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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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愛人、友人,還有那個他奮盡全力保住、就差一點就會出生的孩子,全都在盛京。 如果盛京城破,首先崩潰的,就該是這個戰(zhàn)場主帥。 然而他一貫鎮(zhèn)定從容,所有人都忽視了,這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當(dāng)他的妻子和孩子被困他城,再如何理智的人,也很難維持住那份鎮(zhèn)定。 魏華走上去,拍著謝子臣的肩膀道:“你別擔(dān)心,蔚嵐會好好的。” “容華帶了十萬人,”謝子臣苦笑起來:“盛京不過兩萬兵馬,她還懷著孩子,你讓她怎么辦?” 魏華不語,謝子臣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道:“你帶著十萬人回盛京去,即刻動身吧?!?/br> “我?guī)f人回去?”魏華愣了愣:“如今立刻開戰(zhàn),我?guī)Я耸f人回去,那你……” “桓衡不是來了嗎?”謝子臣眼里全是冷意:“他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br> “他……”魏華一時不知如何說?;负饨^不會賣國,這一點他自然深信不疑,可是會不會做其他事,魏華竟是一時也無法斷言。 “你趕緊去吧,”謝子臣轉(zhuǎn)身看著沙盤,面上已是如平日一樣的冷漠鎮(zhèn)定:“我不會有事的。你先走,林夏留下來,我寫封信給阿嵐,信寫好了,林夏你替我轉(zhuǎn)交?!?/br> “啊?哦?!?/br> 林夏應(yīng)了聲,魏華知道不能耽誤,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等他走了,謝子臣便坐在桌前,提筆寫信。 他有那么多想說的,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么,許久后,他終于落筆—— 此生相識無憾,愿君一世風(fēng)流。 不過一句話,他卻覺得仿佛是用盡了心力。 他將信放進(jìn)信封,烙上火印,交給了林夏。 “寫了什么?”林夏有些好奇,謝子臣笑了笑:“我讓她等我回來。” “放心吧,”林夏咧嘴一笑:“謝大人,我說句實話,這個世界里,我沒見到一個人比你更配她了。” 謝子臣苦笑了一下:“這也并不是好事。” 等他們走了,謝子臣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有人進(jìn)來道:“主帥,桓元帥到了?!?/br> 謝子臣抬起頭來,面色一片冷峻。 片刻后,他嗤笑出聲,將桌上東西,掀翻一地。 ☆、第132章 掀翻了東西, 外面?zhèn)鱽碇x銅的聲音:“公子?” “無礙。”謝子臣站起身來,徑直往外走去,出門就見到侯在門外的謝銅, 對方認(rèn)真道:“桓元帥帶了五十五萬兵馬過來,駐扎城外, 但并不入城,公子覺得他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謝子臣面色不變,直接道:“備馬,我去見他?!?/br> “好?!敝x銅應(yīng)下來, 轉(zhuǎn)身就走,然而謝子臣卻叫住他:“等一下,你換個人去辦這些事,你帶著染墨跟魏華去盛京?!?/br> “公子?”謝銅有些詫異:“我回去做什么?” “小公子應(yīng)該出生了,”謝子臣垂下眼眸, 遮住眼中的情緒:“你幫我回去,照顧小公子吧?!?/br> 謝銅露出明了的表情,卻是道:“那我讓染墨回去就好了,如今戰(zhàn)場兇險,我怎能不護(hù)在公子左右?” “我不放心她, ”謝子臣苦笑了一下:“我不能回去,你回去,幫著染墨照顧她。如今多了個小公子,她很辛苦。” 聽到這話, 謝銅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出去吩咐了人,收拾了行李后,便帶著染墨同謝子臣道別,隨后便追著魏華去了。 謝子臣見所有人都準(zhǔn)備好了,這才動身去了城外。此時桓衡的人還沒有全部安置好,他還在帳中,同駱冰商議著什么,謝子臣讓人報了信后,桓衡微微一愣,同駱冰對視一眼后道:“竟主動來了?” 他以為,謝子臣該等著他去見他才是。 說完,桓衡便笑了:“既然來了,便讓他進(jìn)來吧,我到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br> 駱冰行禮告退,桓衡坐到主位上,笑著道:“請吧!” 謝子臣站在帳外,見駱冰出來后,便聽到桓衡的話,旁邊侍衛(wèi)給他卷起帳簾,他微微頷首,便走了進(jìn)去。 桓衡坐在主位上,半年不見,氣勢更盛幾分。謝子臣掃了一眼周邊的人,淡道:“退下吧?!?/br> “謝元帥是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別人說的?”桓衡勾起嘴角,挑釁道:“莫非是來與在下商議,如何投降不成?” “你確定你要當(dāng)著別人的面同我說話?”謝子臣面色不動,眼眸如冰,桓衡微微一愣,想了想,沉下臉來,同周邊人揮了揮手。 周邊人退了下去,帳內(nèi)只留下了桓衡和謝子臣兩人,謝子臣直接道:“盛京被圍,我派了十萬兵回去救蔚嵐?!?/br> “哦,”桓衡早已猜到,點點頭道:“謝大人放心,我既然帶了人來,便不會袖手旁觀?!?/br> “現(xiàn)在都沒有別人,你同我這樣虛情假意說話,有意思嗎?” 謝子臣譏諷笑開:“容華調(diào)兵過來,不可能是一日兩日,你一句話都沒有上報,難道不就是想借著容華的手除掉我?” “我除掉你,還要借容華的手?”桓衡端起酒杯,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br> “是?!敝x子臣抬起眼眸:“你有千百種辦法殺我,可桓衡,你敢嗎?” “殺了我,這一輩子,阿嵐都不會原諒你??v然我死了,她也不會屬于你,這是你要的結(jié)局?” 桓衡不說話,他抿酒不語,聽著謝子臣繼續(xù)道:“于你而言,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青州荊州三十萬兵力折在我手里,我死在戰(zhàn)場上,這樣一來,我的死和你沒有半分關(guān)系,而阿嵐也再也沒有了羽翼,朝中無人再能與你桓衡抗衡,你桓衡將是大楚實際的帝王,阿嵐要依附你,你保護(hù)她,時間久了,她也就回心轉(zhuǎn)意了,你是這樣想吧?” “我不可以這樣想嗎?”桓衡抬起頭來,眼中全是冷意:“我沒有刻意殺你,謝子臣,你是容華殺的,我只是不救你而已。有我桓衡,你要死;沒我桓衡,你也要死。謝子臣,我今日所作所為,和你當(dāng)年沒什么不同?!?/br> “當(dāng)年我和阿嵐,也不是你刻意分開,你也只是對我和阿嵐的感情,見死不救而已。如果那時候你能夠不要這么積極到華州來,如果那時候你能不要一封一封信寫給她,如果那時候你肯點撥我和阿嵐一二,我們也不會分開。你不但沒有對我和阿嵐的感情袖手旁觀,你還落井下石,謝子臣,我今日沒有幫著容華殺你,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忍耐!” “所以,在你心里,哪怕我還喜歡著阿嵐,我也要無私奉獻(xiàn),點撥我愛的人和我情敵在一起?”謝子臣尋了個位置,盤腿而坐,冷聲道:“你是多大的臉?” “那我如今喜歡著阿嵐,你又憑什么讓我無私奉獻(xiàn),讓我救你,和她合家團(tuán)聚?”桓衡將酒一飲而盡:“謝子臣,你我都不過是半斤八兩,誰也不必說誰?!?/br> “可你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謝子臣冷眼看他:“你占著這個位置,握著六十萬大軍,如今敵軍壓境,護(hù)國保家就是你的責(zé)任,你卻同我說,你眼睜睜看著容華攻城不是錯?你怎么不直接將青州送給容華算了!” “我沒有眼睜睜看著容華攻城,”桓衡猛地抬頭:“我只是眼睜睜看你死!容華攻城,謝大人,不還有你嗎?青州是你的職責(zé),守不住你是的問題,我?guī)е筌娺h(yuǎn)道而來,愿意給你收尸替你接管青州,你該感激才是?!?/br> 說到這里,謝子臣大概已經(jīng)試出了桓衡的心理底線。他其實拿不住桓衡的意思,如今卻算是徹底明白了?;负夤亲永铮冀K是大楚的元帥,他不可能真的放著大楚亡國,只是想借著這一次大戰(zhàn),重新洗牌而已,無論是感情上,還是政治上。 如果一切如桓衡所愿,那么蔚嵐建軍對抗他的計劃就會徹底失敗,從此他在朝中說一不二,同時蔚嵐孤兒寡母,沒了謝子臣的扶持、沒了自己的軍隊,日后的日子,也是舉步維艱。 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傷及大楚根本上的。 謝子臣沉默不語,桓衡摩挲著酒杯,慢慢道:“實話同你說吧,后方都是我的人,謝子臣,這一戰(zhàn)你只能往前沖,后退不了的?!?/br> 謝子臣苦笑,來之前,他便做好了這樣的準(zhǔn)備。 桓衡隔絕了他后退的可能,往后退,桓衡便將他做逃兵處理,格殺勿論;往前沖,二十萬兵對容華八十萬兵,那幾乎就是送死,毫無勝算。 橫豎,桓衡都是要了他的命的。 “那我實話也同你說吧——” 謝子臣抬眼看他:“你說這些,我都知曉,我來,不過是同你做一筆交換而已?!?/br> “什么交換?”桓衡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謝子臣還有什么魚他好談判的。 謝子臣走到沙盤前,看著沙盤道:“七日后,你將人馬安排至云茶谷,我會帶人出城迎戰(zhàn),然后假作兵敗,被追殺至云茶谷,到時你來接應(yīng),一舉殲滅容華主力?!?/br> 桓衡沒說話,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謝子臣。 謝子臣也知道他不會幫忙,便接著道:“我會在你出兵時失手被殺,我想用我的命,保下青州三十萬軍?!?/br> “謝子臣,”桓衡挑了挑眉眼:“我不出兵,你會死,青州軍力也會被滅,我憑什么幫你?” “你可以不幫我,”謝子臣眼中滿是冷意:“那我即刻向容華投誠。” “你敢?!” “我為何不敢?!”謝子臣提高了聲音:“你以為我守著青州是為什么?你以為我拼搏多年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大楚?!我呸!” 謝子臣怒喝出聲:“我一個庶子,一生在大楚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還指望我要報效國家?要不是蔚嵐和我孩子在盛京,要不是蔚嵐執(zhí)意要保住大楚,我早在你來的時候就投誠容華,你還以為我要和你談條件?!” “保不住青州三十萬兵,就保不住蔚嵐日后的富貴榮華,桓衡我告訴你,我可以死,可我絕不會讓蔚嵐落到被你拿捏的地步,如果要讓蔚嵐窩窩囊囊活著,我寧愿和你魚死網(wǎng)破!大不了滅了大楚便是!” “你!”桓衡猛地拔劍,站起身來,指著謝子臣,謝子臣面色不動,雙手?jǐn)n在袖間,靜靜看著桓衡。 “路我給了你,你自己選。七日后云茶谷,你是來還是不來?” “來,你就是大楚的大功臣,從此風(fēng)頭無雙,而蔚嵐也會成為一個人,你就再有了機(jī)會?!?/br> “不來,桓衡,你便等著滅國吧!” 說完,謝子臣轉(zhuǎn)身便走,桓衡激烈喘息著,等謝子臣走出帳外,他將劍一把砸了過去,踹翻桌面,怒道:“王八蛋!謝子臣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你這么罵我,”謝子臣在外面聽著,嘲諷出聲:“我會以為是哪個被我辜負(fù)的大姑娘?!?/br> “滾你娘的!” 桓衡怒吼出聲,謝子臣嗤笑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找了手下士兵來,著手備戰(zhàn)。 而桓衡在帳篷中歇息片刻后,將駱冰叫來。 “去云茶谷布置人馬?!?/br> “元帥要留下青州三十萬人?” “不然呢?”桓衡有些煩躁:“難道我真的要為我一己之私動搖國本?青州三十萬,”桓衡沉吟了片刻,慢慢道:“留下,也就留下吧。終究是阿嵐的人?!?/br> 而桓衡和謝子臣定下時,蔚嵐提著劍,帶著人就進(jìn)了宮。 宮中王曦和蔣春尚在爭執(zhí),蔣春怒道:“王曦你一味逼著禁軍出戰(zhàn),你怎么不去逼蔚嵐?蔚嵐身為大楚大將,卻在如此危急之時還稱病不出,你若能將她叫出來,我自然去!” “這可是你說的!” 蔚嵐提了聲音,大步走了進(jìn)去。 所有人詫異回頭,就看見一個蒼白著臉的俊美青年提劍走了進(jìn)來。 她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一看就知道她如今極其虛弱。然而她卻撐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得無比穩(wěn)當(dāng)。 金冠沐著日光,紫蟒朝服流光溢彩,幾個月不見,這個青年竟又柔美幾分。 王曦和謝家人看見蔚嵐,不由得大驚失色,王曦脫口道:“你來做什么?!” 她方才生產(chǎn)完,此刻來做什么? 王曦著急上前,攔住她道:“快回去,這不是你cao心的地方?!?/br> “我不來,”蔚嵐冷眼看向他:“你們何時才能商議完?” 說著,她抬手指著喊殺之聲漫天的城外,怒道:“此刻我長信侯府已傾巢而出,一萬人馬就在城外,你們還有什么好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