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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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沉聲道:“陛下,天道便是人道,安頓難民,避免百姓凍死便是陛下修煉的道。心中有佛處處是佛,散花樓這么大,陛下還沒有靜修之處么?” “又來這一套,王源,你太放肆了?!甭犞@幾句話耳熟的恒王李瑱怒道,這話在上午王源便跟他說過一回了,叫他回家去清修。 眾皇親國戚們紛紛指責(zé)王源連陛下的靜修之場都不放過,王源靜靜而立毫不理睬,只將雙目看向玄宗。玄宗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過,很快歸于平靜。 “都不要吵了,王相國沒有錯,朕不該占著青羊?qū)m和平樂寺,那里可以安頓大批的難民。王源,一會兒朕讓內(nèi)侍去收拾一下里邊朕的常用之物,然后你便可以安置難民了?!毙诘?。 “多謝陛下,陛下一心為民,讓人欽佩。臣替百姓們叩謝陛下之恩?!蓖踉锤呗暣蠛?,行下大禮。 “百姓是朕的子民,也不用你來替他們謝朕。朕愛惜他們是分內(nèi)之事。平身吧。你還有要事在身,朕便不耽擱你了,你去吧?!毙诔谅暤馈?/br> 王源道謝起身,團(tuán)團(tuán)一拱手,退出廳外。 王源離去后,眾皇親國戚們大聲的喧嘩起來。 “陛下,您怎能如此縱容王源?王源這廝已經(jīng)目中無人跋扈囂張到無人壓制了,陛下您可不能再這么下去了?!?/br> “父皇,這廝明顯是個逆臣,我大唐皇族已經(jīng)備受他欺凌了,父皇您不能縱容啊?!?/br> “父皇,假以時(shí)日這王源就是第二個安祿山,陛下難道還看不出來么?兒臣愿意與之誓死搏斗,決不容他再對父皇無禮?!?/br> “父皇……” “陛下……” 玄宗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統(tǒng)統(tǒng)給朕住口!” 眾人嚇了一跳,立刻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玄宗。玄宗冷聲道:“都給我安分些,誰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朕便重重的處罰他。王源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朕比你們都清楚。朕還沒有老糊涂,還無需你們來提醒?!?/br> 眾人忙紛紛點(diǎn)頭稱是。玄宗環(huán)視全場眾人道:“你們不能替朕分憂,卻來替朕惹麻煩。為了一點(diǎn)私利便跑來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回去,從今日起安分守己些。朕知道該怎么做?!?/br> 眾人噤若寒蟬,心中不忿,但卻也無可奈何。 玄宗語氣放緩道:“你們都來跟朕鬧,朕能如何?如今的情勢,長著眼睛的都看的明白,你們便不好好的動動腦子么?” “是,父皇(陛下)訓(xùn)斥的是,是兒臣(臣)等的不是?!北娙思娂娮载?zé)。 玄宗嘆了口氣看著眾人,這些都是自己的兒女女婿和國戚們,他也不好太責(zé)難他們。忽然間玄宗發(fā)現(xiàn)人群之中好像少了一個人的身影,皺眉細(xì)看了一番,沉聲問道:“李珙呢?他怎么沒來?難道他沒占用成都的公宅么?” “二十六弟么?他可見機(jī)的很,聞聽王源在清理公宅,立刻便主動去找王源,將他占著的一座宅子騰空獻(xiàn)出來了。陛下,您這個兒子跟王源是同氣連枝了?!眱x王李璲冷笑道。 玄宗眉頭緊皺,怒氣上臉。思量片刻后擺手道:“都退下吧,朕累了?!?/br> …… 午后時(shí)分,王源增派了人手加大清理的力度,近六七千人分為數(shù)路沿著成都的大街小巷清理騰空可供安置的住所。一天下來,成都城中數(shù)百座宅院園林和庫房被騰空,三十多座寺廟和道觀被征用。 一座宅子可安置數(shù)十人,一座道觀和廟宇大者可安置數(shù)千人,雖然依舊顯得逼仄緊湊,但比之草棚之中安身可謂好了不知多少。到掌燈時(shí)分,安置工作依舊在緊張的進(jìn)行著。 燈籠火把照耀著長街之上,一隊(duì)隊(duì)的百姓在兵馬的看護(hù)之下拖兒帶女相互攙扶著入住安頓。顏真卿忙前忙后,嗓子眼都已經(jīng)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直到二更時(shí)分,近十萬難民的入住安置終于接近了尾聲,隨著東城華龍寺中的三百名百姓的入住,成都難民的安置工作終于接近尾聲。剩下的一些工作可以由士兵和小吏們?nèi)グ才拧P碌谋蝗斓陌l(fā)放食物的提供也都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這些事一時(shí)半會兒也完成不了,起碼需要數(shù)日時(shí)間才能完成,但起碼今晚百姓不要在簡易的草棚之中瑟瑟發(fā)抖了。 王源站在華龍寺門前的大街上叉手而立,左右親衛(wèi)舉著火把和燈籠照亮了左近的黑暗。顏真卿滿身疲憊的沖寺門口走出來,過門檻時(shí)打了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幸虧左右的人扶了他一把才免于摔跤。 “相國,這件大事終于了了,多謝相國相助。若非相國助我,怕是這件事終難解決。”顏真卿來到王源面前嘶啞著喉嚨拱手行禮,臉上神色雖然疲憊,但卻滿是笑意。 王源哈哈笑道:“今晚顏中書可睡個安穩(wěn)覺了。昨天半夜便起床,直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jìn),你也辛苦了?;仡^郎中開的藥要喝起來,可不要倒下了,后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仰仗你來處理呢?!?/br> “謝相國關(guān)心,顏某還不至于便倒下了。倒是相國你,今日好像惹了很多人不開心。回頭怕是要一一的解釋處理了。相國,顏某沒你魄力大,很多事還是要仰仗相國出面才是?!鳖佌媲鋰@道。 王源呵呵笑道:“那便互相仰仗便是,咱們也不要在這里站著了,各自回去歇息吧。夜已經(jīng)深了,你也累了,我本想和你喝幾杯的,但還是改日吧?!?/br> 顏真卿呵呵而笑,剛要說話,忽然間一旁傳來一名親衛(wèi)的輕呼之聲:“咦,好像下雪了呢?!?/br> 眾人一愣,忙仰頭觀瞧。但見火把和燈籠照亮的黑暗里,有白色的精靈一閃而過,飄飄然若柳絮般輕柔。王源伸手接住一片,湊近觀瞧,果然是一片雪花融化在了手掌里,變成了一攤水漬。第一場冬雪終于來臨了。 “果然下雪了,哎呀,幸虧咱們安頓了百姓,否則……這落雪之夜,百姓們可如何能熬得過啊?!鳖佌媲鋯≈韲刁@喜的嘆息道。 王源心中也慶幸不已,笑道:“終于趕在了老天之前,這叫做人定勝天。哈哈哈?!?/br> 說話間,雪便在這片刻之間變大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鋪天蓋地的下來了。光線中的大雪顯得更為密集。就像是有人揉碎了白色的花瓣往下傾灑一般。 王源抖抖身上的雪轉(zhuǎn)身翻身上馬大聲笑道:“瑞雪兆豐年,來年是個好兆頭。罷了,各自回吧。今晚大伙兒都能睡個好覺了?!?/br> …… 一夜鵝毛大雪,到天明時(shí),屋頂樹梢全是厚厚的積雪,可謂是滿城縞素,像是給成都城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色棉衣。 王源在院子里的嬉笑叫鬧之中醒來。爬起身來洗漱完畢來到廊下。廊下站著的黃英見王源走來,忙上前來行禮,抱歉的道:“把阿兄吵醒了吧,大小姐和兩位小公子在打雪仗呢,我本打算帶他們?nèi)ズ髨@玩耍,但是他們見到雪便跑出去了?!?/br> 王源微笑道:“無妨,我也該起了。三個小東西在何處?待我給他們個突然襲擊。” 黃英還沒明白王源是何意,只見王源躡手躡腳的從廊下踏進(jìn)雪地里,貓著腰快速往院子西南角幾個孩童嬉鬧之處奔去。半路上在花壇上握了一把積雪團(tuán)成一團(tuán)。 院子西南角那那片平日作為練功之所的平地上,幾個粉琢玉雕般的孩兒穿著厚厚的衣衫正在互相打鬧。大小姐舜華穿著紅色的長襖,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兒,像個天線寶寶一般。她正拉著王憶王平兩個小家伙嘻嘻哈哈的在雪地上跑,不時(shí)的摔一跤,滾得滿頭滿臉都是雪。 王源躲在一從冬青樹旁,將手中的雪團(tuán)丟出來,不偏不倚正中王平的額頭。雪團(tuán)散開,卻在王平的額頭留下一個小小的白色印記。王平被砸的一呆,捂著額頭發(fā)愣。 大小姐舜華嚇了一跳,忙替弟弟擦去臉上的雪粉,心疼地問道:“弟弟,疼么?” “不疼。”王平吸溜著鼻子道。 大小姐舜華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叉腰對著王源藏身的方向叫道:“是誰砸了我平弟?還不快出來道歉?” 王源躲在樹叢后笑的發(fā)抖,舜華這么小的一個人,倒像是個大人一般的說話??此龜r在王平身前叉腰瞪眼的模樣,未來倒是個不好惹的姑娘。她娘蘭心蕙溫柔可人,生個女兒倒有些女俠氣度。 “還不出來是么?那我可要去找你了?!彼慈A大小姐奶聲奶氣地叫道。 “jiejie,好像躲在那里。穿著藍(lán)袍子的。”王憶一直在旁觀察著,忽然發(fā)現(xiàn)了王源躲藏之處,藍(lán)乎乎的一團(tuán)在雪地上甚是顯眼。 “是爹爹。后宅只有爹爹是藍(lán)袍子?!蓖跗接门趾鹾醯男∈种更c(diǎn)著。 舜華也明白過來,大叫道:“爹爹,我們看到你啦,別躲啦?!?/br> 王源大笑著起身來,旋風(fēng)一般沖過來,下一刻,三個孩兒的頭臉上都被灑了一把雪粉。王源在他們身旁一沖而過,大笑著跑到一旁。 “爹爹你耍賴?!贝笮〗憬械馈?/br> “jiejie,我們一起去抓爹爹,抓到他以后往他脖子里塞雪團(tuán)?!蓖跗轿镏鞒鰜淼谋翘榈馈?/br> “好啊好啊。就這么辦?!彼慈A和王憶都很贊同。三個孩童各抓了一把雪。貓著腰像三只雪地上的小獵狗朝著王源沖來。王源哈哈大笑著抓起雪團(tuán)來朝他們砸去,三個孩童頂著攻擊往前沖,快到王源身邊時(shí)王源忙邁步逃開。就這樣你追我趕笑鬧成一團(tuán),孩童清脆的叫喊和喧鬧聲讓后宅各院都變得熱鬧了起來。幾名妻妾聞訊都跑來王源的院子里,一個個站在廊下笑吟吟的看著。 “哎,二郎難得有這么開心和孩兒們玩耍的時(shí)候?!崩钚纼盒τ牡?。 “讓他放松放松心境也好?,F(xiàn)在也只有在家里他才有些笑容。出了門之后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的壓著他,他心情很不好?!惫珜O蘭低聲道。 眾女微微點(diǎn)頭,均將目光投向那雪地上嬉鬧追逐的爺幾個。 “娘,快來幫我們,爹爹跑的快,我們追不到他?!眮砘刈分鹬踉磪s抓不到王源的大小姐舜華對著廊下的蘭心蕙氣喘吁吁地叫道。 蘭心蕙捂嘴笑道:“娘也抓不到爹爹呢,你自己想法子吧?!?/br> 舜華無奈,轉(zhuǎn)而求助于王平道:“平弟,你娘有本事,爹爹都打不過他,你求你娘親來幫我們。” 王平抹了一把凍出來的鼻涕搖頭道:“不,我娘說了,要靠自己的本事。靠爹娘幫忙都是沒本事的?!?/br> 大小姐無語,指著站在不遠(yuǎn)處一只只雪球砸過來的王源道:“可是我們追不上爹爹啊?!?/br> “jiejie,我有個主意,不知道成不成?!蓖鯌浐龅?。 “憶弟。什么主意,你說。”大小姐忙問道。 “jiejie你裝作摔倒哭起來,騙爹爹過來?!蓖鯌浀吐暤?。 “這辦法好,爹爹一定會過來查看,我們便一起抓住他?!蓖跗教饋砼陌驼频?。 “為什么是我?你們裝哭不是更好?”舜華大小姐道。 “我們不成?!毙值芏藫u著紅撲撲的臉蛋齊聲道:“爹爹和幾位娘親都說了,我們是男兒,不能哭。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哭。男兒流血不流淚。我們?nèi)羰强蘖耍且ちP的?!?/br> 舜華大小姐想了想道:“好吧,你們是男子漢不能哭,我的女孩兒,可以哭。便我來騙爹爹過來?!?/br> 三個孩兒頭碰頭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議,王源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么,兀自在雪地上像個大鳥一般的撲騰著叫道:“來抓爹爹啊,三個小笨蛋,快來啊。” 三個孩兒忽然散開,猛地朝王源沖來。王源沖雪地里爬起來大叫道:“哎呀,學(xué)會搞突然襲擊了。那也不成?!闭f罷抬腳便跑。 大小姐舜華小腿蹬蹬蹬在雪地上跑動,忽然間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花壇側(cè)面,她的身子小,摔倒之后花壇擋住了她的身子,王源看不清她的身體。但聽哇的一聲大哭聲響了起來。王源一愣停步大聲問道:“怎么了?舜華?!?/br> “jiejie摔得流血了?!蓖跗轿翘榈?。 “???”王源大驚,忙快步跑來。只見舜華爬在雪地里哇哇大哭,頭臉埋在胳膊里看不清傷在了何處。 “怎么了?讓爹瞧瞧,傷在了何處?”王源心疼的要命,忙上前一把抱住舜華,去檢查她的頭臉傷在何處。 “蓬”,一團(tuán)雪霧彌漫了王源的頭臉,緊接著王源的脖子被大小姐舜華一把摟住,耳邊傳來了舜華的大叫聲:“弟弟弟弟,抓住爹爹了,快來;快來。” 王源愕然,下一刻,王憶王安兩兄弟像兩只小豹子沖上前來,撲倒在王源身上,頓時(shí)一團(tuán)團(tuán)的雪塞進(jìn)了王源的脖子里,冷冰刺骨。臉上卻被一團(tuán)團(tuán)的雪霧彌漫的看不清東西。 王源哈哈大笑,躺在雪地上不動,任由三個小東西往身上潑灑著雪粉,笑的眼淚的都下來了。 “抓住爹爹了,爹爹投不投降?認(rèn)不認(rèn)輸?”大小姐叫道。 “認(rèn)輸認(rèn)輸,投降投降?!蓖踉创⒅Φ?。 “哦,爹爹被我們打敗咯?!比齻€孩童興奮的大叫起來。 舜華大小姐的摔倒也讓廊下的王家眾妻妾信以為真,蘭心蕙第一個便沖了過來,后面公孫蘭李欣兒阿蘿等人也都沖了過來。不過當(dāng)她們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圈套,眼看著王源被三個孩兒掀翻在地的時(shí)候,一個個苦笑不得站在一旁無語。 蘭心蕙斥道:“舜華,還不放爹爹起身?不要往爹爹脖子里塞雪團(tuán)。” 李欣兒也笑罵道:“小混蛋們,誰教你們這主意的?” “娘,是我。”王憶背著手站在雪地里低聲道。 “小小年紀(jì),什么不學(xué),學(xué)著騙人了。你們?nèi)齻€,今天要受罰?!崩钚纼亨恋?。 王源從雪地里爬起來,像個落水狗一般抖著頭臉上身,抖落了一團(tuán)雪霧。笑道:“不要責(zé)怪他們,他們這是用計(jì)抓住了我,我輸?shù)男姆诜2焕⑹俏彝踉吹膬号?,都懂的用?jì)謀了。好,好?!?/br> “你還夸他們,屁大一點(diǎn)的小人兒也會玩心計(jì),這還了得?”李欣兒嗔道。 “哎,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父必有其女。二郎的腦子里全是花樣,生出的兒女自然也是如此。要怪便怪他們的爹,心眼太多?!卑⑻}公主在旁抱著胳膊揶揄道。 王源騰地躍起身來,一把抱住阿蘿公主倒在雪地里翻滾,抓雪團(tuán)往她雪白的脖子里塞。阿蘿一邊抗拒一邊反擊,口中叫道:“欣兒jiejie,幫忙幫忙?!?/br> 李欣兒哈哈大笑,挽著袖子道:“來了來了?!鄙锨皝砑尤霊?zhàn)團(tuán)。 王源叫道:“青兒紫兒,還不來幫忙么?” 青云兒和紫云兒笑嘻嘻的上前來助力,蘭心蕙高墨顏也被卷入其中,一時(shí)間雪霧紛飛笑聲不斷亂做一團(tuán)。公孫蘭笑著搖頭道:“我可不和你們瞎胡鬧,我回去寫字去。” “不許她走,抓住她?!蓖踉丛诜郾塾裢戎新冻瞿榿泶蠼械馈?/br> 李欣兒放了王源,撲過去將一只雪團(tuán)塞進(jìn)了公孫蘭的后脖子里。 公孫蘭啐道:“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鞭D(zhuǎn)身抓了雪團(tuán)加入戰(zhàn)團(tuán),一時(shí)間秀發(fā)與雪團(tuán)齊飛,嬌嗔共喘息一色,鬧紛紛亂成一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