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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妙妻飼養(yǎng)實(shí)錄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冀臨霄,你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不應(yīng)我現(xiàn)在就喊人!”

    冀臨霄左右閃躲她近在咫尺的撩撥,良久,心如死灰般的說:“本官……應(yīng)?!?/br>
    ***

    夏舞雩走后良久,冀臨霄還沒回過勁來,仍舊坐在墻角,一張紅紅白白的臉不斷抽.搐,腮幫里亦發(fā)出憤怒的磨牙聲。

    他活這么大,敬業(yè)職守,公事公辦,自問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庶民,沒想到老天爺竟弄了這么個女人來羞.辱他。

    他和女人打交道僅限于公務(wù),但在他的印象里,大燕國的女人要么勤勞樸實(shí),要么知書達(dá)理,最不濟(jì)的起碼也懂得羞恥二字怎么寫。

    直到遇上夏舞雩,他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到一個無比嶄新的境界。

    世間竟然有如此寡廉鮮恥之徒!

    他仿佛看見自己的好友樓詠清噙著曖.昧的笑意,搖著他那雪白雪白的題字折扇,煞有介事的吟誦:“啊——臨霄!你可知什么人最是難纏?呵呵,那就是不要臉的人??!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懂嗎,你懂嗎?”

    可惡至極!

    冀臨霄氣得直咬牙槽,一雙眼越瞪越紅。

    然后,像是對自己無比惱怒的,視線看向雙腿間,那里的布料被高高頂起,下面又燙又硬的,整個身子都在被滾滾熱流煎烤。

    冀臨霄鐵黑著臉,伸手摸到耳根子。

    燙的。

    再摸到脖頸,燙的;下頜,燙的;雙頰,燙的。整張臉都是guntang的!

    他竟然被個舞妓搞出一身反應(yīng),更甚者,她寬衣解帶展露香肩的姿態(tài),她風(fēng)情萬種又冷又甜的笑容,還有她長長軟軟的發(fā),嬌嫩欲滴的紅唇,這些全都變成一幅幅畫面在他腦海里回放來回放去,不管他怎么驅(qū)趕也趕不走女子的身影。

    腦海里的她似是得意的給他一記挑釁的笑,發(fā)出糯米般黏人的聲音:“大人~”

    奇恥大辱,真真是奇恥大辱!冀臨霄錘頭懊惱,放聲吼道:“來人,快來人!”

    這聲音夾雜了內(nèi)力,渾厚如洪鐘,響徹半座冀府,驚得許多下人紛紛朝書房投去詫異的目光。

    離書房最近的那名婢女連跑加狂奔,如一陣風(fēng)風(fēng)刮進(jìn)了書房,急切問道:“大人,發(fā)生什么了?”

    冀臨霄抬頭,和自家婢女大眼瞪小眼,尷尬的偏過頭,說道:“去燒一盆熱水來!”

    “是。”

    “等等,回來!”

    “呃……大人還有何吩咐?”

    “改為一桶熱水?!?/br>
    一、一桶?婢女愣住。

    “還不快去!”

    “???是、是。”

    “等等,回來!”

    還、還回來???

    “把門帶上!”冀臨霄氣惱道:“你讓管家去告訴那個呂老伯,是嫌本官給他的錢少還是怎樣,若是再貪別人給的,就不必來冀府工作了!”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婢女領(lǐng)下命令,忙轉(zhuǎn)身出去關(guān)好門,照辦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冀大人婚前的風(fēng)格就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shí),至于婚后的風(fēng)格……(捂臉遁走)

    ☆、第7章 入獄

    冀臨霄信守諾言,在太陽下山前親自趕到軟紅閣前,撤走了差役們,并將夏舞雩押走。

    軟紅閣的老鴇不知道夏舞雩和冀臨霄商討的內(nèi)容是只將她一人治罪,不由面露緊張,伸手拉住夏舞雩,猶疑道:“姑娘,你……”

    “無妨的,大人關(guān)不了我多久。”夏舞雩輕輕拍過老鴇的手,安慰罷,低聲囑咐:“曉月書院那邊,麻煩你顧著點(diǎn)?!?/br>
    “誒,好、好。”

    冀臨霄打從來了軟紅閣門前,就沒和夏舞雩說一句話,耳邊除了聽見夏舞雩和老鴇以及軟紅閣姑娘們的話別詞,便是圍觀群眾的議論。就事論事的人有之,卻也有不少女人分明是在悄聲議論他的容貌和氣質(zhì)實(shí)屬上品,女人們觀察入微,還有人疑惑的說:“御史大人該不會能聽見我們說話吧,你看他耳根子都紅了。”

    冀臨霄臉一黑,忽然惱怒自己因習(xí)武多年而能夠聽見別人的交頭接耳,那些女人的話幾乎提醒了他現(xiàn)在還沒從被夏舞雩調(diào).戲的境地里走出來。冀臨霄遷怒的瞪了那幾個女人一眼,她們忙乖乖閉上嘴。

    “將織艷帶走?!彼麤]好氣的發(fā)令。

    夏舞雩這便被押進(jìn)一個小篷車?yán)?,剛站上去,車夫就鞭策起馬來,驟然啟動的馬車讓夏舞雩沒站穩(wěn),直接栽進(jìn)了車篷里。這剎那她正好看見冀臨霄望來的面容,浮光掠影,車篷簾子遮住他眼底的嫌惡,也遮住了那不自然的表情。

    夏舞雩下獄了。

    她被冀臨霄關(guān)在都察院下設(shè)的牢房里,單人單間,據(jù)說是待遇不錯的。

    牢房在都察院的偏院里,從長滿爬山虎的墻洞進(jìn)去,曲曲折折進(jìn)到最里面一間昏暗的房間。

    獄卒打開門,夏舞雩從容的走進(jìn)去,找了個草垛高堆的地方,坐了下去,猶如回到自家似的,悠閑的整理起一頭烏發(fā)。

    抬眼瞅到冀臨霄杵在牢門口看她,她隨口發(fā)問:“大人準(zhǔn)備關(guān)我多久?”

    牢外的人沒有回答,半晌,冀臨霄不屑的哼了聲,居然轉(zhuǎn)身走了。

    門口的兩個獄卒來鎖門,鎖門的那人因著一直將視線黏在夏舞雩身上,鎖了半天也鎖不好,還把鑰匙弄掉了。

    另一人撿起他的鑰匙,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哥們,先干正事??!等到晚上了,別說讓你盯著她看,就是把她給……嘿嘿,那也是你說了算的不是? ”

    夏舞雩打理頭發(fā)的動作一滯,又毫不動容的繼續(xù)。

    已走到拐角的冀臨霄,聽見了獄卒們的竊竊私語,眉頭皺了皺,沒有任何猶豫的快步回去。陽光從長滿爬山虎的石頭高墻頂射過來,將他的陰影拉的長長的。兩個獄卒后知后覺的感到頭頂蒙了層黑,一轉(zhuǎn)眼就看到冀臨霄板著臉立在眼前,神情肅然嚴(yán)厲,兩個獄卒本能的縮了縮脖子,其中一個心虛的問:“大人有何吩咐?”

    “善待犯人,不得以權(quán)謀私,否則本官定將嚴(yán)懲你們!”說罷便拂衣而去,身后兩個獄卒深知冀臨霄是聽見他們的話了,心下一凜,再也不敢打夏舞雩的主意。

    “多謝大人?!毕奈桷彳浀穆曇魪睦位\飄出,飄到已再度走到拐角的冀臨霄的耳中。

    他雙眼瞇起,跫音漸漸消失。

    ***

    冀臨霄剛出牢門,就遇上樓府來的小廝,說樓詠清請他過去。

    他忙轉(zhuǎn)道去了樓府,一路上已經(jīng)猜測到樓詠清找他的原因,大概是那三名被害官員的調(diào)查有眉目了。

    樓府里,樓詠清一襲藏藍(lán)色長衫在一幅幅懸掛的白底題字之間甚是顯眼,他的楊木桌上堆滿了案卷,還有他用毛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的各種分析思路。

    見了冀臨霄,樓詠清雙眼瞇成兩條線,喚道:“臨霄,我查了許多資料,大致總結(jié)出那三位大人的共同點(diǎn)了?!?/br>
    “說?!彪y得樓詠清能開門見山,冀臨霄欣慰了一回。

    但他的欣慰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樓詠清接下來就開始信口開河了。

    “中書省郎中張大人除了喜歡軟紅閣的織艷姑娘,還喜歡一個叫若情的,那若情姑娘的畫像我托人弄來了,你看看,我覺得還是織艷姑娘好看。”樓詠清邊說就把手邊的畫卷展開了,卷中的美人花容月貌,沖著冀臨霄淺笑妍妍。

    “這個叫若情的是軟紅閣里僅次于織艷姑娘的舞妓,參將裴將軍、吏部主事劉大人,也都請過她去府上獻(xiàn)舞,不過那都是在織艷姑娘還沒成名前了。說起來,那三位大人還真是喜新厭舊啊,這樣可不好。臨霄,我和你說,我們要是看上哪個姑娘了可不能這樣,這樣做就——”

    “這就是你說的三位大人的共同點(diǎn)?”冀臨霄沉下臉色,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說正事。”

    樓詠清癟癟嘴,暗道一聲這無趣的老古板,繼而說道:“他們之前都和若情姑娘有往來,這難道不算個共同點(diǎn)嗎?”

    “他們既喜流連風(fēng)月,就不止同一兩個妓子有來往?!奔脚R霄剮了樓詠清一眼,“說有用的?!?/br>
    樓詠清道:“我適才說的怎就沒用?我不過是比你想的全面些?!?/br>
    “有些方面你不用想?!?/br>
    “誒,你別這么死板。”

    “少廢話?!奔脚R霄已然不耐煩,“繼續(xù)說,他們還有哪些共同點(diǎn)?!?/br>
    “真是個無趣的人?!睒窃伹迓柭柤?,翻閱手頭的資料,說道:“張大人有個妹子暗戀劉大人,結(jié)果張大人把她嫁給了裴將軍,這妹子和裴將軍過不到一起去,婚后還和劉大人眉來眼去的……”

    冀臨霄打斷他的話:“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br>
    “好吧,劉大人喜歡遍吃帝京美食,張大人喜歡喝酒,裴將軍喜歡狩獵,私下經(jīng)常一起玩樂,都是名副其實(shí)的‘酒囊飯袋’?!?/br>
    冀臨霄:“……”

    冀臨霄用鎖魂般的眼神鎖住樓詠清:“本官公務(wù)繁忙,你若再浪費(fèi)時間,恕不奉陪?!?/br>
    眼看他要起身,樓詠清擺擺手道:“行、行,不說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了,其實(shí)換個角度想,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未見得沒用,所以說你這種非黑即白的人不適合查案子,就適合糾察彈劾?!彼麖膶憹M字的一張張宣紙里找出一張,遞給冀臨霄,“你看看這個,這是我在查閱資料中發(fā)現(xiàn)的很驚人的事?!?/br>
    冀臨霄接過一看,劍眉立刻擰起:“先帝的心腹?”

    “對,所以他們?nèi)荒芑畹饺缃癫蝗菀?,畢竟英宗和先帝……”樓詠清說到這里便閉了嘴,身為人臣不能妄議天子,點(diǎn)到即止。

    先帝,是當(dāng)今英宗同父異母的兄長,當(dāng)年老皇帝曾經(jīng)為立儲之事猶豫不決,終是在貴妃的枕邊風(fēng)下,立了長子為太子,即是英宗的兄長惠宗。

    后老皇帝駕崩,惠宗繼位沒一年,大燕國便發(fā)生了鄭國公叛亂一事,雖然叛亂持續(xù)三個月就詭異的戛然而止,但依舊是給惠宗的政權(quán)造成不小的影響,那時是多虧了英宗和諸位親王的鼎力支持,大燕才度過叛亂后的動蕩期。

    之后惠宗的政權(quán)穩(wěn)定了數(shù)年,因皇后病故,惠宗向神秘的東海濱蓬萊古國提親,求娶蓬萊圣女作繼皇后,不料遭到圣女的拒絕。

    惠宗一怒之下,揮師攻打蓬萊,鐵馬冰河,刀光劍影,蓬萊古國被滅,王都遭到慘絕人寰的屠殺,整個蓬萊皇族無一人幸存,神秘的古國成為斷壁殘垣,被收入大燕的版圖中。

    這一戰(zhàn)也消耗了大燕許多兵力,惠宗忙于休養(yǎng)兵戈,一時疏忽了大燕內(nèi)部的黨.政斗爭,更沒想到一向安分守己的英宗會忽然嘩變,深夜逼宮,奪到了政權(quán)。

    惠宗被廢除流放,他的心腹也被英宗貶官的貶官,撤職的撤職,中書省郎中張大人、參將裴將軍、吏部主事劉大人就是被降職的,并在此后一直沒能升遷。

    如今時隔十六七年,彼時那些倒霉的朝臣有許多已經(jīng)不在世上,還有一些被下放到地方上去,離帝京甚遠(yuǎn),那死去的三位大人已經(jīng)是為數(shù)不多還在京的朝臣了。

    樓詠清說罷,想著好友這回該滿意了吧,卻見冀臨霄表情發(fā)愣,怔怔的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動不動如石像般。

    樓詠清打開折扇搖了搖,自語:“這家伙怎么又神游太虛了,這回可沒提舞妓?!?/br>
    這句嘀咕讓冀臨霄回過神來,忙輕咳一聲,端出嚴(yán)肅的表情,說道:“詠清,你繼續(xù)?!狈讲?,他是因鄭國公的事而想到自己的生父季樘,他是罪臣之子,這個身份他瞞得緊緊的,哪怕是樓詠清也不知道。

    樓詠清倒也迅速回歸正題:“所以依據(jù)現(xiàn)有的調(diào)查和資料,我懷疑這三位大人的死就與他們是先帝心腹這件事有關(guān),然而是誰對他們下的手,這事我不敢猜,若說是上頭那位……”他用手指了指頭頂,“那這案子就斷斷不能再查下去了?!?/br>
    冀臨霄明白樓詠清的意思,樓詠清是懷疑,這幾位大人的死是英宗命人做下的,想要斬草除根。

    然而這斬草是否斬的有些晚?冀臨霄隱隱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詠清,現(xiàn)如今住在帝京的官員里,可還有與三位大人情況相同的?”

    “有,我都寫出來了,統(tǒng)共不過五位?!睒窃伹逵肿ミ^一張宣紙遞給冀臨霄。

    冀臨霄看過,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一敲,說道:“需通知京兆尹衙門,讓他們派人保護(hù)好這五位大人。”

    “那就先這么辦吧,我再繼續(xù)查查。直覺告訴我,這事絕對沒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