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景繡正坐在院子里沉思,余光一瞥,看到跟隨在管家身后而來的宇文烈時,原本散漫隨意的的目光頓時變得集中起來,涼涼地落在宇文烈身上。 宇文烈敏銳地抬眼迎上她的視線,頓住腳讓管家忙去了,然后嘴角含笑地進了清楓院。 “這院子倒是雅致!”他在院子里四顧著走了兩圈,眼里閃過贊賞。 景繡目光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這里的一切都是夫人派人收拾布置的。”的確很不錯,她進來后不曾改造過一星半點。 宇文烈本以為這院子是她自己布置的,其實他并不覺得這院子有什么特別之處,只不過隨口一說而已。她這么一接話倒是讓他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沒到平陽城可就聽說了她和她的嫡母嫡姐如何不合了,景夫人當初布置這院子怕也不是心甘情愿吧! “十七皇子如何有空過來,不知道過來所為何事?”景繡也不起身,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宇文烈在她旁邊不請自坐,笑問道:“怎么,不歡迎?” “哪里,只是覺得殿下應該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br> 宇文烈失笑,看著她半真半假地說道:“我若說我真的只是想起你了隨便來坐坐呢?” 景繡嘴角微抽,轉(zhuǎn)頭對屋內(nèi)大喊:“雪兒——十七皇子想你了,專門來看你了!” 宇文烈臉色一僵,下意識地往屋內(nèi)看過去,只見一個面色清冷的丫鬟探出頭來,“小姐,雪兒在后面洗衣服呢,我馬上去叫她!”說著就走出來往院子后面急匆匆的跑去了。 他知道這個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女,武功高強,很是忠心,好像叫青霜來著。他想出口阻止卻見青霜一溜煙的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雪兒若是知道十七皇子如此惦記著她,從濬王府追到丞相府來,一定會十分感動的?!本袄C心里發(fā)笑,面上的神情卻十分的認真。 宇文烈緊蹙眉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他可以容忍她一次侮辱,卻不代表能容忍她接二連三的侮辱。 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變了,景繡見好就收,余光瞥到青霜已經(jīng)拉著雪兒匆匆忙忙地來了,心里暗笑。 “十七皇子,雪兒知道您惦記著她很高興呢,扔了衣服就過來了?!鼻嗨膊豢淳袄C直接對著宇文烈興高采烈的說道。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沉得能滴出墨來的臉色,回頭對雪兒說道:“雪兒,你說你是不是很高興?” 景繡抬眼,看到雪兒那一臉屈辱的神情,心里忍不住給青霜點了個贊。 宇文烈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目光銳利地看向青霜,景繡取笑他也就罷了,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也敢取笑他,他宇文烈何曾受過這般屈辱。 他渾身散發(fā)著冷厲的氣息,青霜心里不由得收縮了一下,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對方畢竟是一國皇子,雖然南疆是個小國,但是此次專門來恭賀崇明帝壽誕,小姐是負責接待來使的,她得罪宇文烈給小姐惹來麻煩就不好了。 景繡察言觀色,粲然一笑,“十七皇子你嚇到我的婢女了,你不想見雪兒就不想見嗎,我不為難你?!闭f著給青霜一個眼色,道:“帶雪兒下去吧,十七皇子不想見到她?!?/br> “是!”青霜帶著雪兒重新進屋去。 雪兒始終低垂著頭不發(fā)一語,景繡卻注意到她的牙齒緊緊咬著唇,腿側(cè)的雙手也是緊攥在一起,上面猶有未干的水漬,越發(fā)顯得潔白如玉,潤滑無比。 “我不該以為殿下是開的起玩笑的那種人,多有得罪還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對著臉色稍緩的宇文烈一臉誠懇地說道。 宇文烈緊抿唇瞇眼看著她,這道歉的話聽著怎么那么別扭呢!她是在暗諷他心胸狹隘開不得玩笑嗎? 聲音含著一絲不悅,“郡主是在開玩笑嗎?本皇子還以為郡主是在存心羞辱我?!?/br> 景繡臉上立馬閃過惶恐之色,扯著嘴角笑道:“殿下多心了,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 宇文烈看了她一會兒,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不敢最好!” 他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我今日來是專門感謝郡主慷慨贈藥的,那等珍惜的藥材樣樣都是救命養(yǎng)身的良藥,想必郡主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如此輕易地拿出來救宮晏,郡主就不會舍不得嗎?” 景繡聽他話里有話似乎帶了試探之意,留了個心眼,“當然舍不得,但是五皇子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他來求我,我怎么能不答應?” 這個宇文烈應該是知道宮晏就是南宮彥的吧,不然南宮彥也不會頻繁又不避諱的往南宮玨那兒跑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果他是淑妃背后的南疆勢力,那么淑妃會不知道南宮彥沒死嗎? “這么說郡主是看在貴國五皇子的面上才決定拿出藥救宮晏的?” “不然十七皇子覺得是為了什么?”景繡盈盈一笑,不答反問。 一陣秋風吹來,黑發(fā)飛舞,拂在臉上,顯得那張臉朦朧夢幻起來,美的令人窒息。 宇文烈一時看呆了,直到景繡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卻依舊沒有轉(zhuǎn)開視線,目光繾綣又不舍地逗留在她的臉上,幽幽地說道:“郡主知道這張臉是多么的具有誘惑力嗎?” “……十七皇子還請自重!”動人心魄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之色,景繡語氣冰冷地說道。 宇文烈低頭,移開視線失笑道:“不過是跟郡主開個玩笑而已,郡主何必動怒?!闭f著起身,“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郡主悠閑了,改日再來看望郡主,當然郡主若是想在下了也可以去找在下,宮晏的病也需要郡主多多費心呢!” “……”這個宇文烈當真是只笑面虎啊,景繡盯著他高大的背影,耳邊想起司馬濬說的話,那股南疆勢力的主導者會是宇文烈嗎?還是宇文烈身后的南疆皇?她倒是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第184章:沈柔昏迷 只是她想不明白淑妃怎么會和南疆扯上聯(lián)系,在南疆養(yǎng)蠱蟲的人很多,蠱蟲能在南宮彥身體里存在這么多年,說明絕對不是一般的蠱蟲,淑妃到底是怎么得到這蠱蟲的呢? 她心里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淑妃和南疆勢力背后的主導者達成了什么合作。淑妃利用南宮彥孱弱的身體來取得皇上對他們母子的同情與愧疚,犧牲南宮彥為南宮玨鋪路。南疆勢力在背后推波助瀾,或許單純的希望看到西臨內(nèi)亂,又或許淑妃許了他們什么好處。 淑妃不是更愛南宮玨,她只愛她自己,無論是南宮彥還是南宮玨都是她鞏固自己地位的工具罷了! 景繡想到這些心里不禁發(fā)寒,真希望是她自己誤會了淑妃,她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么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正陷在沉思中,景仁義匆匆忙忙地進來了,臉色凝重焦急?!袄C兒——” 景繡疑惑地看著他,問道:“出什么事了?” “我娘她、她快不行了,你、你快去看看她!”景仁義眼睛紅紅的,聲音既焦急又哀沉。娘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和他有說有笑的,吃的也不少,今天怎么會忽然人事不省了呢? 沈柔這段時間常常失眠,整夜整夜不睡,只有天亮了才能睡著,通常一兩個時辰也就醒了,今日卻久久未醒,丫鬟還在高興,夫人終于能睡個好覺了,也就沒有去打擾她。 可是漸漸地大家就發(fā)覺不對勁了,這睡的也太久了些,幾個丫鬟正在躊躇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景仁義就來了,聽了丫鬟們的回話,景仁義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忙推開門跑了進去。幾個丫鬟也紛紛跟了進去。 這么大的動靜床上的沈柔卻絲毫沒有發(fā)覺,仍舊一動不動地躺著,眾人頓時心里涌上不好的預感。景仁義緊張而又緩慢地走到床邊掀開紗帳,只見沈柔雙眸緊閉地躺在那兒,對于他的靠近無知無覺。 他顫抖著伸出手去,當感到手中微微的氣息時心里松了口氣,彎身去推她卻怎么也推不醒,早有丫鬟急匆匆地去請大夫了。他忙命另外幾個丫鬟好生伺候著自己急匆匆跑來了清楓院。 景繡困惑地跟著他匆匆來了世安苑,隱隱聽到哭聲,景天嵐和景媛也已經(jīng)來了。 景媛趴在床側(cè)抓著沈柔的手低低地哭泣著,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景仁義直接拉著景繡來到床邊,景媛識趣地讓開了身子。 “繡兒,過去的事是我和娘對不住你,但是請你看在爹的份上既往不咎吧,我和娘都已經(jīng)受到教訓了,我們也都改過自新了,我求求你救救娘吧,只要你愿意救娘,我以后給你當牛做馬我都愿意!”景媛拽著景繡的胳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景繡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個丫鬟拽著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大夫急匆匆地進來了。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咱們家里明明就有一個頂好的大夫,你不去請二小姐竟然舍近求遠?”景媛轉(zhuǎn)頭怒氣沖沖地瞪著那個拉著老大夫的丫鬟喝道。 那丫鬟嚇的瑟縮了一下,低下了頭心里也暗暗自責,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二小姐可是大名鼎鼎的扁鵲仙子,是整個西臨乃至四國最好的大夫之一,她怎么就忘了呢? 那老大夫看著景繡眼里隱隱現(xiàn)出激動和崇拜的神采,待聽到景媛斥責丫鬟的話,臉上一陣青白交加,感覺受到了侮辱般。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忽的拉的老長。 這個大小姐說話也太侮辱人了,他的醫(yī)術(shù)雖然不敢拿來和扁鵲仙子相提并論,但是好歹也是平陽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平陽城里大戶人家有個病啊痛的,都是找他。這相府他也來過多次了,就連當初景夫人懷上這大小姐也是他診的喜脈,這大小姐竟這般瞧不起他,實在氣人! 景繡看了景媛一眼,轉(zhuǎn)頭對著老大夫溫和有禮地說道:“老先生,我聽說夫人的身體一直都是您老在照顧著,想必您對她的身體最熟悉,就還由您來為夫人看看吧!” 老大夫見景繡溫和有禮,臉色緩了不少,這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僅容貌上天差地別連這性格也是大不相同,二小姐當真是不負盛名,人美心善! 老大夫忙拱手,“在扁鵲仙子面前老夫不敢班門弄斧恐貽笑大方,還是扁鵲仙子替景夫人好好診治一番吧,夫人本沒有什么大病,按理說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很快就能康復的,不知道為何會忽然昏迷不醒,恐怕是老夫醫(yī)術(shù)不精,耽誤和加重了夫人的病情??!”他的臉上充滿了困惑語氣聽起來隱隱帶有自責之意。 “是啊繡兒,他的醫(yī)術(shù)怎么能跟你比,還是你趕快為母親診治吧,肯定是他的方子有問題母親的病情才會加重的,你重新給母親開個方子吧!”景媛輕蔑地看了老大夫一眼,拉著景繡急急地說道。 老大夫一聽這話,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挺直干瘦的身板,目露兇光地瞪著景媛,語氣強硬地說道:“大小姐說老夫的方子有問題,不妨將老夫的方子拿來給扁鵲仙子看看,扁鵲仙子的話老夫服氣,若真是老夫的方子有問題,老夫任由大小姐丞相大人責罰,絕無怨言,若是方子沒有問題,希望大小姐能收回污蔑的話語并對老夫當眾道歉!” “你是個什么東西,敢讓我道歉?”景媛柳眉倒豎,面容狠厲,眼中厲光激射而出。 “你——”老大夫顫抖著枯瘦的手指著她,臉色憋的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景媛冷哼一聲,對著幾個低著頭噤若寒蟬的丫鬟厲聲道:“你們還不把這庸醫(yī)轟出去!” “休得無禮!”景天嵐怒聲呵斥,看著景媛眼中難掩失望之色。這個景媛以前看著是個好的,可是自從景繡出現(xiàn),兩個人站著一起卻如云泥之別,讓人覺得她給景繡提鞋都不配! 景媛語氣一窒,心里不服卻不敢說什么,爹現(xiàn)在心里只有景繡,哪里還有她這個嫡女,她沒完全抓住司馬峻嶸的心之前不能得罪他,娘是個沒用的,根本保護不了她,爹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她不能徹底惹怒他。 景天嵐見她不吭聲才轉(zhuǎn)頭和顏悅色地對著老大夫拱手,溫聲道:“都是老夫教女無方,還望老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她一個孩子一般計較!” 對方雖然是一介布衣大夫,人脈卻是極廣,常出入平陽城各大戶人家,萬一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說出去,景媛的名聲臭上加臭是小,就怕他編排起自己如何縱容景媛辱他,敗壞自己的名聲是大。 更怕他編造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詆毀自己和相府,他時常出入相府,說出去的話別人也容易相信。他不能讓景媛沒腦子的舉動和言行再將他們相府送到風口浪尖之上。 景繡低著頭,掩飾嘴角一閃而過的輕蔑笑意,堂堂一國丞相竟然如此卑躬屈膝地對著一位布衣大夫俯首道歉,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多么通情達理不以權(quán)欺人呢,實際上景繡卻明白景天嵐為什么會如此做,恐怕是怕老大夫會將此事說出去敗壞他和相府的名聲吧?! 景天嵐如此態(tài)度,老大夫縱然有再大的氣此刻也煙消云散了?!柏┫啻笕搜灾亓?,小人不敢!” “那還請老先生看看內(nèi)人到底是怎么了?”景天嵐領著老大夫向床邊走去,景媛卻雙臂大張攔住他們,不解地看著景天嵐,“爹,繡兒在這里還用得著他嗎?他醫(yī)治娘親那么久,娘親的身體絲毫起色都沒有,分明就是他醫(yī)術(shù)不精!” 老大夫剛剛緩和的臉色猛然又難堪起來,隱忍著怒氣,胡子一翹一翹的。 “你住口!”景仁義忍無可忍地拉過景媛,指著床上紗帳后的沈柔,“你看看娘都成什么樣了,你還在這里耽擱時間,我看真正耽誤和加重娘病情的人是你才對!”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我看你是瘋了吧?”景媛掙脫開他的手,根本不欲搭理他,看向景天嵐道:“爹,讓繡兒給娘開個方子,難道你不相信繡兒的醫(yī)術(shù)嗎?” 景天嵐眉頭緊蹙地看著她,她是當真沒腦子嗎?老先生看過之后就將他好生打發(fā)走然后再讓繡兒看不行嗎? 他剛要開口老大夫轉(zhuǎn)頭看向他搶先開口道:“丞相大人,大小姐所說也不無道理,扁鵲仙子的醫(yī)術(shù)的確強過老夫太多,老夫也希望能借此機會好好向扁鵲仙子討教一二?!?/br> “這……”景天嵐看向景繡。景繡看了景媛一眼,才對著老大夫和善地說道:“討教不敢當,老先生行醫(yī)多年,景繡年輕,不敢班門弄斧,老先生上次開的方子我看過并無不當之處?!?/br> 聽到她這么說,老大夫的臉色重新緩和下來,還隱隱有些激動,景繡的認可對他來說是榮耀,雖然對方在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但是本事從來不是按年齡來論的,扁鵲之名他早有耳聞,心里也是十分的佩服。 今天見到真人,又是這般禮貌和善,沒有一般年輕人的傲氣,心里對景繡更加佩服了。 景繡看了景媛一眼才又意有所指地接著說道:“我這就替夫人把脈開方,這方子還希望老先生能過目把關,我也害怕夫人若是再有不是,別人會疑我的方子有問題。” 老先生聽了,神色不滿地瞥了景媛一眼,扁鵲話里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原來她也害怕被人質(zhì)疑醫(yī)術(shù),恐怕是也曾被這大小姐質(zhì)疑過吧。 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平衡了許多,連能“活死人rou白骨”的扁鵲都被質(zhì)疑過,他被質(zhì)疑兩句又算的了什么? 對著景繡拱手,義正言辭地說道:“扁鵲仙子只管把脈開方,有老夫在沒人能質(zhì)疑得了你!” “多謝!”景繡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景仁義親自從紗帳里將沈柔的手拿了出來,并將袖子挽上去一截露出依舊如少女般白皙滑嫩的手腕來。 景繡伸手搭上沈柔的手腕,細細地把起脈來。 景仁義一臉緊張地看著她,景天嵐面無表情。老大夫一直拿眼角余光不忿地盯著景媛。 而景媛卻是低著頭面露不滿之色,景繡剛才話中的意思她聽懂了,她如此示好,她竟然還不相信她,懷疑她不安好心,真是只多疑狡猾的狐貍! 景繡把了脈,吩咐丫鬟去清楓院找青霜拿來一個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先拿給老大夫過了目才交給景仁義塞進沈柔嘴里。 “那是什么?”景媛問道。 不待景繡答話,老大夫就輕哼一聲道:“大小姐放心,那是能讓景夫人快些醒來的良藥,不是什么毒藥!” 景媛語氣一窒,此刻也沒心思和他多費口舌??粗袄C走到桌前寫方子也立馬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