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顧尋川不怎么喜歡吃雞翅……尖兒,不過他還是靈活的用筷子將那雞翅尖兒脫骨,而后放入口中。吞下這口口感有些異樣的雞rou,顧尋川鄭重點頭:“自然。” 白澤不是不能吃生食,確切的說,是白澤反而是根本就不吃熟食。而顧尋川化作人形之后便開始辟谷,后來入世,便開始入鄉(xiāng)隨俗,吃妙妙吃的東西。 食物的生熟對于顧尋川來說都是不值得在意的微末小事,然而他能吃生的食物,也能吃烹飪好的熟食,卻有些接受不了雞翅尖兒這種分明已經(jīng)做熟了、卻還有一些生的rou質(zhì)的口感的東西。 所以只能囫圇吞下,顧尋川簡直懷疑他們家這位二叔是故意的了。 今天的小哥哥超……勇敢的。妙妙看了一眼顧尋川,卻又有點忍不住的想要欺負他。于是小姑娘壞笑了一下,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然后,她也伸出了筷子,夾了另一根雞翅尖兒放在了顧尋川的碗里。 眨了眨眼睛,妙妙故作無辜的對顧尋川笑道:“小哥哥多吃點噢。” 而球球這會兒被妙妙妥帖的放在了膝蓋上,看見小姑娘欺負不可一世的白澤大人,它也跟著狐假虎威的“喵”了一聲,分明是可愛的小奶貓模樣,可是卻有幾分物似主人形,當真是怎么看怎么壞——也難為球球一只小奶喵,居然能做出“壞笑”這個表情。 顧尋川:……昏君!妖妃! 再一次想把球球拿出去丟掉,顧尋川沉默了一下,將那雞翅尖如方才一般的剃好了骨頭,然后趁著小姑娘不注意,一下子就將之塞進了小姑娘的嘴里。 妙妙的口味和顧尋川一模一樣,一咬到那有些勁道的rou,雖然心里知道宮中御膳師父不可能就連菜都作不熟,可是妙妙還是忍不住想要干嘔一下。 “讓你再淘氣?!鳖檶ごㄇ昧饲盟倚〖t鸞的頭,轉(zhuǎn)而將手伸到了妙妙的唇邊,小姑娘扭過頭去,一下子就把那一口雞翅尖兒吐在了顧尋川掌心。 在場的沒有外人,這也只是尋常的家宴,所以顧尋川并沒有掩飾自己的那些手段。他掌中燃起了淡藍色的火焰,片刻之后,他的手掌之中妙妙吐出來的東西便被燒得一干二凈,顧尋川自己的手掌上也是半點油腥也無。 無論看了多少次,這樣的場景也都還是讓人不會習以為常。只是往日也就罷了,今日璨璨見了,她的嘴唇幾次動了動,最終卻沒有再說什么。 不要著急,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璨璨這樣告誡著自己,可是望向幼妹的目光之中卻終于還是帶了幾分擔憂。顧丞相的這個兒子幾乎都算是在他們張家長大,按理說合該是知根知底的,可是張璨璨總是覺得,恐怕就連顧丞相夫婦都從來沒有一日看懂過他。 這世上愿意相信顧尋川單純簡單的,恐怕除了自家的傻meimei,便只有顧家大郎那個蠢哥哥了吧?張璨璨嘆了一口氣,心中的惆悵更濃了幾分。 妙妙對顧尋川的相信近乎是天然,這個雖然人總有許多手段可以越過她家兄長的監(jiān)視,到她身邊來,而對于這一點,妙妙卻是從來也不曾懷疑過的。 或許這樣也好吧,畢竟如果就連信任都沒有了,那兩個人是很難一起走下去的。璨璨的手被明軒握了起來,他們夫妻多年,明軒自然知道他的皇后心中所想所思??墒钦f到底,情愛是十分私人的事情,一切最終只能交給妙妙和顧尋川兩個人自己解決,他們再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一場家宴過后,眾人心中都是感慨萬千,不過卻最終還要各自散去。妙妙被早早的帶到了家中的馬車上,就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和顧尋川。顧尋川抿了抿唇,終歸覺得自己成了今日最大的贏家,于是也沒有和張家的兄長們計較這些“小手段”——畢竟人都是他的了,他和他的小紅鸞實在是來日方長。 顧尋川已經(jīng)不住在顧丞相的府邸,因為顧云城娶妻,又即將生子,有這么一個“小叔”,恐怕那位小顧夫人會不自在,所以顧尋川便自己搬出了顧家,住進了離張家更近的一間宅子。 因為搬得并不遠,顧夫人和顧丞相也就沒有說什么,可是顧云城一個大男人卻被氣得紅了眼眶,那日還沖進顧尋川的府邸一陣質(zhì)問。他以為是自己的妻子給顧尋川臉色,顧尋川在人間盤桓這么多年,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終歸明白顧云城心中所想。 不欲離間人家少年夫妻的感情,顧尋川只用了四個字便將顧云城堵了回去。他說:“我為妙妙?!?/br> 顧云城原本腦補了他家可憐的弟弟一系列的有苦難言、委曲求全,這下聽到顧尋川的話,他那一肚子火氣頓時xiele出去。 “你這……你這個……哎?!毕胝f自家弟弟有了媳婦忘了娘,不過卻怎么想都覺得還是有些不恰當,顧云城“你你你”了半天,到底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還是被是顧尋川“請”了出去。 顧尋川的宅子沒有下人,就連那兩只仙鶴都被他留在了算天塔里,他也很少呆在這座宅子里,更多的時候,顧尋川會到妙妙的房間去,就這樣看著小姑娘的睡顏,分明他什么都沒有做,可就這樣看著他家的小姑娘,顧尋川就已經(jīng)覺得心里十分滿足了。 在晨光熹微之前,他會離開,因為顧尋川并不想被張家大老爺揮舞著大掃帚追趕兩條街。那樣也太過丟人了,他好歹也是國師,出于裝神弄鬼的需要,顧尋川也是要努力維持自己的形象的。 今日他沒有去找妙妙,因為他尚且有些事情要處理。 在清冷的月光之中,顧尋川的眼眸漸漸的變成了金色,他周身帶著來自遠古的威壓,不再有絲毫的壓抑的擴散了開去。在一墻之隔的張府,球球感受到這種氣息,嚇得發(fā)出了一聲鴻雁的鳴叫,而后一下子鉆進了妙妙的脖領(lǐng)之中。小姑娘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跳的有些太快了,這樣狂亂的心跳,讓妙妙不由的楠楠出聲。 “小哥哥?!睗嵃椎氖种赶乱庾R的攥緊了自己的衣服,妙妙竟是連安撫球球也顧不得了。 只是八月而已,曼青和曼綠卻感覺自己和空氣接觸的鼻尖一片寒涼,她們兩個搓了搓手,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有些莫名。 白澤的威壓毫無保留的施展,不多時候,墻邊便現(xiàn)出了一個黑影。那道影子模模糊糊,似乎隨時都可能散掉一般。 “吾友,今非昔比,吾這殘魂一縷可經(jīng)不住這般威壓?!蹦呛谟皾u漸從墻的陰影的邊緣剝離了出來,雖然身形虛晃而模糊,可是卻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那是一只如同老虎一般,卻生了一對翅膀的兇獸。 可是他和顧尋川的話語熟稔,分明便是舊識。 顧尋川的眸子變成了淺淡的金色,他望向了那道黑影,緩緩道:“窮奇?!?/br> “呵,難為汝還記得老友?!蹦呛谏挠白泳従徸叩筋檶ご媲埃缃袼皇且豢|殘魂,所以也只有尋常的老虎一般大小,體型已不足洪荒之時的十分之一。 顧尋川靜靜的看了窮奇一陣,而后道:“洪荒傾頹,你竟只逃出一縷殘魂?” 窮奇動了動自己的翅膀,搖頭道:“也沒有那么慘,只是毀了rou身,魂魄也被天道碾壓成了碎片而已?!?/br> 說到這里,窮奇有些得意道:“天道恐怕也想到不到的,這些碎片不滅,吾便不滅。” 凡人靈魂尚且有重新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更何況洪荒異獸的神魂。rou身已死,可靈魂不滅。顧尋川看著這只恍若只是來見老友的窮奇,卻是瞇起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妙妙在欺負她家小哥哥,還是顧尋川在欺負人家小姑娘啊? 為雞翅膀尖兒打抱不平,明明鹵的雞翅尖超級好吃的?。?!五香的也好吃,麻辣的也好吃,周黑鴨口味甜辣的也超級好吃?。?! 以及,陸戎同學被附身的東西,終于揭曉啦。窮奇同學,來者不善呢。 第60章 夜來幽夢無人說。 陸戎身上的異樣得到了解釋, 難怪顧尋川這次再見到陸戎的時候, 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讓顧尋川熟悉的不是窮奇——當然不會是窮奇, 雖然窮奇口口聲聲的喚著顧尋川“老友”,但是在洪荒之年,白澤和窮奇實在說不上是多么融洽的關(guān)系。而萬年已過, 顧尋川已然忘記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值得他銘記的, 他尚且會偶然忘記, 而像是窮奇這種根本不值得顧尋川記住的東西,顧尋川又怎么會去故意記?。?/br> 讓顧尋川熟悉的, 是那印刻在他的骨血里的洪荒氣息。那是屬于他們的時代,輝煌而殘忍,弱rou強食。洪荒紀年之中, 天地萬物都恍若一場盛宴, 弱者置身盤中,而強者坐落樽前。他們每天都在吞噬, 或者被人吞噬,雖然危險,可是卻從來都不會孤寂。 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 如今白澤成了顧尋川, 游蕩在人間, 若非有他放在心尖上的東西,他根本就不會駐足。而窮奇,卻成了一縷殘魂,雖然沒有和其他的洪荒異獸一般葬身大荒, 卻也是茍且偷生。 窮奇感覺得到顧尋川身上的冷淡,它輕嘖了一聲,拖長了聲調(diào)道:“怎么,見到老朋友,你居然一點兒高興的意思都沒有?” 顧尋川看了窮奇一眼,道:“洪荒異獸也不曾說話吾啊,汝啊什么的,你既然不愿意好好說話,便不必再說了罷。” 說罷,顧尋川抬袖就要想著窮奇的殘魂揮去。窮奇雖然只是一縷殘魂,但是它所言不虛,正是因為它的殘魂碎裂,所以才有了無限生機?;昶潜揪褪菬o影無形,而窮奇的魂魄又碎裂成了碎片,便更是行蹤難覓。而只要有一息尚存,一念未絕,窮奇便不算是死亡。 洪荒已然傾頹,而洪荒遺血卻以這樣不同的形式存活了下來。顧尋川如是,窮奇亦然,甚至就連球球都是如此。這不是天道的零星仁慈,而是洪荒異獸天生的頑強。 窮奇訕笑一下,用爪子刨了刨腳下的土地,難得有些訕訕的道:“還不是他們?nèi)祟惖脑挶纠锒际沁@么寫的,我也不好讓這些人類失望不是?!?/br> 所以你好不容易留存了著些許殘魂,卻也沒干什么正事了。顧尋川看了一眼那只有尋常老虎大小的“柔弱的”窮奇,嗤笑了一聲。 “你為何會附身在那個人身上?”顧尋川問道。 窮奇“啊”了一聲,猛的展開翅膀飛了起來,不多時候,他從外面叼回來一個暈厥過去的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陸戎。 將陸戎輕拿輕放的放在地上,窮奇搖晃著大腦袋,頗為滿意的扒拉了一下陸戎的身體,而后道:“此人心有陰暗,而且還身負大氣運,自然最適合我來溫養(yǎng)神魂?!?/br> 陸戎手上沾滿了兄弟的血液,自然不是單純陽光的少年。而窮奇最喜歡人性的陰暗之地,人類傳說他最歡吞食好人,雖然不中,但是到底還是著了一些邊際。 顧尋川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之中,印堂已然有些發(fā)黑的陸戎,他終歸沒有說些什么。洪荒異獸的神魂霸道,并不是尋常人能夠溫養(yǎng)得起的。凡人的“大氣運”其實十分有限,至少經(jīng)不起洪荒異獸的消耗。等消耗完了這份氣運,窮奇便會開始消耗陸戎的生命。 如今陸戎印堂發(fā)黑,看似是被什么邪祟纏上,實際上是窮奇已經(jīng)開始消耗他的精血了。不過那和顧尋川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顧尋川和窮奇雖然不熟,可是他分明更加不待見陸戎,因此顧尋川便沒有打算插手陸戎和窮奇之間的事情。 “可能重塑身體?”顧尋川還是問了窮奇一句。當日他將球球放在自家小紅鸞身邊,除卻讓小姑娘開心,也未嘗沒有存了一分保護那一縷洪荒遺血的心思。雖然球球身上的洪荒血脈單薄,不過到底還是讓顧尋川動了惻隱之心。 洪荒印刻進了顧尋川的骨血之中,生生不息的蔓延進四肢百骸,顧尋川遠非他表現(xiàn)出的那般冷心冷情。 聽了顧尋川的問話,窮奇笑了一聲,道:“哈?重塑什么rou身,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挺好的,人間又不似大荒,靈力那般稀薄,你若不吞了那半部天道,如今恐怕也不好受吧?” 若非顧尋川一人占盡半部天道,恐怕縱然他僥幸逃脫過那場洪荒末年的浩劫,也會因為靈氣衰竭而消弭在歲月之中。白澤和球球這樣的雜血不同,他擁有翻云覆雨之能,就勢必要消耗更多的靈氣去支撐,如果沒有足夠的靈氣,哪怕是白澤也是沒有辦法繼續(xù)生存下去的。 見顧尋川沒有說話,窮奇輕嘖了一聲,而后恍若自言自語一般的道:“算啦,你現(xiàn)在也夠不好受的了?!?/br> 這話的音量可沒有半點像是在自言自語,顧尋川挑眉,道:“我哪里不好受?” “你當然不是物傷其類的不好受,如果是那樣,你也就不是我認識的白澤,而是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娘們兒了?!备F奇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似乎是在訕笑,可是臉上卻更多了幾分神秘。 顧尋川對它的神秘不感興趣,只當窮奇對天道還存有怨懟,所以故意惡心自己。洪荒異獸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微妙,他們原本彼此競爭,可是那場將洪荒都快屠戮殆盡的天道碾壓卻又為他們之間留存了一點異樣的羈絆。 窮奇看了一眼顧尋川,轉(zhuǎn)而低低的咆哮了一聲,整個虎形的身影咆哮一聲,最終沒入陸戎的眉心。下一刻,“陸戎”睜開了眼睛,眼眸卻是獸類的豎瞳。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僵硬的身體,對顧尋川道:“要是哪一天你厭倦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把你的身體讓給我?” 白澤的身體,再加上半部天道,用來溫養(yǎng)神魂簡直再合適不過。 顧尋川冷哼了一聲,便知道這玩意居然敢打自己的主意,他手中凝結(jié)了一團靈力,毫不留情的向著陸戎的眉心揮去。 窮奇大驚,未曾料到顧尋川居然會突然發(fā)難,他躲閃不及,被顧尋川倏忽將這片隱沒在陸戎魂魄之中的殘魂擊散了。窮奇說的一臉輕松,可是哪怕是洪荒異獸,神魂被碾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卻也并不好受,窮奇痛苦的叫了一聲,陸戎的眉心之處的陰影也淡了幾分。 在即將散去之前,窮奇笑了出來,飛快的對顧尋川道:“你怕是不知道饕鬄?zāi)羌一锸窃趺此赖摹?/br> 顧尋川沒有理會他,只是將靈力凝結(jié)于指尖,更往陸戎的眉心按去,不多時候,陸戎眉心的黑氣徹底散開,陸戎皺了皺眉,卻沒有力氣醒過來。 顧尋川不留陸戎,他一揮手,陸戎便出了他的院子,至若明天戎族的攝政王被發(fā)現(xiàn)倒在張家門口,因而被嘲笑賊心不死,這便不是顧尋川的事情了。陸戎如今偏行詭道,性情之中唯一的至純至孝已然不見了蹤影,如今他這副性子,說是窮奇惹出的禍端,卻也并不絕對。 窮奇只是陸戎生命之中的一段插曲,如今這段插曲被顧尋川從他的生命里面剝離開去,至若之后他會走上一條怎樣的路,卻已然是和顧尋川無關(guān)的事情。 洪荒異獸不會拐彎抹角,窮奇說是想要他的身體,那便是真的想要借著他的身體溫養(yǎng)神魂。這倒也符合洪荒的規(guī)則,對于窮奇的“戰(zhàn)書”,顧尋川自然應(yīng)戰(zhàn)便是。 唯一讓顧尋川當真有些在意的是窮奇口中的“饕鬄”,作為四大兇獸之一,饕餮和窮奇有所聯(lián)系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饕鬄居然也沒有隨著洪荒一道消失么?顧尋川皺了皺眉,有些奇怪為何自己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對此毫無所覺。 他的生命太長太長,長到已經(jīng)忘了許多許多的事情,或許他是知道饕鬄如何了的,可是事到如今,顧尋川卻已經(jīng)有些想不來了。 不是為難自己的人,除卻在妙妙的事情上,顧尋川再也不肯那般的費心思。漸漸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顧尋川如往常一般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每天除了粘著他的小紅鸞,就是粘著他的小紅鸞。 這次徹底在張家人乃至錦城中所有人面前過了明路,一向冷艷高貴的國師大人不免有些放飛自我了。他一個生得如此高大的男兒,在路上走著走著竟會忽然在胭脂鋪子停下,然后……進去挑!胭!脂! 一開始胭脂鋪子的老板被嚇得不行,不過漸漸也就習慣了。發(fā)現(xiàn)這位國師大人其實并不會挑,基本上是他推薦什么就買什么之后,胭脂鋪子的老板開始大力傾銷那些自己囤壓著的昂貴的胭脂——笑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位是買給誰的,若是錦鸞郡主用了他們的胭脂出了什么問題,他們可是擔待不起的。所以顧尋川每次來,老板推薦的胭脂必然都是品質(zhì)最好,也最為昂貴的。 至若顏色合適不合適……反正只有那么幾個顏色,錦鸞郡主年紀太小壓不住的,不是還有顧夫人么?也難為顧尋川真的娶了媳婦的時候并沒有忘了娘,他的那位“娘親”喜歡耍小脾氣,不過也真的是好哄的。 自己弟弟畫風忽然變得如此魔幻,在顧尋川數(shù)次往家里搬他買來的胭脂水粉,釵寰首飾乃至綾羅綢緞的時候,顧云城終于忍不住道:“堂堂七尺男兒,如此行女子之事,成何體統(tǒng)?” 顧尋川沒有說話,只是下一次,他便將給自家夫人挑金簪的顧云城堵在了金樓里,兄弟二人相對無言,場面一度非常尷尬。一直到顧尋川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七尺男兒?”,顧云城終于撐不住,卷著手里的簪子便落荒而逃。 老板一回身看見人跑了,而且金簪還沒有付錢,他也并不驚慌——畢竟這兄弟二人……都是他這里的熟客了,只是有些納罕道:“大公子這是怎么了?” 顧尋川也并不解釋,只是取走自己訂的頭面,順帶還幫著顧云城墊付了銀子。 張府之中,小姑娘用手指沾著面前的一盒唇脂,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自己的唇上。顧尋川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啊呀,抹不勻。”妙妙皺了皺小鼻子,開始尋素帕擦干凈唇邊的指痕。 顧云川盯著那一小塊紅,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輕聲道:“我?guī)湍??!?/br> 作者有話要說: 挑胭脂神馬的,甜吧? 叔多寫點兒甜滋滋的章節(jié),然后……嘿嘿嘿。 窮奇本身不足為懼,能為難異獸白澤的,只有他自己。也就是說,我們的國師大人,從來都是悶聲作大死的。嗯。 第61章 山頭斜照卻相迎。 顧尋川看著妙妙唇邊的那一抹紅, 他俯身低下頭去, 緩緩的湊近了小姑娘。妙妙先是呆了一下, 轉(zhuǎn)而伸出小手糊在了顧尋川的唇上,沒有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