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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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其實(shí)我還挺喜歡呢。”陸許說。 陸許與莫日根就像兩只天生地養(yǎng)的野獸,覓食、游蕩,到得需要性時(shí),便來一發(fā),結(jié)束之后又誰也不提。 鴻俊想起莫日根曾經(jīng)的較勁,沒想到這較勁居然還這么長,足足延續(xù)了一年多。 “好像挺刺激的?!兵櫩÷乩斫饬岁懺S的那種感覺,說,“可你不愛他么?” 陸許不說話了,兩人相對沉默片刻,陸許突然說:“確實(shí)很刺激,花招很多呢?!?/br> 鴻俊懷疑地打量陸許,說:“什么花招?” 陸許湊近鴻俊耳畔,開始小聲嘀咕,鴻俊聽得面紅耳赤,兩人又開始比畫。鴻俊說:“其實(shí)我想把長史綁著,不過我主動的話,他應(yīng)當(dāng)很喜歡?!?/br> 陸許說:“下一次我就想把他綁起來,再上了他,你得把他的眼睛給蒙上……” 鴻?。骸啊?/br> 鴻俊想到李景瓏被繩子捆起來,蒙著眼的模樣,簡直食欲大動,直吞口水,再想到他意亂情迷的模樣,他還沒那個(gè)過李景瓏呢,雖然李景瓏每次都很體貼,手活兒外加口活兒始終很好,但鴻俊總有點(diǎn)兒躍躍欲試。 “我們討論這個(gè)不好吧……”鴻俊說。 “你讓李景瓏聽話,他肯定聽你的?!标懺S說,“什么都愿意做,大狼就難說了,得把他綁起來。” 鴻?。骸皶鷼獍桑俊?/br> “生什么氣?!标懺S說,“我都沒生氣,這不公平吧?!?/br> 鴻俊心想好像也是,陸許說:“我教你,還有別的玩的……” 陸許被莫日根變著花樣,簡直已深諳此道,鴻俊則把一些自己的經(jīng)驗(yàn)教給他。兩人說了半晌,陸許最后道:“不說了!受不了了!” “你可別拿我試?!兵櫩∫婈懺S的眼神有點(diǎn)兒不對,忙說道。 突然間一聲巨響,兩人都嚇了一跳,一團(tuán)火球落在院內(nèi),火焰四射。鴻俊大叫一聲:“這是什么?!” 鴻俊明顯還沒從先前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陸許馬上反應(yīng),說:“軍隊(duì)在攻城了!” 兩人匆忙沖了出去,只見罐子里全是火油,砸中驅(qū)魔司房頂,瞬間火焰轟地?zé)似饋?,鴻俊忙提起水桶,陸許喊道:“不要救了!” 陸許把鴻俊拉著就往外跑,鴻俊喊道:“還有人嗎?” 陸許這才想起,驅(qū)魔司里還住著文濱與香玉,只見兩人從房中沖出,香玉尖叫一聲,喊道:“花!” 文濱衣袍著火,朝外搬花,鴻俊二話不說,撐起五色神光,漫天火球飛來,全是著火的油罐,被接二連三地彈開。 第145章 力守長街 城門外,叛軍攻城正酣, 入夜之時(shí), 千萬油罐猶若飛火流星,被拋入城內(nèi),城北處瞬成火海, 攻城隊(duì)不斷攀爬, 阿泰指揮著士兵將火油傾倒下去。 “我媳婦還在城里呢!”阿泰說,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得走了!” “您不能走!”有士兵當(dāng)即喊道。 “別走啊!” “哎, 不會吧?你們還認(rèn)真的??!”阿泰簡直無語,偌大一個(gè)東都洛陽, 安祿山打到城下, 沒有將軍來守城, 靠自己一個(gè)外國人在這兒指揮,都是什么事兒! 說話間, 城下已推出填了炭火的銅獸撞錘, 開始撞城門! 城門轟隆巨響,士兵們一擁而上, 死命抵住內(nèi)城門。 “怎么辦!哎!你!” 阿泰:“……” 阿泰從來沒守過城, 只得大喊道:“頂??!無論如何,一定要頂?。 蓖瑫r(shí)心想真是麻煩, 一扇子就能掀飛的攻城車,居然這么麻煩。然而這浩大場面,卻令他重新認(rèn)識了凡人之間的生與死、勝與敗。 混亂之中,莫日根朗聲道:“阿泰!送我上去——!” 阿泰當(dāng)即大喊道:“讓開!” 阿泰一轉(zhuǎn)身, 抖開颶風(fēng)扇,傾身朝莫日根卷去,狂風(fēng)平地沖起,莫日根彎弓搭箭,被送上高處,穿過城樓油柱頃刻,一箭出。 第一箭射中懸掛撞錘的鉸鏈,鉸鏈斷開一根,緊接著莫日根飛身上了半空,一個(gè)旋轉(zhuǎn),又是連珠三箭射去,“唰唰唰”三聲,高木架上,拴住撞錘的鉸鏈齊斷,三千斤重的銅獸撞錘驚天動地垮下,“砰”的一聲將城門外臨時(shí)架起的木橋撞塌下去。 “撤!”莫日根朝阿泰喝道,“長史回來了!” 阿泰:“……” 這簡直是今天一片混亂之中,阿泰聽見的最好消息,然則士兵們卻潮水般地退了下來。 “沒讓你們撤!”莫日根喝道,“畢思琛快來了!守?。 ?/br> 城門外喊殺聲仍不絕于耳,士兵紛紛上城樓放箭,朝下澆火油。城內(nèi)大批守軍終于趕到,只聽畢思琛高喊道:“死守城門,絕不能退——!” 兩人終于松了口氣,得以借機(jī)逃離,阿泰還沒聽清楚,問道:“剛剛你說什么?” 莫日根已變?yōu)樯n狼,轉(zhuǎn)頭朝阿泰沉聲道:“上來,有救了?!?/br> 阿泰翻身上了蒼狼背脊,蒼狼專挑沒人的小巷里鉆,火速趕回驅(qū)魔司去。 鴻俊與陸許站在驅(qū)魔司大門外,看著洛陽驅(qū)魔司著了火,正熊熊燃燒。 鴻俊:“……” 陸許:“……” 也幸虧是洛陽驅(qū)魔司,沒住過幾天,若換作視為家的長安驅(qū)魔司被這么燒法,兩人非得出城找安祿山拼命不可。鴻俊身有四把飛刀,分別帶有震離坎澤四大屬性,但斬仙飛刀作用主要在收妖上,拿來滅火起到的效果只是微乎其微。 鴻俊將其中一把飛刀釘在了案卷宗正中央,寒氣保護(hù)住了存放大量案卷的書閣,邊廂與正廳卻已瘋狂地燃燒起來。文斌與香玉在此處住得最久,也最有感情,文斌將滿院的牡丹放在板車上,仍四處奔走要救火。 “別救了。”香玉說,“燒了就燒了吧!” 隆冬之際正刮起了北風(fēng),火借風(fēng)勢,不一會兒整條街都燒了起來,洛陽四處起火,大軍圍城,誰還救火?百姓們已各自搶出家當(dāng),哭爹叫娘地想辦法逃離洛陽。 “景瓏和根哥呢?”鴻俊心想他們怎么這時(shí)候還沒回來。 陸許倒不擔(dān)心他倆,搖身一變,化作白鹿,示意鴻俊跟自己看看去。 與此同時(shí),城外,大軍營地。 安祿山的軍隊(duì)分作兩撥,第一批以凡人作前鋒,后陣才是真正的主力:妖怪軍團(tuán)。眾妖族指揮官一時(shí)看著凡人打仗,都是十分稀奇。 “這得浪費(fèi)多少吃的?!碑嬈づ旱せ粽f道,“把人這么戳死了,我都不好剝皮?!?/br> “大人答應(yīng)了,城里給咱們留點(diǎn)兒?!币恢幻麊景训男苎谂源鸬?。 這熊妖當(dāng)初是鯉魚妖招進(jìn)來的,安祿山揮軍南下后,阿壯四處攻城,熊掌一拍死一個(gè),立功甚偉,更嚇得好幾座大城城守聞風(fēng)喪膽,未戰(zhàn)先降,遂得安祿山賞識,賜名為“安祿壯”,協(xié)同梁丹霍等妖一同充任指揮官。 側(cè)旁還有名瘦瘦高高、明眸皓目、金黃瞳仁的武將,名喚朝云的,看了會兒攻城,說:“都不用咱們動手,這城就完了?!?/br> 梁丹霍說:“別高興得太早,城里還有驅(qū)魔師呢?!?/br> “散了罷散了罷。”安祿壯說,“今兒怕是沒咱們上場的份了?!?/br> 梁丹霍安排妖怪值班,眾妖便各自散了。 朝云穿過營地,到得軍帳內(nèi),“噯”地出了聲,說:“真夠累的。”又自行去打水洗澡,他解了黑鎧,脫了甲靴,蹲在帳篷前,端起盆往自己身上澆,抽了條麻布巾,兩手扯著來回搓背,那背上、腿上,盡是蛇鱗。 “咋樣啦咋樣啦?”鯉魚妖聽得水聲,忙啪嗒啪嗒地跑出來,拿著個(gè)鐵絲刷子,給朝云搓背,鐵絲刮過蛇鱗時(shí)錚錚地響。 “見著了?!背苹仡^道,“小孔雀,不會游泳?!?/br> “他沒事吧?”鯉魚妖擔(dān)心地問。 朝云答道:“沒淹死,我將他放岸邊了……腿上再給我搓搓,對對,屁股上……不不……別碰我那兒!” 鯉魚妖不當(dāng)心刮中朝云要害,朝云頓時(shí)狂叫一聲,捂住胯間,倒在地上。鯉魚妖忙道:“你那東西都戳地上了,我還以為是腿……” 朝云:“……” 朝云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朝鯉魚妖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被趕出來了。” 鯉魚妖拿著鋼絲刷,半晌吭不了聲,顯然被說中了心病,朝云意識到說錯(cuò)話,復(fù)又說道:“罷了,待你進(jìn)城后便見著他了?!?/br> “他問了我沒?”鯉魚妖又可憐巴巴地問道。 “沒有?!背拼抵谏冢^續(xù)搓澡。鯉魚妖又問:“什么時(shí)候攻城?” “快了罷?!背拼鸬溃跋惹皝頃r(shí)見人族已經(jīng)全軍出動,城也快破了。待天魔大人一到,大伙兒就進(jìn)去了?!?/br> 正洗澡時(shí),有妖怪過來請示,說:“朝云大人,梁將軍有請。” “又要侍寢?!背瓢巡冀硪凰?,說,“還有完沒完了?早上才侍過,怎不找那頭熊?” “快去吧?!滨庺~妖說,“她是個(gè)寂寞的姑娘?!?/br> 朝云將鯉魚妖一扔,說:“你先去陪一會兒,待我先好生洗澡。讓她自己過來,我洗干凈了在床上等她?!?/br> 鯉魚妖只得去傳話,跑過營地時(shí),忽聽前線千軍萬馬地在沖鋒,整個(gè)大地都震了起來,后方則鑼鼓喧天,甚是熱鬧,想必是安祿山來了。它便快步跑上高處,朝洛陽望去。 只見洛陽城門大開,城守終于帶人出城,與安祿山的叛軍展開了正面沖殺。天色昏暗,一時(shí)天搖地動,雙方將近二十萬人在洛陽城外殺得血流成河。 城中已近乎空空如也,鴻俊騎著白鹿,在房頂上四顧,喊道:“李景瓏!莫日根——!” 零散百姓經(jīng)過,見鴻俊騎著發(fā)光的白鹿,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紛紛喊道:“仙人下凡了——” “仙人下凡了——” 白鹿:“……” 鴻俊說:“我要真是救苦救難的仙人就好了……” 嬰兒啼哭,房屋坍塌,恐懼彌漫全城,帶火油罐仍在接二連三地飛進(jìn)城里來,所有欲逃出城去的百姓,一見這英俊少年騎著象征祥瑞與和平的仙鹿,頓時(shí)仿佛看見了希望,紛紛追在他們身后。 白鹿要騰空飛起,鴻俊卻不安道:“下來吧,別讓他們誤會了?!?/br> “你要救他們么?”白鹿轉(zhuǎn)入小巷,搖身一變,變?yōu)殛懺S,與鴻俊二人幾步踏上巷墻,翻進(jìn)了一所廢宅。鴻俊說:“怎么救?景瓏讓我不要用法術(shù)干預(yù)戰(zhàn)場,除非妖族進(jìn)來,否則驅(qū)魔師是不能打仗的。” 嬰兒啼哭聲越來越響亮,鴻俊四處尋找,在二樓找到搖籃中的嬰兒,再抱著他,與陸許從窗子翻出去。途經(jīng)幾所民宅,火罐飛來,一聲巨響,民宅瞬間被擊穿,烈火燃起,鴻俊與陸許同時(shí)就地一個(gè)打滾,翻了出去。 “這孩子怎么辦?”鴻俊說。 那襁褓嬰兒還不足一歲,狂哭不止,陸許示意鴻俊抱著,右手結(jié)一法印,左手揭開襁褓,往那嬰兒胸膛前輕輕一按,法印嗡地落在他的心口,形成一個(gè)極淡的烙印,嬰兒頓時(shí)止住了哭啼,閉上雙眼,安詳睡去。 鴻俊道:“還是你有辦法?!?/br> “交給大人?!标懺S說,“沒法帶著走,你沒奶給他喝。” 鴻?。骸坝刑靥m朵嫂子……” “要生娃才有奶!”陸許哭笑不得道,“這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