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悠嫻、導(dǎo)演,加戲、總是被男主攻略的穿越日常[快穿]、網(wǎng)游之千里之行、聽說你有我的資源、不好意思天下第一還是我[綜]、美人笑,良禽到、你命中有我、豈能以色侍人、就想慣著你
要細(xì)致將其案情,就需要說到楊蓁這位重要證人了。 楊蓁在廡房中等了少半個時辰,便被一名內(nèi)宦傳召入內(nèi)覲見。 進(jìn)到乾清宮東梢間,楊蓁依著規(guī)矩,低眉斂目地向皇帝見了禮。 皇帝叫了起,打量她兩眼,朝誠王笑道:“你當(dāng)真是挑走了朕的一位好宮女呢?!?/br> 徐顯煬聽了這話便想:可見當(dāng)日蓁蓁說的沒錯,誠王真算得上我二人的大媒人,若非他一早挑走了蓁蓁,如今她還不定歸了誰呢! 至元皇帝絕非一個好色成性的君主,但皇帝看中個顏色過人的宮女,信手收用,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像楊蓁這等成色的女子入宮當(dāng)差,不出意外的話,恐怕遲早會是那樣的結(jié)果。 誠王含笑接道:“皇兄也別怪我,我不是還成就了一段好姻緣么?” 皇帝看了眼徐顯煬:“依顯煬方才所述,孫良指使人謀害了耿家小姐之后,有意嫁禍給楊姑娘,想來也有迷惑視聽為自己脫罪之意,并不能由此判斷就是為了挑撥你與顯煬啊?!?/br> 誠王暗暗喟嘆:“皇兄說的是。本案一直是徐大人負(fù)責(zé)偵緝,還請皇兄允準(zhǔn),由錦衣衛(wèi)接手孫良審訊?!?/br> “不必了。”皇帝語氣堅決,“既然顯煬與楊姑娘已有婚約,此案便已涉及到了顯煬私事,不好再由錦衣衛(wèi)過手,還是交由刑部去辦吧?!?/br> 楊蓁早在何智恒去到廡房說起寧守陽在時,便猜到今日會是如此結(jié)果,聽后也只有暗自嘆息。 想一想現(xiàn)在的局勢也是諷刺,當(dāng)初一直覺得皇上駕崩、誠王繼位就是他們的巨大災(zāi)難,如今反而是他們拉攏到了誠王,皇上倒信了對手,楊蓁幾乎已經(jīng)盼望起誠王繼位了。 誠王卻仍不甘心:“皇兄明鑒,那孫良不過一介管家,若非有強(qiáng)硬的靠山,怎會有膽量雇兇到王府殺人?再說他的仇人只是耿德昌,又非耿家女兒,倘若只為了謀害仇人之女便要行此大險,何不當(dāng)初直接去謀害耿德昌呢?這根本不和情理?!?/br> “所以不是還需刑部嚴(yán)查的么?”皇帝面色冷淡了幾分,“孫良有靠山,難道就一定是稚愷公?你如今無憑無據(jù),難道就想要朕下旨,允許你們對稚愷公封府收監(jiān)不成?” 有了皇帝這一句話,日后徐顯煬與何智恒想要動用廠衛(wèi)暗查寧守陽都會束手束腳,但凡被寧守陽察覺了一點(diǎn)端倪,再來皇帝跟前告上一狀,就會讓皇帝對他們更加心生不滿,信任也會隨之大幅降低。 如此看來,別看他們終于得知了敵手是誰,以后想要案情再有進(jìn)展,恐怕是比從前更難了。 如今對此最為失望的,非誠王莫屬。眼見皇兄對那個有意要謀害他的惡人反而比對他這個親弟還要信任,他該有多憤懣? 楊蓁、徐顯煬與何智恒都憂慮地去望誠王,眼下他們確實(shí)證據(jù)不足,可不宜繼續(xù)與皇帝頂撞下去。 誠王萬般無奈道:“不敢,皇兄如何安排,臣弟聽命就是?!?/br> 皇帝嘆息一聲:“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該當(dāng)審慎言行。這一回?fù)Q出耿家小姐這事做得夠荒唐了,朕也不來責(zé)罰你,你日后可要好好補(bǔ)償顯煬他們小夫妻兩個?!?/br> 待誠王應(yīng)了,徐顯煬與楊蓁也謙辭謝過,皇帝又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朕今早方聽皇后念叨說下月二十八便是吉日,顯煬就定在那日成親吧,朕來擬旨為你賜婚。楊順錚的案子早已平反,追封他為太子少保,封你的新夫人為三品誥命夫人?!?/br> 楊蓁與徐顯煬一聽,連忙跪地謝恩。 方才對皇帝陳述案情,自是不會去提他二人在王府之中夜間幽會的事,但還是被皇帝聽出端倪——私定終身的男女必定情深彌篤,怎可能不急著成婚呢?是以皇帝干脆為他們指了個就近的日子。 誠王臉上掩不住的悵然,正待起身告辭,忽見一名宦官進(jìn)來報道:“回爺爺,賢妃娘娘帶了大哥兒過來求見,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問問您大哥兒的周歲怎么過。” 誠王與徐顯煬都是外男,不可與嬪妃碰面,聞言便一齊請辭。 皇帝卻道:“不忙?!庇窒蚧鹿俜愿溃敖匈t妃到偏殿候著,先把大哥兒帶進(jìn)來吧,他叔叔也有日子沒見他了?!?/br> 宦官應(yīng)了下去,片刻后便引了乳娘進(jìn)來,乳娘懷里抱著一個未滿周歲的嬰孩,嬰孩頭上戴著鑲貂毛的虎頭帽,身上穿著腥紅福字團(tuán)花的錦緞棉襖,白生生的臉上一對水靈靈的眼珠,滿是好奇地挨個打量屋中眾人。 一見到這孩子,屋中眾人的神情全都軟化下來,連誠王都真心笑道:“都長這么大了,皇兄當(dāng)真體恤我,我可是有日子沒見大哥兒了。” 說著也不等皇帝答言,便從乳母手中抱過孩子來逗弄著。 皇帝笑道:“知道你待見他,既這么喜歡孩子,怎不快些自己生一個?前年為你納了三個妻妾,快兩年了還未聽見一點(diǎn)喜信兒呢。” “我又不急著立世子,多等兩年也無妨?!闭\王信口應(yīng)著,取出身上一個通體碧綠的玉蟾掛件來放到孩子的小胖手里讓他搓弄著玩。 徐顯煬見到楊蓁直直地望著誠王懷里的孩子,臉上的神情卻不見半點(diǎn)憐愛歡愉,反而輕鎖雙眉,似在憂慮,不免費(fèi)解:她在想什么呢?難道看出皇長子有何不對勁? 楊蓁此時可謂是心潮涌動,正在急急思索:再過一年多皇上駕崩,皇長子似乎就是今年過世的,可眼下已到了年底,皇長子又看著還很健康,會是因何過世的?與我記得今天這個日子是否有何關(guān)聯(lián)? 十月十六,十月十六……至元九年的十月十六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在想著,忽聽見外面?zhèn)鱽硪宦曧憚?,就像遠(yuǎn)遠(yuǎn)地開了一記火炮,轟隆一聲大響,但傳到此處已不明顯。 雖不明顯,卻仍是平日極少聽見的聲響。屋中眾人皆被驚動。 皇帝問:“那是什么響動?莫非神機(jī)營的火炮走了火?” 何智恒吩咐旁邊一宦官:“立即傳話東廠去打探清楚?!?/br> 話音還未落,便感到地面一陣微微的震顫。眾人又是一齊疑惑:難道是地動? 近幾年來北直隸一帶確實(shí)地動頻繁,但每一次都不嚴(yán)重。 謹(jǐn)慎為見,誠王將皇長子朝乳母遞過去:“還是先帶侄兒回去吧?!?/br> 乳母正張開手臂來接,不料一直站在一旁的楊蓁竟陡然撲上前來,一把將皇長子自他們兩人中間奪了過去。 在場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徐顯煬幾乎以為媳婦是因首次面圣過于緊張而發(fā)了癔癥。 楊蓁抱過皇長子便迅速蹲在地上,讓皇長子放在膝上,雙手則緊緊捂住了他的雙耳。 這一瞬之間,除她之外的在場所有人都是滿面驚詫,皇帝正想從炕邊站起,離她最近的徐顯煬想去拉她,誠王、乳母、何智恒以及站班宮人們則都是驚疑不定地望著她。 卻在此時,一聲比方才那聲響動大了數(shù)百倍的巨響轟然傳來,幾乎震穿了人的耳鼓,緊接著地動山搖,整個世界都是一陣劇烈震顫,所有站著的人都摔跌在地,房屋被震咯吱亂響,抖落不少灰土,身周一片琉璃與陶瓷器皿摔碎的雜亂聲音。 一切都只發(fā)生于短暫一瞬,待得眾人回過神來,巨響與震動均已消失,若非見到周圍大量器皿擺件摔在地上的狼藉之狀,人們幾乎要疑心方才那古怪變故都只是幻覺。 皇帝因在炕邊倒未摔著,徐顯煬扶起何智恒,乳母與站班宦官扶起誠王,眾人又都不約而同地朝楊蓁望過去。 楊蓁仍好好蹲在原處,小心地松開雙手去看懷里的皇長子,但見小家伙眨著大眼睛愣了愣,忽咯咯地笑了出來,兩只小胖手胡亂揮著,不但未見驚嚇,似乎還覺得十分好玩。 楊蓁大松了一口氣,抱著皇長子站起身,就見到了眾人的目光攢射。 前世至元九年十月十六巳時三刻許,北京南城的安民廠火.藥倉庫爆炸,倒塌民居上百戶,死傷逾千?;书L子受驚過度,當(dāng)夜起高燒不斷,終于一月后病逝。 楊蓁正是在聽見那最初的一聲爆炸,才終于想起了此事。 正文 58|雙向出擊 火.藥庫爆炸, 死傷甚眾, 連皇上都受了驚擾,自然是樁了不得的大事。 當(dāng)天京城的所有相關(guān)衙門便都行動起來,勘察的勘察,偵緝的偵緝,卜算的卜算, 上疏的上疏, 民間趁火打劫的趁火打劫, 錦衣衛(wèi)馴獸所的校尉們?nèi)w出動去尋回受驚逃逸的大象老虎豹子……京城陷入一片恐慌與忙亂。 誠王當(dāng)日宿在了清寧宮,陪伴受了驚嚇的太后。 次日早朝過后, 徐顯煬單獨(dú)去到乾清宮呈報錦衣衛(wèi)對安民廠爆炸的初步緝查結(jié)果, 告退出來走到東華門內(nèi)時,就見到誠王正站在這里等他。 “怎樣, 拿了個什么說辭去搪塞的皇兄?”誠王笑吟吟地問, 毫不掩飾看熱鬧的心思。 徐顯煬面無表情:“是錦衣衛(wèi)屬下曾送來安民廠存有隱患的消息,我與蓁蓁說起過, 她就上了心,可惜我沒當(dāng)回事, 才未去防患未然。我已向今上請罪了?!?/br> 誠王拿手指閑在地玩弄著斗篷邊沿的白狐毛:“皇兄怕沒那么好蒙混吧?” 徐顯煬依舊面無表情:“皇上畢竟比王爺成熟,知道難得糊涂的道理, 不會追根究底?!?/br> 這下誠王也面無表情了, 看了他片刻才道:“你這般對主婚人說話,不覺得失敬?” 徐顯煬便乖乖拱手施禮:“下官失禮了,王爺恕罪。” 誠王唇角一扯:“別當(dāng)我不知, 她為何可以未卜先知,對你也一樣沒有實(shí)說,不是么?” 徐顯煬終于露出一點(diǎn)頹喪:“王爺圣明?!?/br> 誠王的笑意重又濃厚起來。 本來狀告寧守陽失敗,實(shí)在很令他堵心,那個有心謀害他兄長的惡人,多容其活一天對他都是莫大的折磨,一想到將來還不知何時才有望揭露其陰謀將其扳倒,誠王就堵心得沒法兒。 沒想到緊接著出了這檔子事兒,吸引走了他的部分興致,尤其是再見到徐顯煬吃癟,誠王才總算覺得爽快了幾分。 對外人徐顯煬可以竭力蒙混敷衍,卻著實(shí)不大滿意楊蓁連對他也不肯實(shí)說。 何府辟出單獨(dú)的一座跨院給楊蓁居住,近幾天來徐顯煬自是也將這里當(dāng)了自家。等料理完了衙門里的事務(wù),徐顯煬便回到了這里。 等再面對楊蓁時,兩人卻是相顧無言。 昨日還在皇帝面前時,徐顯煬便亟不可待問她為何會預(yù)知后事,楊蓁只說是聽見那一聲響動猜知的,皇帝慶幸有她保得長子無恙,也就未深究,叫他們先回去壓驚休息。 出了乾清宮,徐顯煬又去問楊蓁究竟怎么回事,楊蓁卻只說自己無可解釋,之后任由他如何追問,她都僅有這一說辭。 替他脫下斗篷掛起,楊蓁問:“今上可信了你的說辭?” “不信又能如何?”徐顯煬有些沒精打采,“放心吧,今上心胸寬得很,不會多做計較。你救了皇長子免于受驚,他謝你還來不及呢?!?/br> 楊蓁就此不再多言,坐到床邊,拿起白天做了一半的針線活來做著。她的女紅一向不錯,這是她頭一回為徐顯煬做東西,手里是一只縫了大半的鞋面。 徐顯煬過來拿走放到一邊:“天光暗了,別做了。” 沒事做了,楊蓁只好枯坐著。 徐顯煬陪她在床邊坐了片刻,忽湊上前來,攬了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 楊蓁還以為他又想了什么新說辭來探問,實(shí)未想到他竟來與她親熱,一時滿心意外。感覺到徐顯煬不光摟了她親她,還探手在她腰臀之間撫弄揉捏,繼而扯開了她的腰帶,楊蓁更是迷惑不解:他怎會忽然來了這個興致? 不管是為何,楊蓁于床笫之事一向?qū)λ峙浜?,從不推拒,?dāng)下便順從他解了衣裳。 往日里徐顯煬就從不要她伺候,反而變著花樣地討她歡心,今日他似乎更加有意想討好她,動作更加溫柔,細(xì)處更加體貼入微,楊蓁很快就被他撩弄得蜜汁漣漣,舒坦得幾欲魂升極樂,心里更是疑惑:他這是做什么呢?難道現(xiàn)在不該是他生了氣、要我去哄他的時候么? 徐顯煬光靠前戲就把她弄了個渾身癱軟,嬌呼連連,等到真槍實(shí)干起來,更是將她送入云端,整個人都如化了水一般。 等到完事,徐顯煬擁被摟著她問:“舒服不?” “嗯?!?/br> “喜歡不?” “嗯?!?/br> “嗯什么嗯?被自家夫君伺候得如此舒服,連好聽的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楊蓁只好紅著臉道:“我原來可想不到,這種事兒還能如此舒服的。” 其實(shí)徐顯煬從前自然也想不到……他坐起身,拿棉被為楊蓁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裹好了,自己披上中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你說說你,都與我已然親密到了如此地步,還有什么事需要窩在自己心里,不能與我直說的?” 原來他是在這兒等著呢,楊蓁呆愣愣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好像剛受了他多大的好處,再要緘口不言,就多對不起他似的。 可是,那件事又能怎么說呢? 徐顯煬欠身對上她的眼睛:“時至今日,縱然你來告訴我,你是個蛇精,我也認(rèn)你這個媳婦了,又不會把你交給法海去壓到塔底下,你還有什么可怕的?難道你還有比這更離奇的說辭?你是九尾妖狐轉(zhuǎn)世?那你的尾巴在哪里,快來讓我摸摸。” 說著就將手伸進(jìn)被窩去捏她滑嫩的翹臀。 楊蓁被他捏得直起雞皮疙瘩,忍不住笑著推拒,心情也終于隨之徹底放松下來——是啊,時至今日,我還有什么可怕的?對別人再如何不能說的話,難道對他還不能說? “其實(shí),我不是不愿對你說,而是覺得,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重活一世這種事,離奇程度恐怕也不比《異妖傳》差之多少。徐顯煬靜靜坐等,楊蓁思量了片刻,才選定了一個比較容易為人接受的說法:“我做過一個很離奇的夢,夢見我一直活到了距此兩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