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母親,這件事情要麻煩您和趙姨娘說?!?/br> “趙姨娘也是個膽小的,我怕她不敢。” “你跟她說,這么做能扳倒王夫人,讓二叔更加寵愛她,她肯定會答應(yīng)?!壁w姨娘雖然受二叔寵愛,但是卻一直被王夫人打壓,到現(xiàn)在還沒有身孕。沒有孩子,趙姨娘心里就一直沒有安全感,覺得自己這個姨娘早晚會被賈政嫌棄,到時候又要去做奴才了。如果王夫人倒了,賈政又對王夫人生出嫌隙,趙姨娘的機會就來了。賈璉相信趙姨娘不會白白錯過這個千載難得的機會。 邢夫人聽了這話,瞬間明白,笑著說:“趙姨娘肯定會答應(yīng)?!?/br> “她不是傻子?!?/br> “行,我這就去找她?!?/br> “好?!?/br> 邢夫人說風就是雨,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準備去找趙姨娘。 趙姨娘一開始沒有答應(yīng),她雖然有野心,但是膽小怕事,不敢答應(yīng)。但是聽說這么做,不僅能扳倒王夫人,還能讓賈政嫌棄王夫人,她沒有再猶豫,答應(yīng)了邢夫人。 此時,王夫人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 “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呢?”賈珠的病情好轉(zhuǎn)后,王夫人的心情也變好了。 “太太放心,小竹那個丫頭跟奴婢說,她已經(jīng)收買了璉少爺身邊的丫鬟,這兩天應(yīng)該就能拿到璉少爺?shù)念^發(fā)。” 王夫人笑瞇瞇地說道:“那就好。”她這次不僅要賈璉考不上會試,還要讓他大病一場。讓他體會下珠哥兒病倒的滋味。 另一邊,李紈端了一杯茶給在書房里看書的賈珠。 “夫君,請用茶?!?/br> “辛苦你了?!辟Z珠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一開始他覺得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害他不能搭上南安郡王府這條大船。但是,成親后,妻子溫柔賢淑,又非常細心體貼,也就沒有在埋怨她了。 李紈眼里閃爍著羞澀的光芒,微微紅著臉說:“不辛苦?!?/br> 賈珠拉過李紈的手,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兩人一起看書。 李紈紅著臉,羞赧地望著賈珠,心里的天平倒向了賈珠。 這兩天,她一直在糾結(jié)要不要阻止婆婆和夫君對璉二叔下咒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太過陰險狠毒。她聽到后,寢食難安,覺得自己應(yīng)該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但是,見到夫君好不容易好起來,她又猶豫了。 現(xiàn)在見賈珠對她這么濃情蜜意,李紈的心里還是偏向了自己的夫君,決定把這件事情忘了,當做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 這天晚上,賈政去了趙姨娘那留宿,剛好給了趙姨娘動手的機會。 王夫人聽說賈政又去了趙姨娘,心里充滿嫉妒,氣的摔碎了茶盞。 “那個狐貍精……”她生下寶玉后,老爺對她越發(fā)的尊重,但是并沒有減少去趙姨娘那的次數(shù)。 “太太,要不要想辦法治一治趙姨娘?” 王夫人轉(zhuǎn)動著手里的佛珠,神色若有所思:“明天找個借口好好地懲戒她?!?/br> “是?!?/br> 趙姨娘等賈政睡熟后,動作很輕地拔掉他幾根頭發(fā),然后裝在一個荷包里。 第二天,趙姨娘又猶豫了,不敢把頭發(fā)交給邢夫人,怕賈政到時候病了,怪罪在她的身上怎么辦。 趙姨娘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去給王夫人請安,沒想到去被王夫人以她仗著老爺?shù)膶檺墼桨l(fā)沒規(guī)矩,罰她跪在佛前跪兩個時辰。 被王夫人這么一罰,趙姨娘心里恨極了王夫人,心里不再有猶豫和害怕,決定把賈政的頭發(fā)交給邢夫人。 跪了兩個時辰,趙姨娘覺得自己的一雙腿都快要廢了,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然后派人去請邢夫人,親手把裝有賈政的頭發(fā)的荷包交給邢夫人。 “大太太,到時候您可不能說是我做的?!?/br>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說出來。”邢夫人笑著安撫趙姨娘,“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是,一切就麻煩大太太了?!?/br> “趙姨娘,我們家璉哥兒說了,等你以后了孩子,他會好好教弟弟的?!?/br> 趙姨娘聽到這話,一雙眼變得晶亮,神色有些激動:“璉少爺真的這么說嗎?” “我還能騙你么。”邢夫人笑著說,“你也明白,以后你有了孩子,王氏那個賤人肯定不會讓你的兒子好過?!?/br> 趙姨娘雖然是個粗俗的人,但是并不傻。邢夫人的這番話說的很對。以后她有了兒子,太太肯定不愿意讓她兒子變得優(yōu)秀。而老爺也一定不會讓庶子比嫡子好。如果她的兒子想要有一個好的前途,跟著璉少爺是一個最好的決定。 “大太太,您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我一定會幫您辦好。” 見趙姨娘這么識相,邢夫人心里很是滿意:“好?!?/br> 因為兩人是悄悄聯(lián)系的,邢夫人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賈璉從邢夫人那里拿過頭發(fā),勾起嘴角笑地意味深長:“好戲就要開始了?!?/br> 賈赦和邢夫人也都笑地一臉jian詐,等著看二房的好戲。 賈璉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小蘭叫了過來,把裝有賈政的頭發(fā)的荷包交給了她,并囑咐道:“你把頭發(fā)交給你那個老鄉(xiāng)的時候,記得換一個荷包,這荷包你待會拿回來給趙嬤嬤?!爆F(xiàn)在裝有賈政的頭發(fā)的荷包是趙姨娘的,不能在荷包上露出馬腳。 “是,少爺。”小蘭拿到頭發(fā)后就找小竹。 小竹聽說小蘭拿到頭發(fā),很是高興:“小蘭,你太好了?!?/br> “你重新拿個荷包過來,最好拿之前周大娘給你銀子的荷包裝頭發(fā)?!笨丛诶相l(xiāng)的面子上,小蘭還是有些不忍心讓她背負罪名。 小竹按照小蘭說的,用之前周瑞家的給她的銀子的荷包,把頭發(fā)裝了進去。 “小蘭,謝謝你?!毙≈裾嬲\地感謝道,“等明天周大娘再給銀子,我再拿給你?!?/br> “不要給我了,你自己留著吧?!毙√m說道,“你一個人,孤獨無親的在府里,多存一些銀子放在身邊。而我有爹娘,用不了這么多銀子?!?/br> 小竹被小蘭的這番話感動紅了眼眶,緊緊地抓著小蘭的手,有些哽咽地說道:“小蘭,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br> “誰讓你是我的老鄉(xiāng)?!?/br> 小竹拿到頭發(fā)后,就去找周瑞家的。 “周大娘,這是您要的頭發(fā)?!?/br> “這么就弄到了?”周瑞家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拿到了賈璉的頭發(fā)。 “我那個老鄉(xiāng)趁璉少爺他們都不在,偷偷地跑進璉少爺房間,在床上撿了幾根頭發(fā)?!?/br> “你這個老鄉(xiāng)辦事倒是挺快的?!?/br> “是的?!?/br> 周瑞家的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小竹:“這是二十兩銀子,你和你那個老鄉(xiāng)分一下?!?/br> “謝謝周大娘?!?/br> “過兩天,我就跟太太提一聲,讓你去太太的院子做一個二等丫鬟?!?/br> 小竹一臉感激:“謝謝周大娘?!?/br> “你是個好孩子。”周瑞家的又夸了小竹幾句,然后拿著頭發(fā)去復王夫人的命。 “太太,璉少爺?shù)念^發(fā)拿到了?!?/br> 王夫人伸手接過荷包,打開一看里面有幾根頭發(fā),揚起嘴角陰笑一聲:“賈璉的好日子到頭了。”說完,對周瑞家的吩咐道,“你派人去通知馬道婆,讓她明天早上過來?!苯裉鞎r間不早了,還是明天再辦。 “是,奴婢這就去辦。” 第二天的巳時,馬道婆來到榮國府。 王夫人把頭發(fā)交給馬道婆:“你趕快施法吧?!?/br> “是?!瘪R道婆從布帶里拿出幾張符放進裝有頭發(fā)的荷包里,然后嘴里神神叨叨地說著什么,說了很長一會,然后把頭發(fā)還給王夫人,“太太,現(xiàn)在可以把頭發(fā)踩在腳下面,不出三天,賈璉就會病倒?!?/br> 王夫人接過荷包,拿出頭發(fā)放在兩只鞋墊下面,然后穿上鞋子,狠狠地跺了跺腳。 “希望你這次的術(shù)法有用?!?/br> “太太放心,絕對有用。”馬道婆忽然想到之前教王夫人做小人,“太太,那個稻草人您燒了吧?”朝廷有規(guī)定不允許使用巫蠱之術(shù),不然被查到了,就要滿門抄斬。 王夫人知道馬道婆在擔心什么,輕輕地點了下頭:“已經(jīng)燒了,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br> “那就好。”馬道婆幫王夫人辦好事情,又去見了賈母,跟賈母說了半天的佛經(jīng),下午才離開榮國府。 王夫人這兩天沒事就跺腳,像是以為這樣就能加重賈璉的病情。 賈政這兩天覺得胸口悶得厲害,非常不舒服,但是不疼,就沒有請大夫過來診脈。吃了幾顆解胸悶的藥丸,胸口好像沒有之前那么悶了。 胸口不怎么悶了,但是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就好像有人再踩他的頭一樣。 王夫人和賈珠一直在等賈璉病倒的消息,聽說這兩天賈璉身體不舒服,他們以為詛咒開始有效果了,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三天后,賈政正在和門客品茶談?wù)摮写笫拢蝗荒X子里傳來一陣劇痛,接著就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賈政突然昏倒,嚇壞了賈母和王夫人,連忙派人去請?zhí)t(yī)。 張?zhí)t(yī)診脈診了半天,也沒有發(fā)覺賈政的脈相有什么不對,相反賈政的脈相很平穩(wěn),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找不到病因,太醫(yī)只好按照身體太累的病因給賈政開了服藥。如果賈政醒過來了,那他就不用再過來。如果賈政明天沒有醒來,那他明天再過來找病因。 王夫人派人把藥煎好了,親自喂賈政喝藥。雖然賈政昏倒了,但是還是能喝一點藥。 “少爺,聽說二老爺病倒了。”趙嬤嬤得到消息,立馬跑回來告訴賈璉。 賈璉放下手中的書,一臉深意地笑了笑:“好戲開始了?!?/br> “是啊?!壁w嬤嬤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王夫人倒霉的樣子。 賈赦和邢夫人聽到這件事情后,兩人還喝酒慶祝了一番。 賈政病倒,王夫人心里不放心,晚上就守在賈政的房里。本來以為,賈政第二天能醒過來,但是依舊昏迷。 賈母一早起來,過來看望賈政,見小兒子還沒有醒,心里很是擔憂,派人再去請張?zhí)t(yī)。 張?zhí)t(yī)聽說賈政沒有醒,心情不由地有些沉重,來到榮國府給賈政診脈,脈相變了,不像昨天那樣平穩(wěn),而是變得非常奇怪紊亂,但是依舊找不到病因。 賈母見張?zhí)t(yī)微微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心里很是不安:“張?zhí)t(yī),怎么了?” 張?zhí)t(yī)收起搭脈的手,緊皺著眉頭,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 “賈大人的脈相很亂,我找不到病因?!?/br> 王夫人問道:“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止這樣,賈大人的脈相還是時有時無,很是怪異?!睆?zhí)t(yī)行醫(yī)診脈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脈相。 賈母聞言,心里很是驚慌:“張?zhí)t(yī),這要怎么辦?” 張?zhí)t(yī)想了想說:“我先給賈大人行針,看看有沒有用?!?/br> “麻煩張?zhí)t(y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