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妙妙最先看見的是一干焦急的守在她身邊的家人。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妙妙只觸到了一片柔軟平滑的肌膚。 看見自家幼妹“心有余悸”一般的觸摸著自己的脖子, 張七氣得紅了眼眶。不過饒是這樣, 他還是記得端給小meimei一盞溫度正好的水, 將茶盞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邊,張七氣呼呼的道:“妙妙不要怕,那個臭小子已經(jīng)被哥哥們趕跑了。” 忽然明白了如今是怎樣的境況,好不容易自家哥哥們接受了小哥哥一點兒, 這下可算是前功盡棄。分明還在生氣的小姑娘,這會兒卻也下意識的開始為那個惹她生氣的人辯護道:“啊呀七哥,我不是害怕,我是……” 一時之間想不出合適的詞,妙妙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了一句:“我只是害羞!” 或許是因為說了謊,又或許是真的有幾分羞澀,說完了這句話的時候,妙妙細白的小臉上當真浮現(xiàn)出了一抹紅暈。她咬了咬嘴唇,半真半假的說道:“小哥哥那天沒有咬我,我們不過是鬧著玩兒呢?!?/br> 張七一臉懵逼,不過旋即不忿道:“妙妙,你七哥看起來是不是特別的傻?”所以這種拙劣的借口都敢拿出來忽悠他? 妙妙在心里默默的補充了一句“的確不怎么聰明啊”,不過小姑娘乖覺的沒有說出來,反而一副小女兒嬌態(tài)的捂著臉道:“七哥討厭,別說你跟七嫂成親之前沒這么玩兒過?!币豢谝Фㄗ约汉托「绺缡窃谕骠[,索性自己的脖子上如今半點傷口也沒有,妙妙睜著一雙眼睛就開始信口胡謅。 張七簡直要被氣笑了,他看著梗著脖子想要向他們證明顧尋川的發(fā)狂舉動只是“玩鬧”的破孩子,毫不留情的道:“好,只是玩鬧!那妙妙,你的那個玩伴呢?總不至于躲起來不敢見人了吧?” 在突破了顧尋川設下的禁制之后,妙妙大約知道是了幾分這個人的來歷,所以心中確信這個人大概是躲在算天塔的??墒墙K歸不能對家人們明說,面對張七的詰問,妙妙只能繼續(xù)面不改色的忽悠道:“小哥哥那天可是被哥哥們揍得鼻青臉腫的,他這么好面子的人,肯定是要躲起來找個地方養(yǎng)傷的啊?!?/br> 似乎也想起了自己那天下了多么重的手,畢竟顧尋川也算是在他們張家長大的孩子,如今妙妙也沒有什么事,他們也冷靜了下來的時候,張家兒郎們難得的在心里稍微愧疚了一下。 不過也有不那么容易被帶節(jié)奏的人,張敬庭冷笑了一下,把剛剛醒過來的幼妹塞進了被子里,張家二郎不緊不慢的說道:“妙妙,青梅竹馬之誼,小兒女的豆蔻情思,你跟哥哥說說,這其中哪一樣能讓你都被咬得見了血?” 給妙妙掖了掖被角,張家二郎繼續(xù)道:“為兄也不知道那少國師都有什么手段,能讓我meimei身上的傷口好得那樣快,只是妙妙,不是好的快,那傷口就不曾存在過?!?/br> 張敬庭一語點醒夢中人,妙妙好容易為顧尋川遮掩那一二分也被張敬庭剝離,又是猛然之間是提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顧尋川,一時之間,方才已經(jīng)被妙妙勸服了一些的張家兄長們又迅速倒戈,開始重新對顧尋川咬牙切齒了起來。 ——不過好歹先將人(小哥哥)找出來吧。 這一次,張家的兄長們和妙妙想到了是一處去。 看著兒女們這樣僵持,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家大老爺忽然開口道:“妙妙你跟爹說實話,那天小川是受了什么刺激,還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還好說,讓他得些教訓,揍得他連顧丞相都不認識,這件事也就罷了??墒侨羰鞘芰耸裁创碳ぶ蟮牟豢煽刂频男袨椤沁@樁婚事,還真是要重新考量了。 并不想欺騙家人,可妙妙也并不想要和她家小哥哥解除婚約,總之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復雜了,妙妙并不想讓事情往更壞的地方發(fā)展下去。咬了咬唇,妙妙遲疑道:“小哥哥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到底他是怎么想的,還是要找到他之后問他自己才是。” 張家大老爺?shù)男耐鲁亮顺?,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卻是摸了摸自己小閨女的腦袋,問妙妙道:“妙妙,你害怕么?” 他們其實是很開明的家長,雖然將小姑娘妥帖的保護起來,可是卻不會為她做任何決定。因為情愛之事,其實半分也勉強不得,無論是將兩個人強行湊到一起,還是硬生生的分開,最終的結(jié)果都會是好的。所以,即使張家大老爺說“婚事要重新考量”,可是需要重新考慮的人是妙妙,而不是他們。 妙妙會怕么?怕那日的場景隨時還有可能再出現(xiàn)。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意識到,自己恐怕并不是普通的人類。而她的小哥哥自然也不是,所以,他渴求她的鮮血,應當是一種本能。 就像是貓吃魚、鷹吃兔一樣,或許她的小哥哥是她的天敵?想到這里,妙妙微微蹙起了眉頭,不過旋即卻又松開了。 她應當對自己的小哥哥有一點信心。天敵又怎么樣,他們一同長大,情誼深厚,這份情誼若是連“本能”都敵不過,那妙妙覺得,自己未免也有些太過失敗了。 ——她偏偏要與他的本能爭持,與他的過去爭持,勝固欣然,若是不幸輸了……那就化為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他們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再也不會分離。 妙妙這樣一個平素被人捧在手心,看著全然一團綿軟的小姑娘,在某些時候,遠遠比顧尋川一個男人還要堅強和勇敢。 所以,顧尋川永遠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過來找他的。 在張家人再三確認他們家的小十七已經(jīng)沒有事了之后,這才終于放了妙妙出門去。大安的女子并沒有門禁,每日出門游玩都沒有任何限制。只不過妙妙一貫是不怎么喜歡在街上閑逛的,她這十四年來,幾乎過著“張家、皇宮、顧家”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然而妙妙要出門,自然也是不犯什么忌諱的。 她沒有去顧丞相的府邸,也沒有去顧尋川在張家附近的那個宅邸,小姑娘直接坐上了馬車,徑自往城外不遠處的算天塔而去。 算天塔周遭寂靜,妙妙就連曼青和曼綠都沒有帶,車上除了她自己,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驅(qū)使馬車的車夫了??墒敲蠲畎敕忠膊粨淖约簳鲆娢kU,她甚至勾起了嘴角,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微微瞇起,自以為神態(tài)“高深莫測”,實際上……更像一只困了的小奶喵。 妙妙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的,因為她相信,她的小哥哥正在用什么手段窺探著她。 妙妙想得沒錯,顧尋川正通過水鏡,注視著她的一切??嘈χ终谧×俗约簻\金色的眸子,顧尋川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撤掉了算天塔的結(jié)界。 一瞬間,斷骨抽髓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顧尋川努力的平復的呼吸,因為他知道,留給他遮掩自己狼狽的時間并不多。他的小姑娘很快就會過來,而他并不想要讓他的小姑娘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 額角滲出了點點冷汗,顧尋川皺了皺眉,重新施了一個小法術打點好自己的一切。背后和額角的層層冷汗都被這個小法術消弭,顧尋川暫且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只能在地上盤膝而坐,端起一副高貴冷艷的國師的架子。 他的唇色蒼白了一些,不過本就是生得欺冰塞雪,因此這樣淺淡的唇色,其實看起來也并沒有十分的違和。 妙妙并不知道她的小哥哥承受了這樣的苦楚,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盤算著自己一會兒的叫門方式。 “顧尋川,開門啊,開門開門開門啊。你有本事玩幻境,你有本事開門??!” 想起自己偶然看見過的一家夫人打上外室的門的場景,妙妙稍微換了換詞,心里暗搓搓的覺得居然有幾分合適。 想著想著,原本氣成了河豚的宇宙最兇的小姑娘,竟是忽然笑出了聲來。 最是喜歡小姑娘的笑臉,卻也最是害怕自己會讓這個小姑娘再也笑不出來,顧尋川隔著水鏡,小心翼翼的觸碰著里面的妙妙,順帶將方才妙妙心中的所思所想讀了個徹底。 所以,還能不能好好演苦情戲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小姑娘腦子里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顧尋川還是被妙妙方才想到的叫門方式逗笑了。 這孩子可愛過了頭,顧尋川心里再是悲愴,這會兒也平復了三分。 一直被顧尋川丟到一旁的球球“啪嗒啪嗒”的跑了過來,它又恢復了小貓的大小,這會兒正費力的站起了身子,往水鏡的方向張望。 “其實啊,白澤大人哪怕是吃了她,妙妙也不會覺得痛苦,可是白澤大人若是把妙妙推給別人,那妙妙知道了一切之后,該多傷心?。俊鼻蚯虼笾懽?,終于對顧尋川說出了自己這些天來的看法。 顧尋川微微一頓,并沒有說話。 另一邊,張家的馬車已經(jīng)在算天塔外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張·雪姨·妙妙:“顧尋川,開門啊,你有本事開門啊!” 顧·慫包·尋川:……這一定是假的我家小姑娘。 哼哼,妙妙即將手撕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酷愛跪下!你家小姑娘的男友力爆棚啊有木有!你羞不羞! 第74章 漫做少年別淚看。 算天塔巍峨如昔。 妙妙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確定她的小哥哥會在這個地方, 只是自從她從顧尋川為她編織的一場大夢之中醒來之后, 對于和顧尋川有關的東西, 她都有了朦朦朧朧的認知。 就仿佛他們相識很多很多年一樣,妙妙恍然明白,為什么顧丞相一家對顧尋川那樣好, 而他的小哥哥也在盡力的回報他們的好, 可是他們相處起來的時候, 卻總能讓人察覺到一點淡淡的疏離。 那或許是因為……她家的小哥哥原本就不屬于這個塵世。 想到這里,妙妙按住自己的胸口, 壓抑住蔓延上臉上的一點熱意——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家小哥哥其實是為了她才踏足這紅塵萬丈的? 只是這一點羞澀很快就被小姑娘壓了下去。她是很好哄的姑娘, 卻也是最不好哄的姑娘。這次顧尋川做的一切簡直太過分了, 擺弄她的人生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要將她推給其他人。 妙妙皺起了小眉頭, 暗暗的按了按自己袖子里從十六哥那里順過來的鞭子。 在夢醒之后,妙妙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摸自己腰間的軟鞭,不過卻摸了一個空, 想起自己的軟鞭已經(jīng)被奶奶收繳, 妙妙咬了咬牙, 直接去十六哥的練武場里取了一條平日里他策馬用的馬鞭。 張十六也只是御馬,而不是為了把馬抽死,所以妙妙手中的這條馬鞭其實比她家大jiejie特地尋了蟒皮讓人給她制作的那條防身軟鞭的威力還要小一些。 說起這根軟鞭,當真還有陸戎的功勞。原本張家人對家中孩子的興趣愛好是并不干涉的, 之前璨璨習武,那也只是她自己的愛好罷了。然而因為陸戎在妙妙還小的時候鬧出那么一出綁架來,在那之后,當真怕了的張家人,連哄帶騙的讓學習了功夫,而顧尋川當然理所應當?shù)呐阃虼瞬庞辛藦埣椅鍫敯l(fā)現(xiàn)顧尋川的“奇才”之事了。 算天塔的門從來都是封閉的,無論是多年以前的顧丞相,還是十幾年前的“少國師”,都是登云而下。而這一次,算天塔的大門洞開,只等待這一個過來興師問罪的小姑娘。 青衣抱著球球在算天塔門口等待著這個小姑娘的到來,看見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半點都不需要人扶的身手敏捷的小女孩,青衣默默的在心里給自家主人點了個蠟。 嗯……這姑娘看起來挺活潑的,一會兒小拳拳捶他家主人胸口什么的,完全有可能發(fā)生啊。 不過青衣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紅衣女孩也湊了過來,阿曼——也就是青衣的同族未婚妻子這些年被青衣寵得厲害,看見青衣懷里抱著一只母獸,阿曼頓時一癟嘴,眼見著就要哭出來。 鶴族化形本就不易,像是阿曼這種年紀,在鶴族完全就是只幼鳥,而如今她被異獸白澤周身散發(fā)的靈力“催熟”,心智卻始終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看著青衣和別的獸親近,阿曼頓時就委屈得要命了。 青衣被他家阿曼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把懷里的小毛球“扔”在了地上。球球雖然是洪荒遺血,不過倒是沒有像是顧尋川那樣天生地養(yǎng)的異獸的傲氣。被青衣扔了出去,球球也沒有覺得惱怒,反而撒開小爪子“登登登”的向著妙妙就奔了過去。 單方面決定和她家小哥哥分手三天,以至于淪為單身汪的妙妙看著青衣手忙腳亂的去哄阿曼,頓時覺得被虐到了。蹲下身子抱起跑過來的球球,妙妙順手掂了掂,然后不覺微微一愣。 重新掂了掂,妙妙戳了戳爬到自己身上的小白團子,哼唧道:“球球,我覺得你一點兒也沒有想我啊?!辈蝗辉趺磁至诉@么多…… 顧尋川在此塔之中六百年,此間集聚的靈力不可謂不深厚。球球又不是顧尋川那樣與天地同壽的強大異獸,拋開被顧尋川吞了的那半部天道自己便會汲取靈力不說,就是顧尋川曾經(jīng)吞噬過數(shù)條靈脈,也足夠讓他再維持數(shù)十萬年了。因此,除了妙妙的骨血之中蘊藏的力量,其實顧尋川他對靈氣的依賴其實更不大。 而球球不同,它再是與世無爭,如果沒有靈力的供給,它也是會消弭的。因此凡是遇見了靈力,拼命的汲取已經(jīng)成了本能。在算天塔之中的日子,對球球來說就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它胖上個一二斤,簡直不要太正常。 所謂一二斤,是指球球的小貓球形態(tài)。若是它恢復本體的話,沒有個一二百斤是擋不住的。 也知道自己最近更加圓嘟嘟了,球球有些心虛又討好的“喵”了一聲,而后便趴在妙妙的肩膀上不動了。 妙妙的手在球球更加水潤光滑的毛毛上擼了兩把,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看了一眼還在兀自秀恩愛的兩個……小孩子,她果斷的選擇了讓球球帶著自己去尋找她家小哥哥。 的確是“小孩子”了——如今青衣和阿曼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身量,和十幾年前顧尋川離開算天塔的時候相比,也不過是大了兩三歲的樣子。 顧尋川在水鏡之中緊緊的盯著妙妙的一舉一動,眼神熾熱。他近乎是貪婪的看著妙妙的一切,可是掩在寬袍之下的手卻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近鄉(xiāng)情更怯,不知怎的,顧尋川竟生出一種既希望妙妙可以快些到他身邊,又不希望讓妙妙到他身邊的矛盾情感。 近了。更近了。 算天塔之中其實并沒有臺階,可是因為妙妙的到來,顧尋川在塔中幻化出了臺階。他尚且還是不知道妙妙已然模模糊糊的觸碰到了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分明原本算天塔之中每一次都通過陣法傳送,并無“臺階”這種東西,可是顧尋川還是將之幻化出來,不愿讓妙妙感到絲毫的疑惑和驚奇。 妙妙伸手推開了面前的雕花木門。 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那木門只是虛掩著的,與其說是她伸手推開了這房門,不若說是這房門自動打開,將她迎了進去。 小姑娘微微瞇了瞇眼睛,眉心的一點紅痣鮮艷,宛若一滴鮮血,隨時都可能從她的眉心滑過,徒留長長的血痕。 “妙妙。” 顧尋川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他努力了半晌,才終于能夠說出話來。而妙妙的名字,成為了他唇齒之間唯一的音節(jié)。 小姑娘覺得,她自己是很狠心的。 所以聽見顧尋川的呼喚的時候,妙妙并沒有抬眼看他,而是伸手從自己的肩上抓下球球放在一邊,而后飛快的從她今日特地穿的廣袖之中取出了那條藏了一路的馬鞭。 妙妙的那一手甩鞭子的技能,是扎扎實實在自家大jiejie手底下訓練出來的。原因無他,因為張家璨璨是唯一一個能夠狠下心來對待妙妙的人,雖然看著幼妹掌心被磨破張璨璨也會十分心疼,可是張璨璨最是了解有武藝傍身對她家妙妙的重要性。 沒有人比璨璨更加了解皇宮的守衛(wèi)有多么森嚴,在那樣森嚴守衛(wèi)的地方,妙妙尚且能夠被偷走,若是擱在別處,妙妙又會遭遇到怎樣的意外,張家璨璨簡直不敢想象。因此,唯有這個孩子掌握越多的東西,他們身為家人才能越是安心。 妙妙的鞭子掌控得極好,她手腕一抖,那長而粗硬的馬鞭便劃破了空氣,發(fā)出了一聲有些刺耳的聲音。 雖然并不是自己用的最順手的鞭子,但是妙妙還是挽起來了一個漂亮的鞭花。那棕黑色的馬鞭直直向顧尋川而去,看著便有幾分滲人。 顧尋川面皮白凈,很容易讓人將他當做是書生,雖然并不文弱,卻也不會有人覺得他會武藝高深。那一鞭子下去,若是顧尋川真的是個凡人,恐怕是要見血的。 妙妙的一鞭子不可謂不快,可是對于異獸白澤來說,那樣的速度還是太慢了。那鞭子抽向了自己的動作在顧尋川眼中宛若慢放,他若是有心,想要躲閃是輕而易舉的??墒穷檶ご]有躲開,非但沒有躲,反而撤掉了自己周身的防御靈力,甚至更向著妙妙的鞭子來的方向湊了幾分。 他的動作反而嚇了妙妙一跳,方才氣勢洶洶的小姑娘眼中劃過了一抹慌亂,手腕用力的往旁邊一扯,那原本可能因為顧尋川往前湊的動作而抽上他的左臉的鞭子便被扯飛了出去。 咬緊了自己的唇,妙妙狠狠的瞪了顧尋川一眼,冷聲道:“別以為用苦rou計,我就會原諒你!顧尋川,我沒有那么好哄的!” 就連“小哥哥”都不叫了,可見妙妙是真的氣狠了。 顧尋川周身因為破開禁制而產(chǎn)生的疼痛還沒有消弭,這會兒聽見他家小姑娘這種冷漠疏離的稱謂,再加上舌尖血的法術被破,連反打擊之下,顧尋川又一次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來。 他并不愿意嚇到妙妙,也沒有想要用吐血尋求可憐的意思,因此顧尋川快速的捏了一個法訣,掩去了自己吐出的那一口鮮血,就連唇邊的殘血也沒有讓妙妙看見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