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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渣攻們都想回頭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公爵夫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和長女為了權(quán)勢,可以犧牲和殘害女兒和meimei的生命,她相信了他的話,但是不能接受他拋棄女兒的做法。沒有丈夫的支持,她找不到瑪?shù)铝?,能做到只有不再理睬他們,用冷漠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可如今她竟然得知,可憐的女兒并不是為了愛情私奔,而是被人綁架走了,又被人囚禁了起來。而她的父親和jiejie竟然是幕后黑手和幫兇!

    對于大女兒,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而對于丈夫,她心中只剩下滿滿的仇恨了。

    面對妻子冷漠的表情,公爵沒有想太多,快二十年了她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公爵早就習(xí)慣了。他繼續(xù)道:“難道乖巧聰明就配得上太子妃這個位置?太子的婚事不是童話里的愛情故事,我希望你不要這么幼稚。皇帝不喜歡卡特琳,太子和她的關(guān)系也很糟糕,如今我們的形勢岌岌可危,最要緊的事是如何把太子也和羅伊斯家族綁在一起……”

    “夠了?!惫舴蛉死淅涞拇驍嗨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別指望我配合你。我喜歡那個孩子與你無關(guān)。”

    她立刻掛了電話,站起身來在房間里焦慮的走來走去,很快她又撥通了顧燁的電話,把剛剛公爵給她打電話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緊跟著焦急的問道:“他們會不會有可能也發(fā)現(xiàn)了遠宸的身世,他們肯定會去傷害他的,怎么辦?”說著,她露出恐懼的表情,仿佛已經(jīng)看到寧遠宸被人殺害的場景了。

    “您別擔(dān)心。”顧燁連忙安慰道,“遠宸和昭庭的事情已經(jīng)傳了很久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問題,說明他現(xiàn)在的身份還算安全。我也會找人保護他的?!?/br>
    “你能怎么保護他?”公爵夫人哭了出來,“你連瑪?shù)铝斩急Wo不了,你又怎么保護遠宸!”

    顧燁臉色一白,好像胸口被人用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他狼狽的轉(zhuǎn)移開視線。

    公爵夫人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她擦去眼淚,低聲道:“我們不如尋求盟友……我看軍部的穆家似乎對遠宸有點意思,如果能夠和穆景風(fēng)聯(lián)手,那一切都好辦多了?!?/br>
    “不、不可以!這是本末倒置!”顧燁皺起眉頭,“我是補償遠宸,讓他幸福,而不是把他變成政治聯(lián)姻的一顆棋子,如果是這樣,還不如讓他繼續(xù)過平凡的生活?!?/br>
    公爵夫人啞口無言,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你更應(yīng)該小心,別到時候反而害了他?!?/br>
    與此同時,寧遠宸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韓遜發(fā)給他的資料,而一旁,韓遜半透明的三位投影坐在椅子上,撐著頭看著寧遠宸的側(cè)臉。

    “就這些?”寧遠宸看完資料,收起屏幕。這里面都是他已經(jīng)知道的內(nèi)容,并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

    “你已經(jīng)知道了?”韓遜敏銳的察覺到寧遠宸略有些失望的語氣,“是誰跟你說的?”

    寧遠宸沒理他。韓遜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們在追查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很多資料都已經(jīng)提前被人銷毀或者轉(zhuǎn)移了,一開始還很擔(dān)心,原來是你的人做的嗎?”

    寧遠宸立刻抬起頭看著他,心里迅速的過了一遍可能與此事有牽扯的人選,最后沮喪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猜不出是誰還在調(diào)查,只能搖搖頭:“我哪里有人手去調(diào)查這些事。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看起來,應(yīng)該是元帥的人。”韓遜道,“遠宸,元帥和你……算了?!彼⑿α艘幌?,忽然正色道:“遠宸,雖然還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離顧昭庭遠一點?!?/br>
    “他怎么了?”

    “因為我懷疑,你的親生父親,是皇帝陛下?!?/br>
    第80章

    寧遠宸一直安靜的坐在沙發(fā)里,他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天空,面無表情。一陣風(fēng)吹過,一群受了驚的麻雀嘩啦一聲飛了起來,在暗藍色的天空中繞行一圈后,又落回到樹林里。

    天色越來越暗,房間里智能感應(yīng)的電燈被點亮,光線隨著逐漸退去的夕陽越來越明亮。寧遠宸用手捂住眼睛,低聲道:“關(guān)燈!”

    整個房間一瞬間落入昏暗,只有天空殘余的陰冷的亮光和陽臺對面其他房間的燈光照進屋來。

    盡管韓遜的全息投影早就已經(jīng)從房間里消失了,然而他說的話還是一遍遍的在寧遠宸的腦海里回蕩著。

    “以下我說的話,都是建立在你的母親就是瑪?shù)铝樟_伊斯小姐的基礎(chǔ)上的。”韓遜從智腦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寧遠宸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母親才二十歲左右時候的模樣,“因為元帥閣下的阻攔,我沒能獲得更多令堂的音影資料,但是好歹保留了這張照片。這是桑切斯公爵在為你母親辦虛假身份的時候用在戶籍身份上的照片,雖然被ps處理過了,但是通過最新技術(shù),這些ps的痕跡都可以刪除,最后還原出來的是這樣的照片。這應(yīng)該就是你的母親吧?!?/br>
    “你說過你母親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囚禁起來了,于是我調(diào)查了從你出生之日起往前五年內(nèi),所有你母親這個年齡段失蹤和死亡的女性資料,通過圖片對比篩選,最后一共有三位長相極其相似到電腦無法分辨照片區(qū)別的女性,都是死亡,其中一位就是瑪?shù)铝樟_伊斯小姐。我讓人調(diào)查了另外兩位女士的信息,可以確定,那兩位女士一個是自殺,一個是事故,確確實實都是死亡了的。那么剩下的這位瑪?shù)铝招〗?,就極有可能就是你的母親?!?/br>
    “而至于瑪?shù)铝招〗銥楹巍劳觥约澳愕纳硎绬栴},這就涉及到一樁皇室丑聞……雖然皇室公關(guān)部門放出的消息是工作人員疏忽搞混了兩位羅伊斯小姐,但是上流社會的貴族和高官所得到的消息,卻是瑪?shù)铝招〗愫退谋gS私奔了,而皇室和羅伊斯家族為了掩蓋丑聞,才讓凱特琳小姐頂替,并宣稱瑪?shù)铝招〗阋驗橐馔馊ナ馈?/br>
    “但是這條□□,也不是沒有人懷疑其中有詐。畢竟那可是皇后之位,而且凡是講過皇帝和瑪?shù)铝招〗銉扇怂较氯绾蜗嗵幍娜硕挤浅4_信兩人之間的感情,瑪?shù)铝招〗銢]有任何理由和一個普通的保鏢私奔。這其中必然有其他的內(nèi)幕,才會導(dǎo)致在訂婚典禮的前一天緊急的更換未婚妻的人選。

    “而通過你的出生日期,可以算出來,令堂是在訂婚典禮前懷孕的,除非她真的和別人有私情,那么你的生父,只有可能是皇帝。然而你母親跟其他人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可能性太低,除非那是一場不為人所知的侵犯。

    “至于你母親為什么會私奔,我們討論過很多種可能,其中我們認為最站得住腳的理論,是這一切都是皇后凱特琳所為。她很可能為了皇后之位謀害了自己的meimei,而羅伊斯公爵為了不讓皇后之位落在別人的手里,就替她隱瞞了一切,把她推到前面,而皇帝為了不讓訂婚典禮變成一場可笑的丑聞,就順勢迎娶了凱特琳小姐?!?/br>
    “當(dāng)然,現(xiàn)在你的存在證明皇后并沒有直接殺掉瑪?shù)铝?,那么就可能是另外一種發(fā)展:皇后囚禁或者讓人綁架了令堂,而羅伊斯公爵有可能是被皇后欺騙以為瑪?shù)铝招〗阋呀?jīng)死了,所以才支持讓皇后和皇帝訂婚以免發(fā)生丑聞??偠灾_伊斯公爵必然在其中扮演了某種角色,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羅伊斯公爵夫人和自己的丈夫以及女兒決裂,而皇帝對待這兩人也很冷淡,只親近公爵夫人?!?/br>
    “按你的說法,公爵夫人和皇帝應(yīng)該是覺察到其中有問題了,那他們?yōu)槭裁床蝗ふ沂й櫟默數(shù)铝招〗恪.吘顾麄儾]有找到尸體?!睂庍h宸追問。

    “這可就是非常復(fù)雜的問題,有很多種可能性?!表n遜有些為難的笑了笑,“當(dāng)然,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是因為他們確實沒有找到,但是我們也不能排除他們?yōu)榱死婊蛘呋适易饑乐惖脑?,主動放棄尋找令堂,甚至掩藏線索。雖然這聽著很殘忍,但是在這個圈子里,面對常人難以想象的權(quán)力和利益,人性也是常人難以形象的丑惡。我們通常不對別人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br>
    “所以,遠宸,我非常懷疑羅伊斯公爵夫人主動接近你,不是因為你是顧昭庭喜歡的人,不是因為他們認為你是太子妃的合適人選,而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世。你想想看,皇帝和皇后的婚姻原來是因為一場陰謀才得以締結(jié),這就給了皇帝足夠的理由和皇后離婚,還可以廢除顧昭庭的太子之位,畢竟他原本就是因為皇帝特別的詔令,才從繼承序列的后面提到了前面,被封為了太子。

    “一個沒有母親,又和母族結(jié)仇的非婚生子,是一個多么好的工具,通過一場廢后、廢儲和恢復(fù)你合法身份的鬧劇,皇帝完全可以攪亂現(xiàn)在的局勢,借此奪回他放棄的權(quán)力,而至于你,他也有足夠的理由和借口剝奪你的繼承權(quán),把皇位交給他和新皇后生的真正合法的繼承人。”

    “遠宸,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渴望親人和家庭,但是血緣關(guān)系絕對不是可靠的保障。

    “不過,也不是說你就不能接近他們了,就算他們抱著利用你的心態(tài),我們同樣可以利用他們,把太子之位奪回來。”

    韓遜單膝跪在他的腳邊,仰著頭望著他:“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你還有我……當(dāng)然,還有沈洛鈞。我們都會站在你的背后,你想要平靜的生活,我們就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如果你想要那個位置,我們會拼盡全力,為你鏟除前路的所有阻礙。”

    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寧遠宸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讓房間內(nèi)的智能聲控系統(tǒng)開了燈,對著鏡子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臉。

    他看起來糟透了,表情難看,目光犀利而憤怒,嘴角向下,臉色發(fā)青,簡直和醫(yī)院待解剖的尸體一模一樣,就好像他剛剛從一場噩夢里逃出來,一點生氣都沒有。

    寧遠宸生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拍了拍臉,對著鏡子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

    放松一點。他閉上眼睛,努力去想一些讓人開心的美好的事情,然而浮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母親的笑臉。每一次經(jīng)過一段漫長的幾乎毫無盡頭的等待后,在那套形同牢房的別墅里,他就能看到母親,看到她激動的笑容和喜悅的淚水,感受她大力的擁抱和熱烈的濕漉漉的親吻,她美妙的聲音如同音樂在耳邊縈繞著,呼喚著他:“我最可愛的小寶貝……mama最愛的小乖乖……”

    那曾是他一年里最快樂的時光。

    “cao!”寧遠宸猛地睜開眼,一拳揮向眼前的鏡子,嘩啦以上,蛛網(wǎng)一般的裂縫瞬間蔓延開來,碎片和鮮紅的血滴一起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房間內(nèi)的生命監(jiān)控掃描系統(tǒng)在下一秒立刻發(fā)出了警報聲,寧遠宸不耐煩的大聲喝道:“閉嘴!”

    他快步的走向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保姆機器人,從它的托盤里拿出治療儀貼在手上。傷口上了立刻傳來愈合時麻癢刺痛的感覺。他再一次閉上眼睛,抬起頭,深深的吸氣,呼氣。

    暴力的宣泄和傷口的疼痛讓他心里好受很多,就好像剛剛將他包裹成行尸走rou的裹尸布和棺材被這一擊擊碎了一般,他依然感到憤怒,仇恨的怒火在體內(nèi)綿延而灼熱的燃燒著,但是他又恢復(fù)了他的控制力。他轉(zhuǎn)過頭,面對著窗戶玻璃上自己的投影,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就好像剛剛暴怒的雜碎一個鏡子的人不是他,而他的手也從來沒有受傷流血。

    十幾分鐘以后,重新收拾妥當(dāng)?shù)膶庍h宸來到餐廳,他無視韓遜擔(dān)憂的凝視,來到羅伊斯公爵夫人身邊,任由她親密的挽住自己的手臂,就像個普通的溫順聽話又有些羞澀的孩子。

    穆景風(fēng)同樣注意到了寧遠宸的異常,他時時刻刻注意著寧遠宸的動向,自然發(fā)現(xiàn)了他和晚宴更衣前那點細微的差別。他同樣注意到了韓遜的目光。

    他不能確定寧遠宸的異常是因為自己還是韓遜,只能把一切焦慮隱藏在心里,只能希望能盡快找到機會為他解決問題。

    而穆老爺子同樣也而在觀察著自己的孫子,他自然發(fā)現(xiàn)了穆景風(fēng)一直在偷偷的關(guān)注著寧遠宸。老爺子心里暗笑,一邊回想著當(dāng)年自己年輕時談戀愛的羞澀歲月,一邊跑去找聚會的主人,趁著正式開宴入座以前,偷偷改了座位次序。

    于是,等到寧遠宸入座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穆老爺子和穆景風(fēng)的中間,而羅伊斯公爵夫人坐在了穆老爺子的另一邊。

    羅伊斯公爵夫人見狀,立刻拉長了臉:“老穆,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這是為遠宸在軍部的發(fā)展考慮?!蹦吕蠣斪诱裾裼性~的說,“于私,景風(fēng)是遠宸的學(xué)長、前輩,于公,景風(fēng)是遠宸將來的上級,遠宸既然要來軍部,自然要多多向前輩請教,和上級提前搞好關(guān)系,不然將來怎么升官發(fā)財,是不是?”

    羅伊斯公爵夫人被他逗笑了,搖著頭說:“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來,遠宸,別怕,坐我的位置上來,我來好好跟元帥閣下交流一下你的前途發(fā)展?!?/br>
    最后寧遠宸和羅伊斯公爵夫人換了座位。穆老爺子雖然失望,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收獲。非常健談的穆老爺子一直抓著寧遠宸說個不停,從書法到軍部趣聞,從現(xiàn)在各大高級將領(lǐng)的信息和私人好惡,到穆景風(fēng)幼年的糗事和成長經(jīng)歷,他從坐下來起就講個不停,一直講到完全結(jié)束大家又回到客廳繼續(xù)聊天,最后直到到了就寢時間。

    寧遠宸對穆景風(fēng)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確切的說,是聽到穆景風(fēng)的事情就覺得惡心。但是穆老爺子本人卻是個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親近感覺的老爺爺,而且他說的與穆景風(fēng)無關(guān)的事情非常有意思,也很有用。寧遠宸不想因為穆景風(fēng)的存在就放棄進入軍部的想法,因此他還是非常認真的把穆老爺子說的話都記了下來。

    回到客房內(nèi),浴室里打碎的鏡子已經(jīng)被換掉了。寧遠宸洗漱干凈在床上躺下,一絲睡意也沒有。

    他的客房位于這座凹字形豪宅的兩翼處,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對面客房的窗戶。寧遠宸一直盯著窗外,一直到對面所有的房間都熄了燈,已然夜深人靜的凌晨時分,依然無法閉上眼睛。

    他坐起身跳下床,來到陽臺,趴在欄桿上,望著樓下的花園和噴泉,還有半空中漂浮著的熒光的鮮花。這是一種最新研制出來的植物物種,它可以像螢火蟲一樣發(fā)光,房子的主人把它們一叢叢的插在小巧的懸浮玻璃花瓶里,一入夜,這些花瓶便不知道從哪里被放出來,圍繞著房子漂浮著,好像一群有生命的幽靈,一會兒散開,一會兒又聚集在一起。

    寧遠宸從陽臺伸出手,抓住一個花瓶拖過來,從里面抽出一朵鮮花別在胸口上,這才松開花瓶?;ㄆ垦杆俚娘w走,回到自己既定的軌道上。

    整座豪宅已經(jīng)深深的入睡。寧遠宸望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小湖,忽然心中一動,隨即披上睡袍,轉(zhuǎn)身離開房間下樓,離開了房子,來到湖邊。

    深夜,十一月濕潤而冰涼的空氣讓寧遠宸打了一個寒顫,也讓他好像煮沸的濃湯一般混亂的大腦平靜了下來。他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整理著今天從韓遜那里聽到的一切,最后把臉埋進手里,長嘆了口氣。

    他該怎么辦?

    系統(tǒng)里的五個世界早已讓他筋疲力盡,實際上,他想要的,不過是舒適的隨心所欲的生活,他不想再為了什么營營汲汲、患得患失、cao勞辛苦,他所求不過是幸福和安定,有點追求,卻也不是一定要實現(xiàn),瀟灑自在,無憂無慮。

    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這么復(fù)雜的身世,如果那五個男人沒有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沒有來打擾他,那么系統(tǒng)獎勵給他的錢,足夠他過上他想要的生活。

    然而現(xiàn)在一切距離他最初預(yù)定的目標(biāo)越來越遠了。

    有腳踩過草叢的沙沙聲從身后傳來。寧遠宸猛的坐起來回頭一看,穆景風(fēng)手臂上搭著一件大衣站在他身后的不遠處。

    “已經(jīng)很晚了。”他走過來,把衣服搭在長椅的靠背上,“小心不要感冒了。”

    寧遠宸冷笑一聲:“不裝了?”

    穆景風(fēng)沒有說話,手插在褲兜里,微微低著頭,望著身旁的湖面。

    “元帥閣下,這幅深情款款的樣子并不適合你。”寧遠宸用兩根手指捻起搭在長椅上的衣服,好像捏著什么垃圾一樣,扔在了地上,“我還是更習(xí)慣你鐵血無情的樣子,比如說,大半夜的讓劉管家把我捆了,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不讓我?guī)?,直接把我扔回南館?!?/br>
    穆景風(fēng)的臉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然而寧遠宸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就這樣吧。我不知道是什么讓你突然改變了想法,不過一開始,你是不打算和我有太多接觸的,我說的沒錯吧?”

    他站起來,一邊后退一邊說:“請你務(wù)必回到過去的狀態(tài)。你對我好過,不過最后你也把我賣了,我也用死亡償還了。上輩子的事就是上輩子的事,我們誰也不欠誰的,就像你一開始想的,當(dāng)個陌路人吧。別來煩我?!?/br>
    他忽然想到什么,從空間芯片里掏出什么扔了過去:“還給你?!?/br>
    穆景風(fēng)伸手接住一看,是他用過的半軍用機甲,“遠宸,”他聲音低沉,隱隱透著一絲被傷害的難受,“這個機甲對你用處很大。”

    “一想到那個駕駛艙是你躺過的,我就覺得渾身難受?!睂庍h宸道,“說真的,我也不是一定要進軍部?!?/br>
    他轉(zhuǎn)過身匆匆的回到房間里,把穆景風(fēng)留在身后。

    穆景風(fēng)看著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門口,這才彎腰撿起外套,也回了房間。

    他剛剛打開門,就聽到隔壁房間的門也打開了。穆景棠穿著睡衣走了出來,在他身邊停下:“你干什么去了?”

    “沒什么?!蹦戮帮L(fēng)不想多說。

    “哥,你瘋了嗎?”穆景棠輕聲道,“那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穆景風(fēng)沒有說話,打開門就走了進去。穆景棠緊隨其后,死死地盯著他的表情,又故作歡快道:“好吧,如果你非要他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畢竟你不僅要和太子掙,還有沈三少,聽他宿舍的人說,沈三少經(jīng)常給他送東西呢。啊,可能還得加上一個韓遜侯爵閣下,悄悄告訴你,聽說寧同學(xué)周末的時候和韓遜也一起約會過呢……她可真是受人歡迎,景風(fēng)你不談戀愛則已,一談就選了個難度系數(shù)最高的啊……”

    “夠了,景棠。”穆景風(fēng)打斷他的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穆景棠一頓,聲音里忽然隱約有了一絲期待:“那是什么樣?”

    “抱歉,這是我的私事?!蹦戮帮L(fēng)說,“謝謝你關(guān)心我,但是,我的事,就讓我自己一個人處理吧。遠宸他……確實有很多傳聞,我管不了別人,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br>
    “你是在維護他的名譽嗎?”穆景棠聲音顫抖道,“他做了什么,值得你這樣做。”

    穆景風(fēng)皺起眉頭:“你怎么了?”

    穆景風(fēng)在感情上十分遲鈍麻木,他兩輩子的感情幾乎都只用在了寧遠宸的身上,因此并沒有發(fā)現(xiàn)穆景棠對他抱有特殊的感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同宗的堂兄弟,他一直把穆景棠當(dāng)成親弟弟,根本沒有想過別的,以為他只是因為看不起寧遠宸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穆景棠盯著他看了半天,絕望的發(fā)現(xiàn)穆景風(fēng)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事。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作為弟弟,確實沒有任何質(zhì)疑兄長感情問題的立場和理由。

    “我覺得他不適合你?!蹦戮疤淖詈蟮?。

    “你誤會了,我不是想……”穆景風(fēng)深吸了口氣,“算了,景棠,我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如果可以的話,在學(xué)校的時候多幫我照顧一下遠宸。不可以的話,就算了,只是別在別人面前說這些謠言了。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br>
    穆景棠摔門而去。穆景風(fēng)依然毫無睡意,他干脆開始處理軍部公事,直到天蒙蒙亮,才略略閉了會兒眼。

    同樣沒睡好的還有寧遠宸,好在熬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就回了學(xué)校,結(jié)結(jié)實實的睡了一個晚上,周一早晨又恢復(fù)了狀態(tài)。

    然而這一切沒有持續(xù)太久。周二傍晚,寧遠宸剛剛回到宿舍,就收到了來自雷歐的電子郵件。他大大咧咧的在寄信人一欄寫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根本不擔(dān)心寧遠宸會不點開直接把自己的信刪掉。

    寧遠宸的好奇心確實打敗了他對雷歐的反感。他打開了郵件,解開壓縮包,開始瀏覽里面的資料,越看臉色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