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麥琪的禮物
書迷正在閱讀:水乳嬌柔、修仙大佬萬人迷日常[快穿]、重生后和死對頭he了、反派日常被求婚[快穿]、撞邪、安家先寵妻、農(nóng)門繼母養(yǎng)兒、下堂將軍要親親、外星人的閨秀日常、穿成農(nóng)家哥兒
顧偕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出臥室,直筒型戶型一目了然,眼見那道黑影還有兩三步就要沖出防盜門,他深黑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 了冷酷與兇狠,食指毅然扣下扳機(jī)—— 砰!砰!砰! 裝了消音器的M1911沒有發(fā)出巨響,然而那三顆子彈卻穿破了黑影腳邊的地板。——沒有殺心! 黑影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當(dāng)即掉頭轉(zhuǎn)身,猶如一道猝然躍起的豹子直奔顧偕而來。 顧偕冷靜地站在原地,放下舉槍的右手,微微向后側(cè)身,剎那間耳畔風(fēng)聲呼嘯,閃避過了黑影的鞭腿,就在這一瞬間,趁 著黑影還沒來得及放下右腿的這幾秒間隙,他左手一抓,黑影的腳踝便再也放不下去了。 客廳里沒有開燈,窗外暴雨嘩嘩落下,銀白色閃電劈開濃重雨幕,映亮了黑影眼底那絲飛快閃過的慌亂?!獊聿患傲?。 顧偕拎著黑影的腳踝,持槍的右臂一曲,胳膊肘頓時重?fù)艉谟暗纳眢w。 肋骨斷裂的咔嚓聲淹沒在滾滾爆雷中。 緊接著,顧偕左手發(fā)力一甩,黑影快得像一道模糊的殘影,被重重砸上墻壁,這一擊足足上百公斤,墻壁發(fā)出沉悶撞擊 聲,破舊的墻皮刷啦往下掉渣。 顧偕已經(jīng)收斂了,但這一甩的力度還是能讓人腦漿迸裂。 黑影貼著墻壁慢慢向下滑坐,垂著頭一動不動了。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寒風(fēng)從未關(guān)嚴(yán)的窗縫里飄進(jìn)來。 莫測與朱砂一前一后站在臥室門口誰都沒動也沒出聲。朱砂手中依然端著手槍,槍口向下滑低幾寸,對準(zhǔn)了安靜靠墻的黑 影,沒有舉步向前。 這種時候不要想著和顧偕男女混合雙打,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別添亂就是加分項。 顧偕后背朝著窗口,舉槍從黑影斜前方慢慢逼近他,閃電在他身后瞬間亮起又沉寂下去。他的瞳孔因光的變化不住緊縮, 影子投射到面前的墻壁上,籠罩住黑影全身,視線在黑暗中有所限制,走得越近越是看不清黑影的胸膛是否還有起伏。 朱砂的心跳聲快要蓋過了窗外的驚雷,全身寒毛豎起,幾乎忘記了呼吸。 槍口已經(jīng)觸到了黑影的脖頸,但就在同一秒,啪——黑影猝然睜眼,右手瞬間搭上了顧偕的手背,槍口調(diào)轉(zhuǎn),貼著顧偕的 胸膛扣下了扳機(jī)。 咔噠—— 襯衫上沒有爆開血花。 保險栓不知何時被顧偕悄悄合上了。 前后只有短短幾秒鐘,在場的每個人反應(yīng)都非常迅速。 砰! 一顆子彈從走廊深處而來,擦過顧偕的臉頰,射中黑影的肩膀。 緊接著砰砰幾聲,四五顆子彈在他兩側(cè)肩膀上崩起了血花。——朱砂幾乎與黑影同時開槍,但還是晚了幾秒。 電光石火之間,黑影濺起的血噴了顧偕半邊側(cè)臉,他略微一眨眼,黑影如同對痛疼毫無察覺的怪物,已經(jīng)掙脫開了顧偕的 牽制,人在絕境時爆發(fā)的潛力讓他的手肘與拳頭如暴風(fēng)雨一般強(qiáng)勢地攻向顧偕的脖頸。 顧偕悶聲挨下這幾道攻擊,腳邊卻還是慢了半步,這時黑影直直沖著走廊深處的朱砂飛奔而去—— 朱砂舉槍冷靜地站在門口,瞳孔中映出黑影越來越近的身影。 就在手指快要扣下扳機(jī)的一瞬間,顧偕從側(cè)面飛身撲來,拖住黑影的腰,伴隨著無數(shù)玻璃碎片和轟隆作響的雷聲,兩人齊 齊摔下窗口。 朱砂趴到窗口,淺色的瞳孔映出難以置信的一幕: 顧偕壓在黑影身上,兩人在急速下墜中交疊出一道模糊的影子,轟然砸中了樓下停放著的那輛寶藍(lán)色法拉利的車頂,車頂 在沉悶的撞擊聲中坍塌下陷。 朱砂的大半個上身從窗口探出,莫測死命拉著她的胳膊,只要莫測稍一松手,她就能直接窗口掉下去砸在她的顧先生身 上。 法拉利在嘩嘩暴雨中拉長了尖銳的鳴響聲,夜雨夾著寒風(fēng)拍打她的臉,酒精終于在巨大恐懼中徹底消失了。 冰冷的血液瞬間沖上腦頂,朱砂全身麻木僵直。 八層樓的高度……下一刻,黑影竟然翻身而起,顧偕也隨之從車頂跳下,兩個強(qiáng)大的怪物仍然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在暴雨中一前一后狂奔。 劇烈的眩暈感鋪天蓋地籠罩了朱砂,她撐在窗外上的雙臂一軟,整個人向外翻仰去,幸好莫測將她拉了回來,責(zé)備的話還 沒說出口,只見朱砂已經(jīng)赤著雙腳發(fā)瘋似的向外跑去。 閃電劃破夜幕,不遠(yuǎn)處高速公路籠罩在濃重夜色中,超大貨車在紐費(fèi)高速大橋呼嘯而過。天地間被雨澆灌出白煙,落在地 上的鮮血隨著暴雨積水盤旋著沖入下水道。 黑影身中幾槍,又從八樓摔下來,雖然陸戰(zhàn)隊教過他高空墜落技巧,但到底扛不過失血過多,腳步逐漸放慢了,然而在他 身后窮追不舍的顧偕猶如一頭精力旺盛的猛獸,正步步縮短與他的距離。 黑影余光已經(jīng)瞥到顧偕的影子,腦海中急速運(yùn)轉(zhuǎn),驀然抬頭,只見前方頭頂車燈閃過,喇叭聲消失在公路盡頭?!枪反髽?。 他喘著粗氣,攀著滿是鐵絲網(wǎng)的欄桿爬上公路橋,任憑勾刺劃破衣服,雙手被扎得鮮血淋漓,頭也不回地往上爬。 兩米……一米……半米……一雙血rou模糊的手啪嗒撐住了高速路面,緊接著一條腿也顫顫巍巍翻上來,最后整個人借力翻身全部爬上了。 黑影搖搖晃晃站起身,回頭往下望去,那個人窮追不舍的男人站在勾網(wǎng)欄桿下,正仰頭望著他。夜色濃黑,暴雨滿天,鮮 血帶走了他的體溫,視網(wǎng)膜上布滿光點(diǎn),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表情,但終于松了口氣,不由得仰頭深深呼吸。 萬千雨絲瓢潑而下,他踉蹌著向前走幾步。 嘀嘀—— 一束劇烈刺眼的強(qiáng)光從黑影身側(cè)照來,超大貨車那兩顆車前燈猶如怪物銅黃的雙眼,在震天動地的鳴笛和尖銳的剎車聲流 出眼淚。 砰! 遠(yuǎn)處傳來劇烈的撞擊聲,朱砂在雨霧中錯愕抬頭,抬步向聲音方向跑去。 大雨將她全身打濕,高跟鞋還留在房間里,赤腳跑在柏油路上,腳底似乎被什么利物劃傷了,鉆心地痛了一下,但這絲毫 沒有阻止她的腳步。 前方不遠(yuǎn)處,一道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來。 路燈和居民樓全部漆黑一片,黑暗中看不清顧偕的表情,只有從他背后隱隱閃現(xiàn)的車燈,將他高大的身影映得格外陰郁森 然,像從雨夜中走來惡魔。 “顧先生……” 朱砂牙齒止不住地打顫,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偕冰冷的眉眼向下一掃,朱砂赤著雙腳站在雨水里,幾絲淡淡的血跡從她腳底流出,正隨著積水流向遠(yuǎn)方。 他沉默著彎腰把朱砂打橫抱起,朝居民樓的方向走去。這時莫測終于吭哧帶喘地追了上來,停在兩人面前,雙手扶著膝 蓋:“怎么樣?” “死了?!鳖欃衫淅涞?。 他轉(zhuǎn)過身,身后是一條狹窄的街道,閃電當(dāng)頭劈下,瞬間映亮了全世界。 紅藍(lán)警燈自遠(yuǎn)處高架橋閃爍而來,空氣冷冰冰地凝固了。 “我剛才切段了這一片的電路,一會兒攝像頭和八樓房間里的痕跡都會抹掉,朱小姐說的‘實時定位’是他裝在門上的一 個發(fā)射器,只要有人開門進(jìn)來,偽基站就會發(fā)出信號給他,你的團(tuán)隊今晚收到的信號,其實是我和顧先生的手機(jī),我估計這個 人應(yīng)該在這間房里躲了三四個月了?!?/br> 三人站在樓道口避雨,朱砂依然被顧偕抱在懷里,她掙脫了幾下,驀然對上了顧偕那雙冷冰冰的眼睛,那深入骨髓的恐懼 又從黑暗的空氣中滲出來,手上再無力掙扎,只能任由他抱著。 “對了,朱小姐……”莫測眉頭皺成一團(tuán),“你的黑客是不是用玫瑰和黑貓做Logo?” 朱砂一點(diǎn)頭:“怎么了?” “媽個jiba的!”莫測嘴角抽搐,“我在調(diào)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另一伙人進(jìn)入,還以為這伙人是小狼崽子的雇主,跟他們糾纏 了幾回,他們差點(diǎn)把我家燒了!” “也就是說,”朱砂眼底布滿血絲,遠(yuǎn)處車燈在她臉上投下晦暗的光影,“查來查去,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雨聲漸漸平靜,樓道內(nèi)有幾秒鐘完全的寂靜,甚至聽得見三人的呼吸聲。 “別想太多了,”莫測瞄瞄朱砂,又瞅瞅顧偕,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不都真相大白了嗎。” “是嗎?”朱砂冷笑,“白什么了?唯一線索可斷了?!?/br> “不一定,只是這個人死了,我還能查出別的來。” 朱砂沉吟道:“還有一個事兒,今晚我從絲絨會館出來……” 話說到一半,朱砂明顯感覺到顧偕抱著她的手臂狠狠勒緊了,她的側(cè)臉正貼在顧偕胸膛上,察覺到他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一瞬 間加快了。 朱砂眼底一沉,當(dāng)作毫無察覺繼續(xù)說:“……到山白大街路口,有輛銀色現(xiàn)代一直跟著我?!?/br> 顧偕斬釘截鐵:“不用查?!?/br> 莫測和朱砂同時向他投去視線。 顧偕避開朱砂的目光,望著遠(yuǎn)方夜色,臉上毫無表情:“那我是安排去保護(hù)你的人。” 朱砂臉色一變,正想質(zhì)問兩句,但一看到顧偕繃緊的眉眼與下頜線條快要攔不住他的怒火,她只能強(qiáng)行咽回去。 一輛黑色賓利從雨霧中緩緩駛來,正好停在樓梯口,顧偕抱著朱砂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冷冰冰地丟下一句: “處理好后續(xù),有消息隨時聯(lián)系我?!?/br> 或許是年少時在血腥風(fēng)浪中摸打滾爬了太久,一個大活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沒有任何異常。 下了半夜的暴雨終于變小了,水洼倒映出紅藍(lán)警燈,輪胎壓過水坑,濺起的泥水噴到賓利車門上。黑色賓利與兩輛警車擦 肩而過,二者飛快地奔向相反方向。 防彈玻璃把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隱隱的警笛都隔絕在外,整個車廂就像一潭凝固的死水,只剩心跳和呼吸聲,沉默得令 人窒息。 朱砂坐在顧偕身旁,賭氣似的望著窗外夜色,不看顧偕一眼。 她左手被顧偕緊緊攥在手里,那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方才抱著她的時候就把她的腰側(cè)和小腿勒出幾道紅印, 一拉開車門,更是幾乎粗魯?shù)貙⑺由狭塑嚒?/br> 他滿身怒火幾乎要以rou眼可見的程度燃燒起來,偏偏當(dāng)著外人的面還竭力控制著。 朱砂不合時宜地想,顧偕以后一定會是個好爹,不論熊孩子干了什么,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絕對不罵孩子半句,肯定是回家 以后關(guān)上門再算賬。 深夜不堵車,從城市西南角回到中心城區(qū)只用了四十分鐘。 離家越近,朱砂越是緊張。 顧偕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早在她忍不住開槍前就燒起來了,誰知道他到底在氣什么。現(xiàn)在該生氣的人怎么看都應(yīng)該是她 吧?如果要算賬,除了跟蹤這筆帳,還得算算因為他多管閑事讓唯一的線索……不對。 朱砂的太陽xue隱隱作用,神思渾噩一片。 這算什么事?“麥琪的禮物”嗎? 她和顧偕之間,向來無所不言,只有無條件的信任才能在充斥著謊言與背叛的名利場中存活。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有了不能說的話了。 司機(jī)將兩人送到公寓樓下,顧偕一言不發(fā)繼續(xù)抱著朱砂刷卡進(jìn)電梯,開門開燈,又沉默著將朱砂扔進(jìn)浴缸里,他自己蹲在 她身前,拿著蓮蓬頭對著她的雙腳沖洗。簡單包扎之后,嘶啦一聲撕掉了她的衣服,將她按在浴缸里洗澡,整個過程中安靜得 像個啞巴。 朱砂心里本來就煩,又被他碰得哪哪兒都疼,心中的怒氣在沉默中越積越多,每次準(zhǔn)備開口打破這該死的沉默時,一瞥到 顧偕的臉,察覺到他隱藏在平靜表面之下的躁動又讓她說不出話了。 蓮蓬頭里的熱水嘩嘩沖走洗發(fā)水,顧偕帶著槍繭的手掌用力地在她眼睛上抹了一把。熱水逐漸趨走身體里的寒氣,洗完了 頭,顧偕繼續(xù)拿沐浴露揉搓她的身體,當(dāng)觸碰她的小腹時,一直動作粗魯?shù)氖终仆蝗煌A艘幌?,力度明顯減輕。 “顧先生,”朱砂終于忍無可忍,“說點(diǎn)什么吧。” 顧偕置若罔聞,沾滿沐浴露的手掌繼續(xù)向下在她大腿根上抹著。 “您憑什么找人跟蹤我?” “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差點(diǎn)死了!酒后駕車?孤身一人持槍闖進(jìn)一個你明明知道要害你的人家里?開槍之前死人一樣地站 著?你還記得左輪只有六發(fā)子彈嗎?酒精讓你變傻了是不是?如果今晚不是我碰巧在,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命活下來對我吼 嗎?” ΗǎIτǎNɡsΗЦωù(塰棠圕屋)·て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