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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澄波去拿了張經(jīng)業(yè)的琴過來,這張琴是仲尼式的,肩頸平直流暢,很符合時下文人中庸內(nèi)斂的審美。 她正襟端坐,沖燕韶南頷首示意:“獻丑了?!逼鹗謴椬?。 只彈了數(shù)個音,燕韶南神色微動,聽出對方所彈乃是琴曲《秋鴻》的中間一段。 《秋鴻》這支曲子頗長,共有三十六段,講的是雁群南飛途中幾番起落,表達的是彈奏者游心太虛,志在霄漢的情感,三十幾段各有玄妙,單澄波所彈正是中間幾節(jié),從“盤聚相依”到“問訊衡陽”。 用心傾聽的同時,燕韶南唇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來。 單澄波這段曲子選的可謂頗有心機,一來《秋鴻》本身包羅萬象,意境高遠,琴書里說,文人雅士們湊在一起以琴會友的時候,彈《秋鴻》的人要最后彈,因為若是先彈此曲的話,“使諸音皆閉”,再聽其它的曲子就沒什么意思了。 除了先聲奪人之外,《秋鴻》中的這一段和《平沙落雁》的意境十分相似,同是張經(jīng)業(yè)擅長的曲子。 單澄波想必是覺著得過明師的指點,不至露怯,萬一不敵,也無損老師“張平沙”的名聲。 因為只是截取了一段,單澄波很快彈完,張經(jīng)業(yè)點點頭,評價道:“比平時彈的要強一些,當中‘云中孤影’一小段還是能聽出爭強好勝之心,差強人意吧?!?/br> 師徒兩人一齊看向燕韶南。 燕韶南想了想,道:“那我就彈一段《鷗鷺忘機》好了?!?/br> 《鷗鷺忘機》這個故事出自《列子》,漁翁不想傷害鷗鷺時,那些鳥兒每天和他在海灘上嬉戲,一旦他有心捉捕,立刻便被鷗鷺疏遠。 同樣是以琴述志,用琴聲來展示情懷,燕韶南所要表達的天人合一意境上更勝一籌,也更加難以把握。 等她琴聲停下好一陣,張經(jīng)業(yè)方才回神,問道:“燕小姐師承何人,學(xué)琴多久了? 這才是真正的用正眼看她。 燕韶南恭敬答道:“我老師姓方,未經(jīng)他允許,不敢向旁人提起他老人家名諱,晚輩學(xué)琴,今年是第七年?!?/br> 張經(jīng)業(yè)點了點頭:“你老師是位古琴大家,他肯定很欣慰找到你這樣一位弟子。聽了這一曲,當真讓人目眩神移,恍惚間身處海邊,與鷗鷺嬉戲玩耍,以前曾有一位前輩,也這么評價過我的《平沙落雁》,但在旁的曲子上,我卻從未有過如此身臨其臨的感覺。真想親自下場,同你相互印證一番?!?/br> 說過這一番話之后,他看向了旁邊目瞪口呆的單澄波:“早跟你說貪多嚼不爛,學(xué)貴專,不以泛濫為賢,如何,今天可算是受到教訓(xùn)了吧。不過你也不必懊惱,天賦有高下之分,你縱是旁的都不涉獵,只一心跟著我學(xué)琴,適才也是必輸無疑的?!?/br> 他對燕韶南的琴藝大加褒獎,甚至覺著她有資格與自己平起平坐地切磋論道。 燕韶南起身道謝,老家伙沒有盲目護犢子,令她對對方的印象有了好轉(zhuǎn),道:“承蒙前輩看得起,與您印證琴道之事晚輩還沒有準備……” 張經(jīng)業(yè)哈哈大笑:“這還要什么準備,你不要有壓力?!?/br> 燕韶南卻正色道:“論古琴的造詣,前輩在這蒼松書院應(yīng)該算是魁首了吧。” “這個么,也不好這么說……”張經(jīng)業(yè)否認的并不堅決。 “所以晚輩覺著還是循序漸進的好,等我一一見識過了,到臨走之前,再同您印證一場?!?/br> “你來定時間。”張經(jīng)業(yè)揮了下手。 這天下午,來書院做客的燕小姐以古琴賭斗,勝了單澄波,單姑娘為侍女無禮當眾賠禮道歉一事傳遍了蒼松書院。 這也到罷了,聽說張副山長聽了燕小姐的琴曲,大加贊賞,兩人約好要在燕小姐離開之前另比一場。 張副山長是古琴的大行家,這燕小姐何等厲害,竟需得他親自出馬? 這就是燕韶南不肯同張經(jīng)業(yè)當場切磋的原因。 要揚名,要叫書院眾人都知道她,必須有這樣一個發(fā)酵期。 正如她預(yù)料的那樣,從下午開始,就不斷有學(xué)子拿著古琴來找她,想要較量一二,為書院挽回面子。 她以這么一種另類的方式融入進來,認識了諸人,為學(xué)子們所接納。 第86章 浮出水面 崔繹贊她:“干得漂亮!” 能一舉成名,成為書院的風云人物,學(xué)生們爭先恐后地送上門來給她認識,燕韶南也挺高興:“承蒙夸獎,主要是你主意出的好?!?/br> 燕韶南同人斗琴自然不是為了出風頭,崔繹深知其中玄機,問她:“怎樣?可有懷疑的對象?” 燕韶南顰了下眉:“有點難?!?/br> 在認識了蒼松書院大部分的學(xué)生之后,她反而覺著宋雪卉的死更加沒有頭緒了。 “羽中君,你來幫我想一想?!?/br> 燕韶南趁著這會兒沒有人來找她切磋琴藝,將古琴放到了左手邊,右邊拿出一摞紙來,研好了墨。 和羽中君交流需要用到的指法都很簡單,她左手也可以慢慢地彈,于是她左手琴,右手筆,一邊彈琴,一邊寫寫畫畫,若這時候檀兒、櫻兒她們進屋來,見自家小姐像個打算盤的賬房一般,必定會覺著有趣笑出聲來。 她先在紙張的中間位置寫下“宋雪卉”三字,又在旁邊寫上“宋訓(xùn)”。 “由現(xiàn)場遺留的線索看,這個案子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兇手是單家兄妹中的一個,因為血帕的存在,指向單澄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另外一種可能,兇手不是單家兄妹,此人同時痛恨單澄波和宋雪卉,于是殺人又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