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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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景皺眉,康熙心里一個咯噔。但此時寢殿中還有許多閑雜人等,康熙勉強(qiáng)壓下焦急,沒有開口詢問。 直到蘇景施針完畢, 康熙才將人叫到安靜的側(cè)殿, 開門見山的直問道:“弘昊,你老實告訴朕,你阿瑪?shù)降兹绾危俊?/br> 蘇景看向康熙, 勉強(qiáng)道:“汗瑪法放心,孫兒必然會……” “弘昊!”康熙哪能看不出蘇景的不對勁,他大喝一聲,怒道:“朕是以皇帝的身份問你,你告訴朕,你阿瑪,大清的太子,到底情形如何?” “汗瑪法……”蘇景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跪得康熙頭暈?zāi)垦?,心痛欲死?/br> “汗瑪法。”蘇景顧不上別的,忙扶住康熙,卻被康熙抓住手,又問了一次,“你告訴朕實話?!?/br> “阿瑪所中之毒猛烈無比,已深入臟腑,孫兒以銀針定脈暫時將毒鎖住,可,即便輔以珍稀藥材,也只能堅持三日?!碧K景沉聲道。 康熙身子晃了晃,追問道:“若找出下毒之人,拿到解藥?” 看蘇景沉默不語,康熙急道:“弘昊?!?/br> 蘇景眼眶通紅,哽咽道:“汗瑪法,孫兒只怕,并沒有解藥?!?/br> “甚么意思?” 蘇景卻沒有說話,望向康熙,“汗瑪法,孫兒想知道阿瑪?shù)降资且蚝沃卸???/br> 康熙雖然心急如焚,但他也知道蘇景不是個糊涂的人,立即就道:“朕已讓人封鎖皇宮,令梁九功查探此事。他應(yīng)該問出些甚么了?!?/br> 果然滿身血腥氣的梁九功帶回了線索。 “蘇培盛交待,今日朝會后太子爺就出宮去探望安貝勒,回宮后用過午膳,由瓜爾佳庶福晉服侍著歇晌,誰知才躺下半刻鐘,就聽到瓜爾佳庶福晉的叫聲,蘇培盛連忙帶人進(jìn)去,太子爺已經(jīng)吐血昏迷了。”梁九功說到這兒看了蘇景一眼,又道:“奴才讓太醫(yī)查過太子爺用的午膳,還有瓜爾佳庶福晉的寢殿,并沒有甚么特別的東西?!?/br> 梁九功所說的安貝勒,指的就是弘暉。 “服侍太子的那些奴才呢,有沒有開口的?”康熙冷冷問道。 “回萬歲,都說甚么都不知道!” 梁九功在心里嘆氣,他是個閹人,喜歡看戲不假,但這回,是真為這些倒霉的奴才們惋惜。太子中毒,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過去的。別說太子這回很可能挨不過去,就算挨過去了,連著蘇培盛帶下面服侍的太監(jiān)宮女,甚至是大內(nèi)侍衛(wèi)們,都別想活命。這一死,可就是上千條人命。 果然康熙聽到不知道三字勃然大怒,他臉色鐵青怒吼道:“狗奴才,太子中毒,他們竟然甚么都不知道!該殺,全都該殺!” 蘇景沒有勸說康熙,他敏銳察覺到先前梁九功異常的眼神,“阿瑪是不是在安貝勒府進(jìn)了東西?” “這……” “說!”康熙見梁九功那副模樣,氣的爆喝一聲。 “是,是進(jìn)了幾塊點(diǎn)心。”梁九功嚇得雙腿一軟,忙不迭道:“老奴問過了,太子爺親自喂安貝勒用了湯藥,奴才端了給安貝勒制的養(yǎng)身甜點(diǎn)上來,太子爺看安貝勒不想用,就陪著安貝勒一起吃了兩塊?!?/br> 蘇景負(fù)手站在屋中,抬頭望如云端一般高遠(yuǎn)的屋頂,道:“弘暉如何了?” “老奴來前才得的消息,只說是舊病復(fù)發(fā),幾個常給安貝勒診脈的太醫(yī)已過去了?!?/br> “這個孽畜!”這四個字,康熙說的咬牙切齒,康熙雖不確定此事是否和弘暉有關(guān),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四爺有很大可能是在弘暉府中中毒,讓他如何能不遷怒??滴醪铧c(diǎn)想令人把給弘暉治病的太醫(yī)都給叫回來,到底還是忍住了。 “舊病復(fù)發(fā),舊病復(fù)發(fā)……”蘇景喃喃念了幾遍,兩腮已沖出了淚痕。 看他似哭似笑的表情,康熙大急。 太子已出了事,若大清的太孫再有個三長兩短,即便他是天子,也撐不下去了。 “弘昊,你怎么了?”康熙近乎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溫和道:“你放心,你阿瑪?shù)氖聝?,汗瑪法會想法子,誰也怪不到你頭上?!?/br> 康熙知道,此時承受最大壓力的就是面前的孫兒了。畢竟按照梁九功查探出的情況,太子若果真是在弘暉府中中毒,誰最可能是想要?dú)⒑霑熤四亍?/br> 可康熙不信。 其一他信弘昊,信自己最心愛的孫子做不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否則弘昊早有千百次機(jī)會除掉弘暉。其二,弘昊雖是太孫,但他這個皇上還在,有前朝惠文帝前車之鑒在。若太子沒了,不管是他還是朝臣,怕頭一個想的都是另立太子,對弘昊而言,殺父殺弟沒有半點(diǎn)好處,他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只是…… 太子危急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怕是本已漸漸恢復(fù)平穩(wěn)的朝廷,又要再掀風(fēng)浪啊。 難道自己真要自己這個萬歲走到殺子的地步不成? 康熙深吸一口氣,盡量忽略那股碎心之痛,安撫道:“弘昊,你放心?!?/br> 一直沉默的蘇景神色悲涼的開了口,“汗瑪法,孫兒只怕阿瑪是代孫兒受過,這一場劫難,本該是孫兒受的?!?/br> 康熙心里隱隱有些猜測,“弘昊,你在說甚么?” 蘇景笑容苦澀,“汗瑪法可還記得八叔昨日一早進(jìn)宮在您面前說的話?!?/br> 康熙被點(diǎn)醒,將事情前后連起來,陡然明白了。 “畜生!”一語未完,一道血箭自康熙口中噴出,失去意識前,康熙最后看見的,是蘇景焦急的臉。 這一次氣急攻心不僅耗光蘇景辛苦為康熙調(diào)養(yǎng)數(shù)年才積攢起來的元?dú)?,還使本就數(shù)次有中風(fēng)征兆的康熙血堵風(fēng)阻,也就是現(xiàn)代醫(yī)學(xué)上所言的腦溢血。這種情況,若能開顱手術(shù)還有一線手機(jī),可在清朝,這就是必死的不治之癥。 好在康熙發(fā)病之時,蘇景就在身前,之前蘇景為康熙特制的藥丸也留在康熙身上,所以康熙只失去短短幾息的神志,就立即清醒過來。 接著他不讓弘昊開口,趁才服藥精神尚好連下數(shù)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立即召鐵帽子王、宗正、大學(xué)士,六部尚書,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等重臣親貴入宮。第二道圣旨,令護(hù)軍統(tǒng)領(lǐng)阿克敦立即護(hù)送眾皇子阿哥入宮,第三道圣旨,令九門提督關(guān)閉城門,京城戒嚴(yán)。 康熙很清楚自己必須抓緊時間,下圣旨后就一直閉目養(yǎng)神,等人來了,二話不說,當(dāng)著所有人面前傳位于蘇景。凡有反對之人,不是讓御前侍衛(wèi)立即拖出去杖斃,便是另阿克敦全族壓入死牢,全然沒有平日仁君的做派。期間不止是別人,連蘇景,他都不讓他開口說一個字。 看到眾人跪下叩拜蘇景之后,康熙咳嗽數(shù)聲,下了最后兩道圣旨。 “皇十四子胤禎,心懷叵測,忤逆君父,自今日起圈禁府中,終生不得出府門一步?!?/br> 若說第一道圣旨還能讓人保持冷靜,第二道令德妃殉葬的圣旨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訝然之色了。 要知道德妃乃是太子的生母,一旦太孫登基,縱然太子也病重故去,德妃依然會是板上釘釘?shù)奶侍?,可萬歲竟然要讓德妃殉葬! 大清立國以來,除了當(dāng)年的阿巴亥大妃,就是一個小答應(yīng)都不用殉葬。 突然被傳進(jìn)宮,突然被告訴太子病重,一貫身強(qiáng)體健的萬歲也病情危急,乾綱獨(dú)斷要立即傳位于太孫,這些就罷了。雖有人心里不甘心,但萬歲畢竟神智清醒,還有阿克敦帶著京營人馬守著,他們想動也動不起來,再說倉促之下,甚么都沒準(zhǔn)備,皇子們這兩年都被□□的老老實實的,他們何苦呢?反正不管誰坐那個位子,總要給他們幾面顏面。太孫即位也好,再厲害,到底年歲小,還是晚輩,到時候能想的法子多得是。 可這又是怎么回事,讓德妃殉葬! 連李光地都忍不住要開口進(jìn)言了,然而一貫重視李光地的康熙只是冷冷道:“朕想找個貼心之人繼續(xù)侍奉朕,卿家也要多言嗎?” 李光地頓時不敢再說。其余人等見此,都把話收了回去。再荒謬,會引起人言又如何,又不是壞了他們的名聲。 “弘昊……”康熙將一切雷厲風(fēng)行安排好,才看向蘇景。 “汗瑪法……” “不要哭?!笨滴躅濐澪∥〉姆魅ヌK景面上的淚珠,語氣虛弱的道:“弘昊,你是皇帝了,不要做此小兒女之態(tài)。你,你要記住……” “汗瑪法。”蘇景見康熙氣喘吁吁,忙湊近上前,“汗瑪法,您想告訴孫兒甚么。” “你記住,江,江山……”康熙拽住蘇景的領(lǐng)口,拼盡全力說出最后二字,“為重?!?/br> “萬歲!” “皇上!” “汗阿瑪!” “汗瑪法!” 看到康熙無力垂下的手,所有人都明白,一代圣明天子,已溘然長逝了。 梁九功撲通一跪,哭嚎的聲音響徹大殿。 “萬歲駕崩了?!?/br> 這一聲就像按下一個開關(guān),殿中眾人盡皆痛哭哀嚎起來。 在這震天哭聲中,蘇景靜靜跪在床前,將額頭抵在康熙已漸漸失去溫度的手背上,淚水如泉,肆無忌憚奔涌而出。 他終究做了選擇,所有的預(yù)想都已成真,然而,他并不像他所預(yù)料的那樣快樂。他的心,某一部分,還是成了弘昊,而不再僅僅是蘇景。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大吃一驚,我大綱就這么寫的,哈哈哈,男主一步過度當(dāng)皇帝了,你們都沒想到吧。至于康熙死前我寫的簡略的問題,我也是故意這么寫的,因為一直看電視看小說就很奇怪啊,人都剩最后一口氣了,為毛要說那么多不重要的話,等要說關(guān)鍵問題的時候就斷氣了?所以我設(shè)計的是一個理智清醒的康熙,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啥廢話都不說,把精力留在交待最重要的問題,說完才死,不給心愛的孫子留下任何質(zhì)疑他得位不正的把柄。這才是我心中一個稱職的皇帝應(yīng)該做的。 下一章就開始男主的大國建設(shè)了,是新的征程,大家晚安。 ☆、第119章 龍騰四海 兩年后, 承啟二年六月 三爺回到誠親王府, 三福晉忙湊上去, 問道:“今日可有個結(jié)果?” 三爺把頂戴摘下來,灌了一大口涼茶, 在桌上翹起腿,得意道:“趕緊寫信給二姐, 讓她跟烏爾袞帶著納睦綽克來京罷?!?/br> “真要成了?”雖然這事兒已陸陸續(xù)續(xù)爭了大半年, 但想到大清后宮已有幾十年連個蒙古出身的高位妃嬪都沒有,所以盡管有再多的風(fēng)聲露出來,三福晉還不敢相信。 三爺翻了個白眼,“看你說的,你家爺能拿這種事兒胡說不成。” 三福晉拍著心口坐在椅子上,“我這會兒都不敢信。整整吵了一年, 我還以為萬歲有心要立那位做皇后呢,誰想到萬歲竟挑中納睦綽克了?!?/br> “納睦綽克怎么了?”三爺不喜歡三福晉一副撿了便宜的口吻,沒好氣道:“納睦綽克是先帝的外孫女, 生母是固倫公主, 阿瑪又是巴林親王,真要選秀,誰能有她身份尊貴?” “爺說的是。”三福晉暗暗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討好的應(yīng)和。 不過三爺自己說完, 也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咱們這位萬歲, 是沒人弄的明白?!?/br> 從康熙五十三年登基以來, 即位一年多, 做的事兒滿朝文武就沒一個誰能預(yù)料到。 先帝遺詔令德妃殉葬,本來大伙兒都猜測五十三年圣祖世宗駕崩的有些離奇,興許是和德妃有些干系,德妃又在永寧宮日日詛咒萬歲,萬歲肯定很快就會遵照先帝遺詔行事。誰知道萬歲拖了又拖,一直到宗親們上書,把先帝搬出來了,萬歲才開口說會讓德妃去給先帝守陵。要說萬歲是為了不背上一個不孝之名,那全無必要,畢竟那是先帝遺詔啊。萬歲要是護(hù)著德妃,才容易背上罵名。 后來德妃死活不肯去守陵,結(jié)果病中的圣祖太皇太后不知怎么知道了,親自去了永寧宮,讓人把先帝遺詔捧出來,將德妃給賜死了。滿朝文武都覺得,這一下萬歲興許要和圣祖太皇太后起嫌隙,誰知萬歲得知消息,親自去寧壽宮請罪,然后將德妃追封為孝恭仁皇后。 所有人:“……” 萬歲,您要是早些表現(xiàn)的這么正常,咱們怎么也得繼續(xù)上書,刷刷名聲,一定逼著您照先帝遺詔辦事啊。 有了德妃之事后,朝臣們像是有了點(diǎn)把握,覺得萬歲倒也不是那么固執(zhí)的人,只要能拿得住理,再硬一硬,那還是可以爭一爭的。 畢竟萬歲才二十嘛,他們這些老臣宗親還是得輔政。 于是英國東印度公司在廣州與百姓爭執(zhí),導(dǎo)致民間嘩然,廣州百姓與東印度公司各有死傷,兩廣總督楊琳上書稱漢民有反亂之心后,兵部尚書殷特布帶頭上書,覺得朝廷應(yīng)該出兵鎮(zhèn)壓,給漢人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在看到萬歲遲遲沒有答應(yīng)所求后,內(nèi)閣大臣,護(hù)軍統(tǒng)領(lǐng),宗室親貴紛紛跟在后頭上書,與以吳桭臣、王詡等為首的漢臣激烈爭執(zhí)。 原本漢臣文官都已節(jié)節(jié)敗退,萬歲也沒明顯表現(xiàn)出傾向自己心腹?jié)h官的意圖,滿人還等著彈冠相慶呢。結(jié)果三天后,萬歲下旨斥責(zé)楊琳,稱其‘與異族賊寇相交,苛責(zé)百姓,以集民間之冤,實損大清基石,乃大逆不道之亂臣賊子。即令廣州將軍將其鎖拿入京,交由三司會審。’這還不止,不等人為楊琳求情,萬歲又當(dāng)朝痛罵殷特布素有結(jié)黨營私,貪污舞弊之嫌,當(dāng)立即革職查辦。 結(jié)黨二字,自先帝起,在看到明珠與索額圖的下場之后,就成了大清朝臣們的噩夢。在所有人都被這兩字嚇唬住的時候,萬歲已下旨,令出身董鄂氏的遜柱為新的兵部尚書。 殷特布出身滿洲正紅旗,遜柱則是鑲紅旗,這兩旗,因祖上的一些緣故,素來并不和睦。正紅旗的人被撤職,讓鑲紅旗的頂上。這下沒人盯著萬歲對廣州有甚么打算了,都被兩旗拉攏起來,盯著兵部尚書的位置使勁兒。 等所有人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萬歲后來又下了一道圣旨,一是令親信,本是蒙古奴隸的色勒莫組建情報部,在各省設(shè)立情報司,負(fù)責(zé)暗中監(jiān)察收集各府各縣官員,商人,士人乃至蒙古,新疆,西藏等種種情報。頓時朝野嘩然,想到前明曾赫赫有名的錦衣衛(wèi)乃至東西二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