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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點可惜,說什么二十年,竟然一天都廝守不得。 謝子游眸光微暗。 正待他牙關一咬,欲以螳臂當車之勢,沖向面前黑煙籠罩的青年時,身后屋檐之上,突然傳來熟悉的朗潤嗓音。 “游游!” 謝子游前沖之勢瞬滯,驚愕回頭—— 身后數(shù)米,黑瓦之上,關珩站在漆黑天幕之下,呼吸局促,淡色玄氣縈繞周身,雖不顯眼,卻是方圓數(shù)里內(nèi)唯一的光,璀璨如螢火。 風雨如幕,掩不住少年眼底星火燎原,扎起的短發(fā)凌亂紛飛,掃過刀削般俊逸的五官。 “我來救你了。” 第40章 反派他想退婚40 “你是——嘶, 你是傻瓜嗎?!” 謝子游倏地回頭, 用力過猛, 一時扭到脖頸, 忍不住抽了口氣。 他來不及捂住抽痛的后頸, 滿腔的恨鐵不成鋼已經(jīng)潮水般淹沒了他的心神, 謝子游朝屋檐上飛速靠近的少年拼命瞪眼,每一點微表情都在喊兩個字:“走??!” 關珩表情凝重, 態(tài)度同樣堅決——少年姿態(tài)靈活地攀著屋檐,躍下高墻,徑直朝謝子游沖去。 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 棄游游于不顧? 少年眸底閃著決然的光,他一路趕來,突破灰氣阻礙, 見到無數(shù)學長或教習倒在地上, 心中登時了然。 沒有誰能救人了, 能派上用場的,只有自己。 數(shù)米之外, 背脊微駝的青年微微瞇眼,癡迷又貪婪的目光鎖住飛身趕至的少年, 連連低笑。 “真好, ”他喟嘆道,“孩子, 我正要去找你。快來, 到師父這兒來, 師父教你,什么叫——永恒?!?/br> 關珩置若罔聞,徑直奔到謝子游身邊。 他心疼地將虛弱無力的少年攬進懷里,環(huán)著他瘦削的肩膀,憐惜地親親他的額角。 與此同時,貼在謝子游后心的手悄然用力,淡色氣旋浮現(xiàn),迅速轉(zhuǎn)化為火屬性橘紅色的玄力,輸入謝子游體內(nèi),助他烤干周身衣物。 但少年這點玄力,對于謝子游幾近干涸的經(jīng)脈而言,實在是杯水車薪。 謝子游憤憤地將關珩溫暖的手掌推回去,眸中怒色氤氳,眼尾挑起一抹紅印,咬牙切齒道:“你來做什么?是不是傻?” “我要是不來,我才真的傻?!?/br> 關珩摸摸少年的發(fā)頂,滿意地感受到掌下的觸感由冰冷濕潤轉(zhuǎn)化為溫熱蓬松,這才放下手。 他勾起手指,愛憐地在謝子游鼻尖輕輕勾了一下,輕聲道:“我要是不來,娘子就沒了,是不是很慘?”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娘子?” 謝子游面頰微紅,壓低嗓音痛心疾首道:“你來了,連命都要搭進去,那才是真的慘!” “我不?!标P珩勾起一抹明朗的微笑,耍賴般眨眨眼睛,“我這人貪心,性命和娘子我都要,誰敢不給,我就跟誰拼命?!?/br> 說完這句話,少年攬著謝子游起身,緩緩抬頭,與不遠處的面容詭譎的青年對視。 黑煙繚繞,巨大的詭蝶蘭光影流竄,在漆黑天幕下翻開極光般變幻莫測的光暈,色澤卻慘淡,僅有黑白過度,如同地獄之門洞開,鬼魂凄厲,漫天飄蕩。 墨蘭抽枝,莖上花開,蝶翼般優(yōu)雅的弧度,腹翼上花紋猙獰,宛如一張張靈活的人臉。 ——在青年背后緩緩展開,遮天蔽日。 是完全成熟的詭蝶蘭的模樣。 關珩遙遙望著,深吸口氣,側(cè)頭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知道嗎?”他沉聲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凡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nèi)必有解毒之藥——詭蝶蘭被你改造得再玄乎,也擺脫不了這世間定理?!?/br> 青年不以為然。 “那又如何?”他邪笑道,“孩子,你還有時間考慮這些么?” 說話之際,“武琮”俊朗的面容上慢慢浮現(xiàn)細密褶皺,皺紋攀上額頭,長發(fā)一絲一縷,化為衰頹腐朽的灰白之色。 生命力從軀體內(nèi)迅速流逝,眨眼之間,眾人面前便只剩一個耄耋老人。 他身后的虛影卻驟然凝實,藤枝飛舞,邪意而充滿活性,蝶翼中央緩緩浮現(xiàn)一張碩大的臉,浮白腫脹,將其余面孔全部擠歪扭曲——那不是武琮,甚至也不是謝子游等人認識的院長,而是一張全然陌生,從未見過的人臉。 關珩厭惡地仰頭,低聲道:“看來你不是第一次奪舍了?!?/br> 蝶影蹁躚,背翼上的面孔嘴臉扭曲,凄風刮過,傳出一陣銹敗鐵器互相摩擦的刺耳嗓音。 “傻孩子,”人臉笑道,“詭蝶蘭的傳說流傳了多久,我就存在了多久。我只是在等一副絕佳的軀體,能讓我突破這九階的桎梏,沖到極致之上,看看世界盡頭的風景罷了?!?/br> “集眾人之力,為人之所不能,孩子,你有大才,應該理解我啊?!?/br> “可我只覺得惡心。從別人體內(nèi)強搶來的修為,跟吃別人吐出來的剩飯有什么區(qū)別?” 關珩一副厭棄的表情,烏黑眼底卻凝現(xiàn)一絲鄭重。 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悄然收攏,細小的氣旋在掌心無聲浮現(xiàn),流水般搖蕩著變換姿態(tài),閃過五彩斑斕數(shù)種顏色,又將數(shù)種雜色一一剔除,漸漸只留下璀璨的金色。 獨特而清爽的氣息,是那天在后山,他被小蟲從傷口中吸走灰氣時,隱約記得的小蟲的氣息。 詭異人面被他噎了一口,沉默片刻,猝然發(f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