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過了玄關(guān),才到了里面的客廳。安歌站在玄關(guān)換鞋的時候,就聽到客廳里有個女人在說話。換好鞋,跟著阮白芷進(jìn)去,女人說得什么,也更加清晰了些。 “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我前兩天給你找的相親對象,托人找了好久,你看看你,說不去就不去。你整天就對著辦公室,能看出老婆來?” “姐,李素他都這么大了,自己有分寸,你就別管了?!比畎总祁I(lǐng)著安歌進(jìn)去,先和坐在沙發(fā)邊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說道。 安歌跟在阮白芷身后,低頭看著客廳的擺設(shè)??蛷d中間是凹下去的,有兩層紅木臺階。凹下去的部分放著沙發(fā),中間是桌子,桌子上擺著水果。 整個房間的裝修風(fēng)格,偏中國風(fēng),雖然空曠,但因?yàn)槿硕?,顯得暖融融的。 “小姑~”一聲清脆的聲音從沙發(fā)上傳過來,一個扎著雙丸子頭的小姑娘扭過頭來,驚喜地看著阮白芷。 剛剛說話的那女人,正是阮白芷的jiejie阮丁香。雖看出四十多歲的模樣,但穿衣打扮也挺講究的,模樣也不錯。她聽了阮白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阮白芷一眼說。 “你也挺大年紀(jì)了,有分寸嗎?我不光說李素,我還說你呢,抓緊找個男人!” 原本只顧著緊張的安歌,聽到阮丁香這話,眼睛驀地一睜。她抬眼看著阮白芷,睫毛顫了顫。 察覺到安歌的目光,阮白芷回頭看她一眼,她拉著安歌的手,邊往客廳中間走邊說:“姐,我孩子都這么大了,找什么男人?。恳院蟀?,我就跟我家安歌過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開學(xué)快樂:) 期待春節(jié)后安歌與倪南見面~ 其實(shí),并不是只有見面才能甜啊【老阿姨慈祥笑 ☆、第26章 17.9.2 這時, 阮丁香才看到安歌, 不光阮丁香, 整個客廳的人都看了過去。安歌心臟驟停了一下,看了一圈客廳里的人, 說:“大家好,我是安歌?!?/br> 客廳里, 阮丁香先反應(yīng)過來, 端詳了一下安歌后,笑容也掛在了臉上。 “安歌是吧, 第一次見面,我是你大阿姨。” 坐在沙發(fā)另外一端的, 是個頭發(fā)花白,戴著眼鏡的老人。眼鏡是金絲邊的,眼鏡腿上還勾著一根金線, 穿著一身白色的唐裝,看著格外有氣質(zhì)。 他給人的感覺,要慈祥和藹的多,沖安歌笑著說:“我是外公, 白芷,帶安歌坐下?!?/br> 行李箱先放在一邊,阮白芷應(yīng)了一聲后,拉著安歌坐在了靠近外公的那排沙發(fā),邊坐下邊說:“這幾天天氣不怎么好???” 李素和阮丁香就坐在一側(cè),他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人, 長得頗為清秀。穿著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和灰色的家居褲,神色有些懶散。他感謝小阿姨給她解圍,順著阮白芷的話題說:“這幾天天氣預(yù)報都是陰天。” 沙發(fā)另外一邊,和爸媽坐在一起,叫阮白芷小姑的小姑娘叫阮軟,是阮白芷弟弟阮如春的獨(dú)女。阮軟身材嬌小,長得玲瓏可愛,今年十五歲,比安歌小一點(diǎn)。 阮軟在阮白芷坐下后,就從沙發(fā)上起來,跑到阮白芷跟前,抱著小姑姑的胳膊撒嬌,問道:“小姑姑,我禮物呢?” 因?yàn)槭仟?dú)女,爺爺奶奶也健在,所以阮軟驕縱了些。 “阮軟,有沒有禮貌?”坐在一邊的阮如春,語氣稍硬地提醒了一句。 好在阮軟雖然驕縱,但還是挺服管的,聽了父親的話后,噘著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安歌坐在沙發(fā)里,感覺像是被凝膠給固定住了一樣,身體僵硬無比。這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可是她是外來客,根本插不進(jìn)去嘴。 阮白芷側(cè)眸看了看她,沖安歌一笑,聲音放軟,說:“安歌,你不是給大家?guī)ФY物了嗎?” 安歌抬眼看了看阮白芷,阮白芷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拉她起來說:“我家安歌給大家一人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可是她精心挑選的,不準(zhǔn)不喜歡啊。” 阮軟一聽,立馬精神了,從座位上彈起,拉著安歌的胳膊就說:“謝謝jiejie。” 小姑娘雖然比她年紀(jì)小,但個頭差距的有點(diǎn)多,看著也就一米六,被她這樣晃著胳膊,安歌心里一軟,翹了翹嘴角說:“不用謝。” 于是,阮白芷打開行李箱,給大家一一發(fā)了禮物。阮白芷挑禮物很精準(zhǔn),每個人都拿著禮物挺開心的,在感謝安歌。 站在人群中間,安歌聽著他們的感謝,心里漸漸就不緊張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過飯,阮白芷和安歌被安排在一個房間。這間房間先前是阮白芷一個人住的,后來又安了另外一張床進(jìn)來。 安歌去洗了澡,仍然混混沌沌的,她像是打開了一扇門,看到了她曾經(jīng)從未看過的風(fēng)景。她開始的忌憚和害怕,被門后的風(fēng)景給驅(qū)散了。 她很喜歡這里的每一個人,每個人好像也挺喜歡她的,安歌心里很開心。 既然喜歡大家,安歌也嘗試著融入。年前的幾天都挺忙的,安歌一直在幫忙。阮軟因?yàn)榘哺璧拇嬖?,得了不少空閑功夫去玩兒游戲。但她也知道安歌累,會去廚房里偷兩塊剛剛炸好的藕荷遞到安歌嘴里。 香噴噴的藕荷夾著rou,一口咬下去,口感酥脆,安歌邊嚼邊說:“好吃。” 阮軟一雙大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說:“對吧對吧~我再去給你拿一塊~” “你是自己想吃吧?!崩钏卦诮o錦鯉喂食,一下戳穿了阮軟的想法。 被李素說的心虛,阮軟臉一紅,跺腳說:“才不是,你喂你的魚吧!” 安歌被逗得哈哈大笑。 阮軟跑進(jìn)了房間,李素看著安歌笑,也是一笑。他將魚食喂完,拿了把修剪花枝的剪刀,邊修剪著花枝邊問道:“高中學(xué)習(xí)很累吧?” 乍一問到學(xué)習(xí),安歌的笑容立馬不見了。 李素看她變臉這么快,趕緊說道:“我這是職業(yè)病,見了學(xué)生就想問成績,你不想說就不說。” 記得阮白芷和她說過,李素畢業(yè)后,就在九川一中任數(shù)學(xué)老師。 “不是很累?!卑哺瑾q豫一會兒后說,“但數(shù)學(xué)挺累的?!?/br> 安歌這么一說,李素一樂,笑著說:“好多女生的數(shù)學(xué)都跟不上。先前微博上不是有張圖說男生與女生的區(qū)別嗎?男生的想法一根線,女生的想法是一團(tuán)亂麻。有時候,是你們自己想多了?!?/br> 安歌覺得他這個形容挺貼切的,她解數(shù)學(xué)題的時候,可不就是一團(tuán)亂麻么。 “有人給你輔導(dǎo)么?”李素修剪掉一枝快要枯萎的瑞香,問安歌。 李素這么一問,安歌心里迅速閃過倪南的笑。因?yàn)闀r差的關(guān)系,兩人好久沒有實(shí)時聊天過了。這么一想,安歌拉了拉噴頭澆水,覺得時間過得有點(diǎn)慢。 “我同桌?!卑哺枵f,“他是全級第一,學(xué)習(xí)很好?!?/br> “全級第一?”李素一笑,說:“那他講你能跟上他的思路嗎?” “嗯?!卑哺杳蛄嗣虼?,“跟不上的時候,跟他說一聲,他就會講解的特別細(xì)致?!?/br> 李素看了安歌一眼,似乎吃驚于他們學(xué)校的全級第一如此友愛同學(xué),笑了笑后說:“你同桌人挺好的?!?/br> 他人確實(shí)挺好的。 聽李素夸獎倪南,安歌彎了彎唇角。 臨近年關(guān),阮家這么一大家子過年,需要采購不少的年貨。臘月二十七那天,家里人分了兩批,阮白芷和阮如春一人開一車,拉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九川的商廈掃貨。 阮白芷帶著安歌,阮如春帶著李素和阮軟,五個人一組,去天京城買干果,點(diǎn)心,對聯(lián)之類的東西。 天京城是條古街,臨近年關(guān),正是熱鬧的時候。各個商鋪里,都堆滿了人。阮白芷帶著一行人,將所有的東西備齊,已經(jīng)到了下午三點(diǎn)。 打電話給阮如春,阮如春那邊還要稍微晚點(diǎn)才能結(jié)束。于是,阮白芷就帶著人去了天京城旁邊的利澤商廈等他們。 利澤商廈算是九川比較高端的商廈,阮白芷進(jìn)去后,在星巴克點(diǎn)了甜品和咖啡后,和阮丁香說:“姐,你陪他們在這里坐會,我?guī)О哺枞ベI件新衣服。回來的時候走得急,忘了給她買過年穿的新衣服了?!?/br> 安歌一聽,趕緊說:“媽,你先前買的好多衣服我都還沒穿呢,過年穿那些就行了?!?/br> “這孩子?!比畎总菩α诵?,將錢包收起來后說:“那怎么能一樣?!?/br> 確實(shí)不一樣。 安歌看著阮白芷,心里有些感動。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過年買新衣服穿呢。 一聽說買衣服,阮軟頓時來了精神,她拉著安歌的胳膊說:“走吧姐,小姑眼光可好了。不像我媽,買的我都不喜歡。” “小嘴這么甜。”阮白芷一笑,說:“那小姑也給你買件?!?/br> 阮軟高興地手舞足蹈,拉著安歌跟上了阮白芷。而阮丁香和李素,自然也就拿著飲品跟了上去。 這里是高端商廈,一件毛衣都三四千,阮白芷給安歌挑了兩身。安歌試穿后走了出來,她第一次當(dāng)著這么多人試衣服。先前的衣服,都是阮白芷買了她直接穿。 剛一出來,阮丁香就“哎呀”了一聲,笑著說:“安歌的個頭還竄不竄?要是長到一米八,直接去做模特吧?!?/br> 被這么一夸,安歌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一眼阮白芷。 阮白芷表情很是滿意,起身說:“阮軟,去幫你jiejie脫一下衣服,我去買單?!?/br> “好嘞~”阮軟起身朝著試衣間走,走了一半,被阮丁香拉住了。 “毛毛躁躁的,我去吧?!比疃∠阏f,“你在這看看有什么喜歡的衣服,讓你小姑給你買?!?/br> 聽了阮丁香的話,阮軟高興地去找衣服了。 目送阮白芷去了收銀臺,阮丁香帶著安歌去了試衣間。 “胳膊抬一下?!比疃∠銓Π哺枵f道。 安歌胳膊一抬,阮丁香輕車熟路的將她身上的毛衣給脫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吊牌,毛衣價格是3999,頂上一些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mama對你好吧。”阮丁香將衣服疊了,收拾了起來,笑著問安歌。 試衣間只有兩個人,安歌衣服已經(jīng)脫下來了,她將自己先前的毛衣穿上,頭從毛衣后露出來,睜著眼睛看著阮丁香。 阮丁香也沖著她笑著,她是個公務(wù)員,笑容有時候讓安歌辨不了真假。但安歌能看出來,她不討厭她,就算是因?yàn)槿畎总疲膊粫憛捤?/br> 將毛衣穿好,安歌看著阮丁香說:“您有話要跟我說?!?/br> 看著安歌呆呆的,但很會揣摩人的想法,阮丁香一愣,隨后說:“嗯,我想讓你勸勸你mama,讓她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嫁了?!?/br> 阮丁香是個很傳統(tǒng)的女性,她的這個meimei在她眼里完全是個異類。但盡管她不能茍同meimei的生活方式,阮丁香對阮白芷的愛,是毋庸置疑的。 安歌喉頭動了動,她看著阮丁香抻著她的衣角將褶皺抻平,眉頭微微鎖了一點(diǎn),目光中浸泡著心疼與擔(dān)憂。 “你mama其實(shí)過得挺苦的?!比疃∠阏f。 從試衣間出來,阮軟也試好了衣服,阮白芷一并買了單,拎著新衣服過來,看安歌和阮丁香說:“怎么才出來?” “她衣服不好穿?!比疃∠阈χf。 看阮白芷拎著衣服,安歌趕緊接過來,沖阮白芷笑笑說:“謝謝mama,我自己拿。” 見安歌高興,阮白芷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拉著她的手說:“走,再去給你買雙鞋。這么大女孩子了,整天穿運(yùn)動休閑鞋……” 阮丁香最后一句話,一直讓安歌心中耿耿。她對阮白芷的印象很淺薄,只知道她工作很厲害,有錢,對她很好,甚至連她的家人,她也是到了九川后才認(rèn)識。 她平時記錄著阮白芷在她身上的開支,其實(shí)是一件非常白眼狼的行徑。阮白芷是將她當(dāng)家人待的,而她可能無形中只把她當(dāng)成了她的資助人。 回到家吃了飯,安歌洗完澡后上了床。阮白芷還在和客戶打電話,好像是某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 等打完電話,阮白芷卸妝洗澡,洗完之后,回到床上,發(fā)現(xiàn)安歌正睜著眼看她。 阮白芷走到安歌床邊坐下,笑著問她:“怎么了?” “mama。”安歌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