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嚇了一跳，楊玉環(huán)驚愕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你看花了眼么？”

    王源低聲道：“傻瓜，我是說給闖入者聽的，他們定然隱匿在竹林之中?，F(xiàn)在聽我的吩咐，裝作若無其事的進(jìn)屋去，不要慌亂?！?/br>
    兩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王源不會故弄玄虛，定然是真的有人闖入了。這可不是小事，闖入浣花溪秘居之處，便等于將秦國夫人和楊玉環(huán)的立足之處曝光。特別是楊玉環(huán)還活著住在這里的秘密更是要被曝光于天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國夫人面色發(fā)白，身子都有些顫抖了。楊玉環(huán)雖然也面色煞白，但顯然她似乎比秦國夫人更為鎮(zhèn)定。聽完王源的話，楊玉環(huán)忽然高聲道：“八姐，我覺得有些冷了，想進(jìn)屋去加些衣服。八姐陪我去進(jìn)去好么？”

    秦國夫人強(qiáng)自鎮(zhèn)定，揚(yáng)聲道：“好……好的，小妹，我陪你去添衣服。”

    “走吧。”楊玉環(huán)伸手挽住秦國夫人的手臂，兩人緩緩的出了木亭，裝作若無其事的往茅舍而去。

    王源看著兩人的背影，心中吁了口氣，楊玉環(huán)這個借口倒是天衣無縫。實(shí)際上楊玉環(huán)能如此鎮(zhèn)定，王源一點(diǎn)也不吃驚。當(dāng)初自己被迫和李龜年去刺殺她的那一次，楊玉環(huán)便表現(xiàn)的極為鎮(zhèn)定，給王源留下了深刻的影響。這個楊玉環(huán)像是個謎一般的女子，一時爛漫若春花，一時沉靜如秋水，有時卻又嬌媚甜膩如蜜糖一般，性格當(dāng)真多變。

    眼看著兩女回到廊上，在紅豆兒和綠葉兒的攙扶下進(jìn)了屋子，然后傳來了關(guān)門上栓的聲音，王源松了口氣。他緩步走向竹籬的出口拴著的大黑馬，眼睛緊緊的盯著竹林左近的區(qū)域，來到大黑馬的旁邊，借著馬身的掩護(hù)，緩緩從馬背上取下破軍劍來，輕輕的拔出了鞘。

    王源的身形在竹籬下弓身疾行，靠近竹林時，王源著地一個翻滾，一頭扎進(jìn)了茂密的竹林之中。進(jìn)入竹林之后，王源趴在濕漉漉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仔細(xì)的傾聽著周圍的動靜。按照王源的猜測，方才那人影一閃之際便消失不見，只可能是鉆進(jìn)了竹林之中。

    此處只有這一片竹林能存身，樹林距此還有數(shù)十步遠(yuǎn)，故而王源斷定那人鉆進(jìn)了竹林里。這竹林如此茂密，鉆入其中是不太可能看到外邊的情形的。剛才自己的幾聲呼喊怕也是讓竹林中藏匿的人不敢露頭，所以剛才自己故意做戲，便是要打消藏匿之人的警惕，彌補(bǔ)自己剛才那幾聲喊叫聲帶給他們的警惕。一旦他們聽到自己的話，便會以為行蹤沒有暴露，便一定會再次行動。

    竹林下方的空隙之處正是最佳的觀察視野，上方竹枝茂密，視線會被完全遮擋，故而王源趴在地面上，在潮濕腐敗的落葉之中緩緩爬行。雖然爬行之際會有沙沙的聲響，但在風(fēng)吹竹林的沙沙聲中，這些聲響完全被淹沒，所以不虞會被發(fā)覺。

    這片竹林并不大，只是沿著浣花溪南岸生長的狹長的一條，最寬處也不過四五十步。故而透過竹子下方的根莖之處，可以將兩側(cè)的地面基本上能看的清楚。除非是起伏之處視線受阻，或者是最遠(yuǎn)的邊緣處因?yàn)橹褡用艿母o所遮擋才會看不清楚，但王源相信，竹林中的人是絕不會躲在邊緣處的，而只可能是躲在中間竹林茂密之處。

    沿著竹林的縱深爬了數(shù)十步，王源逐漸的進(jìn)入了竹林的深處。王源在一處微微隆起的地面上方停了下來，探頭朝前方觀瞧。下方十余步外斜斜的竹林地面的竹葉從中，兩個黑色身影如兩只大烏龜一般的也趴在地面上，王源從隆起的土坡上方探頭的一瞬間，這兩人也正昂著頭朝這邊看來。六目相對的一瞬間，三人都嚇了一跳愣住了。原來那兩人也是利用竹林下方的空隙朝外窺伺動靜，雙方相向爬行，中間隔著的一小道坡坎擋住了雙方的視線，讓他們居然爬到了這么近的距離才相互發(fā)覺。

    相遇的錯愕持續(xù)了不到數(shù)息，下一刻王源騰身而起，雙腳在兩根粗竹上借力一蹬，身子如一只大鳥飛撲而下。對面兩人也同時做出反應(yīng)，他們站起身來，手中明晃晃的鋼刀一左一右朝著飛撲而來的王源便劈了過去。

    王源一聲大喝，長劍劈下，和左首那人刀劍相交。但聽的刺耳的聲音響起，那人手中的鋼刀被一劈兩半，只剩下半截鋼刀怔怔發(fā)愣。與此同時，王源的腳尖在竹枝上用來蹬踏，借著反彈之力身子拔高數(shù)尺，堪堪躲過右側(cè)那柄劈來的鋼刀。

    下一刻，王源身子落在左首那人的身側(cè)，那人將半截鋼刀往王源的面門一丟，身子便往南側(cè)撤開，想逃離王源的攻擊范圍，和同伴匯合。

    王源豈容他脫身，上步探手，破軍劍帶著刺目的光芒橫劈而至，那人只覺劍氣森森籠罩頭臉，嚇得大聲尖叫，眼睜睜的看著長劍橫劈向自己的面門卻無法躲避。王源手腕翻轉(zhuǎn)，破軍劍的劍刃翻轉(zhuǎn)為劍身，蓬的一聲擊打在那人的面門之上。頓時一道窄窄的劍刃的痕跡在那人的臉上顯現(xiàn)了出來，這一擊將那人擊打的腦子里嗡然作響暈頭轉(zhuǎn)向站立不穩(wěn)。王源左拳擊出，迅捷的擊打在那人的頸側(cè)之處。噗通一聲響，那人如破口袋一般摔倒在地面上。

    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發(fā)生，左首那人倒地的瞬間，右側(cè)那手握鋼刀之人才堪堪抵達(dá)王源身前。他本是要揮刀逼退王源，掩護(hù)同伴后撤，此刻同伴倒地，此人很是見機(jī)，立刻撤身后退，撒腿便往竹林外跑。二打一被頃刻間放倒一個，而且對手的長劍鋒利無比，可斷鋼刀，那還有什么好打的，還不如立刻逃走。

    王源豈容他逃離，飛步追趕。沒想到那人身手甚是矯捷，三步兩步便沖出數(shù)丈，并且將手中鋼刀脫手丟向王源阻擋王源的追趕。王源差點(diǎn)被旋轉(zhuǎn)而來的鋼刀砸中，閃身躲避的一瞬間，那人已經(jīng)沖出了竹林。王源飛步追出，只聽得西側(cè)茅舍附近大黑馬發(fā)出嘶鳴之聲。王源忙飛奔往西，繞過竹林的突出之處，但見那人正爬在大黑馬的背上，死命的拉扯著韁繩，顯然是打算騎著大黑馬逃走。然而大黑馬可不是一般的馬，那是寶馬良駒通人性的馬兒，不斷的蹦跳嘶鳴，將那人在馬背上顛的無法安坐。

    王源伸手入口打了個唿哨，大黑馬縱身躍起跨過竹籬直奔王源而來。馬上那人猛拉馬韁，可惜馬兒根本不聽他的，反而將他往王源的身邊帶，一急之下忙滾鞍下馬。落地的瞬間，只覺得小腹一痛，身子飛出丈許之外，劇烈的疼痛襲來，整個人竟然疼的昏了過去。原來在落地時，被大黑馬后蹄一腳飛踹中了肚子，差點(diǎn)連腸子也踢得斷成兩截。

    王源飛步上前，將其雙臂翻轉(zhuǎn)，扭將起來。用馬背上的繩索將其五花大綁捆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返回竹林之中將另一個尚在昏迷的闖入者也拖了過來，同樣牢牢的綁住。

    茅舍中的秦國夫人和楊玉環(huán)等人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切，見王源已經(jīng)抓獲了兩人，忙開了門趕出來。秦國夫人一臉緊張叫道：“二郎，這些是什么人？”

    王源擺手道：“稍后再說，不知他們是否還有幫手，這一片須得全面搜查方可。紅豆兒，請你立刻去木欄門口去見趙青趙將軍，命他立刻來見我。這里我暫時不能離開，以防有變?！?/br>
    紅豆兒忙答應(yīng)了，提著裙據(jù)飛奔往東，去門口通知趙青等人。王源五花大綁的兩人拖進(jìn)了前廳之中，提了劍在門口守衛(wèi)，以防有另外的闖入者沖來解救。片刻后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趙青臉色煞白的沖進(jìn)了院子里，見王源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前，忙噗通跪倒在地大聲道：“卑職該死，卑職失職，請大帥降罪?！?/br>
    王源冷聲喝道：“你的失職待會再說，立刻帶著兄弟們搜索左近山林，搜尋還有沒有其他闖入之?dāng)?。?/br>
    趙青連聲應(yīng)諾，連滾帶爬的沖出去，不久后，士兵們腳步雜沓急促的，分為數(shù)隊(duì)，沿著河岸和山林開始了搜索。小半個時辰后，趙青再次回來稟報。

    “稟大帥，周圍搜索完畢，并無其他敵人的蹤跡。東邊的小樹林里發(fā)現(xiàn)了兩匹坐騎，想必是這二人的坐騎。”

    王源點(diǎn)點(diǎn)頭道：“兩匹馬么？照此看來確實(shí)只有這兩人了。趙青，你可知你的失職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容這兩人摸進(jìn)了這里，這還了得？”

    趙青面如死灰，沉聲道：“卑職該死，愿受任何懲罰，絕無二話。”

    王源皺眉道：“你太大意了，這些人是如何進(jìn)來的，查清楚了么？”

    趙青滿臉晦色，沉聲道：“大帥，卑職不是要找理由為自己開脫，然讓卑職奇怪的是，外邊的兄弟一直巡邏未停，高處的瞭望士兵也沒看到閑雜人等靠近的蹤跡。剛才我沿著木欄外圍仔細(xì)查了一圈，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的侵入的痕跡，卑職當(dāng)真是覺得很奇怪。”

    王源也覺得奇怪，他知道，以趙青的謹(jǐn)慎，不太可能發(fā)生這種事情。這些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來的，倒是一件奇怪之事?；厥卓粗壴谝黄饠傇诘厣系膬扇耍踉春鋈挥X得有些怪異。因?yàn)檫@兩人渾身上下的衣服似乎都是濕的，因?yàn)槭呛谏囊路?，剛才沒看出來。但兩人此刻癱坐于地，地面上便印出了濕潤的水漬來。

    “我明白了。難怪找不到蹤跡，這二人定是沿著浣花溪潛水而上的。我們的木欄只圈住了浣花溪的一側(cè)，其實(shí)很容易從溪水中偷偷的潛進(jìn)來。溪畔草木豐盛，又有竹林掩護(hù)，當(dāng)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蓖踉捶鲱~叫道。

    眾人頓覺這種猜測極有可能，這兩人身上衣服鞋子都是濕的，這不是從水中溯游而上是什么？

    第902章 內(nèi)情

    趙青提著馬老四的衣領(lǐng)往門外拖，馬老四下的殺豬般的嚎叫，口中連連辯解，趙青那里聽他的，將他順著地面拖出院子。但聽那馬老四一邊告饒一邊大叫，忽然間叫聲戛然而止，四下里無聲無息。

    片刻后趙青提著滴血的鋼刀回來了，王源微笑問道：“砍了么？”

    “砍了，一刀削了他的腦袋。小小毛賊不說實(shí)話，還敢欺騙咱們，找死不是。”趙青大聲道。

    王源微笑點(diǎn)頭，眼光落到已經(jīng)嚇得幾乎屎尿失禁的另一名叫趙老七的漢子身上。趙老七在王源的眼光落到自己身上的瞬間，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的跳了起來，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饒命啊，饒命啊?！壁w老七磕頭如搗蒜。

    王源冷聲喝道：“趙老七，馬老四的下場你也看到了，要想活命倒也不難，只需老實(shí)回答我的問話便可。方才馬老四不盡不實(shí)滿口謊言，還好你沒有跟著附和，否則你連說話的機(jī)會都沒了?！?/br>
    趙老七顫聲叫道：“饒命饒命，小人絕不敢欺瞞，一定如實(shí)回答。”

    王源微微點(diǎn)頭，對趙青道：“趙青，你做好準(zhǔn)備，他只要有一句欺瞞之語，你便拉他去竹林砍了頭。”

    趙青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鋼刀道：“放心便是。”

    王源頓了頓沉聲問趙老七道：“說出你們的真名字。”

    趙老七忙道：“小人周良、剛才那個被你們砍了的叫彭元慶。”

    王源冷笑道：“就知道你們沒一句實(shí)話，隱姓改名，非jian即盜。我來問你，你們當(dāng)真是獵戶么？”

    “……不是?！敝芰嫉吐暤馈?/br>
    “你們知道我們的身份么？”王源再問。

    “……知道……”周良抖抖索索的道。

    王源點(diǎn)頭道：“很好，你很誠實(shí)。那么，告訴我，我是誰？在場的這些人都是水？”

    周良抬起頭迅速的看了一眼王源和他身旁端坐的秦國夫人和楊玉環(huán)兩人，又趕忙低下頭去?？谥兄е嵛岵桓页雎暋?/br>
    “說。不說便拉你去砍頭?！蓖踉赐?yán)喝道。

    周良身子一抖，忙低聲道：“是是，小人說便是。您老人家是當(dāng)朝王相國……”

    在場眾人均吸了口涼氣，這兩個家伙果然是知道王源身份的，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有備而來，帶著目的來的。

    “難得你認(rèn)得我，很好，你沒有撒謊。那么這兩位夫人是誰？你可知道？”王源喝道。

    “……知……知道。一位是……楊家的秦國夫人……另一位是……是……”

    “快說。支支吾吾作甚？”趙青厲聲喝道。

    “另一位是貴妃娘娘……饒命啊，王相國，小人可什么都說了。”馬良說出了貴妃娘娘這幾個字后，仿佛身子里的氣力被抽干了一般，攤在地上如一攤稀泥。

    楊玉環(huán)面色煞白，怔怔的看著癱在地上的馬良，久久說不出話來。秦國夫人也是驚愕無比，這兩個闖入之人居然連自己和小妹的身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這說明了什么？自己和小妹隱居于此之事其實(shí)已經(jīng)曝光于天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知我們的身份？”秦國夫人冷聲喝問道。

    “小人……小人……”馬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快說，夫人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么？”趙青厲聲喝道。

    馬良一咬牙，抬頭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小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小人本不認(rèn)識秦國夫人和貴妃娘娘，也是剛剛才知道兩位的身份的。在此之前小人從未見過夫人和娘娘?！?/br>
    楊玉環(huán)白著臉喝道：“誰是貴妃娘娘？我早已不是貴妃了，你再說一句貴妃這個稱呼，我便……我便……”

    王源沉聲安慰道：“莫要生氣，跟這些人置氣作甚？他們什么都不明白的?！?/br>
    楊玉環(huán)吁了口氣，這才沉臉不語。

    “既沒見過，你有怎知兩位夫人身份？”王源喝道。

    馬良低聲道：“王相國容稟，那是有人給我們描述了兩位夫人的相貌，小人等一眼看到便知道是秦國夫人和貴……那個……另外一位了?！?/br>
    王源沉聲問道：“有人給你們描述了兩位夫人的面貌？也就是說，你們此行便是專程為兩位夫人而來？”

    馬良哭喪著臉道：“小人不敢隱瞞，確實(shí)如此。小人和彭元慶便是為了來找到兩位夫人才偷偷進(jìn)來的?！?/br>
    王源心中已經(jīng)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沉聲問道：“讓我猜猜，你們是尾隨我前來的是么？”

    “小人該死，確實(shí)是尾隨王相國前來的。王相國上午出城來此，小人和彭元慶便騎馬跟在后面，追著馬蹄的蹤跡而來的?！?/br>
    王源點(diǎn)頭道：“讓我再來猜猜，有人要你們跟蹤我前來，便是為了找到以前的貴妃娘娘，證實(shí)貴妃娘娘在馬嵬坡上并沒有死，而是被我藏起來了是么？”

    馬良咽著吐沫道：“正是如此，這便是小人和彭元慶的任務(wù)?！?/br>
    王源點(diǎn)頭道：“很好，最后一個問題，誰命你們來的？”

    “除了陛下還有誰？除了他還有誰會陰魂不散的纏著我們？”秦國夫人咬著銀牙道。

    王源擺手道：“未必是陛下。馬良，告訴我是誰？是陛下還是另有其人？”

    “相國所言不錯，不是陛下指派，讓我們來的是……壽王殿下?！瘪R良吐了口氣，說出了最后的秘密，他也有如釋重負(fù)之感。

    “李瑁？”秦國夫人驚訝道。

    “是他？”楊玉環(huán)也驚愕叫道。

    王源緩緩靠在椅背上，快速的思索了一番，對整件事基本上已經(jīng)明白的清清楚楚了。

    “告訴我，李瑁有沒有說，如果你們找到了貴妃娘娘還活著的話，接下來該怎么辦？”王源沉聲問道。

    “壽王殿下說了……要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回去稟報于他。待王相國離去之后，他會親自帶人來處理?！瘪R良咽著吐沫道。

    “如何處理？你可知道？”王源喝道。

    “這個……小人聽彭元慶說，壽王殿下會帶人來殺了貴妃和秦國夫人。這個也是小人聽彭元慶聽說的而已，小人并不知是真是假?！瘪R良顫聲道。

    楊玉環(huán)面色白無血色，怔怔無語。秦國夫人咬牙怒道：“當(dāng)真是有什么樣的老子，便有什么樣的兒子。薄情寡義而且惡毒兇殘。都是壞種?！?/br>
    楊玉環(huán)輕聲道：“我早知他是這樣的人，從他將我獻(xiàn)給陛下的那一天我便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了。只是沒想到他真的要來殺我?！?/br>
    王源冷笑道：“這我倒是一點(diǎn)也不意外，他只需找到你，證明你沒死便足夠了。而他殺你倒不是他有多恨你，只是你擋了他晉升太子之路的緣故。你活著，陛下對你余情未了，一定會想要你回到他身邊。而你一旦回到陛下身邊，便會成為他當(dāng)上太子的最大障礙。所以，他既要找到你活著的證據(jù)，又要?dú)⒘四闱宄又飞系恼系K，所以殺了你是最好的選擇。殺了你之后，你的尸首也足以向陛下證明你被我救下的事實(shí)?！?/br>
    秦國夫人點(diǎn)頭道：“正是如此。二郎說的一點(diǎn)也沒錯?！?/br>
    楊玉環(huán)呆呆不語，面色難看之極。

    “王相國，該說的小人全都交代了，求王相國饒了小人一命?！瘪R良不合時宜的開口哀求道。

    王源掃了他一眼，冷聲道：“趙青，將此人拉出去砍了。彭元慶你也沒有真的殺了他吧，正好一并砍了，尸首拖走深埋了?！?/br>
    “是，大帥?！壁w青踏步上前便抓住馬良的衣服往外拖。馬良驚恐叫道：“王相國，您不是說要饒了小人一命的么？小人可什么都說了，沒有半句隱瞞啊。饒命啊，饒命啊?！?/br>
    王源冷笑道：“你見了兩位夫人的真容，居然還想著活命？怪只怪你們接了李瑁的這個差事。是李瑁害了你們，可莫要怪我們。拖出去，砍了?！?/br>
    趙青拖動馬良往外便走，馬良大聲叫嚷不斷掙扎，趙青心頭火起，飛起一腳踢中馬良的太陽xue，馬良頭一歪昏了過去，隨后像個死狗一般被趙青拖走。

    前廳里，秦國夫人楊玉環(huán)和王源三人均默默無言，不知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