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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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峻琰道:“怎么會?我家小少爺通情達(dá)理,最是能體諒我的難處的?!?/br> 聽他這個飽含炫耀的口吻,一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體諒難處?那你為何如今仍在樹上睡著?少年郎也愛俏,還是拾掇下吧!” 郭峻琰不以為意:“我家小少爺看中的是內(nèi)涵美?!?/br> 笑聲越發(fā)得劇烈了:“既說他看重的是內(nèi)涵美,那小友你別整理頭發(fā)??!” 郭峻琰沉默片刻,竟用一種理直氣壯的口氣答道:“我這不是怕給小少爺丟人嗎?” 在一片停不下來的笑聲之中,鏡月宗修士越聽越感覺到恐慌,待他們被從袖子中甩出、看到萬分熟悉的建筑時,那種恐慌就變成了一種冰冷,很快蔓延到他們的四肢,幾乎要將他們凍僵。 郭峻琰在他們驚恐無比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叫來了守山的修士。 大概能猜到郭峻琰現(xiàn)在在做什么,謝涸澤歪在軟榻上,放下手中的書,望著窗外湛藍(lán)的天空,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囂張?!?/br> 侍女為他換了杯新茶,聞言便笑道:“少爺卻仿佛親眼所見一般呢?!?/br> 這名侍女是從小看著謝涸澤長大的,對謝涸澤非常了解,聽他一開口,就知道他說的是誰,因此不免覺得有些怪異。 謝涸澤也不瞞著她:“郭峻琰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br> 侍女道:“可這位真君……風(fēng)評并不算好?!?/br> 謝涸澤搖了搖頭,眉眼含笑:“但是人不能只看著過去。生活一直在繼續(xù),人總要往前看才行?!?/br> “可過去仍然存在。未來總是以過去為基,二者是個整體,不能割裂開來。”侍女認(rèn)真道,“我知道少爺比我所知更多,我?guī)缀鯚o法修煉,所思所想自然不比少爺開闊。但我是個女人,我的情感天生就比少爺更細(xì)膩,我所想之事,與少爺角度是不同的?!?/br> 謝涸澤聽出了她的意思,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生怕自己在感情上受到什么難以挽回的傷害,但是有很多原因他都無法說出口,只能笑著搖搖頭,不再提這一茬。 侍女說這么多已經(jīng)是逾越,見謝涸澤沒有再談的意思,也就只有嘆一口氣,行禮退下了。 謝涸澤這時候也算是感覺到了郭峻琰當(dāng)初面對老朋友秦朔月時的為難。比起秦朔月對郭峻琰的誤解,謝涸澤這邊的人基本上就全是擔(dān)心了。連一名侍女都是這樣的態(tài)度,可想而知其他人又是怎么想他們的。 謝涸澤搖搖頭:“一開始我也是別無選擇,現(xiàn)在……卻是不想再選了。” 看著背包中裝著的大小鐵,謝涸澤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這個蠢丐,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些有的沒的,正經(jīng)事倒是不做。照這個速度,什么時候才能打造大橙武?” 大概是要到很晚以后了吧,畢竟看起來處理完事情就會去妖修那邊的郭峻琰,在和鏡月宗發(fā)生沖突的時候遭人暗算,為了自保不得不選擇臨陣突破??恐兄鞴猸h(huán)和天道偏愛,還真叫他突破成功了,就是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采用應(yīng)急措施難免會損傷經(jīng)脈,短時間內(nèi)不得不留在謝家山莊調(diào)養(yǎng)。 至于導(dǎo)致他鋌而走險的鏡月宗?大殿直接被天雷劈了個干凈,這段時間是騰不出功夫來找謝涸澤麻煩了。 而面對郭峻琰,謝涸澤選擇在所有人走后,一拳捶在他肚子上:“不得不,嗯?” 作者有話要說: 謝大少:呸,不要臉! 諸位真一:呸,不要臉! 二徒兒:呸,沒有臉! 狗丐:小少爺說得對! 第48章 第48章 郭峻琰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有點可憐兮兮的, 但并不像是幾位真一以為的那樣糟糕, 謝涸澤對他也就沒有多少好臉色。 剛開始聽說他受了傷,謝涸澤還是非常心急的, 用盡全身力氣抑制著自己, 才沒讓自己發(fā)抖, 勉強(qiáng)把事情全部安排好, 只等著幾位真一將郭峻琰帶回來。但當(dāng)這個人被帶回來之后,無師自通如何使用神識的謝涸澤將他從頭掃到尾, 當(dāng)時就有點怒了。 你不是不得不臨陣突破嗎!你不是遭到了暗算嗎!那你身上來自系統(tǒng)的痕跡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對方身上疊加到二層的“赤貧”debuff, 謝涸澤要是再發(fā)現(xiàn)不了有系統(tǒng)插手, 那他就是個瞎子了! 虧他這么擔(dān)心郭峻琰,結(jié)果這全是這個家伙提前就計劃好的事情,但一個字都沒有跟他說,估計就是為了看他擔(dān)心不已的樣子, 這怎么能讓謝涸澤高興? 明明看到了郭峻琰眼中暗含的得意,謝涸澤不太想理他, 偏偏他身邊受到男主光環(huán)影響、已經(jīng)有點倒戈向郭峻琰的侍女還毫無所覺地同郭峻琰表功。 “少爺聽到消息臉都嚇白了!” “強(qiáng)撐著病體為您安排了一切。” “瞧著都在發(fā)抖,還是特意出來迎您一程?!?/br> “……” 在這群侍女的鶯聲燕語之中,謝涸澤的臉色當(dāng)時就黑了,郭峻琰的雙眼卻是亮晶晶的, 唇邊的微笑怎么看怎么礙眼。 “小少爺……”郭峻琰覺得這是個非常不錯的時機(jī),連忙開口想要表忠心,卻被謝涸澤打斷。 他道:“真君辛苦了,先回房休息, 有什么事情等之后再說。” 郭峻琰是多敏銳的人,聽到這樣的話當(dāng)時就感覺到不妙了,張口想說什么,卻再次被打斷,不過這回開口的是謝潭湫:“真君放心,一個人我們謝家還是養(yǎng)得起的?!?/br> 謝潭湫雖然比較傻白甜,但他天生就有種小動物一樣的直覺,故而在看到郭峻琰之后,下意識就覺得他的狀態(tài)不對。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自己的弟弟這么生氣,謝潭湫自然就毫無懸念地站在了弟弟這邊,在弟弟發(fā)聲之后就旗幟鮮明地表示支持。 幾位真一當(dāng)中唯一的丹修丹璋真一,一開始也只是因為自己的職業(yè)關(guān)系,才下意識懷疑了一下郭峻琰這個看起來不像是受了嚴(yán)重內(nèi)傷的脈象?,F(xiàn)在看到謝涸澤的反應(yīng),這位真一頓時就有些恍然??戳搜凵磉厧孜活H為著急的老朋友,丹璋真一覺得郭峻琰為了追求個道侶也真是不要臉了,嘴上卻沒說什么。 哎呀哎呀,小兩口之間的事情,他年齡這么大了,還是不要摻合為妙。 至于其他被蒙騙在鼓里的朋友……他可是看到郭小友對他眨眼睛了,估計也是在拜托他,等他們離開之后再揭開真相。 哎呦,這是怕鳳青攔著他呢! 丹璋真一看郭峻琰裝可憐的那個樣子直想笑,不過在對方懇求的神情中,他還是頗為厚道地帶走了其他電燈泡,把空間留給了謝涸澤和郭峻琰。 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并且所有行為已經(jīng)落在外人眼中的謝涸澤氣不過,當(dāng)下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語帶威脅道:“你倒是能耐了啊,還挺會算計人的!” 郭峻琰可憐巴巴地痛叫了一聲:“小少爺輕點,我經(jīng)脈是真的受傷了,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謝涸澤狠狠地呸了他一聲:“這種話你倒也好意思說!” 郭峻琰忙伸手去拉他的手,撫著他的手臂讓他消氣:“我這不也是為以后考慮?小少爺體諒體諒我,一開始不告訴你,也是怕你露出破綻。” 謝涸澤愣了下,掉過頭去不說話,只是耳根有點紅。 郭峻琰又緊了緊手指:“小少爺是個冷靜的人,但有時冷靜就不合時宜了,尤其需要糊弄的人境界太高時,真情實感才更有用?!?/br> 謝涸澤眼神閃了閃:“那位煉器的真一……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郭峻琰道:“都是我的疏忽。對于這些宗師而言,極品材料可遇而不可求,以謝家之力,還保不住醉月玄晶和星雷隕鐵。” 謝涸澤這回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應(yīng)該是在從妖修礦山回來的路上,郭峻琰就發(fā)現(xiàn)有人盯上了他。這些人并不只有妖修,他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道修的痕跡,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名煉器宗師,為防止意外發(fā)生,很快制定了一個計劃。 不過這個計劃卻差點被謝涸澤和謝潭湫打亂。 剛回來的時候,郭峻琰對他也做過暗示,只是謝涸澤但是沒有想得那么深,只以為郭峻琰太過顯眼的造型會引來妖修的注意,卻忘記最熟悉他這副造型的人正是道修。如果人數(shù)稀少的妖修都能盯上他,那么道修就更會注意到他的蹤跡了。 可惜當(dāng)時謝涸澤沒想到這個地方,任由大哥把他請到了客房,打亂了他最初的布置。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發(fā)現(xiàn)了鏡月宗修士的蹤跡,很快又有了其他想法。 固然和謝涸澤默契行事是個不錯的想法,但真情流露對于高境界的修士欺騙性更強(qiáng)。恰好城中都在說他為了獲得謝涸澤的原諒什么都敢干,他干脆就順勢而為,以大眾之口直接誤導(dǎo)幾名真一,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謝涸澤長長吐出一口氣:“丹璋真一以為你是要賴在我這兒?” 郭峻琰道:“不錯,正是如此。丹璋前輩公信力很強(qiáng),他的話更容易為其他人所相信。” 謝涸澤道:“你這是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郭峻琰沒聽過這個成語,一頭霧水道:“什么?” 謝涸澤愣了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換了個說法道:“我是說你打算假裝呆在這里,實際上就偷偷摸摸跑到那座礦山去挖寶?” 郭峻琰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也不急。沒有挖寶羅盤,他們找不到星雷隕鐵的位置,且讓他們先去找吧?!?/br> 謝涸澤道:“找不到就更會盯著你了?!?/br> 郭峻琰卻是搖頭:“我既然早有想法,自然還有后手?!?/br> 謝涸澤心領(lǐng)神會,不再糾纏這一茬,但仍然又給了郭峻琰一拳,才轉(zhuǎn)過身施施然走了。 郭峻琰捂著肚子,覺得自己腦子可能是進(jìn)水了,他竟然覺得謝涸澤伸手打人的樣子還挺可愛的,不由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謝涸澤離開之后則細(xì)心地囑咐了侍女:“去將那邊的聚靈陣撤掉,他現(xiàn)在經(jīng)脈受損,受不了那么劇烈的靈氣。找點凝神香給他點上吧?!?/br> 侍女答應(yīng)了一聲,自下去做事不提,謝涸澤卻是轉(zhuǎn)身去了謝潭湫那里,同謝潭湫商量:“看他那個可憐的樣子,還是把他移到我院子邊上吧,以后丹修診治的時候距離比較近,也更方便一些?!?/br> 謝潭湫頓時露出一個“兒大不中留”的表情,在弟弟無奈的眼神中,幾乎是含著淚答應(yīng)了。 “阿弟……你,你可要矜持些?!敝x潭湫生怕弟弟直接做了傻事,哪怕覺得非常羞恥,還是開口警告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謝涸澤簡直想捂臉了:我的大哥啊,你和我可都是男人,你這可是把咱倆也給罵進(jìn)去了! 在謝潭湫的喋喋不休中撐到了自己的院子,謝涸澤一溜煙鉆回了自己的房間,假裝自己什么也聽不到,仔細(xì)把郭峻琰的連環(huán)計又回憶了一遍,忽然有些領(lǐng)悟。 難怪他要把鏡月宗人來了的事情捅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又非得等到鏡月宗的人來了才帶出竅真一上山,這下子倒霉的鏡月宗和姚家簡直是直接成了擋箭牌,讓那位煉器宗師轉(zhuǎn)頭把目光集中在了他們身上。 姚家那人的想法可不止他一個人有。 果然如謝涸澤所料,那位煉器宗師是不太相信郭峻琰真的被個男人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 他是從郭峻琰搶到了靜夜秋思時就開始關(guān)注他了的。 靜夜秋思這把極品法寶他當(dāng)然是見過的,也十分驚嘆于那巧奪天工的煉器水平,如果不是礙于面子,他很有可能將靜夜秋思強(qiáng)行借來觀摩一番,好借此提升自己的煉器水平。可惜當(dāng)時鏡月宗叛徒還是道修,他作為前輩也不好直接撕破臉面,這件事就一直耽誤下來。 好容易鏡月宗叛徒叛逃,他有個正大光明搶奪法寶的機(jī)會,還來不及動手,郭峻琰先他一步將東西搶走了。 這種連他都動心不已的寶物,郭峻琰竟然還給了謝家山莊,他是一點都不相信這里面沒有內(nèi)情的。至于為了追求謝涸澤這種話……呵,當(dāng)他是個傻子嗎? 后來見郭峻琰又跑去了妖修的地盤,這位煉器宗師就越發(fā)懷疑郭峻琰和謝家山莊有什么交易,想起謝涸澤和郭峻琰也是在玄霜地煞竹出世的地方呆過的,自然就有了一些雖不中但也不遠(yuǎn)的猜測,認(rèn)為這件事情肯定是和極品材料有關(guān)。 對于煉器師而言,極品材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這位宗師怎么能不持續(xù)關(guān)注謝涸澤和郭峻琰? 但以郭峻琰最近的行為來看,謝涸澤恐怕有很多事都不清楚,而他最終的目標(biāo),也和鏡月宗脫不了干系。 莫非……他從那叛徒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二徒兒:我有理由懷疑你的腦子也不正常。 狗丐:并沒有不正常,只是我腦子里塞滿了一個人,其他地方自然就不能正常發(fā)育了。 二徒兒:……這個鍋,我不背。 第49章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