攻下長安,給安祿山送一份登基大禮,也可以讓陛下安穩(wěn)些?!蓖踉次⑿Φ?。 “攻下長安么?我也想啊,但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啊?!备呦芍@道。 王源詫異道:“兄長好像并無信心的樣子。” “我確實沒有把握,因為這段時間我命人去長安左近偵查了多次,探聽到的情況有些棘手啊。我正等著和你商議呢?!备呦芍ッ媛冻钊?,輕聲嘆道。 王源知道這段時間高仙芝一定沒閑著,他也正好需要知道高仙芝所探查的情報,于是問道:“如何棘手,愿聞其詳?!?/br> 第815章 靈犀 高仙芝沉聲道:“兄弟離開大軍這段時間,我不僅派人前往長安左近偵查,而且三天前我還親自去偵查了一趟,形勢確實不容樂觀。叛軍應(yīng)該知道我們即將攻擊長安,故而主力云集長安城,兵馬源源不斷聚集在城內(nèi)。據(jù)稟報,不僅是史思明從通州敗退的十余萬大軍全部在長安城中,現(xiàn)在連叛軍正在攻擊朔方軍的五萬余兵馬也盡數(shù)調(diào)集到長安了。目前的長安城中史思明的十余萬兵馬,加上原本城中的四萬守軍,再加上從朔方調(diào)回的五萬兵馬,守軍數(shù)量已經(jīng)接近二十萬人。這還不包括他們在城中募集的新兵?!?/br> 王源吸了口涼氣,皺眉道:“這么多兵馬?這是要和我們決一死戰(zhàn)了。這事兒確實棘手。以我們手頭這十三萬兵馬攻城,恐是一場苦戰(zhàn)。搞不好我們會吃大虧的?!?/br> 高仙芝點頭道:“是啊,我大軍雖然新近得勝,士氣正旺。但兵馬的劣勢擺在明面上,又是攻城作戰(zhàn),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而且你沒親眼看到長安城的情形,自從史思明敗退長安之后,晝夜驅(qū)使百姓加固城墻修建堡壘箭塔,你現(xiàn)在要是去看看,保管你都認不出是長安城了?!?/br> 頓了頓,高仙芝緩緩續(xù)道:“長安城墻本就高大堅固,現(xiàn)在又加寬加高了不少。城墻上箭塔堡壘密布,簡直如同銅墻鐵壁一般。就算咱們有神威炮,恐也難以撼動。長安城的城防你是知道的,不加固的情形下轟塌城墻都很難,加固之后更是不可能的。神威炮的作用可能只限于轟擊城內(nèi)房舍街道。然而那是京城啊,城里還有幾十萬老百姓,我可不想殺死百姓,將京城轟的一塌糊涂。再說轟炸城中于攻城也沒什么益處,那么大的城池,神威炮能攻擊的范圍超不過一條坊街,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br> 王源點頭同意他的看法,神威炮攻城要么轟塌城墻城門,要么對于小城池可以摧毀其半座城池。起到毀滅性的轟炸效果。然而京城的城防之堅,城池之大,神威炮是無能為力的。長安城南北東西占據(jù)十幾里地方圓,神威炮卻只能轟擊一個小小的角落,于事無補。 “不可能用神威炮轟擊城中,神威炮若不能轟塌城墻,那便失去了一大半的威力。轟擊城中更不現(xiàn)實,慢說于攻城無太多助力,轟擊的范圍有限,便是我的雷霆彈也消耗不起。通州一戰(zhàn),雷霆彈消耗甚巨。雖然出蜀時得到補充,然而總量不過一萬余枚。兵工廠制造的速度有限,原料也吃緊,我不可能拿這些雷霆彈胡亂使用,總要用在刀刃上?!?/br> “是啊,所以,這攻長安之戰(zhàn)恐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一個不慎便頓失好局。這件事你我都要慎重的斟酌一番。我之所以說擔心陛下急于要我們攻擊長安,便是因為長安現(xiàn)在就是一座渾身荊棘的巨獸,根本無從下手。而我們?nèi)羰蔷镁貌还サ脑挘菹率潜厝灰钡?。到那時恐怕他說過的話也不算數(shù)了?!备呦芍サ?。 王源皺眉沉吟著,端起酒杯喝干,沉聲道:“兄長,關(guān)于進軍作戰(zhàn)之事,我有個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br> 高仙芝微笑道:“好巧,我也有個提議。” 王源笑道:“那還是老規(guī)矩,我們各自寫在紙上,看看是否想的是一件事?!?/br> 高仙芝哈哈笑道:“好?!?/br> 王源微笑心道:高仙芝改變了很多,以前的他豈肯跟自己玩這種無聊的游戲,現(xiàn)在居然也興致勃勃了。 兩人拿了紙筆各自寫上,然后擺在案上攤開來對照,高仙芝寫的是“困守叛軍,引蛇出洞”,王源寫的是“清掃周邊,孤立長安叛軍,逼著他們出來作戰(zhàn)。”。兩人各自看了對方寫的紙條,相視哈哈大笑。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看來我們又想到一塊去了。”王源笑道。 高仙芝舉杯笑道:“痛快,能認識兄弟你,當真是我高仙芝此生之幸事。跟兄弟一起領(lǐng)軍打仗,甚至無需半句廢話,所見所識皆在點子上。” 王源也舉杯笑道:“兄弟也有同感,兄長,但愿你我能永遠如此相得,我希望我們永遠是好兄弟?!?/br> “好兄弟,干一杯。”高仙芝點頭笑道。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兩人寫在紙條上的戰(zhàn)略意圖相同,也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既然如高仙芝所言,長安城已經(jīng)武裝到了牙齒,那么硬碰硬的攻城戰(zhàn)顯然非明智的選擇。 攻城作戰(zhàn)是把雙刃劍,攻克了長安自然可以大漲大唐軍民士氣,將叛軍趕到潼關(guān)以東,收復(fù)京畿之地。然一旦失守,后果將是毀滅性的。在叛軍防守嚴密,嚴陣以待的情形下攻城,王源沒有任何的勝算。關(guān)鍵是自己手中的底牌在此攻城作戰(zhàn)之中作用不大,起不到?jīng)Q定性的作用,所以王源是絕不想拿自己這十幾萬兵馬去冒險的。 那么,利用叛軍收縮防守長安的機會,趁機將長安周邊的州府地皮清掃干凈,奪回叛軍攻占的大片區(qū)域,形成孤立長安城的態(tài)勢,便是一個極好的選擇。這么做一來可以避免和叛軍主力硬碰硬的攻城作戰(zhàn),二來可趁機解隴右之圍,救出李光弼和郭子儀的數(shù)萬兵馬,合兵一處,增強實力。三來,孤立長安城斷其補給,消耗其士氣也是一種變相的攻城。 若叛軍不出城,勢必消耗的山窮水盡。若出城攻擊,那么便等于主動放棄長安的堅城壁壘,那正是王源所期望的。沒有城墻的庇護的野外作戰(zhàn),王源可絲毫不怵對手,事實上他期望的正是叛軍能出城作戰(zhàn)。 “兄弟,這么一來恐怕陛下又該著急了。我們不攻長安,他恐怕心中會有想法。”高仙芝笑道。 王源擺手道:“有想法便讓他想去,目前可顧不得他的感受。陛下恨不得一夜之間天下太平,恢復(fù)到以前的太平盛世之中,然而這又怎么可能?再說他又何曾顧忌我們的感受?我們在外血戰(zhàn),他在成都都干了些什么?這一次我也算是徹底的得罪他了,我那日在散花樓是決意要當著他的面斬殺房琯的,我就是要讓他明白,我王源可不是好惹的?!?/br> 高仙芝怔怔看著王源,輕嘆道:“兄弟,我多句嘴,那件事你做的確實有些過了。陛下被迫殺了房琯,這筆賬一定會記在你身上。陛下不得不讓你當相國,看似器重,其實心中未必如此想。哎,你也是性子剛烈之人,我恰恰也是。你我二人未必會有好下場啊?!?/br> 王源微笑道:“我一向目光短淺,只看眼前。我做事可不會瞻前顧后。陛下將來如何待我,我也不想去知道。我也想權(quán)君臣之義,但決定權(quán)在他。陛下若不想我們君臣之間留下一段佳話,我也無可奈何。但有一句,我是不會任人宰割的,無論是誰。誰對我好,我十倍報答,誰對我壞,我更是百倍奉還,就是這句話?!?/br> 高仙芝愣了半晌,輕聲道:“罷了,這件事不再提了??偠灾зR你成為我大唐的相國。這是我大唐立國以來最年輕的相國了,你該足以自傲。為兄也替你高興。來再喝一杯道賀。” 王源笑道:“兄長,你明白這相國是怎么來的。有人已經(jīng)說我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陛下又殺了房琯,逼著我做這個相國,其用意你還不知曉么?罷了,這些話也不說了,總而言之,正如你所言,無論如何,這是我王源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候,管他這職位如何來的,管他這官職會帶來什么樣的禍事。反正我大唐相國得以善終的也沒幾個。就我所歷,已經(jīng)三位相國未得善終了?!?/br> 高仙芝呵呵笑道:“兄弟是不是覺得脊背發(fā)寒?近幾年這相國的位置確實是像是受了詛咒一般?!?/br> 王源笑道:“何止是身上發(fā)寒,屁股下面還被火烤著。上面冷,下邊燙,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呢。” 高仙芝哈哈大笑,舉杯道:“管他那么多,先坐著再說。來來,喝一杯?!?/br> 第816章 掃蕩 兩人再飲一杯,高仙芝放下杯子低聲笑問道:“能告訴我為何有個皇子來到軍中么?是陛下派來監(jiān)軍的么?” 王源笑道:“非也非也,這是我主動要求的。” “哦?那是為何?安陛下之心么?” 王源搖頭道:“我可沒那閑工夫和陛下玩心思。內(nèi)中緣由我以后再告訴你,現(xiàn)在告訴你,你會睡不著覺的。” “呵呵,有那么嚴重么?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多問,該告訴我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那么這位豐王爺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們該如何待他?”高仙芝道。 “不必特例,他是陛下派來隨我平叛的,如今只是個尋常的將領(lǐng)身份,兄長不必對他優(yōu)待。在軍中該罵便罵,該罰便罰,總之,不要將他看做是皇子王爺便是。”王源微笑道。 “這……合適么?我擔心他會發(fā)飆,到時候我們也不能真的軍法辦了他?!?/br> 王源呵呵笑道:“放心便是,他若發(fā)飆,我立刻攆他走人。但我知道他不會發(fā)飆,因為他有求于我?!?/br> “有求于你?”高仙芝詫異道。 王源微笑低聲將豐王的欲借自己之力登太子之位的事情告訴了高仙芝。 高仙芝詫異道:“原來如此。他是來結(jié)交你來了。然則你打算怎么做?太子之位空缺,倒也確實需要盡早冊立太子,安軍民之心了?!?/br> 王源笑道:“我還沒決定幫他,但如果他的表現(xiàn)讓我滿意,便促成此事又如何?只要他不像他的父皇那般多疑,不像他父皇那般喜歡玩弄手段便可?!?/br> 高仙芝微微點頭,隱隱約約似乎明白了王源的用意。但既然王源不把話說透,他也不想多問。兩人不再談?wù)撨@些話題,開始聊些輕松之事,便吃邊聊,不久后喝光了兩壇好酒,終于興盡而止。 “兄弟,你一路想必也辛苦的很,今晚便到此為止,你早些休息,我告辭了。”高仙芝喝光了最后一杯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兄長且慢,我有東西送給你。”王源笑道,說罷拍拍手掌,趙青和譚平帶著幾名親衛(wèi)走了進來,那幾名親衛(wèi)抬著一個大木箱子,轟隆一聲放在面前的地上。 高仙芝醉意朦朧,指著箱子笑道:“怎么?給我送禮么?又不是我當了相國,你莫不是在提醒我要給你賀禮么?” 王源笑著搖頭,命人打開箱子。高仙芝探頭一看,但見箱子里擺著一套嶄新的盔甲,黝黑锃亮一塵不染,盔甲上面抹著的油脂在燈光下閃著幽暗的光澤。 “這是什么?”高仙芝詫異問道。 “這是墨顏托我?guī)Ыo你的一套盔甲。這套盔甲墨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在成都一戶大戶之家淘來。價值不菲。據(jù)說這盔甲的甲片都是精鋼。內(nèi)里襯布布料是天蠶絲所織,防護效果很好?!蓖踉葱Φ馈?/br> “這……墨顏給我弄這套盔甲來作甚?她該給你置辦才是。這妮子,怎么做事這般沒章法?!备呦芍グ櫭嫉馈?/br> “這有什么好責怪她的?我不是有那套明光鎧么?我喜歡那一套,穿在身上很拉風。”王源笑道。 “拉風?我看是俗不可耐。穿著那黃金鎧甲,也只有你喜歡這些金閃閃的東西。萬軍從中你就是靶子,敵軍要對你下手直接沖著你的盔甲來便可。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备呦芍グ櫭嫉馈?/br> 王源哈哈笑道:“大俗就是大雅,我倒是挺喜歡的。話說那盔甲也是別人送我的,你這么評價我的那套盔甲不太好吧?總之這一套是給你的,墨顏說你身上的盔甲穿了十幾年還是那一套,實在是有些破爛了,而且防護能力也不好,只是一套普通的盔甲罷了。所以她才為你置辦了這一套。她是不希望你戰(zhàn)場上受傷。墨顏對你這個兄長是極為關(guān)心的,你便不要拂她的好意了?!?/br> “這……我可不穿這么好的盔甲,穿在身上不自在?!备呦芍[手道:“還是我自己這套好。穿在身上自在的很。破爛了怕什么?我又不想你喜歡拉風。防護能力差又怎樣,士兵們都穿著這種盔甲,我便是要告訴他們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再者說了,要想傷我,敵軍要有那個本事將兵刃招呼到我身上才成?他們有那個本事么?這盔甲我不要,回頭我會更墨顏解釋的。” 高仙芝邁步便往外走,根本不想要這副新盔甲。王源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趙青和譚平忙攔住高仙芝的去路,拱手道:“高副帥。多有得罪?!?/br> 高仙芝愕然道:“你們想干什么?” 趙青和譚平也不說話,上前便動手。兩人伸手拿住高仙芝的胳膊,三下五除二扒下了高仙芝的盔甲。高仙芝酒意甚濃,無法反抗,一邊掙扎,一邊跺腳罵道:“你兩個小子,找死么?欺負我喝多了么?” 趙青和譚平口中連連告罪道:“高副帥,得罪了得罪了,回頭任憑責罰便是?!眱扇艘幻嬲f,一面麻利的將新盔甲給高仙芝穿在身上。 王源在旁哈哈大笑,一邊端詳著高仙芝的新盔甲,一邊喝彩道:“嗬,這一身穿上,當真豐神如玉。下次攻入長安,估計又要讓婦人們發(fā)瘋了。對了這是墨顏親手織好的披風,也給高副帥披上?!?/br> 高仙芝苦笑不得。待那副嶄新的藍色披風披上后,整頓好衣甲之后,高仙芝越發(fā)顯得精神奕奕俊美無比。盔甲像是特地為高仙芝的身材所做的那般,非常的合身。 高仙芝扭捏地叫道:“這是何必,我可不在乎這些,還是舊盔甲穿著自在。你們吶,強人所難么?” 王源笑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還是新衣服好。譚平,將這套舊盔甲拿出去燒了,免得副帥再惦記?!?/br> 高仙芝高聲阻止,譚平不管不顧,在王源的催促下抱著舊盔甲出去,丟進火堆里。 “王源,你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不喜奢華么?”高仙芝瞪著王源道。 王源拱手賠罪,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兄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正如舊規(guī)矩要破,舊想法要丟一樣。該扔的扔,該丟的丟,革故鼎新,方為正道?!?/br> …… 兩日后,神策軍從金州開拔,開赴秦嶺之北廣闊的京畿之地。半日后便抵達通向山北的峽谷官道。雖然這條官道穿秦嶺峽谷而過,地形甚是險峻,但高仙芝早已派兵控制了這條峽谷之地,所以大軍暢行無阻,根本不虞叛軍會在左近設(shè)伏。 行走在峽谷通道之中,看著兩側(cè)山嶺上高仙芝事前安排的密密麻麻的瞭望哨和警戒之兵,王源甚是感嘆高仙芝領(lǐng)軍有方。畢竟是大唐名帥,兵馬運行之事在他手中安排的細致周密,絕不會出現(xiàn)一點的紕漏。而自己與之相比,其實只能算是野路子。若非自己弄出了幾張超年代的底牌,加之自己的腦子還算靈活,若碰到高仙芝這樣的對手,恐怕也是一敗涂地。 像這種戰(zhàn)前的偵查,行軍道路上的偵查和控制,高仙芝明顯高出自己一籌。幸運的是,高仙芝是自己一邊的人,若是安祿山手下的領(lǐng)軍大將,那可真是天大人的大不幸了。 兩日后,大軍盡數(shù)穿越秦嶺山脈之間的峽谷官道,正式踏足京畿之地。按照既定的部署,柳鈞率三萬騎兵往東北方向快速逼近長安城,掃清長安城以西的部分外圍駐扎叛軍。此舉倒并非是要攻擊長安,而是要抵近長安城中監(jiān)視城中叛軍動向。以騎兵監(jiān)視的好處是,一旦叛軍妄圖出城攻擊,騎兵可以迅速機動的撤離,不會被叛軍抓住拖住后吃掉。 而王源和高仙芝則兵分兩路,各率五萬步騎兵由南往北保持兩條平行往北的線路,沿著長安以西的眾多州府之地往北掃蕩。兩軍相聚六十里,從而保證可以用一天時間相互增援,必要時可快速合兵一處。這之后,王源走東線,一路沿著鎮(zhèn)安、柞水、武功、梅縣等州縣往北猛攻,最終抵達長安之東的咸陽郡,將大大小小七八座尚被叛軍小股兵馬占據(jù)的城池盡數(shù)收入囊中。而高仙芝則走西線,沿著漢陰、石泉、陜州直抵陳倉和鳳翔,一路往北橫掃。 兩路兵馬宛如鋼叉的兩股,自北向南橫掃而過,半個月的時間轉(zhuǎn)戰(zhàn)三百余里,將長安以西十幾座州縣中的叛軍小股兵馬如落葉一般清掃的干干凈凈。 這些州縣郡城之中本就沒有多少叛軍駐扎。叛軍派出小股兵馬控制這些地方是為了征收糧草抓捕民夫保證長安城中物資和人力的供應(yīng)。當兩路大軍橫掃而至的時候,這些小股的兵馬根本就不可能對大軍產(chǎn)生絲毫的威脅。笨一點的還妄圖反抗,然后被攻破城池全部被殲滅,聰明一點的早在朝廷大軍抵達之前便聞風而逃,大軍到時,叛軍們已經(jīng)毀了城池人去城空。 王源和高仙芝倒也并不在意能否在這種行動中殲滅多少敵人,繳獲多少物資,獲得多么輝煌的戰(zhàn)果。事實上大軍在這十幾日時間里的戰(zhàn)果乏善可陳,神策軍殲敵不足五千名,繳獲的物資也少得可憐。但王源和高仙芝并不在乎殲敵數(shù)和繳獲的物資,他們只是要清理長安周邊之地,肅清長安以西的殘敵,將這些城池重新納入囊中,讓長安城失去這些城池提供的人力和物資的供應(yīng),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七月初,兩路兵馬渡過渭水,會師于邠州。十萬大軍在邠州稍作休整,同時密切注意長安城中叛軍主力的動向。從柳鈞派人送來消息可知,在大軍從南往北掃蕩的過程中,長安城中的叛軍壓根沒有任何要出城阻止的動向,他們按兵不動,龜縮于城中,看樣子是要鐵了心不出頭。 于是乎王源和高仙芝決定不理他們,繼續(xù)將既定戰(zhàn)略進行下去。下一個目標便是長安的東北方向,那里有兩座大城池,那是被叛軍控制之下的蒲州和麟州。這兩處州府的叛軍數(shù)量有近兩萬人,正是他們扼守在隴右道腹地,將李光弼和郭子儀的兩萬余殘兵逼迫在朔方西北的小城池中苦苦堅守。而且這兩處州府也是長安通向東北方向叛軍占據(jù)的地盤腹地的通道。若攻下這兩座州府,不僅可解李光弼和郭子儀之圍困,而且可以截斷長安城東北方向的退路,那樣一來,長安城中的叛軍便只有唯一的一條退路,那便是經(jīng)由潼關(guān)回到洛陽的東部通道。 七月初六,大軍在夕陽落山之前抵達了蒲州城下。蒲州城是長安北邊的門戶州府,城防甚是堅固,所以,雖面臨十萬大軍兵臨城下,這座州城中的萬余名叛軍還妄圖依靠堅固城防負隅頑抗。除了派人去長安求援之外,叛軍在城頭嚴陣以待,擺出一副想拼命的架勢。 其實王源也認為長安的兵馬不可能坐視自己截斷長安城北邊的通道,不可能放任蒲州的一萬兵馬不管。所以他并沒有急著攻城,而是讓高仙芝率五萬兵馬在當晚偷偷移動到長安通向蒲州的有利地形設(shè)伏。他想來個圍城打援。然而事實證明,王源想多了。他低估了叛軍龜縮不出的決心,高估了蒲州在叛軍心目中的地位,白白的耗費了一天時間,一直到次日傍晚,長安城中也沒有一兵一卒出來救援。 消息送達后,王源一怒之下下令猛攻蒲州攻城。蒲州所謂的堅固的城防在神策軍面前就像是豆腐渣一般。神威炮半個時辰便轟塌了三處城墻,城門樓也被轟塌。再半個時辰后,神策軍已經(jīng)沖入城中,踏足蒲州的大街小巷。再半個時辰之后,蒲州萬余名叛軍兵馬便灰飛煙滅,除了逃散的三千余人,剩下的全部橫尸街頭,連守城主將也被宋建功親自斬殺。王源的帥旗在二更之前便飄揚在了蒲州的城頭。 第817章 余生 奪取蒲州之后,便等于封鎖了長安往北的通道,從戰(zhàn)略意義來說還是極為重大的。只可惜沒能引誘的長安城中的叛軍出來救援。但這從另外一個側(cè)面也說明,叛軍的作戰(zhàn)思想還是很明確的,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便是不管外邊天翻地覆,他們只要堅守長安便可。他們對半個多月來神策軍在長安西北兩個方向的肆意的軍事行動熟視無睹,真正做到了眼觀鼻鼻觀心,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還是不動的最高境界。 既然叛軍主力不動,王源也懶得跟他們斗氣。和高仙芝商議之后,王源決定自己率五萬兵馬駐守蒲州作為后方屏障,讓高仙芝率五萬兵馬往北進攻麟州。五日后,高仙芝不費吹灰之力占領(lǐng)麟州。守城的一萬叛軍倉皇西逃,通向北方受降城和豐州的通道徹底打開。那兩座邊鎮(zhèn)小城之中,李光弼和郭子儀的兩萬殘兵正堅守在那里。他們被逼到了邊境的角落里,是時候?qū)⑺麄兙仍鰜砹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