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就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樣，這也是為什么她會愛上冷覺的原因。冷覺對她越是若即若離不假辭色，公主就越是迷戀他，這是抖m的戀情，清歡表示不是看得很懂。

    她進(jìn)入莊園可不是為了來做女傭的，宋醒的腦海里還有著和冷覺的那些記憶，清歡仔細(xì)進(jìn)行梳理分析后認(rèn)為，冷覺不一定不喜歡她。他們甚至還結(jié)過婚，可奇怪的地方在于，知道妻子背叛后失蹤，冷覺非但沒有找她，卻把一切都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甚至還做了娶了公主做駙馬爺。

    他想要什么？清歡想，這已經(jīng)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對一個野心勃勃的梟雄來說，美人再讓他心動，也沒有權(quán)力的吸引力大。跟宋醒在一起也許會很開心，但對他沒有絲毫助力?？扇羰侨⒘斯?，那他的地位只會更勝一籌！

    清歡知道聯(lián)邦帝國看似風(fēng)平浪靜，其實(shí)正在內(nèi)戰(zhàn)之中?；实巯胍【喿h會的存在，而議會里則有思想進(jìn)步的人士提出了將君主立憲進(jìn)步成民主共和的想法。也就是說——取締皇權(quán)的存在，從此以后，這個國家不再叫做聯(lián)邦帝國，而是要叫聯(lián)邦共和國。

    也就是說，兩方勢力旗鼓相當(dāng)，那么這個時候，誰爭取到了上將冷覺的支持，誰就勝券在握?？墒菃栴}在于，冷覺他是想繼續(xù)做貴族呢，還是想讓這個國家的子民都得到民主而公平的生活？

    從此以后再也不分三六九等，沒有平民貴族之分，人人平等，每個人都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世襲的爵位也即將不復(fù)存在，可以說，后者對于冷覺而言并不是那么美妙。

    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何選擇娶公主了。國王陛下只有三個女兒，而小公主是他最寵愛的一個人。他將掌上明珠嫁給冷覺，未嘗不是在做承諾：你站在我這邊，等到我死了，王位就是你的。

    冷覺出身高貴，享盡了一切貴族才能擁有的特權(quán)，所以他選擇站在皇權(quán)那邊也不是什么讓人感到意外的消息，不是么？

    清歡覺得，即便冷覺知道宋醒身在何處，甚至知道宋醒是誰陷害的，又是被誰折磨凌|辱的，他也不會去救宋醒，這五年的時間已經(jīng)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冷覺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宋醒這樣的平民，而是世襲的貴族，更是手握重權(quán)的上將！如果他下定決心要保護(hù)宋醒，怎么可能會給別人機(jī)會傷害她？

    不管怎樣，清歡都覺得冷覺對于宋醒的遭遇“毫不知情”這樣的說法站不住腳，根本不能自圓其說，全部都是謊言。

    可憐宋醒已經(jīng)活不下去，寧可跳下忘川河承受百年折磨，也不肯再回來當(dāng)五年的人。人間百年，忘川河是多少年？那是無法計(jì)量的時間，對于宋醒來說，痛苦更甚千百倍。

    也或許，她沒有勇氣回來支撐自己再活五年，是因?yàn)樗[隱有預(yù)感，冷覺不是因?yàn)樗摹氨撑选倍鷼猓撬缭陂_始的時候就選擇了放棄她。她不敢面對這個現(xiàn)實(shí)，于是干脆不再回來，自欺欺人。

    宋醒她，想要一個答案，但心底卻又知道答案是什么。

    就在清歡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公主殿下柔軟而歡喜的聲音：“你回來了！”

    她回頭看去，就瞧見公主殿下提起蓬蓬裙的裙擺，小跑了一路，沖到小路上撲進(jìn)男人懷中。因?yàn)榫嚯x有點(diǎn)遠(yuǎn)，這雙rou眼看不大清楚將宋醒跟公主殿下還有帝國百分之九十的女性都迷得神魂顛倒的上將究竟長的一副什么尊容。

    這時管家連忙命令：“快去端茶！”

    清歡應(yīng)了一聲，等她從廚房把茶水端出來時，正好看見公主殿下歡快地拉著冷覺的手坐在了沙發(fā)上。

    她把茶水放到他們面前的桌上，然后行禮退下，不著痕跡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冷覺一眼。

    能風(fēng)靡帝國萬千少女，冷覺長得自然是極好看，一身筆挺嚴(yán)謹(jǐn)?shù)能娧b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禁欲的味道，那雙黑眸里幾乎沒有感情，總是閃著冷冷的光——這是一個認(rèn)定目標(biāo)就決不放手的男人，為了他的目的，他會犧牲一切，即使是他自己的性命，也不會珍惜。

    相比較起公主的意亂情迷，冷覺淡漠疏離的不像是在面對他的妻子。可即使他這樣冷漠，公主也沒有絲毫怨懟，反而小臉羞紅地依偎在他懷中，眼神癡迷，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愛冷覺，愛到可以為他壞事做盡，失去自我的那種。清歡想，要是冷覺要求她殺死國王才能嫁給他，公主殿下也不會有片刻猶豫。

    接下來這對夫妻做了什么清歡就不在意了，晚上結(jié)束工作后她回到了下人房，因?yàn)榍f園房子很多，所以女仆們住的都是小單間，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但卻都有個人空間，不至于互相打擾。

    清歡坐在鏡子前去掉臉上的偽裝。她對自己的化妝技巧非常自信，冷覺和宋醒已經(jīng)有五年沒見了，而五年前宋醒只有二十歲，女人一旦變化起來，是可以判若兩人的。這兩年她一直在調(diào)理身體，從內(nèi)在到外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去掉面上偽裝，用柔軟的濕毛巾擦去臉上的痕跡，然后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宋醒長得很漂亮，即使和公主比起來也是不輸?shù)?，只可惜出身平凡，學(xué)歷又不高，卻有一顆赤子之心，那樣的單純善良是冷覺的世界里從未出現(xiàn)過的。所以清歡大膽的斷定，他是真心喜歡宋醒。但這種喜歡也就只是短暫的迷戀，有了宋醒固然很好，但是沒有宋醒也不會死，更別提如果犧牲宋醒將計(jì)就計(jì)的話，他還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惟獨(dú)宋醒會相信他。政客的愛情怎么能信呢？他們平時就習(xí)慣了說謊，花言巧語不絕于耳，如果想要好端端的活著，保護(h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掏心掏肺地對別人，別人只會覺得你傻，然后毫不留情地利用你，在你雙手獻(xiàn)上的心臟上，狠狠地刺上一刀。對他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卻需要你用一輩子來療傷，也許一輩子都好不了。

    清歡避開了攝像頭，目標(biāo)是冷覺的書房。書房是軍事重地，平時守衛(wèi)森嚴(yán)，惟獨(dú)在上將殿下在家的時候才會稍稍放松，可能他們都認(rèn)為不會有人膽大包天敢來夜襲，而有上將殿下在，什么小賊抓不??？

    門是虛掩著的，周圍只有兩名憲兵守衛(wèi)。清歡身上穿著女仆裝，手上端著托盤，對著兩位憲兵嫣然一笑：“兩位大哥，管家讓我送茶來?！?/br>
    如今已是深夜，只有管家和輪班的下人在，所以憲兵沒做防備就讓開了路，清歡進(jìn)去后，單手托著托盤，另一手輕輕將門掩上。莊園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使里面有炸彈外面也沒法感受到什么。

    冷覺正低著頭看文件，他是個左撇子，此刻正用金筆在文件上千名。聽到腳步聲也沒在意，還以為是公主：“我不是說待會兒就回房么，誰讓你來的？”

    清歡輕飄飄地說：“誰也沒讓我來呀。”

    她的聲音跟公主殿下的不一樣，冷覺立刻抬頭，卻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他瞇著眼睛打量著清歡，一時間不敢確認(rèn)她是誰。

    “你忘記我了么？”清歡露出落寞的表情，走到他桌前，將托盤放到桌上，為他倒了杯茶：“上將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好歹你我也做了一段時間夫妻，怎么有了新人忘舊人，不記得我了？”

    “……小醒？”冷覺眼帶訝異。

    清歡笑：“是我，好久不見?！?/br>
    冷覺仍然有點(diǎn)不敢相信。他記憶中的宋醒是個小太陽，每天都活力充沛，總是用最美好的笑容面對這個世界。可是眼前這個宋醒，她是什么樣的？雖然也笑，卻變得內(nèi)斂而高深莫測。

    “你放心吧，我來就只是想問你幾件事?！鼻鍤g注意著冷覺微表情的變化，覺得這男人也許比她猜測中的更喜歡宋醒?！澳銗畚覇幔俊?/br>
    她本來是要問別的，可是冷覺的表情讓她改變了心意。

    冷覺沒有說話，沉默了幾秒才說：“不?！?/br>
    可是那幾秒鐘卻告訴清歡，他在口是心非。清歡不是沒見過這樣的男人，簡直和荊少游如出一轍，愛著對方，但為了別的東西，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愛的人，然后抱著痛苦跟遺憾過日子——全是扯淡！

    荊少游沒了她，仍然是權(quán)傾朝野的高官，仍然錦衣玉食綾羅綢緞，無數(shù)美人投懷送抱。冷覺沒了宋醒，也仍然是世襲貴族的上將殿下，仍然被無數(shù)人尊崇敬畏，手握兵權(quán)，還娶了公主殿下為妻。

    他們痛苦過么？有的，夜深人靜的時候，大概也會無病□□的想起曾經(jīng)有個干凈的女孩兒深深地愛過他，心里眼里全是他，那是一份最完整最真誠的愛情。

    但是天亮了，冷酷，絕情，他們還是他們，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愛我呀？不愛我，怎么娶我呢？”清歡走到冷覺身后，下午的時候她注意到，公主殿下?lián)淙肜溆X懷中時很快就被他推開了，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冷覺似乎也很難接受公主殿下親密的動作?？墒茄巯?，宋醒的身體壓在他背上時，他整個人是完全放松的，沒有絲毫的僵硬或是排斥。

    有的時候，身體比嘴巴更誠實(shí)。

    “你的身體還記得我?！鼻鍤g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坝浀梦沂钦l，記得我們曾經(jīng)有多么親密。上將殿下，你趕走我之后，夜深人靜時，可否會想起我？公主殿下能滿足你么，嗯？”

    冷覺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小醒?！?/br>
    “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所謂的‘背叛’是公主殿下在陷害我？五年前你趕我走，是不是早就知道公主要對我出手？我淪落魅色是公主的手筆，這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在魅色過了三年什么樣的日子，你也很清楚吧，嗯？也就是這兩年，我從魅色逃了出去，你才開始派人找我。”在貧民區(qū)的時候清歡就注意到了，在找她的人竟然是兩撥！一撥肯定是魅爺，但她手里還有魅爺?shù)匿浵駧?，那男人高傲到極點(diǎn)，絕不可能冒這樣的風(fēng)險告訴別人來一起抓她。更別提魅爺跟公主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清歡判定，另一撥人屬于上將冷覺。

    他竟然也在找她。

    但更可笑的是，宋醒這三年過得什么樣的生活，他全都看在眼里，卻沒有拯救她。

    是冷覺出現(xiàn)在宋醒的生活里，是冷覺把宋醒留在了身邊，是冷覺主動提出和宋醒結(jié)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冷覺主動的。如果沒有他，宋醒現(xiàn)在也許只是一個簡單平凡卻平安幸福的平民。

    你問問宋醒，她到底想要過哪一種生活？

    清歡覺得是后者?！斑@世上有些男人只會給女人帶來傷害，你就是這樣的男人?！?/br>
    “小醒……”冷覺握住清歡的手，“等到我的計(jì)劃成功，我會去魅色把你帶回來的，但是目前我不能那么做，因?yàn)閲鹾妥h會都在對我虎視眈眈，你能明白嗎？體諒我?！?/br>
    清歡頓覺好笑：“我不明白，我也不體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盤，從一開始跟我在一起，你就只是想娶個平民妻子，以此來降低議會和國王對你的猜忌和疑心。一個貴族，卻不顧身份地位娶了一個平民，這意味著什么？他們會當(dāng)你是不愛江山只愛美人的傻子，可誰知道你心中其實(shí)權(quán)力最重要呢？我是一個幌子，一個擋箭牌，當(dāng)你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在公主面前保護(hù)我了。于是，嘣！”清歡聳聳肩。“我的戲份到此為止，殺青了，而你的大業(yè)即將展開。你把一個被愛人背叛后心如死灰的男人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連公主都被你騙過去了，她一方面因?yàn)榧藿o你感到歡喜，另一方面因?yàn)槟愕睦涞?，認(rèn)為你是對我念念不忘，而五年前，我背叛的戲碼是她一手造就。你利用她的心虛和愛慕，一步一步達(dá)到你的目的。而我，就要承受公主的全部怒火。她每對你讓步一次，我就要受一次折磨，日子過得就更慘一點(diǎn)，這些你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你也猜得到。但你放任它發(fā)生了。”

    所以呀，別說什么愛不愛喜不喜歡，也別說什么會去救宋醒之類的話。即使抹去全部記憶重頭來過，該怎么選擇，男人依然會怎么選擇。

    清歡慢慢地說著，她看著冷覺緊抿的唇瓣和閃動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沒有說錯。真是應(yīng)該慶幸宋醒跳下了忘川河，否則她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那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清歡已經(jīng)忘了自己生前是什么感覺了，但她知道，那肯定不會多么快樂。

    人活著也就幾十年，何必為了口口聲聲說愛你卻又無法珍惜你的人浪費(fèi)呢？時間寶貴呀。

    冷覺無法否認(rèn)，因?yàn)榍鍤g說的都是事實(shí)。他不是沒想過，宋醒會被怎樣對待。魅色是什么地方，魅色里都是些什么人，平民和貴族的階級差異，這些他太懂了！

    固然，他舍不得宋醒，喜歡宋醒，如果可以的話也很愿意把宋醒永遠(yuǎn)留在身邊。但問題是，在愛情和權(quán)力不能兼得的情況下，他選擇了后者，就不能后悔！

    即使后悔也是沒有用的！因?yàn)橐磺卸家殉A(yù)想的方向發(fā)展，他只能走下去，但是冷覺想過，等到自己成功的那天，他自然會去把宋醒帶會身邊，到那個時候，他仍然會愛她，甚至因?yàn)闆]有顧慮和目的，會愛得更深。

    宋醒愛他到什么程度冷覺很清楚，他覺得還有時間，他覺得不會晚。

    但清歡知道，一切都晚了。假使宋醒沒有來到奈何橋，而是在這個世界繼續(xù)活下去，那么五年后，她會死于無休止的輪|jian地獄。等到冷覺大事已成，回頭來找宋醒，她早就變成狼狗的腹中餐啦！

    然后呢？冷覺大概會傷心幾天，接著，他可以當(dāng)上帝國的皇帝，然后娶一個美貌溫柔的王后，生一些孩子，名揚(yáng)千古。

    宋醒卻只會化作一灘爛泥，頂多能做做花肥，也就僅此而已了。

    冷覺能傷心多久？他和宋醒都分開了那么多年，即使沒有宋醒也不會死，他當(dāng)了國王，還有什么東西得不到？比宋醒美麗的女人，可以有，比宋醒更單純天真的女人，也可以有，他可以找到無數(shù)個“宋醒”，他甚至還可以玩一出深情款款，對那些和宋醒長得相似的人緬懷過去。

    然后每年宋醒的忌日，他可以去墳頭——如果宋醒還能剩點(diǎn)皮rou的話，坐在墳頭喝杯酒，擠幾滴眼淚，再說點(diǎn)懷念遺憾的話……等到他老了，他還可以跟他的兒孫說，啊，我曾經(jīng)愛過一個女人，她多么多么的好，可是我對不起她，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跟她好好在一起過一輩子……

    瞎扯淡。

    都是屁話。

    宋醒早死了，你過得再好，你是國王，你權(quán)傾天下，那又怎么樣？你懷念她，她就能從地底爬出來和你擁抱嗎？還是說，這可笑的所謂的“愛”，她應(yīng)該感恩涕零，死了都要銘記，愛著你永遠(yuǎn)不變，你享盡富貴榮華，子孫滿堂，她一個早死鬼，卻還要領(lǐng)你的情？

    怎么不去吃|屎呢？

    第三十三碗湯（七八）

    “我沒有那樣想過，相信我，我不會棄你于不顧的。”冷覺的聲音多了幾分急切，聽得出來他是真心的，他和公主說話的時候，和現(xiàn)在的口氣完全是兩個人。

    清歡說：“你已經(jīng)棄我于不顧了?！彼涞碾p手慢慢地從冷覺的臉頰滑下，撫摸過他俊美的面孔一直到胸腔心臟跳動的位置，好奇地問：“都說人類的心臟是紅色的，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醒，住手。”即使嘴上說著不會棄她于不顧，冷覺對清歡仍然抱有戒心——或者說，他對這世上的任何人都抱有戒心。他不能允許任何人觸碰到他致命的部位，脖子，胸口，即便是他曾經(jīng)的妻子宋醒?！拔也幌雮δ恪！?/br>
    “你已經(jīng)傷害了?！鼻鍤g說，“難道你以為在魅色的那三年不是傷害而是磨練么？”

    “我不能把你留在身邊，我不否認(rèn)，有了你之后，不管是國王還是議會都對我放低了戒心，讓我可以安心進(jìn)行我的計(jì)劃，如果沒有你，進(jìn)展不會這么快?？墒沁@個國家我是要和你共享的，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插足。”

    “可是你還是娶了公主，你們都結(jié)婚這么久了，有上過床嗎？”清歡好奇地問，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聲?！拔医o忘了，像我這樣的女人，有什么資格問你碰沒碰過她呢？”

    冷覺有點(diǎn)難以啟齒，但還是道：“我不能讓國王起疑……”

    清歡打斷他的話：“所以你跟她做了，你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也許現(xiàn)在公主殿下肚子里還有了你的孩子，我是不是該提前恭喜你一聲，上將大人？”

    冷覺聽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感到渾身不舒服：“小醒……”

    “別出聲，否則我不知道會不會下手殺了你?！钡玫酱鸢负?，清歡就懶得跟冷覺浪費(fèi)時間了。她眼神清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將匕首抵在了冷覺喉嚨處。“安靜點(diǎn)兒。”

    “你不會殺我。”冷覺很有把握地說。

    清歡笑了：“是嗎？”誰給他這么大的自信？連自己愛的人的模樣都分辨不出，五年不見，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竟然是陌生！更別提當(dāng)這具身體里換另外一個人的靈魂之后，冷覺更是不可能認(rèn)出來。

    “你愛我?！?/br>
    “我是愛你，但那是以前，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快記不起來了?！鼻鍤g輕笑，稍稍用了點(diǎn)力氣，冷覺的脖子立刻被劃出一道血線，他悶哼一聲，感覺到了疼痛，卻又因?yàn)槟承┦虑槌隽俗约旱恼瓶囟械綉嵟?/br>
    是的，他垂憐宋醒是宋醒的容許，宋醒能為他犧牲也應(yīng)該是毫不猶豫的，她怎么能對他心有怨恨？難道她忘記了他們在一起的那些記憶？那些美好的過去，她都忘記了？

    女人和男人總是不一樣的，女人心軟些，男人的心腸則硬些。但對冷覺來說，宋醒對他的愛是無法撼動和改變的，所以當(dāng)清歡真的傷到他之后，他胸口涌起了一股憤怒——就連宋醒對他的愛都不夠純粹！

    幸好清歡沒有去揣測他心里在想什么，否則肯定直接把他脖子給抹了。“人活這一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diǎn)理想或是執(zhí)念，我理解，很多時候走入了死胡同就沒法走出來，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冷覺，你如果想做一個好國王，如果你認(rèn)為冷酷絕情才是一個國王應(yīng)該具備的品格，那么你就不應(yīng)該再幻想愛情，那是不可能同時被你擁有的?！?/br>
    所以，如果你有野心，如果你放不下你的野心，就什么都別說，干干脆脆的，只為了野心活著。將別人利用徹底之后也別假惺惺的愧疚，見死不救的是你，感到委屈的也是你，受害者連抱怨兩句都會讓你覺得她是在小題大做。

    冷覺聽著清歡說話，感覺到她把手伸入了他軍裝的口袋，取出了他的私戳，然后一手抵著他的脖子，一手在桌子上翻找文件。冷覺是什么人？從小從軍，三十歲就當(dāng)上了上將，他會是那種很輕易就能受制于人的人嗎？所以趁著清歡不備，他迅速反擊她的手掌想要奪下匕首，但清歡反應(yīng)更快，幾乎只是一眨眼間，她便遠(yuǎn)離了他，并從桌子上抽走了自己所需的那份材料。

    “小醒，把文件還給我，我不會怪罪你?！崩溆X步步緊逼，他的槍被清歡卸下了，但他腿上還綁著一把，此刻他正用槍指著清歡的頭，但聲音還帶著幾分商量。

    清歡問：“我要是不給，你下一秒就準(zhǔn)備轟爆我的頭么？”

    冷覺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