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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貓爺駕到束手就寢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正好,給了鳳旭發(fā)落你的理由。”楚牧陰陽怪氣的,倒也不是怪楚彧膽大妄為,就是不滿他這一副‘阿嬈點頭明天就反’的架勢。

    楚彧冷哼一聲,十分之不屑一顧:“那大可試試?!?/br>
    真是油鹽不進!

    楚牧拿眼脧他:“你這話是要叛亂謀逆?”

    楚彧默認(rèn)。

    楚牧被一口老血堵住了喉嚨,謀逆他不說什么,高舉女人的旗幟叛亂這就不好聽了,多損他欽南王府的英明神武,以后傳出去了,還不知道怎么罵楚彧昏庸無道!

    冷不防,溫思染來了一句:“你要拒婚可以想其他法子,又不是非要動刀動槍,你這么簡單粗暴,蕭景姒知道嗎?”

    楚彧擰眉思忖,他還是覺得暴戾是解決問題的最快捷徑,不服殺了,不從殺了,不安分守己殺了,讓他阿嬈不開心,千刀萬剮!

    就是,楚彧有些擔(dān)心他家阿嬈不喜歡動粗。

    對,得抬出蕭景姒!楚牧恍然大悟,趕緊見縫插針:“彧兒,稍安勿躁,你不是聽國師大人的嗎?先看她怎么說。”那女娃子,雖然是個禍國殃民的,但好在頭腦是極好的,也不是愛動粗的,如果能用點暗地里的小計謀小手段把這事給辦了,就皆大歡喜了。

    楚彧信誓旦旦了:“我是我家阿嬈的,她當(dāng)然不會讓別的女人染指我!”

    說完,楚彧刻不容緩就走了,他要去宮里,去找阿嬈,表明他的衷心和決心,大不了,反了,殺了鳳家的人,自擁為王也沒什么不行!如果,他家阿嬈想稱帝,他就是去住后宮也愿意!

    好在楚牧不知道他寶貝兒子的盤算,不然要是知道他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獨苗要去入贅后宮,估計,又得茶飯不思了。

    這會兒,巳時剛過,縷縷淺薄的冬陽漏進香榭院里,在樹下落下斑駁,昨夜里下的冰子結(jié)成了晶瑩剔透的冰晶,折射出灼灼光影。

    這冷宮的香榭院,許久不曾有訪客了,元嬤嬤將怡親王爺前些日子送來的茶葉挑件了一番,泡了一壺清茶,元嬤嬤聽聞國師大人最是嘴挑,便越發(fā)用心,用了深井里的冰水來煮茶。

    蕭景姒飲了一口茶,對元嬤嬤輕笑:“嬤嬤用心了。”

    元嬤嬤受寵若驚:“國師大人不嫌棄便好?!?/br>
    她笑笑,道好。

    元嬤嬤越發(fā)覺得這位國師大人是個頂好的人兒,模樣生得貌美出塵,又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性子也和善清雅,對自家貴妃主子又是極好的,真是個無可挑剔的人兒,就是這國師大人位高權(quán)重,也不知日后還有誰能配得上她這般天仙似的人兒。

    儼然,元嬤嬤是極喜歡蕭景姒的,又忙進忙出地去準(zhǔn)備茶點。

    樹下,一盤玉棋,對弈,纖纖玉指白皙而剔透,緩緩落下一子白棋。

    沈銀桑捏著黑子,良久未能落下,笑道:“景姒,你又贏了?!?/br>
    閑暇時,蕭景姒便會來香榭院下棋,一來二往,兩人便越發(fā)熟識了,蕭景姒她棋藝極好,回回都贏,卻還耐心地屢屢找沈銀桑對弈。

    蕭景姒笑道:“承讓?!?/br>
    她才不需要她讓呢,沈銀桑笑:“你是第二個下棋勝了我的人。”

    右相府銀桑,素有才氣,琴棋書畫在涼都貴女當(dāng)中都是極為出眾的,能勝過她的人,寥寥無幾。

    蕭景姒收拾著棋局,隨口說說:“第一個是十六爺。”

    說到鳳朝九,沈銀桑目光柔軟了幾許。

    “嗯。”她笑著點頭,說,“他棋藝本不過平平,我只是早前教了他些許時日,便再不敵他?!蹦菚r,她與鳳朝九初識,他便借著學(xué)藝,時常來尋她,是以,便熟絡(luò)相知了。

    “棋藝平平?”蕭景姒忍俊不禁,不由得戳破了那人,“十六爺棋藝可不在我之下?!?/br>
    沈銀桑微微一愣,顯然是不知道這當(dāng)中還有這樣一番緣由。

    到底是銀桑純善,沒什么彎彎繞繞的心思,哪像十六爺那般個中高手,蕭景姒打趣:“十六爺早年師承無崖子,棋藝自是精絕,找你學(xué)藝,怕是想趁此與你相好,風(fēng)月里的計謀罷了?!?/br>
    沈銀桑俏臉一紅,羞赧失笑。

    靜默了片刻,蕭景姒問她:“你想出冷宮嗎?”

    沈銀桑唇角的笑意微微冷下:“出去了又能怎樣?我是皇上的妃子,出了冷宮便勢必會伴君左右,與其為他人之婦,倒不如在這冷宮里守著自己?!闭Z氣,無奈,卻堅定極了,她說,“景姒,我已經(jīng)負(fù)了他,便不能再負(fù)一次,我若三生有幸能無所顧忌地出這冷宮,也愿能干干凈凈赴他?!?/br>
    蕭景姒神色淡淡:“那又有何難?!彼盟茖こ5目谖牵?,“如今的皇上,可沒有那個身體讓你不清白?!?/br>
    沈銀桑目瞪口呆!

    蕭景姒慢條斯理將白子與黑子分開:“等他死了,我不來,十六爺也會來接你。”

    “……”沈銀桑驚愕,她一直都以為景姒和她一樣,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的。

    說曹cao,曹cao就到!

    “宮里宮外都亂了,國師大人,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下棋。”鳳朝九閑庭信步,十分自然而然地走進來,而后,又坐到沈銀桑身側(cè)。

    蕭景姒抬眼望去:“十六爺請明言?!?/br>
    鳳朝九也不繞彎子了:“今日辰時皇兄給楚彧賜婚了,賜婚的圣旨已經(jīng)送去欽南王府了,也詔令了天下,這世子妃人選是,”鳳朝九審視對面神色已微微有變的女子,“國舅府,蘇暮詞?!?/br>
    蕭景姒手里的棋子掉了。

    鳳朝九笑,果然,扯上楚彧,蕭景姒這萬年平靜的模樣也該松動松動了。

    蕭景姒起身:“多謝十六爺相告?!庇謱ι蜚y桑道,“銀桑,改日再與你對弈?!?/br>
    留了話,她便出了香榭院,腳下也些微有些急。

    再如何淡漠的女子,遇上心上的人,便也會方寸大亂,沈銀桑輕嘆:“她與楚世子如何是好?”

    鳳朝九端起沈銀桑的杯子,喝了一口。

    她赧然,鳳朝九笑得春風(fēng)得意:“不必替蕭景姒cao心,整個大涼有誰算計得過她,更何況還有楚彧,他可不是好惹的,那蘇暮詞想要嫁進楚家,也是自討苦吃?!彼缴蜚y桑對面,“別說他們,和我下一盤?!?/br>
    沈銀桑想起方才蕭景姒的話:“你師承無崖子,銀桑技不如人,怎是王爺?shù)膶κ?。?/br>
    鳳朝九笑著瞧她:“你當(dāng)真以為本王是要同你下棋?”

    是的,沈銀桑當(dāng)真這么以為,她一向便容易相信別人。

    隔著棋盤,鳳朝九前傾,托著她的下巴,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如此玩世不恭的舉動,口吻卻沒有半點玩味:“我就是想和你多待片刻,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先前輸了你,也不是讓你,是你便坐在我對面,我哪里有心思下棋?!?/br>
    沈銀桑的臉guntang,扭開頭,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卻到底是沒有推開他的手。

    “銀桑?!?/br>
    他嗓音低低沉沉,帶著情人癡纏的繾綣。

    她幾不可聞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
    鳳朝九走過去,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她衣袖下當(dāng)日剜守宮砂留下的疤痕:“世俗流言我會擋在你前面,你別怕,也不要逃?!?/br>
    良久,她點頭。

    鳳朝九將她攬入懷里,溫柔地親吻。

    蕭景姒沒有回星月殿,而是直接去了永延殿,殿外,嚴(yán)兵看守,道不得入內(nèi)。

    方公公也是很為難:“國師大人,陛下身體欠安,不便覲見?!?/br>
    蕭景姒抬眸,冷眼看去:“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方公公無奈,只得招招手,幾百個禁衛(wèi)軍便圍住了殿門。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蕭景姒冷冷上前一步,喝道,“讓開。”

    禁衛(wèi)軍下意識便后退一步,分明是手無寸鐵的女子,赤手空拳的一人來闖,卻叫人心下生畏,國師蕭景姒的威名,在嶸靖戰(zhàn)亂時,早便傳來了大涼。

    方公公奉了圣命,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陛下嚴(yán)令,還請國師大人不要為難我等,且,”方公公病急亂投醫(yī),“且這殿前大打出手可是重罪,望國師大人三思而行?!?/br>
    重罪?國師大人犯的重罪還少嗎?

    她懶得再多言:“那就動手吧。”

    “國師大人?!?/br>
    女子的聲音傳來,驚了這劍拔弩張。

    蕭景姒回眸,眼覆冰寒:“你要攔我?”

    蘇暮詞從百步石階上緩緩走來,搖頭道:“暮詞自是不會干涉國師大人,只是有一言告知國師大人?!?/br>
    蕭景姒惜字如金:“說?!?/br>
    她不緩不慢:“國師大人輔助圣上日理萬機,有一事興許不知曉,昨夜里琉璃宮的太妃娘娘病重,召暮詞為其醫(yī)治,太妃娘娘為表些意,相贈了暮詞一株藥材,當(dāng)日治常山世子心疾的藥方是暮詞親手送上,國師大人應(yīng)該知道,這陳太妃相贈的藥材有何用?!?/br>
    琉璃宮的陳太妃是先帝的最后一位妃子,當(dāng)年還是太子的順帝奪位,便是這位年輕的太妃娘娘助一臂之力,故此,順帝將太妃奉養(yǎng)在宮中,對其極其尊重,年關(guān)時趿褡上貢的藥材里,其中有一味極為珍貴稀缺的紫茸,便是送去了琉璃宮。

    蕭景姒已得了烏靈子和龍?zhí)倩?,這紫茸,她也斷斷不可能便如此罷手。

    蘇暮詞啊,這是以藥相挾。

    蕭景姒篤定:“你想要嫁入欽南王府?”

    蘇暮詞毫不掩飾:“是?!?/br>
    “我若不同意呢?”

    她說:“若不能兩全其美,那便魚死網(wǎng)破?!?/br>
    蕭景姒冷笑,清澈見底的眸,墨色微涼:“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鞭D(zhuǎn)身,走下了石階,她終究還是沒有踏進永延殿的門檻,不是不能,是不敢大意,事關(guān)楚彧,她需如履薄冰,需步步小心。

    覬覦楚彧,這蘇暮詞,是縱容不得了。

    蕭景姒回了星月殿,楚彧在門口等她,孤零零坐在外面,翹首以盼,見她回來,快步跑到她面前。

    “阿嬈?!彼ブ氖?,“你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許是在外頭等久了,天寒地凍的,楚彧臉色有些白,呼吸急促。這涼都,濕冷,一到冬月便會極寒,他身子不好,卻也不肯待在嶸靖南地靜養(yǎng),非要來著涼都受罪,總是會咳嗽,會冷得四肢冰涼冰涼發(fā)。

    蕭景姒不說話,看著楚彧怔忡失神。

    楚彧見她沉默,便更不安了,小聲地問:“阿嬈,你是不是生氣了?”他緊緊拽著蕭景姒的手,怕她冷著,揣到懷里給她捂暖,解釋說,“阿嬈別生氣了,我沒接旨的,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的,皇帝老頭也不能讓我娶那些亂七八糟的野女人,你莫要惱我,我是不放心你便先來見你,等會兒就去永延殿抗旨。”

    蕭景姒開口喚他:“楚彧?!?/br>
    “嗯?!背郯桶偷乜此?,像做錯了事似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蕭景姒拉著他的手,走近星月殿中,良久,她說:“你別抗旨?!?/br>
    楚彧腳下頓住,拉著蕭景姒的手微微一緊,他慌張了神色:“阿嬈,你、你什么意思?”

    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視楚彧的眸,站在那棵花開不敗的杏花樹下,對他說:“與蘇暮詞的婚約,不要拒絕。”

    楚彧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牽著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手心,卻無端沁出了冷汗,他張張嘴,似乎難以言語,嗓音有些急促艱澀:“阿嬈,你讓我娶別的女子,是不是不歡喜我了,你讓我不要拒婚,是不是不在乎我?不想同我好了?”他眼眶紅了,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聲音已有些哽咽了,“阿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像被拋棄了小獸,他害怕極了,沒嘗到兩情相許的滋味便罷了,現(xiàn)在阿嬈既要了他,再推開他,他會受不了的,會生不如死。

    “阿嬈,你別不要我,我什么都聽你的?!彼麛肯马?,不想阿嬈看見他這般要死要活沒出息的樣子。

    一雙涼涼的手,捧住了楚彧的臉,她說:“不準(zhǔn)胡思亂想,我怎會不要你?!眽|腳,湊過去親了親楚彧緊緊抿著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