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緊閉的門, 上面貼著兩個字：男部, 開門后又撥開一層塑料條進(jìn)去，黑洞洞的。

    關(guān)躍跟在后面進(jìn)來，掀開墻上的開關(guān)，白熾燈比外面亮，浴室里吊頂極低，他只能一直低著頭。

    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他往外走：“洗吧?！?/br>
    言蕭把手里的衣服遞給他。

    他接了那只袋子：“錢我回頭給你。”

    言蕭笑：“不用了, 你就請我洗這把澡吧?！?/br>
    他點頭：“好?！?/br>
    老板看著關(guān)躍進(jìn)去了又出來，笑著問：“咋啊大哥，你們不是一起的？”

    關(guān)躍說：“不是你想的那種一起?！?/br>
    “哦，這樣啊?！崩习寤腥淮笪驙?。

    關(guān)躍掏錢：“多少錢一個人？”

    “二十?！?/br>
    “貴了?！?/br>
    “大哥，你也不看看咱這是什么地方，水比油貴啊，我還單獨為你們倆洗澡起了火爐，人工費(fèi)也不止啊?！?/br>
    他還要絮絮叨叨地再往下說，關(guān)躍按了五十塊在他面前：“里面的人第一次來這兒，可能不習(xí)慣，水溫高點兒，別吝嗇水?！?/br>
    “好說好說?！崩习灏彦X收回去，眼睛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兩圈：“大哥還需要其他服務(wù)嗎？”

    關(guān)躍臉驟然一沉，看他一眼，掏出煙去了門口。

    言蕭很快就洗完出來了，身上換上了寬大的長衫長褲，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走出來往那兒一站，風(fēng)塵仆仆都洗凈了，臉白唇紅，像煥了個新。

    關(guān)躍一根煙正好抽完，回頭看了看她，往里走。

    浴室里飄著一層白茫茫的水汽，一次性洗發(fā)露和沐浴露混在一起的味道，氤氳著香，是女人殘留下來的氣味。

    他低頭進(jìn)更衣室里脫衣服，拉開柜子，看見一只文胸靜靜地躺在里面。

    那只黑色的文胸，他見過。

    關(guān)躍把柜門合上，出去站到淋浴頭下。

    水?dāng)Q開，一沖，那股味道似乎也就淡了。

    他洗得非?？?，一只手在洗頭的同時，另一只手還在搓著肩背，幾乎沒有一滴水浪費(fèi)。

    言蕭坐在柜臺旁邊喝水，老板剛打完一個電話，特地倒了杯水給她，比之前要熱情多了。

    沒一會兒，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女人，一雙嘴唇涂得鮮紅，身上穿著鮮紅的開衫，雙手捂在胸前包裹的嚴(yán)實，只露出一雙腿，這種天氣，居然綁著雙漁網(wǎng)襪，從言蕭身邊經(jīng)過時一身濃烈刺鼻的香水味。

    言蕭摸了一下鼻子，眼睛追著看，女人進(jìn)門后誰也沒看，低著頭直接往浴室方向去了。

    她心里過了一下：“這是你的員工？”

    老板說：“對?！蹦┝搜a(bǔ)充一句：“打掃衛(wèi)生的?！?/br>
    言蕭看一眼墻上的海報，笑笑，站起來跟過去。

    “哎，你水還沒喝完呢?！崩习搴?。

    “等會兒喝，去一下廁所?！?/br>
    關(guān)躍正在更衣室里穿衣服，套上長褲，還光著上身，聽到推門的聲音，他以為是言蕭，嘴里說：“要拿東西等會兒?！?/br>
    嗒嗒的高跟鞋的聲音，一個女人緊跟著闖到跟前：“大哥~”

    關(guān)躍抬頭臉就沉了：“你誰？”

    女人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在這兒做游客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么樣的挫人沒見過，還真沒見過他這樣的。

    她進(jìn)了更衣室，熟練地脫下開衫，露出胸前兩團(tuán)擠出的碩大，拼命往關(guān)躍身上貼：“大哥，這就洗完啦？小妹再幫你搓個背吧?！闭f著手往男人小腹上摸，一片緊實的腹肌，心就要跳飛。

    關(guān)躍一把鉗住她的手，低斥：“出去！”

    女人吃痛叫了一聲，已經(jīng)想好了撒嬌的話了，可抬頭看到他的臉就嚇得什么話也不敢說了，撿起衣服跑了出去。

    剛一出門，迎頭撞見另一個女人，高挑地倚在門口，濕漉漉的長發(fā)下一雙帶著莫名笑意的眼，不濃不淡地垂眼俯視下來。

    女人的眼睛在她身上看看，又回頭看看，像是明白了什么，蹬蹬地跑去了柜臺邊。

    言蕭很快聽到他們低低的說話聲——

    “人家還帶著個妞兒呢，你還叫我來？”

    “沒啊，那男的說他們不是一起的?！?/br>
    “少糊弄我，不是一起的他那么兇？meimei的，老娘的手差點要斷了！”

    關(guān)躍拉開門，目光掃向柜臺，女人觸電一樣跑了出去。

    老板干笑：“大哥……”

    他想說你剛才也沒說不要不是？可是對著男人陰沉的臉不敢開口，只能賠笑。

    吃完了飯去找旅店的時候，關(guān)躍依然臉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