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顧昭庭心中咯噔一下,頓時升起一股nongnong的危機感,臉上連忙扯開一個感激的笑容,雙手握著沈洛鈞的手用力的搖晃著,道:“多謝三少,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原本是要陪遠宸去看珠寶展的,可是遠宸嫌棄我太高調,就不讓我陪。沒想到竟然會出那樣的事,幸好遇到了沈先生,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的?!?/br> 沈洛鈞聽顧昭庭話里的意思,好像寧遠宸是他的人似的,又想到了兩人之前的緋聞:顧昭庭是在宴會上對寧遠宸動手動腳,才被他扇了巴掌,鬧得不可開交的。心中頓時又酸又怒,臉上反而笑得更燦爛了,道:“殿下客氣了,我也是為了我自己而已?!彼槊}脈的望著寧遠宸,放軟了聲音,道:“我對遠宸一見鐘情,不管為他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寧遠宸立刻被嘴里的果汁嗆到了,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兩個男人立刻撲過來幫他,不過顧昭庭因為離他近一些,因此略占上風,從吧臺的小抽屜里找出手帕遞了過去,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溫柔的說:“小心點。” 沈洛鈞插不上手,靈機一動,立刻就著吧臺的材料,迅速的給寧遠宸調了一杯水果雞尾酒,遞到他手邊殷勤道:“來,喝點果汁順順氣?!?/br> 寧遠宸沒有接他的杯子,咳嗽稍稍緩解了以后,看了眼時間道:“該走了,不然就要遲到了。” 顧昭庭立刻看向沈洛鈞,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沈三少,我要送遠宸去學校,你看我們找時間再聚?” “別客氣,遠宸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沈洛鈞厚著臉皮在寧遠宸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顧昭庭板起臉來,然而不等他說什么,寧遠宸便起身換到另一個沙發(fā)上,道:“走吧?!北阌执魃隙鷻C,閉著眼睛開始聽音樂。 顧昭庭冷冷的看了沈洛鈞一眼,后者笑嘻嘻的對著他點了點頭,迅速的搶到距離寧遠宸最近的位置坐下。顧昭庭吩咐司機開車,也坐了過去。 一路上顧沈兩人不咸不淡的相互試探著,只是誰也沒試探出來什么,不過相互吹噓自己在寧遠宸心目中的地位。雖然事實什么樣,自己也都心知肚明,不過猜測出對方在愛人的心中也沒什么分量,還是感到頗為安慰。 車很快就到了德波頓公學。三人下了車,顧昭庭帶著寧遠宸去拜訪了校長和年級主任,又去見了幾位任課教師。寧遠宸在面試中的出色表現(xiàn),老師們都所有耳聞,幾位面試老師更是對他贊不絕口。不過第一天報道,他的身邊不僅有太子,還有大名鼎鼎的沈三少。見這兩位在帝國地位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對著他大獻殷勤,若是讓小報記者知道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少八卦新聞,老師們的心情頗有些復雜。 不過寧遠宸并不在乎這些,見過了老師,便由舍監(jiān)帶著來到了分配的宿舍內。德波頓的宿舍是雙人宿舍,兩室一廳的格局,單人的臥室,共享的客廳,房間布置的十分簡單,只有生活必需品,沒有什么奢華的裝飾或者舒適的享受,據(jù)說這是為了培養(yǎng)學生吃苦自立的精神。 在寧遠宸看來,這樣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排在帝國中上等的水平了,不過對于交得起德波頓一年近百萬學費的貴族富豪們來說,這樣的環(huán)境或許真的是十分艱苦了。 沈洛鈞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他的房間,嘟嘟囔囔的抱怨著學校的住宿條件一年比一年惡心,又要調查寧遠宸的新舍友,免得遇到奇葩,住宿生活不舒服,或者被人欺負。接著就嚷嚷著要給寧遠宸添家具,鋪地毯,配上各種高科技的電器,聽得舍監(jiān)眼角直抽抽。 而顧昭庭看過一圈后,只道:“我那里有一架照著三十年前出土的古琴太古遺音仿制的古琴,我看臥室還有不少空間,要不然我給你送過來吧?!?/br> “那樣價值連城的東西,我可不敢收?!睂庍h宸笑著說,言語間卻顯得有些松動。 顧昭庭立刻道:“只是仿制品而已,不值什么錢?!苯又珠_始商量還需要什么配套的家具,比如琴桌琴椅、琴譜、與古地球文化有關的書籍資料,最后甚至討論到了筆墨紙硯和熏香爐之類的裝飾品。 沈洛鈞心中大罵顧昭庭狡猾,暗恨自己拍馬屁沒拍對地方,瞅準了機會,插話道:“我去年拍了一對兒異獸白玉鎮(zhèn)紙,還有個魚龍海獸紫檀木的筆筒,平時也沒什么用,給你送來怎么樣?” 可以說,沈洛鈞兩輩子都沒追過人,他對歷任情人好的體現(xiàn),就是給他們買東西,即使是當年的唐小凡,也是用不停的給他花錢來表達喜愛之情。的確,金錢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衡量一個人的真心,然而對于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錢的寧遠宸來說,沈洛鈞這樣簡單粗暴的手段,看得他都要心生憐憫了。 “三少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你包養(yǎng)的小明星。想買什么,還輪不到你來付錢?!?/br> 聽到寧遠宸的話,顧昭庭輕笑了起來,隨即矜持的把笑聲用一陣輕咳掩蓋了。 然而下一秒,寧遠宸就把話頭轉向了顧昭庭:“殿下,我同樣謝謝你的關心,不過古琴和琴譜什么的,我想自己買。我身上的八卦已經(jīng)夠多了。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本事考進了學校,我不想讓剩下的幾個月的高中生涯全在被人的議論,以及解釋我沒有被任何人包養(yǎng)中度過?!?/br> 顧昭庭連忙點頭,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等會兒我把制琴大師的聯(lián)系方式給你,不過我得先給他打個招呼,求琴的人太多,他也不是誰的單都會接。琴譜什么的,也不貴重,就讓我送你一份吧?!?/br> 寧遠宸點了點頭。顧昭庭立刻高興了起來,而一旁的沈洛鈞臉色灰敗,受了嚴重打擊的樣子。 參觀完了宿舍,差不多快到午飯時間了,雖然是轉學報道的第一天,但是寧遠宸下午就要去上課。馬上就要分開了,顧昭庭想再請寧遠宸吃頓飯,卻被他拒絕了,原因是不想這么高調。顧昭庭有些失望,還沒說什么,沈洛鈞立刻湊上來說:“遠宸要是擔心高調,那咱們就悄悄的出去吃嘛。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廳烤rou做得特別好吃,你要是怕被人看見,我就把整個餐廳包下來,怎么樣?” 寧遠宸嗤笑了一聲,顧昭庭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后拉著寧遠宸的手輕聲道:“那我就先走了,午飯我?guī)湍闳ゲ蛷d訂好了送到房間里來。忙了一個上午,你也累了,中午早點休息,下午才有精神上課。我有幾個朋友的弟弟meimei也在德波頓,我已經(jīng)跟他們打好招呼了,你要是愿意,就讓他們幫你熟悉一下學校的環(huán)境,也算是交個朋友,怎么樣?” 顧昭庭原本想再磨磨寧遠宸,讓他答應讓自己一起去吃飯,但是為了把沈洛鈞比下去,他只能故作通情達理。好在聽了他的話,寧遠宸含笑拍了拍他的手背,顧昭庭原本因為不能和寧遠宸一起吃午飯而有些低落的心情頓時飛揚了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沈洛鈞,眼神中無不得意。 沈洛鈞一臉沮喪,垂頭搭腦的黏在寧遠宸身邊,可憐兮兮道:“遠宸,下次見面就是周末了,我會想你的?!?/br> 寧遠宸只是微笑道:“沈三公子慢走?!?/br> 兩人隨即離開了宿舍樓,站在樓下抬頭去看寧遠宸房間的窗戶,自然除了飄蕩的窗簾,什么都看不見。兩人心中都有些失望,然而臉上卻依然只有淡淡的微笑,相互對視,也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任何不妥來。 “今天麻煩沈三少送我家遠宸了?!鳖櫿淹ハ劝l(fā)難。 一走出寧遠宸的視線,就收起了臉上嬉皮笑臉的夸張表情,變回平日里意氣風發(fā)的風流大少的沈洛鈞,笑瞇瞇的說:“殿下說什么呢,遠宸是我的心上人,我為他做什么都是我應該的。這世上,沒有我不該給他做的,只有我不夠盡責,還沒有為他做到的?!?/br> 顧昭庭立刻冷了臉,道:“沈三少,遠宸不是你以前玩弄過的學生,包養(yǎng)過的明星。還請三少高抬貴手?!?/br> “你怎么能把遠宸和那些人比?!鄙蚵邂x驚訝的說,“遠宸是我的一生摯愛!” 顧昭庭冷笑道:“誰不知道,三少威名遠揚,遍地的一生摯愛。罷了,也是我太擔心了。遠宸年齡雖然小,但是人生該怎么選擇,他比誰都清楚。還希望你盡早看明白,不要給遠宸的生活帶來太多的麻煩。我先走了。” 顧昭庭說完便立刻離開了。沈洛鈞被他的話戳得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顧昭庭說的都是真的,過去的情人太多,這確實是他現(xiàn)在追回寧遠宸,獲得他原諒之路上最大的阻礙,特別是這輩子想起上一世記憶后,因為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遠宸,還找了幾個替身這件事,更是讓人詬病。一想到第一眼見面的時候,他懷里還抱著另一個男人,他就想找臺時空穿越機穿回去把自己揍一頓。 遠宸不會真的因為那些玩物,就不要我了吧?沈洛鈞憂心忡忡。不過很快他又燃起了自信,上輩子他身邊情人不斷的時候,遠宸還愿意陪在他身邊,而這輩子他決定為了遠宸潔身自好,遠宸就算介意,也一定會原諒他的。 而在顧昭庭和沈洛鈞離開后不久,宿舍又迎來另外兩個客人。 “遠宸哥!”艾倫打開門,沒看見人就朝著寧遠宸的房間撲過去了。寧遠宸一開門就被他撲了個滿懷,順勢將他抱在懷里轉了個圈。 艾倫這才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的從他的身上爬下來,紅著臉拉他的手說:“遠宸哥,以后就是舍友了,請多多關照啊?!?/br> “勞你費心了?!睂庍h宸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才注意到另外一個客人,他愣了一下,立刻笑著向他伸出手:“杰森·弗里曼,這可真是個驚喜,你是來慶賀我的喬遷之喜嗎?” 金發(fā)的大男孩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頭,憨笑道:“我也是剛剛路上遇到艾倫,隨口問了一下才聽說你搬進來了。我過來也沒帶什么禮物,那就讓我今天請你們吃飯吧。”想想又說,“下午就是機甲cao作課,你如果還沒有合適的對練搭檔,能不能先考慮我?” 寧遠宸噗嗤一聲笑出來,感覺杰森不是來慶祝他轉學,而是來特地預定下午機甲cao作課的對練搭檔的。 杰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只是……你真的很厲害,比這一屆所有人的人都要厲害很多,帝國軍事大學就要展開招生考核了,我……” “承蒙你看得起我?!睂庍h宸握著他的手用力的搖晃了一下,“以后咱倆就是搭檔了,一起為考入軍大努力啊。” 艾倫看著兩人握在一起手,視線又向上滑到了杰森的結實得像石頭一樣的肌rou和寬厚的肩膀上,又想到自己練了半個月還一點起色都沒有的小胳膊小腿,心里頓時酸得好像被人塞了一嘴沒熟的橘子,牙都要倒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吃飯吧?!卑瑐愅熳庍h宸的手臂,順勢斷開兩人的手,“我在餐廳定了包廂,中午吃火鍋怎么樣?”接著他看向杰森,“杰森,你……” “我也很喜歡火鍋,和你們一起吃吧,正好請讓我請客,就當做是為遠宸接風洗塵了?!苯苌緵]有注意到艾倫的小心思,作為學校機甲cao作專業(yè)唯三能夠和a級機甲進行接駁,專業(yè)成績一直排在前五,還精通各項體育項目的校園明星,杰森人緣極好,大家都喜歡和他一起吃飯,他還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是不速之客,會不受人歡迎這么一個選項。 艾倫又不能挑明了直接說不歡迎,只能憋著內傷忍著一盞巨大號的電燈泡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餐廳。 一頓飯,小山一樣高高壯壯的杰森幾乎吃了一整頭牛切成的rou片,而寧遠宸向來口味清淡,胃口也不大,只吃了些清湯涮的蘑菇蔬菜和一點rou片就飽了,食量之小看得杰森一愣一愣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吃的比女孩子少,還能打掉我一顆牙?!?/br> 寧遠宸涮著一顆菜丸子,漫不經(jīng)心道:“因為我會武功,有內力啊?!?/br> 結果一抬頭,就對上兩雙迷茫的眼睛,寧遠宸這才想起來武俠小說這個東西,也在歷史的長河中被人從大船上扔掉了,只好道:“沒什么,一個比喻而已?!毙睦飬s想著拍了宮斗劇可以再拍一部武俠。 杰森見他不想說,也便沒追問,只換了個話題道:“你們聽說了嗎?大元帥要來咱們學校做講座了,據(jù)說還會親自上場指導學生cao作機甲?!?/br> 艾倫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今天我看到有人去教學科問主任能不能旁聽一學期的機甲cao作課。大元帥的魅力真大啊?!彼锌?。 大元帥是誰這種常識性的問題,寧遠宸覺得自己應該能記得,畢竟他連現(xiàn)任的首相都知道,可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為了不顯得自己太奇怪,他還是假裝知道的參與到話題中,含含糊糊道:“畢竟是英雄嘛?!?/br> 杰森說:“可不是嗎?班里那幾個女漢子,平時都素面朝天大大咧咧的,比男生還爺們兒,這個周末居然出去接了長頭發(fā)做了指甲,還買了3d打印化妝儀,一天換三次妝。這幾天也都變了個人似的,說話輕聲細語的,舉止也文雅了很多,都不打人了。” 艾倫笑了起來:“誰讓人家大元帥說自己喜歡的是溫柔型的呢?你們機甲cao作專業(yè)的還好,據(jù)說藝術系那邊有幾個男生和女生把元帥的名字‘穆景風’三個字紋在胸口上了呢?!?/br> “穆景風?”寧遠宸失聲道。 “怎么了?”艾倫奇怪的看著他。 寧遠宸低下頭,迅速的在智腦上搜索穆景風的信息,表情略有些難看。艾倫和杰森擔憂的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最后,寧遠宸關了屏幕,抬起頭看到他們都在看自己,于是粲然一笑,道:“我也很期待元帥的講座。真想親眼看看他那架帝國唯一的3s機甲啊?!?/br> 杰森雖然有些呆呆的,但是還是很有眼色,迅速的換了別的話題。 第34章 吃過了飯,回到寢室還能再休息一個小時。寧遠宸躺在床上,又打開智腦翻出穆景風的照片。 倒不是說寧遠宸在被穆景風賣回南館,被那樣無情對待后,還對他余情未了,念念不忘。只是他確實想不通,穆景風這個人連自己的戰(zhàn)馬和獵犬都會給養(yǎng)老送終,為什么偏偏對自己這樣殘忍。 寧遠宸在大將軍府十幾年,這期間兩人相處得一直很愉快。穆景風從來沒有讓他像其他府上那些豢養(yǎng)的名妓優(yōu)伶一樣出來見客,以前有王公貴族來大將軍府做客,想讓他來陪酒,甚至還有帶了自家的男寵要和穆景風交換的,都被穆景風嚴厲的拒絕了,為此還得罪了一位王爺。 他甚至還把管家大權都交給了自己,讓府中上下對他言聽計從不得僭越,讓自己在他出征的時候,全權負責府內各項事宜,還要求進出大將軍府的屬下也要對自己以禮相待。如果不是他一直沒有為自己改籍,寧遠宸有時甚至會有錯覺,覺得穆景風是把自己當成了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寧遠宸無法理解。就算穆景風對自己好,只是因為移情,把對白逸群的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正主出現(xiàn),替身自然要退避一射之地。可連老得眼瞎耳聾的獵犬和跑不動的戰(zhàn)馬都能好好照看養(yǎng)老送終的穆景風,為什么偏偏對自己如此殘忍,就算不想見到自己,打發(fā)到京郊的莊子不就好了?如果怕自己出來惹事,也叫人看管著自己,大將軍府深宅大院守衛(wèi)森嚴,自己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倌,難道還能飛檐走壁湊到白逸群面前生是非嗎? 或者說,是白逸群覺得自己一個出身名門的武林第一劍客,居然被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小倌做了替身,感到被羞辱了,心中憤恨,所以要這樣折磨自己? 那穆景風就這樣無條件的順著他的意,毫不顧惜他們多年的同床共枕的夫妻之情嗎? 寧遠宸忽然又想到了酒店里曾經(jīng)看到過的那個身影,幾乎一模一樣的身材,站姿和走路的姿勢,臉雖然不一樣,可是說不定是偽裝過的。 那個人會是他嗎?如果是的話,為什么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有顧昭庭三個人的先例在,寧遠宸不覺得穆景風會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如果酒店的那個人真的是穆景風,而他又一副陌生人的表情…… 顧昭庭他們好歹還會覺得后悔,而穆景風甚至沒認出來自己,果然,自己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玩意兒,扔了就扔了,睡了十幾年的感情,轉頭就能忘得一干二凈。 寧遠宸心里一陣酸澀和痛楚,接著怒火中燒了起來??蛇@件事說到底也不過是他自作多情,從穆景風這么多年沒給他移除賤籍就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上,是他自己拒絕去看清真相。當初因為管家大權和府中總管鬧得水火不容,穆景風站在他這邊后,總管留下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便退避三舍了,他那時還頗為得意,現(xiàn)在想來,怕是總管早已看清了一切,一個賤籍之人,再猖狂也不過是一時。 說起來,他好像似乎還得感謝穆景風沒有把他處死來討白逸群的歡心,畢竟那個時代,正房夫人一怒之下把府里養(yǎng)的賤籍男女統(tǒng)統(tǒng)打死的事情,也并不少見。 然而想到自己后來受的苦,寧遠宸還是感到胸口悶得發(fā)疼。他啪的關掉頁面,從通訊錄里翻到蘭迪的號碼撥了過去。 看到管家的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英俊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專注的望著自己,用充滿了磁性的聲音體貼的問道:“先生,您現(xiàn)在需要我為您做什么?”寧遠宸的心情迅速的從谷底直線攀升。 往者不可諫,但是現(xiàn)在眼前有英俊體貼的帥哥隨時待命伺候自己,以后安定下來后,還可以包養(yǎng)一屋子美男討自己歡心。噩夢已經(jīng)結束了,這些才是自己真正的人生。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問道:“在做什么?” 蘭迪道:“我已經(jīng)辦完了離職手續(xù),正在給您看房子?!彼贿呎f,一邊傳了幾張圖給寧遠宸,“這些社區(qū)和德波頓公學的距離都不遠,社區(qū)的環(huán)境、配套設施和住戶條件都很好,您看您喜歡哪個風格?” 寧遠宸隨意的翻了翻發(fā)現(xiàn)都一樣,便道:“你來決定吧。”關了圖片,繼續(xù)盯著蘭迪看。 蘭迪被他看得有些緊張:“先生?” 寧遠宸在心里遺憾的嘆了口氣,美色使人愉悅,只可惜眼前的美色不能隨意下手。 “沒事,就是有些想你了。學校為什么不讓人帶管家呢?真是不方便啊?!?/br> 蘭迪有些臉紅,道:“先生不嫌棄我的服務,是我的榮幸?!?/br> 蘭迪又關切的問了些新舍友、宿舍環(huán)境和飲食之類的問題,這些溫暖的關心問得寧遠宸心情舒暢,兩人一直聊到寧遠宸該去上課了才掛了電話。 寧遠宸起身抓起外套往外走,剛一打開門,就看到艾倫慌慌張張的直起身子,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頭發(fā),語速略快道:“遠宸哥一起出門吧?!?/br> 寧遠宸知道他在偷聽,不過也沒戳穿。因為專業(yè)課不一樣,兩人在中途分開,一個去上機甲制造,一個去上機甲駕駛。 訓練場邊上的更衣室已經(jīng)增添了掛著寧遠宸銘牌的儲物柜。寧遠宸一進更衣室,就被大家行注目禮。寧遠宸面不改色目不斜視的找到自己的儲物柜,開始脫衣服。當身上只剩下內褲的時候,立刻有人吹了個長長的口哨,一陣輕笑傳來。 寧遠宸毫不在意,一邊把訓練服從衣架上取下來,一邊環(huán)視四周,目光在這些十八九的男孩子身上劃過,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偶爾看到漂亮的胸肌腹肌,挺翹的臀部,或者鼓囊囊的下體,便挑挑眉毛,無聲的做了一個“哇哦”的嘴型。目光之下流,讓這些大男孩都不自然的縮了縮,好像自己變成了被人sao擾的小姑娘。 寧遠宸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隔著幾個儲物柜的男生身上,就是他剛剛對著他吹口哨來著。 “你的腿很長,適合穿靴子。”寧遠宸的視線從他的腳一直向上滑到他的胯部,男生立刻拿起剛剛脫下外套蓋住自己的下腹,后退了兩步。寧遠宸笑了一聲,身體微微朝著他探過去,微微瞇起眼睛,用壓低了但實際上整個更衣室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道:“屁股也很翹,騎馬的時候一定很好看。有機會,我請你去騎馬,怎么樣?” 男生漲紅了臉,背過身飛快的套上訓練服,也沒拉平就慌張的離開了更衣室。 整個更衣室的男生都面面相覷,好像看到了羊把狼吃掉了的奇景一般。 寧遠宸哈哈大笑了起來,目光又掃過周圍的男生們,這才慢悠悠的開始穿自己訓練服。剛剛拉上拉鏈,后背就被人重重的一拍,杰森洪亮的聲音從頭頂隆隆的傳來:“遠宸,別忘了咱倆今天是搭檔啊?!?/br> 寧遠宸差點被他拍進儲物柜,無奈的轉身和他對了個拳頭,道:“沒忘,我換好衣服了,一會兒見?!?/br> 等他離開了,更衣室里的男生們立刻圍到杰森身邊,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和后背:“勇士啊?!?/br> 杰森一開始還沒搞懂他們再說什么,等到他明白了同學們以為他和寧遠宸有一腿之后,立刻不悅道:“遠宸實力如何,前兩天看過面試考核的同學應該清楚,別看他看著柔弱,可兩個我都不一定能夠打得過他。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同學,你們的態(tài)度最好尊重點。最后,雖然遠宸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我喜歡的是女生,你們別害得我找不到女朋友?!闭f完,火速的換了衣服就出去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