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羨慕我們、嫉妒我們，所以當(dāng)我們摔落時，人們會立刻恨不得將我們踩入塵土里?！?/br>
    “努力吧，恰爾。”哥哥們道，“出生在這里是你的幸運，但這份幸運不是絕對的，千萬別讓這份幸運，變成你的不幸。”

    “……”幼年的他低著頭，不說話。

    好累，明明只有四歲，他卻已經(jīng)感覺到了格外的疲憊。

    怎么會這么累……

    他不懂。

    為什么人一定要有成績？

    就不能只是無意義地活著嗎？

    生命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受罪嗎？

    ……

    “你過來?！睖厝械那枌η夐T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水中來。

    “是。”菈門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子，進(jìn)入水中，有些拘謹(jǐn)?shù)叵蚯栕邅怼?/br>
    恰爾則注意到，菈門的四肢似乎被凍傷了，皮膚呈現(xiàn)紅紫色，格外顯眼。

    “疼嗎？”恰爾伸手拉過菈門的一只胳膊問。

    “嘶……”菈門倒吸一口冷氣，顯然是疼的。

    “呵?！鼻査砷_菈門的手臂，正欲開口，突然又聽到又女聲傳來道，“怎么樣，想通了嗎？”

    是白壽眉，她裹了件浴袍走了進(jìn)來。

    與受了傷還非常拘謹(jǐn)?shù)那夐T相比，皮膚白皙紅潤又豐/滿性/感的白壽眉顯然此刻更吸引恰爾的視線。

    “你……”恰爾瞇著眼打量白壽眉，“眼睛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了心中秘密的原因，如釋重負(fù)了之后，確實感覺有了好轉(zhuǎn)。”白壽眉摸著墻壁走了過來，“雖然還是模糊，但是比之前看得清楚多了?！?/br>
    “呵……”恰爾懶得去計較白壽眉的視力到底好沒好，如今的他，腦袋里太亂了，已經(jīng)沒工夫思考這個女人的小伎倆，他對白壽眉伸手，“過來?！?/br>
    白壽眉跳入水中，一下子丟掉浴袍鉆入恰爾懷中，隨后側(cè)頭輕輕用手挽起鬢角的長發(fā)，余光掃向菈門，用眼神示意她：“愣著干什么，恰爾現(xiàn)在高興，快走?！?/br>
    等收回視線后，白壽眉已經(jīng)熱情與恰爾擁吻了起來，兩人旁若無人打得火熱，菈門則有些拘謹(jǐn)?shù)劂读藥酌耄藕笾笥X地意識到白壽眉是來替自己解圍的，一臉不知所措地從水中爬了出去，踉踉蹌蹌地跑到了外面。

    恰爾的余光注意到了菈門逃跑的模樣，但此刻白壽眉的模樣更加迷人，他便懶得計較那個雙圣兒招人嫌的樣子，盡情與白壽眉?xì)g愉了。

    ……

    魚/水之/歡令人短暫地感受到身體的極致幸福，可出生在卡藍(lán)堡的童年，對于恰爾來說并不幸福。

    由于十都廢除了血緣制社會關(guān)系，用等級量化所有人的個人能力，以至于自建國以來，耀星共和國每一位公民都在這樣的體制下盡可能地發(fā)光發(fā)熱，整個國家的各方面實力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蒸蒸日上。

    為了不被中央政府有朝一日降維打擊，許多世界貴族也被迫加入了這場良性內(nèi)卷，卡藍(lán)堡就是最早實施淘汰制體制的家族之一。

    生下來就不達(dá)標(biāo)的孩子直接送去幼都，此生都不會知道自己生于卡藍(lán)堡家族；雖然達(dá)標(biāo)但很平庸的孩子定期送往幼都學(xué)習(xí)，三次考核都失敗將被降為家族“平民”；唯有各方面能力合格的孩子，會被授予爵位，有機(jī)會在卡藍(lán)堡家族擁有一席之地。

    這樣的規(guī)矩雖然殘忍，卻有效。

    中央政府崛起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莫須有的罪名刀掉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貴族，變相逼迫他們加入“內(nèi)貴族政策”。

    那些還在沿襲舊貴族繁/殖模式的世界貴族，因為科技效率跟不上中央政府，很快就被降維打擊，一個個乖乖被中央政府蠶食。

    而卡藍(lán)堡家族，則因為強(qiáng)大的聯(lián)盟體系以及殘酷的淘汰制度與發(fā)展手腕，以及盤踞極北一代的地理特點，站在了中央政府拿不下的位置上。

    卡藍(lán)堡的政策從宏觀角度講沒有任何錯誤，如今身為執(zhí)政官的恰爾也很難對這個制度發(fā)表任何意見。

    即使，他曾去親自探望那名叫做帕卡的家族成員——

    不大的酒館內(nèi)，頭發(fā)花白的男人正在一邊用手帕摁壓頭上的傷口，一邊手忙腳亂地用吸塵器收拾著一地的玻璃渣。

    幾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生嘻嘻哈哈地指著帕卡大笑，眉眼之間都是戲謔和嘲諷，其中一個臨走前還不忘踹一腳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木門——

    “貴族，哈哈哈，貴族，哈哈哈哈哈呸！還貴族！”

    “……”而男人像是早已對眼前的一切見怪不怪，他只是沉默地干著活。

    “為什么不聯(lián)系他們的部隊？”當(dāng)時剛剛拿到家族合格書的恰爾，從酒館外走了進(jìn)來，一臉氣憤，卻不敢發(fā)作。

    那時的他還惹不起穿軍裝的人，即使那幾個小鬼只是地方軍的小嘍啰。

    “聯(lián)系有什么用?！蹦腥祟^也不抬，聲音平淡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喝點什么，我馬上準(zhǔn)備?！?/br>
    “你是叫帕卡·卡藍(lán)堡，對嗎？”恰爾走到吧臺前坐下，“給我一杯你最擅長做的，什么都好?！?/br>
    男人這才抬起頭，看到他肩頭小型的家徽紋飾后一愣，隨后冷靜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紋飾了，貴族小少爺。”

    “家族里沒有人來探望過你嗎？也不幫幫你管管這些亂來的混賬，太過分了?！?/br>
    “你沒有學(xué)過家規(guī)嗎？所有家族的平民皆是家族的恥辱，因為弱小就是原罪?！蹦腥艘呀?jīng)處理好了地上的玻璃渣，轉(zhuǎn)頭拉開抽屜取了止血劑出來，隨手熟練地敷在頭上，便來到cao作臺前，迅速洗了手，從冰柜中取出一大塊老冰，開始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