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霍普發(fā)現(xiàn)幼兒園的醫(yī)務室是個安靜的好去處之后，他幾乎每天都要躲進去午睡?；羝胀瑢W甚至十分有愛地把爸爸給他講過的無頭騎士、半夜幽靈等‘有趣的故事’大方地分享給了弗蘭克醫(yī)生——為了感謝慷慨的醫(yī)生肯讓他留在這里午睡。

    很不巧，弗蘭克醫(yī)生十分害怕這些鬼故事。

    每次霍普小朋友離開醫(yī)務室之后，醫(yī)生都要看好幾集吉米肥倫秀來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但他又不能把霍普趕走，結果導致小孩以為他十分喜歡聽這些鬼故事，堅持不懈地跑來給他講。

    ……礙于大人的面子和尊嚴，醫(yī)生先生完全無法當著霍普的面要求小朋友別講了——畢竟霍普講得十分開心，并且以為他聽得也很開心。

    他是向著幼崽釋放了錯誤的信號沒錯，但這也不是他每天都要被鬼故事折磨的理由！

    當然，弗蘭克醫(yī)生也沒有說得這么直白，他只是委婉地提醒布魯斯，小孩子的睡前故事其實可以溫柔一點。安徒生童話就是不錯的選擇，格林童話可以放棄，因為里面有狼人、侏儒和會唱歌的骨頭。

    布魯斯：……

    他怎么會沒有嘗試過更換霍普的睡前讀物？

    只是都失敗了而已。

    布魯斯深深地嘆了口氣。

    養(yǎng)個孩子未免也太難了！

    這些詢問記錄被布魯斯翻來覆去又看了好幾遍，仍舊沒能從字里行間摳出一星半點兒的線索。

    布魯斯未免有些喪氣。

    詹姆斯·戈登正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打電話，聯(lián)系當天值班的巡警。

    布魯斯的目光劃過桌面上的照片。

    照片上，詹姆斯·戈登正和市長——當然是前任的——握手，慶祝戈登探長成為哥譚之光，抓到了傷害流浪兒的罪犯。

    去年哥譚失蹤了很多流浪兒，有骯臟的地下實驗室拿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們做實驗。詹姆斯·戈登曾經(jīng)帶著gcpd的警察們搗毀過這樣的實驗室。這些舊日新聞難免讓人產(chǎn)生一些不太好的聯(lián)想。

    “會不會又是上次那一伙人？”布魯斯指著照片看向戈登，寄希望于戈登最近追查的其他案子里有線索。

    那次抓捕流浪兒做實驗的人曾經(jīng)是韋恩集團的職員，他從韋恩集團離職之后卻加入了一個神秘的團體。戈登帶著人追查了很久，到最后也沒能徹底揪出隱藏在背后的神秘勢力。于是詹姆斯·戈登當初只是搗毀了表面上的實驗室，至于這些實驗人員背后的支持者，他心里其實有些猜測，但卻沒有實際的證據(jù)能夠指控對方。

    畢竟擁有這樣大筆資金，又有資格建立這樣規(guī)模的實驗室的，無非也就是哥譚上流社會的那群人罷了。

    “很遺憾，我認為不是，”詹姆斯·戈登冷靜地說道：“哥譚很多人都知道是你收養(yǎng)了霍普，這家幼兒園是你精挑細選的私立幼兒園，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進入這里的?！?/br>
    布魯斯其實是一個好爸爸，戈登有些后知后覺地想道。

    他還記得布魯斯當初確定幼兒園的時候，幾乎親自跑遍了哥譚每一家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幼兒園，最后才確定了這里。

    “他們沒有膽子選擇這些很明顯來自富裕家庭和上流社會的孩子，”戈登繼續(xù)說道：“沒有人愿意給自己惹麻煩，哪怕是窮兇極惡的罪犯?！?/br>
    布魯斯點點頭，冷靜下來想想確實如此。他只是有點兒慌了，和霍普生活這么長時間，他已經(jīng)和這孩子有了感情。

    霍普是個很可愛的小孩，雖然有的時候確實缺乏一些人類常識，但他很能體諒布魯斯，從來不會在布魯斯和阿福忙碌的時候搗亂。這個孩子的到來也讓空曠的韋恩莊園有了一些人氣。

    布魯斯開始忙于小孩的教育問題，正慢慢從父母死亡的陰影當中走出來。同一個小孩生活在一起需要cao心的事情有很多，雖然阿福給他提供了很多幫助，但霍普畢竟叫他爸爸，而不是阿福，所以布魯斯認為自己需要承擔大部分責任，而不是把事情都丟給管家先生。

    雖然布魯斯現(xiàn)在還不太照顧得好他自己。

    霍普在韋恩莊園的生活很開心，每天發(fā)自內心的笑容和甜滋滋的早安吻幾乎能照亮整個韋恩莊園?；羝罩饾u填滿了布魯斯平時孤獨而漫長的獨處時光。

    這也讓年輕的布魯斯開始慢慢思考自己的人生?；羝帐莻€模仿能力很強的孩子，他如果做出什么不恰當?shù)男袨?，第二天一準能在霍普身上見到?/br>
    比如布魯斯曾經(jīng)罵過一句臟話。

    于是第二天早上，當霍普坐在餐桌上乖乖巧巧地吐出那個不應當出現(xiàn)在韋恩莊園的詞匯時，阿福的臉色簡直青得像僵尸。

    那一整天，父子兩人都被迫留在韋恩莊園。布魯斯寫了100遍‘我應該懂文明講禮貌不說臟話’；而霍普則寫了100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努力理解人類語言’。

    布魯斯有點想笑。他沒想到他和霍普只相處了這么短一段時間，小孩就已經(jīng)幾乎占據(jù)了他絕大部分時光。

    霍普小朋友就像顆小太陽，每天都能讓布魯斯又開心又無奈。

    霍普讓他過得很充實，以及，霍普讓布魯斯開始讓他思考。布魯斯并不想渾渾噩噩地在哥譚生活。他開始站在大人的角度思考問題，就像他始終盯著父親前進的方向一樣，布魯斯難免開始思考他在霍普心中的形象——霍普會不會也像他崇拜托馬斯一樣崇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