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寧王，除了樓蘭，還有什么呢？

    ——

    自打汪杰人帶著京兆尹的人上門，被陳墨打折了腿之后，晉王府的人一直在監(jiān)視著平西侯府。

    因為軒轅玦擔(dān)心，沈風(fēng)斕命人出手，會被平西侯記恨上。

    平西侯此人行事陰詭，手段狠辣，不得不防。

    這一遭，他們的監(jiān)視有了最新消息。

    “在平西侯府監(jiān)視的人回報，汪杰人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出過門了?！?/br>
    軒轅玦坐在秋千上，沈風(fēng)斕斜倚著他，歪著視線看書。

    正是那本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沈風(fēng)斕一開始極為嫌棄，后來倒是看入迷了。

    這個南陵小小生，以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作為噱頭，其實后面的內(nèi)容完全與她無關(guān)。

    她這才看得下去。

    “國喪期間，既不讓宴客會友，外頭的歌舞伎館又都關(guān)了，不出門也是有可能的。”

    沈風(fēng)斕覺得這事很正常。

    軒轅玦神秘地一笑。

    “可是前一段時間，他幾乎是日日都要出門，跟一群紈绔子弟去京郊尋歡作樂?！?/br>
    “尋歡作樂？”

    沈風(fēng)斕道：“難道那些歌舞伎館，在城中做不了生意，竟搬到城外去了不曾？”

    “倒不是歌舞伎，只是些暗娼寮子。京郊有幾處女道觀，原本就是混著暗娼的?！?/br>
    軒轅玦一解釋，沈風(fēng)斕恍然大悟。

    女道觀里頭藏著這種生意，也不算什么新聞了。

    只是那些地方偏遠，從前京城的貴公子不愛去，現(xiàn)在倒想起它的好處來了。

    正因為偏遠，才不會受國喪所限，可以痛快玩樂。

    “那汪杰人怎會一連半個月不出門？殿下可查到了什么，他不會是憋著什么壞水兒吧？”

    說起汪家的人，沈風(fēng)斕下意識地沒往好處想。

    軒轅玦搖了搖頭。

    “不像是憋著什么壞水，倒像是……被平西侯軟禁了?！?/br>
    監(jiān)視的人回報，就連一向和汪杰人交好的幾個紈绔，都被擋在門外不讓進去。

    平西侯對外宣稱，汪杰人得了重病，不宜見客。

    要是真的重病，怎么會連太醫(yī)都不請？

    沈風(fēng)斕聽了這話，啪地一下合上了書。

    “殿下想到了什么？”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暗藏著揣測。

    有什么病，是極為嚴(yán)重，又不需要太醫(yī)看診的呢？

    自然是不能為人所知的——花柳病。

    “平西侯不會這么倒霉吧？他的長子患此病而死，次子又這么巧患上此??？”

    也不是不可能。

    他閉門不出之前，不是天天和紈绔子弟們?nèi)g作樂么……

    軒轅玦輕聲笑道：“不能說是倒霉，應(yīng)該說，是報應(yīng)?！?/br>
    平西侯府滿門，都是心機陰沉之輩，手段狠辣無情。

    這種報應(yīng)，是他們應(yīng)得的。

    “俗話說的好，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看賢妃如今的境況，便可見一斑了。”

    沈風(fēng)斕忽然想起，上回入宮的時候，蕭貴妃十分痛快地對她吐露真心話。

    “賢妃名聲好，本宮若是針對她，旁人就會說本宮刻薄。本宮忍了她十幾年，這回終于揚眉吐氣了！”

    －－－－－－題外話－－－－－－

    今天瀟湘系統(tǒng)抽風(fēng)，心好累，如果有意見或者問題明天再提吧，現(xiàn)在很累。

    要安慰，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嗚嗚……

    第161章 他的死，她的生

    不知道是誰把平西侯世子病重的消息，傳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既然聽到了，便不能當(dāng)做沒聽到。

    于是吩咐了太醫(yī)好生照管著，別讓平西侯府的獨苗出什么差錯。

    太醫(yī)們得了圣上的吩咐，不敢疏忽懈怠，便往平西侯府去看診。

    人到了府門外，平西侯府的人畢恭畢敬請進去，卻不讓他們見病人一面。

    “本官是來看診的，你們家世子在哪里？”

    “不不，不必喝茶了，先看過病人再喝罷！”

    “什么？你們家世子不要太醫(yī)看？”

    ……

    去了的幾個太醫(yī)，都被以這樣的理由好生送了出去。

    太醫(yī)們也抓不到他們禮數(shù)有什么不周，只能一頭霧水地離開。

    這平西侯的世子，得的什么病這么金貴？

    還不讓人看的！

    幾個太醫(yī)嘟囔嘟囔也就罷了，這事也沒人放在心上。

    卻不知蕭貴妃為何關(guān)心起了此事，大張旗鼓地往平西侯府送了好些太醫(yī)，還叮囑務(wù)必要把平西侯世子治好。

    蕭貴妃是晉王的母妃，平西侯府是寧王的勢力。

    她這番舉動，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善意。

    京中世家貴族，目光都聚焦到了平西侯府上。

    這樣想來，汪杰人得了重病還不讓太醫(yī)看診，的確是十分奇怪。

    就在平西侯府門前，一堆太醫(yī)被拒之門外的時候，府中忽然傳出了消息。

    一個身披著縞素的管事，踉踉蹌蹌地里頭跑出去。

    “各位太醫(yī)！”

    那管事哀嚎一聲，頓時淚流滿面，把太醫(yī)們嚇個夠嗆。

    這是眼睛還是山泉，怎么說哭就能哭出一大把的？

    “天不憐見啊，我們世子爺，沒了??！”

    那管事哭得捶胸頓足，恨不得把腦袋朝柱子上撞，幸而被一旁的人抱了下來。

    眾太醫(yī)面面相覷。

    知道的是平西侯的兒子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管事的兒子沒了。

    “前幾日才說病重，貴妃娘娘讓我們這些太醫(yī)，親自來為世子看診。怎么好端端的，說沒就沒了？”

    這沒得也太倉促了些，讓這些太醫(yī)難以交代。

    那管事的撞柱被人攔下，總算平靜了些，面上還是涕泗橫流。

    “諸位太醫(yī)大人啊，你們有所不知！我們世子得的是會癆??！”

    “癆病？！”

    一眾太醫(yī)對這個詞，都不陌生。

    想到這管事剛從汪杰人那里過來，齊刷刷掩住口鼻，退后了一步。

    一個太醫(yī)狐疑地打量他，“癆病可不是小恙，為何平西侯推三阻四，不讓我等太醫(yī)院同僚看診？”

    管事掀起麻衣一角，顧不上粗糙，在面上擦拭淚水。

    “我們侯爺心中，沒有小家，只有國家和朝廷！侯爺說了，圣上的龍體要緊，要是太醫(yī)們沾染上癆病，使得圣上或者貴妃有恙，那該如何是好？”

    他說得冠冕堂皇，竟叫這些太醫(yī)找不到錯處。

    待要親自查看汪杰人的尸首，又恐真的是癆病，過到自己身上怎么辦？

    一時進退兩難，僵持了一會兒，只能無功而返。

    看著太醫(yī)們離去的身影，那個穿縞素麻衣的管事，把掩著臉的手放了下來。

    那面上傷心的神情早就無影無蹤，眼淚更是半點都找不到。

    他冷冷地一揮手，朝底下人示意。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進去，把孝衣?lián)Q上！”

    眾人連忙跟著他進了府，甚至沒有人多嘴問一句，汪杰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只要平西侯說他死了，那他就是真的死了……

    平西侯府的大門緩緩掩上，朱漆的門面華麗鮮艷，看起來莊嚴(yán)又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