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凌默的眼睛就像是要溺斃了曲昀，那不是他站在萬人中央授課時候的從容，也不是他拿著試管觀察反應(yīng)時候的客觀，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也跟著漾漾瀲瀲。

    曲昀還在想那兩句話什么意思，凌默卻已經(jīng)松開了手。

    楚凝愣在那里，良久才說了一句：“看不出來，凌教授……竟然知道泰戈爾的《飛鳥集》？”

    “我的學(xué)生寫給女朋友的卡片掉了?！绷枘卮稹?/br>
    “哦……你撿起那張卡片了？”

    “不，我走過去了?！?/br>
    回過神來的曲昀，覺得那張卡片好可憐。

    在場許多女性看著凌默的表情又更多了一絲向往。

    “卿為朝朝暮暮”那句話卻在曲昀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于之后無論什么都讓曲昀心不在焉。

    這場高中同學(xué)聚會在晚上十點的時候結(jié)束了，大家都在津津樂道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凌默站在臺上配合“表演”以及他的即興表白。

    凌默走出宴廳門口的時候，盛穎曦叫住了他：“哪天一起去看路驍？”

    “好。送楚凝回去的時候，小心點?！?/br>
    “嗯，還用你說。”

    曲昀跟著凌默一起上了車。

    坐在車上，在封閉的空間里，曲昀還能夠聞到凌默身上淡淡的香檳的味道，和他頸間的男士沐浴乳清香交織在一起，有一種微醺卻又讓人清醒的感覺。

    因為是夜晚，曲昀和小恒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

    開在他們前面的是盛穎曦的保時捷，本來以盛穎曦的性格應(yīng)該會開一輛囂張的911，但沒想到卻是一輛轎跑。

    他們在橋面上分道揚(yáng)鑣，盛穎曦還將手伸出車窗揮了揮。

    路邊的燈光一片片掠過凌默的臉，曲昀忍不住打趣說：“我本來以為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但好像也并不完全是這樣。”

    “是嗎？”

    凌默看著另一面，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比如盛穎曦，比如楚凝。”

    就在這個時候，凌默卻忽然開口：“我們掉頭，跟上盛穎曦。”

    “怎么了？”

    “看他回去了再說。從這里去他和楚凝住的酒店會經(jīng)過一段車輛很少的地段?！?/br>
    而且現(xiàn)在快晚上十一點了。

    曲昀在那一瞬間也明白了凌默在擔(dān)心什么。容舟加強(qiáng)了凌默身邊的警戒，就連整輛車都升級了，但是并不代表“黑雀”一定要從凌默這邊下手啊！

    盛穎曦和楚凝都為巨力集團(tuán)工作，而且又是凌默的高中同學(xué)……曲昀也有了不好的感覺。

    車子迅速轉(zhuǎn)向，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盛穎曦的那條路。

    才剛拐上去，駕駛員就收到了來自容舟的指令。

    “凌教授是否安全？”

    “一切安全。凌教授想要跟上盛博士的車，確認(rèn)他平安回到酒店。”駕駛員回答。

    “你們馬上折回來！盛博士和楚博士所在的車子被不明車輛夾擊，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營救了！”

    “我們已經(jīng)在去的路上了。”凌默回答。

    “不許過去！馬上送凌教授回集團(tuán)！”

    曲昀看向凌默，他的擔(dān)心和預(yù)感都成真了。

    “去接應(yīng)盛穎曦?！绷枘_口說。

    “不行！容隊長已經(jīng)派出了直升機(jī)過去！”駕駛員決定遵從容舟的指令。

    “他來不及！立刻，馬上?！绷枘穆曇舻土讼聛?，那種壓迫神經(jīng)的感覺迅速蔓延開來。

    “凌教授，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保護(hù)您的安全……”

    小恒正要勸住凌默，但是凌默卻直落落地看著他說：“在你的心里，或者在容舟的心里，是不是人的價值從來都是不平等的？我的性命有權(quán)凌駕于其他人之上？包括盛穎曦和楚凝？”

    小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問問容舟，盛穎曦和楚凝如果被帶走了，他打算怎么營救？對方很有可能會說要拿我去換。既然如此，我寧愿主動出擊?！?/br>
    凌默的聲音很冷，但是這種冰冷是果敢的。

    曲昀拽過了駕駛員的通信器，開口說：“容隊，我們現(xiàn)在趕去支援盛穎曦和楚凝！如果你擔(dān)心凌默的安全，就讓你派來的直升機(jī)開快一點！”

    “曲昀！你不要胡來！”

    “我不是胡來，是為了把問題扼殺在萌芽之中。你攔不住我們的，容隊長。我會先電昏我們忠于職守的駕駛員?！鼻揽聪蛄枘l(fā)現(xiàn)凌默也正看著他。

    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曲昀支持并且肯定凌默的決定，而且愿意為了盛穎曦和楚凝冒險的凌默，讓曲昀覺得更加想要保護(hù)他，更想要和他在一起。

    “……你們滾吧?！比葜鄣穆曇魤阂种?，曲昀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站在容舟的面前，他可能已經(jīng)咆哮了。

    “謝謝?！?/br>
    車子飛馳而起，在黑夜與燈光交替的清冷公路上，他們加快了速度，不出三分鐘果然看見兩輛黑色的車子正在緊緊地跟隨著盛穎曦的車。

    曲昀猜想盛穎曦肯定已經(jīng)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了，無奈對方的兩輛車不但速度快而且很結(jié)實，普通的轎跑在這樣的車面前，顯得又脆又可憐。

    他的車后燈已經(jīng)裂了稀巴爛，車尾都快被撞起來了。

    眼看著這兩輛車的側(cè)面發(fā)射了掛鉤，就要抓住盛穎曦的轎跑，這家伙發(fā)了瘋一樣踩下了油門，掛鉤還是扎進(jìn)了他的車身！

    那場面曲昀看了都覺得火爆。

    盛穎曦就算了，不知道車上的楚凝是不是嚇壞了。

    感覺到后面有車跟過來，其中一輛車竟然向他們發(fā)射了一發(fā)火箭炮，還好凌默的駕駛員技術(shù)精湛，側(cè)車躲了過去。那沖擊力，隔著車窗玻璃，曲昀也能感受到。

    媽了個巴子的，那蠢材是不知道車子里坐的是凌默么？

    曲昀瞇著眼睛看著那輛車：“盛穎曦那輛破車的馬力大不大？”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再介意車子是否會報廢了?！?/br>
    凌默的意思就是，卯起力氣來，馬力自然還是不錯的。

    “開近一點，電死那白癡！”

    駕駛員迅速靠近其中一輛的側(cè)面，為了不讓凌默的車擠進(jìn)來，這輛車向著凌默這一側(cè)靠近，盛穎曦自然明白凌默的想法，卯足了馬力向著另一側(cè)擠過去，把另一輛車擠到了路邊，車輪胎和地面的槽道相擦，火花都冒出來了。

    曲昀做好了準(zhǔn)備，小恒卻緊張的要命：“別搖下車窗！”

    曲昀壓根不是搖下車窗，而是直接把車門打開，車上的“黑雀”成員正欲開槍，忽然瞥見了后車座上的凌默，完全大吃一驚，硬是將槍收了回來。

    曲昀卻將圓盤形的電擊彈給扔了出去，準(zhǔn)確無誤地扔在了那個人的臉上，電擊彈立刻粘附在他的身上，男人手舞足蹈地想要摘下來，沒想到它立刻放電，連男人手上的槍都冒煙兒了。

    “果然好東西。巨力集團(tuán)竟然不分享一下！”

    駕駛員順利將車擠了進(jìn)去，這下子變成了四輛車開在同一條道上，車廂里的溫度都跟著升上去了。

    兩車平行，“黑雀”的人伸手朝著駕駛員的座位開槍，沒想到子彈打不穿，駕駛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時候，“黑雀”的車?yán)锓懦隽藷o人機(jī)，盤旋到了盛穎曦的上空，槍口伸了出來。

    這很明顯是拿盛穎曦和楚凝的性命相要挾，要凌默他們放棄追逐。

    但是凌默卻拿出了筆記本電腦，迅速地敲擊了起來，沒兩下，那兩架無人機(jī)竟然轉(zhuǎn)過頭來，對著“黑雀”的車子噼里啪啦一陣掃射。

    曲昀側(cè)過臉來看著凌默：“我還以為你參加個同學(xué)聚會都帶著筆記本電腦是為了隨時跟進(jìn)你的研究呢！”

    “自從上次我們的自動駕駛系統(tǒng)被黑，我就不會再讓電腦離身了?！绷枘卮?。

    “黑雀”被打了個狼狽，但是很快無人機(jī)就沒子彈了。

    曲昀趁機(jī)推開車門，在凌默那一聲”小心“之中，一把扣住了對方的車窗，踹掉了玻璃，“黑雀”的人試圖朝曲昀開槍，但是還沒舉起來，曲昀單手朝著車內(nèi)開了兩搶，“黑雀”的人迅速被放倒。

    他靈敏地鉆了進(jìn)去，說了聲：“司機(jī)大哥，你都弄壞了我朋友的車了，麻煩點到為止行不？”

    對方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朝著曲昀連放兩槍，卻發(fā)現(xiàn)曲昀早就把椅子放到了，根本沒打中他。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曲昀擰住，向下撞在了曲昀的膝蓋上，咔嚓一聲手腕裂開。

    曲昀毫不留情給了他一槍，眼看著前面就要轉(zhuǎn)彎，曲昀趕緊換到前面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轉(zhuǎn)向。

    車上的摁鈕不少，曲昀摁下第一個，側(cè)面就有槍口伸了出來出來，嚇得曲昀不敢亂摁。

    作者有話要說：　　day 81

    曲昀：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要表演熱吻，所以上來啦？

    凌默：你想太多了。

    曲昀：你知道我這個人，大腦空空，從來不會想太多的！

    胖瓜：有木有感覺到戀愛的酸臭味？澆灌點白色乳液洗一洗，嘻嘻~

    備注：凌默本章節(jié)情詩出自泰戈爾《飛鳥集》的古文翻譯版，因為是翻譯版所以沒有固定格式和語法的，各翻譯版本難以考究翻譯者，看你自己欣賞哪一個翻譯版本。原文為：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d. sun、moon and you. sun for m, moon fht, you forever.

    凌教授并未說這句話是他原創(chuàng)，加之名詩名句所以問我備注，再此備注情詩出處，避免不必要的爭端。

    第82章 紅色太陽花12

    “你看好了再摁！”盛穎曦也嚇了一跳。

    好歹他在學(xué)術(shù)界也算有點名氣的美男子, 現(xiàn)在頭發(fā)亂糟糟不說, 臉上還有被車窗玻璃劃開的血絲，曲昀都同情他了！

    但是盛穎曦另一側(cè)的“黑雀”不甘心地撞了過來，將盛穎曦的車身擠向曲昀，壓得曲昀一邊的輪胎都離地了。

    曲昀研究了半天，終于摁下了一個摁鈕, 好不容易把盛穎曦一側(cè)的抓鉤給收了回來。

    失去平衡的盛穎曦在原地打了個半圓, 又被另一側(cè)的“黑雀”給扯了回去。

    那場面比云霄飛車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