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郁桂舟抱著人跟在身后,笑得有些無奈,只把兒子的小屁股抬了抬,輕聲湊近他耳邊說道:“兒子,你瞧爹為了你把你娘都得罪了,往后可要好好聽話知道嗎?”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絲毫沒有力度的巴掌。 傻爹依舊笑得傻氣,等回了房,謝榮去給糯米找衣裳,郁桂舟把人往塌上一放,解著衣裳,邊問道:“小榮,今兒見了大房的人覺得如何?” 謝榮挑了個鵝黃色的外衫走了過來,回道:“幾位表哥表弟還不知,但幾位表姐表妹還是不錯,尤其大堂姐,是個挺溫和的人?!?/br> 至于元純那種直腸子,她就更不會計較了。只那個她們叫小七的姑娘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別的,元西和元涵年紀(jì)幼小,正是天真無邪的時候,她如今得了兒子,對這些小姑娘家家的也很是喜愛。 “那便好,”郁桂舟最怕的是就是他們家如今認(rèn)多,怕有相處不來的情形,三房那頭女眷少,只兩個姑娘,且被書院那種氛圍常年熏陶,做事說話自有一股風(fēng)度,為了安謝榮的心,他還笑言:“便是有那合不來的,便也不必多加理會,待三房相聚后,他們終歸是要回家的,到時候家里也清凈了?!?/br> 謝榮早習(xí)慣了他不會甜言蜜語,不帶喘氣的往她身上砸,但見他一副我給你當(dāng)靠山的模樣,心里又涌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甜蜜。 或許是不滿被爹娘給遺忘,塌上的娃娃突然扯著嘴大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段時間作者這邊發(fā)生的事兒在明日應(yīng)該會解決,所以明兒要外出,不知道來不來得急更新,若是不能,寶寶們見諒。 另,作者要透露:為官之道三章內(nèi)要完結(jié)了。 第168章 為官之道(十九) 郁家三房聚集, 是這快十年來的第一次, 三房人都很激動,夜晚, 以郁老祖、元當(dāng)家的為首連帶剩下的后輩們通通喝得醉醺醺的。 郁桂舟和郁言兩個被一眾稱為“有出息”的人更是被上至長輩、下到平輩, 甚至連早熟的晚輩們都來灌酒的地步,最后也沒逃過大醉一場的地步。 元鑫作為孫子輩第一人,從十年前被眾人衷心期盼到如今落魄至此,眼見向來沒出息的二房,與他同輩比他小的堂弟都一躍至此了,雖說高興,但還有些復(fù)雜, 有些難受, 作為老大,混得不如弟弟,反而窩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 在一伙賊子的威脅下茍且偷生, 一家人活得生不如死, 甚至連老祖宗賜下的姓氏都改了。 不忠不義不孝! 元鑫的失落被郁桂舟瞧在眼里,也不知這對堂兄弟說了什么, 但隨后無論是元當(dāng)家的、還是郁老祖都見到元鑫重新振作了起來,雖然因為常年勞作已經(jīng)讓他看著跟普通的農(nóng)家大漢沒有絲毫差別,但他的背脊挺直,如同郁家人一般,經(jīng)歷過許多磨難, 十年后終相見。 幾個長輩相顧一笑,元當(dāng)家更是把心里最后一絲牽掛放下了。元鑫作為第一個孫子,自小受到的教導(dǎo)便是延續(xù)家族,與他一般進(jìn)入朝堂,接手大房,雖落魄至此,但元鑫的心里一直有一股氣,一股悶氣始終發(fā)泄不出,尤其在見到隔房的親人都已經(jīng)在他們所不知的境地下絕境求生,位至朝臣,而他卻由一個官家子弟變成了泥腿子,這種身份上的落差對他的沖擊是非常大的。 好在,如今瞧著那眉宇之間的不虞總算消散,他的心也安定了下來,當(dāng)年的事是他一時之間想岔了,誤入了那歧途,卻還得整個大房的人跟他一起流落至此吃苦受難,好在如今郁家也看到了希望,他們是不行了,但大房的后輩們卻可以重新拾起書本讀書,慢慢開始重拾家族榮耀。 這一場夜宴直到夜深人靜才得結(jié)束,下人們攙扶著各個酩酊大醉的主子們在女眷的嘮叨下各自回了安排好的房間。 其后兩日,三房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三三兩兩的尋了人閑處在一塊,只苦了郁桂舟和謝榮,這小兩口自從聚在一起還沒單獨相處過多少時日,便整日里各忙各的,郁桂舟那頭忙著準(zhǔn)備收拾收拾下頭花腸子多的官員們,謝榮也忙著安排每日的膳食、用度等等,便是小糯米這兩日在爹娘這兒打轉(zhuǎn)的時日都少,整日被郁當(dāng)家和郁老祖牽著在人堆里被別人一頓夸獎,或者一大群小娃在府內(nèi)府外的到處跑,這可苦了跟著他們的下人,面對著一群跟脫韁了的馬一般的小祖宗們,打不得罵不得,可不只得跟在后頭生怕他們鬧出點什么。 不過這些都是白擔(dān)憂了。 府城的百姓們見這群小娃從知府大人的府邸出來,又有下人跟著,腦子一活泛的結(jié)合當(dāng)日郁府門前的情形一下就推斷出了不少情形,外加上從這些愛看熱鬧稀奇的小娃們嘴里一探聽,頓時眼神就火辣辣的射了過去,尤其是盯著那被一群小娃給護(hù)在中間,看著就與眾不同的小娃娃分外熱且。 小糯米尚且不知,只抱著小零嘴吃得滿嘴鼓動,跟松鼠似的,大眼還四處懵懵懂懂的瞧著,咧著嘴笑得開懷得很。 這一笑,笑得人心都化了,四周的小販熱情的把各種吃食送到他們面前,什么棗糕、豆餅、糖葫蘆,跟不要錢似的塞進(jìn)娃娃們懷里,還樂呵呵的表示不夠再拿,管飽! 就是不收錢! 更有集里的大嬸兒們見沒有零嘴可送,直接從簍子里抓了兩把淘來的野菜,果子、雞蛋等等,愣是把一群小娃身上手上都塞得沒地方了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小糯米極少出門,這一出來就見到這樣的情形,非但沒被嚇著,反而看得高興得很,見身旁這些小叔叔們的模樣,小胖手還捂著嘴彎著眼笑得不可開支。 等他們一群人往回走了,周邊的攤販們還頗為失落的招呼他們: “小少爺待會又出來玩啊,下一鍋棗糕就要好了?!?/br> “是啊是啊,我家這豆餅也快好了?!?/br> “你們都算了吧,我都刻好了兩支木釵了,就是見他們沒地兒放了?!?/br> “……” 其實這一群小娃里,還是有人空著手的,那就是小糯米了。只是他太小,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歪倒在地,更別提讓在他身上掛東西了。 再則,滿府的老百姓也舍不得給這白白胖胖的團(tuán)子增添一點負(fù)擔(dān),而對其他那些大的小娃就完全沒有這樣的心里了,完全是能塞多少是多少,只差連頭發(fā)絲都變成繩子給套上些東西讓帶回去以讓他們表達(dá)對郁知府的感激之情。 “……”還知道真相的眾位小娃。 這樣一行人回了府,一下就引得府中眾人圍觀,當(dāng)看清他們的模樣后,下人還知道收斂,只垂著頭,肩膀抖動了兩下,而長輩們就毫無顧忌了,把一行人牢牢圍著,就開始問道: “你們這是出去采辦了嗎?” “喲,你們瞧他們手上,除了零嘴外還有菜呢?” “可不,我兒子手上還有一刀子rou!” “這都夠咱們吃兩頓的了,也不知道他們上哪兒來的銀子買這些?” 此話一出,長輩們頓時從好笑的狀態(tài)神情嚴(yán)肅了兩分,作為當(dāng)家主人,郁老祖毫不猶豫的招了跟著他們出門子的下人問道:“這是怎生回事?” 那下人是亡山本地人,約莫知道這些老百姓的心思,頓時回道:“回老爺子,這些都是外頭的商販們送的。” “送的?”老爺子驚詫,但他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也猜到了這背后的用意,卻并不如小娃們一般面上這般高興,只遲疑著擺擺手:“讓人把這些都送回去吧,如今這亡山才太平?jīng)]多久,大伙的日子都不好過,送人了自己不得虧了?” 他身邊的人都點頭應(yīng)是。 而小娃們聽到要送回去,神情頓時落寞了兩分,但并未開口反對,倒是先前回話的下人猶豫了片刻,最終站出來說道:“老爺子,這些都是老鄉(xiāng)們的一點心意,我們都感謝大人把我們從哪些賊子的虎口里救了出來,這一點心意既然送了那便絕不會收回去的?!?/br> 比起郁大人做的,他們安享其成的卻是什么都沒做,如今賊子沒了,有土地種了,郁大人還讓幾大世家給他們修了路橋,給他們挨家挨戶的發(fā)了吃食,還能外出做工掙銀子,比起從前哪些賊子兇神惡煞的從每戶人家里挑壯漢去礦上勞作,累死累活還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現(xiàn)在真真是掉進(jìn)了蜜糖里。 因為有了這些好日子,送點吃食怎么了? 郁老祖道:“大人來亡山也是受陛下任命,你們應(yīng)該感謝陛下仁慈,從不曾忘記你們才是,我孫兒不過是謹(jǐn)記了自己的本分,做到了陛下的任命罷了,當(dāng)不起,當(dāng)不起的?!?/br> 只到底這些東西沒退掉。 郁老祖不想郁桂舟以后被人詬病,只發(fā)下話,往后再不能私自接下老百姓們的謝禮,為朝廷辦事,給陛下跑腿,上頭已經(jīng)發(fā)了銀兩下來,還給郁桂舟大大的記了一功,若是在收老百姓的謝禮,上頭知道了又會怎樣想? 郁桂舟從府衙回來后也聽聞了此事,非常贊同郁老祖的做法,當(dāng)下又讓謝榮召集了所有下人們互相告知,此事后面又被傳揚出去,外頭又道郁大人簡直就是郁青天,大公無私,難怪人小小年紀(jì)就做到了一州知府的位置上。 相比那些資歷年長已經(jīng)上任的縣令等人,到如今連個屁都沒做出來,相反如今亡山下四縣還有些怨聲載道,埋怨幾個縣令不作為,對下頭老百姓的生活視而不見,也不見關(guān)注關(guān)注,但對那些開礦挖寶石就特別熱心了,整日把目光都放在上頭打轉(zhuǎn),生怕被人侵吞了一般。 在郁家三房和大房都準(zhǔn)備啟程回去后第三日,郁桂舟令下頭的人把收集到的關(guān)于幾個縣令的事兒快馬加鞭的匯報了上去,在這之前,在郁府,在三房人的見證下,郁言和陳蕊二人終于名正言順的結(jié)為了夫妻。 這些日子以來,陳蕊一直在三房那頭忙活著,忙前忙后的伺候著三房的當(dāng)家主母,最終一番孝心打動了本氣惱她拐帶了小兒的三房主母,在臨走之前,還主動提及給他們二人辦一場婚宴,因此這才有了后面的見證。 送走了兩房人,郁府頓時安靜了下來,生平不曾有過那么多玩伴的糯米在一堆小娃走了后也不高興了兩日,好在小娃健忘,沒幾日被別的給吸引了。 時間緊趕慢趕的,朝廷那邊的回信也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糯米:捂著嘴偷笑。 太受歡迎了也不好! 我真的保證三章內(nèi)會完結(jié)你們居然不信我,愛呢? 第169章 為官之道(二十) 這一日, 郁桂舟召集了兵馬, 整整幾百余人,整裝待發(fā)聽后命令, 他在高臺上不疾不徐的講述了大軍這一路來的所經(jīng)所歷, 眼見得這亡山在他們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下正逐步邁入正軌,卻不料如今卻有那幾顆耗子屎跑來攪局,光明正大的竊取他們的勞動果實,是可忍孰不可忍。 且被朝廷任命下來的四位縣令毫無作為,只知道中飽私囊以圖上下打點,好在任期滿后調(diào)回其他州府或調(diào)到上淮,這樣的縣官自己臭了也便臭了, 就怕累得本就純良的老百姓在他們的逼迫下也跟著為虎作倀, 好好一個亡山境又開始烏煙瘴氣了。 朝廷那邊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怒,新派來的官員已在路上,而這幾人便由郁桂舟這個知府捉拿歸案, 并押解回上淮。 隨著一聲令下, 士兵們翻身上馬, 每兩隊朝各個縣城直奔而去。 郁桂舟和烏尋等人看他們絕塵而去,凝望了半晌后, 烏尋突然問道:“大人,若是此事朝廷派來的官員也如同這般,那該如何是好?” 郁桂舟這兩年官威越發(fā)熾盛,臉龐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雖然還是一副書生的模樣, 但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端得讓人不敢直視,聞言,他突然笑了笑,側(cè)身同烏尋閑談起來:“烏將軍可知,這世上,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不能什么都要一清二楚,清清白白,為官者,只要是為民有利的,哪怕他得了幾分財物,那又如何呢?” 朝廷雖然有發(fā)下銀兩,但那銀兩對為官者一家老小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所以,為何有那么多的當(dāng)官者會斂收財物,更有甚有那話流傳出來,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烏家世代耿直,或許也與他們從武有關(guān),比較喜歡直來直去,對郁桂舟所言,他更是蹙緊了眉頭,道:“既然如此,那為何這四位……” 郁桂舟徹底面向他,笑道:“你是想問既然都有收斂財物,那我為何要把這四位稟告至朝廷?” 烏尋點點頭,眼里還帶著詢問。 “那是因為他們太貪了!”郁桂舟感嘆:“雖水至清則無魚,但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出人頭地,為百姓伸冤昭雪,若是一心惦記那些黃白之物,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又想斂財,又不作為,這世上可沒這么容易吃的餡餅。 烏尋有些恍然,又對文官這些彎彎繞繞的直搖頭,只看得郁桂舟好笑不已,上前拍了拍如今也褪去了稚嫩的烏尋:“別想太多,你是武將,與我們文官自是不同,文官這邊的學(xué)問大著呢,待烏將軍往后接觸多了便了解了?!?/br> 烏尋微微額首,二人并肩朝外走去,到了大營外,郁桂舟止了步伐,對烏尋額首:“烏將軍留步,我自己回去便是?!?/br> 烏尋自城外這處軍營修建好后便帶著人一直駐守在這兒,營地里被安排得井然有序,分工明確,倒是不需要他過問,待上了外頭的馬車,守候在外的車夫喊了聲“老爺”,后等郁桂舟進(jìn)了車廂,這才駕著車噠噠的回了城。 路上,車夫還問道:“老爺,是直接回府衙還是回府?” 郁桂舟正在閉目眼神,聞言便道:“回府?!?/br> 他這兩日一直在忙碌、收集幾個縣令的事兒,且前兩日才把大房、三房的人送走了,外加五叔剛成親給放了幾日假,好讓好生陪陪嬸子,倒是忙得他腳不沾地的,這會子還不如回府好生歇歇,待醒了還有得忙呢。 很快,馬車便在郁府門前停了下來,車夫是個老把式,一把年紀(jì)了出來掙口飯吃,駕車駕得十分熟絡(luò),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讓郁桂舟都趕緊不到多少抖動,腦袋一啄一啄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車夫見車廂里頭沒動靜,在外頭喊了兩聲,等了等還是沒反應(yīng),便大著膽子掀了簾子,這一看,卻是哭笑不得,只趕忙把簾子放心,又提了提聲音:“老爺!老爺?shù)礁锪?!?/br> 郁桂舟眉心動了動,在車夫的催促下迷糊的醒了過來,聲音里還透著沙?。骸吧呈?,到府了嗎?” 車夫倒也沒說都到了好一會了,只回:“到了老爺。” 郁桂舟這才揉了揉眼,理了理衣擺,掀了簾子走了下來:“沙叔也回院子里歇一會吧,待會要用車的時候自有人通知你的?!?/br> 沙叔頓時滿臉高興起來:“唉,那我回去陪陪老婆子?!?/br> 主家這樣大方沙叔是非常滿意的,而且他們這些人進(jìn)來也不是賣身過來的,都是跟郁府簽的雇傭書,只每日里到崗把事兒給做好,便等著每月里發(fā)月錢便是,且郁大人府上的親眷們各個都和氣,知禮,便是最小的小少爺也是可愛得緊,也沒有其他府上那起不拿下人當(dāng)人看的磋磨事兒,遇到郁大人,真真是他們的福氣。 郁桂舟剛踏進(jìn)府,就見他兒子糯米手上拿著一根細(xì)細(xì)的線頭,在府內(nèi)放著風(fēng)箏,那風(fēng)箏小小的一只,做得倒是精致可愛,是一只小兔子,糯米在廊上一歪一歪的跑著,那不高的風(fēng)箏只在他頭頂不遠(yuǎn)處打著轉(zhuǎn),相比后頭擔(dān)驚受怕的下人,小糯米倒是咧著嘴,不時回頭看了看他的小兔子風(fēng)箏,又趕緊歪歪扭扭的跑上幾步。 郁桂舟蹲下身,手一伸,就把那個軟軟香香的胖小子給抱個滿懷,且這還是自動送上門來的,到了親爹懷里,糯米也只看了他一眼,視線又飛到兔子風(fēng)箏上頭去了,看得郁桂舟在他圓圓的小屁股上拍了拍:“小沒良心的,有玩的了連爹也不要了?!?/br> 小糯米“爹爹”“爹爹”的叫了兩下便要從他懷里出來,郁桂舟便把他放好,叮囑著后頭跟著的下人:“少爺頑皮,你們要費心多看著他了,除了有階梯的地方,其他的他愛去哪兒玩便去哪兒玩吧?!?/br> 最初在這府上,郁桂舟原準(zhǔn)備修筑個湖的,但事后想了想還是作罷,只引了幾條小水溝,擺了幾尊假山,把那水引過來從中穿過,倒也頗有幾分滴落玉石的清脆聲音,四周再種上些花木,逢夏時也是涼爽得很。 如今想來,在府上不修筑湖泊倒也是正確的,就小糯米這小子,家里就他一個都滿院子撒腿,連路都走不穩(wěn)當(dāng)還惦記著玩,若府上東西多了,那擔(dān)憂的才更多,這樣便好。 郁桂舟在原地看了看兒子喜笑顏開的模樣,轉(zhuǎn)身朝后院去了。 等他安安生生的睡了一覺醒來,剛打開門,便見外頭華光初上,精致的燈籠已掛滿了廊上,隨處可見四處忙碌走動的下人,他有些疑惑,隨口問了一個從旁走過的:“今日府上可是有喜事兒?” 被問的婢子福了福禮,回道:“回爺,是少夫人吩咐今兒有夜宴,如今便是準(zhǔn)備要開始了?!?/br> 郁桂舟聽罷擺擺手。 夜宴,他怎么一點風(fēng)聲也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