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所以富貴險中求,她得好好抓住立功的機會。 她拍拍臉,拿上包下車,然后一瘸一拐的過了馬路。 江則欽看了一眼,開著車走了,然后幾分鐘后又繞回來,停在不遠處一處隱秘的地方。 方明茗站在門口。 江則靈的外婆家是棟獨立的房子,門口種著些菜。她站在門口,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瞬間出聲:“則靈姐,我到門口了?!闭f話的時候,她還帶了點哭腔。 江則靈等得有些生氣,電話里也能聽出她壓抑的怒火:“我這就出來?!比缓笈镜囊宦晵炝穗娫挕?/br> 不一會兒,穿著條裙子的江則靈走了出來,身姿挺拔,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看人帶著種仰視輕蔑的感覺:“怎么才過來?”說著,視線在她狼狽的衣服,和挽起的褲腳,以及膝蓋的傷口看了一眼。 方明茗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我出發(fā)的時候和自行車撞上了,摔了一跤,所以耽誤了時間,對不起,則靈姐,真的對不起。” 江則靈最受不了這種哭哭啼啼,覺得煩人:“行了行了,帶來了嗎?趕緊給我?!?/br> 方明茗點頭,拿下背后的包。 江則靈因為面對著她站著,看不到背后,但她能看到。一輛車朝這邊開了過來,那輛車她很熟悉,是江總的車,他爸經(jīng)常開著的。 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表情,動作稍微放慢了一些,從書包里掏出檔案袋。 時間在這里變得漫長,一分一秒,方明茗覺得自己耳邊似乎出現(xiàn)了秒針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聲音。 她雖然看著書包,但余光一直對著江則靈的后面。 她看到車停下,看到江立瞟過來的視線,看到他推車下門,看到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而這邊,背對著的江則靈一概不知,看她笨手笨腳的,皺著眉想要自己直接伸手去拿。 “則靈?”江立的聲音響起,“你在門口干嘛?” 江則靈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動聲色,剛想警告方明茗并裝作什么時候都沒發(fā)生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飛快做出了反應(yīng)。 只見方明茗立馬抓著檔案袋,猛的將檔案袋藏在身后,手上的書包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反應(yīng)太大,動作太大,江則靈心里哀嘆一聲,知道這回要完。 方明茗此刻的緊張不是演得,完全是貨真價實的反應(yīng)。 包括條件反射的藏檔案袋,那也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 但是誤打誤撞的,效果特別好。 江立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一眼江則靈,然后把視線集中在緊張的連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的方明茗身上:“方明茗?” 她低著頭:“江……江總好?!?/br> “你背后是什么?”老總不是白做的,江立站在那,方明茗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 江則靈反應(yīng)也快,她動了動身子,遮住方明茗:“爸,方明茗給我送書,媽在里面,你先進去吧?!?/br> 江立看了看女兒:“什么書?” 江則靈的表情非常鎮(zhèn)定,和此刻的方明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讓她幫忙買的復(fù)習(xí)書?!?/br> 如果此刻方明茗不在,興許江立就信了。但是方明茗這個存在實在是偌大的bug,江立都已經(jīng)看到了半個檔案袋的身影。 他伸出雙手:“拿來我看看?!?/br> 方明茗對江則靈投以求救的目光。 江則靈心里又是一聲哀嘆,她站著,沒說話。 “拿來我看看?!苯⒂种貜?fù)了一遍,視線盯著自己的女兒。 江則靈冷靜的回望著父親的視線:“只是復(fù)習(xí)書而已?!?/br> 江立失望的搖搖頭,突然間喊了一聲:“方雄濤,給我下來?!?/br> 車上的方雄濤看到自己女兒時就急得不得了,但又不敢莽撞的下去,直到聽到江立的吩咐。 他連忙從車上下來,擔(dān)心的看著方明茗,特別是看到女兒身上的傷口時。 “江總,茗茗她……” “把你女兒背后藏著的檔案袋給我拿過來!”江立直接打斷方雄濤的話。 方雄濤點點頭,走到方明茗旁邊,直接給奪了過去,然后遞給了江立。 江立接過,剛想打開的時候,屋里聽到動靜的楊雪玉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有人糾結(jié)十幾年的事情,我只能說,為什么是十幾年,你們自己猜呀~~~~~~ 第30章 然而楊雪玉終究是晚了一步, 江立率先打開了檔案袋。 檔案袋里放著好幾張試卷,一張張都寫滿了黑色字跡。 看到的那一瞬間,江立便心中有數(shù)了。 昨晚江則欽和他吵的時候就說自己的成績不可能那么差, 而且還態(tài)度如此強硬。要知道, 從他把江則欽接回家的那天起,這個兒子從來沒有以那種態(tài)度和自己說過話。 他臉色陰沉的翻了翻卷子,很熟悉的字跡,龍飛舞鳳, 帶著一種霸氣。他當(dāng)時第一次看到的時候, 還夸贊過江則欽字寫得不錯。 楊雪玉走到近前, 眼睛瞄了方明茗和方雄濤父女一眼, 和江則靈交流了一下眼神,心里也差不多有底了。 她面上表現(xiàn)很冷淡:“江總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來就來了, 連大門都不敢進嗎?” 江立攥著卷子,看了看楊雪玉,又看了看江則靈, 道:“你女兒做的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嗎?!” “我女兒做什么了?”楊雪玉驚訝的看了江則靈一眼, “江立, 你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 楊雪玉氣笑了:“我知道什么?你手上拿著的又是什么?” 江立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你自己問問你女兒!” 說完, 他轉(zhuǎn)身就離開, 離開前吼了聲:“方雄濤,把你女兒也帶上來,我有話要問她!” 方明茗抖了抖身子,手一直緊緊抓著她爸的衣擺。 她悄悄看了看江則靈和楊雪玉兩人。 江則靈站在那, 依舊站得筆直,但臉色有些不好看,盯著江立離開的背影,面色深沉。 而楊雪玉…… 此時正在看她,眼神有些駭人,帶著打量又帶著警告。被對方看著的那一瞬間,方明茗覺得似乎有一條眼鏡蛇在自己身上爬,好像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被看穿了一樣。 她臉色煞白,瑟縮著挽上了方雄濤的手臂。 方雄濤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女兒,小小的嘆了口氣,先是對楊雪玉和江則靈打了聲招呼:“太太,則靈小姐,我先走了。” 說完后他瞪了女兒一樣,拉著女兒走了,邊走邊小聲道:“待會江總問你什么,你答什么,別撒謊!知道嗎!” 方明茗咬著唇,委屈的點點頭,走路還記得自己‘受傷’了,一步一步走得很到位。 方雄濤繞到一邊,坐到駕駛座。她本來也想坐到副駕駛?cè)?,好歹有老爸在旁邊?/br> 但是老爸對她擠眉弄眼的,她在車門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打開了車門,坐在江立旁邊的位置。 江立的氣場很足,方明茗在他面前壓根不夠看,小小的人兒幾乎整個人都挨在門邊,連呼吸聲都壓抑著。 江立黑著臉一張張翻著手里的試卷,翻完后,他重新把卷子放回去,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待會你來我這拿個文件,送江則欽班主任那去,看看成績有多少。” 吩咐完后,他掛了電話,轉(zhuǎn)向方明茗。 “這是江則欽的試卷,對不對?” 方明茗咬著唇不說話。 江立搖頭冷笑:“你爸就是這么教女兒的?你不說可以,你爸現(xiàn)在立馬可以帶著你回家,明天不用來了!” “江總,不要!”方明茗嚇得立馬開口,一張臉白成了雪花,整個人抖得像個紙片人似的。 “我最后問一遍,這是不是江則欽的卷子?”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承受不了車內(nèi)嚴(yán)肅的氛圍,哭出聲來:“……是?!?/br> “誰讓你這么做的?” 方明茗一個勁的搖頭:“沒有人讓我這么做,江總,這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和我爸爸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你不要讓我爸失業(yè)。你罵我吧,你讓學(xué)校給我記過吧,我真的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給我說實話!”江立一聲怒吼,自己把方明茗的哭聲都給嚇了回去。 她整個人嚇懵在位置上。 駕駛座上的方雄濤再也忍不了了:“茗茗,說實話?!?/br> “爸爸。”方明茗大哭出聲,邊哭邊偷偷用余光打量江立。只見江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已經(jīng)對她的哭哭啼啼忍耐到了極限,下一秒就要爆發(fā)。她趕緊把哭聲給逼了回去,開始磕磕絆絆的交代前因后果。 “是是則靈姐讓我偷換試卷的……每天晚上考試結(jié)束后,則靈姐給我卷子,然后然后我去老師辦公室換過來……” “你怎么知道卷子在誰那里?”江立問。 “每、每次考試都一樣,卷子都會先放在學(xué)科負(fù)責(zé)老師那里……我有一把辦公室鑰匙……所以……”老師沒有防她們,因為沒有想到會有人去做偷梁換柱的事情。 事情到這,已經(jīng)很明白了。 江立覺得自己有點累,他閉上眼睛,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則靈之前還有沒有讓你做其他事情?比如拿……則欽的作業(yè)本之類的?” 方明茗咬著唇,半晌點點頭:“她……讓我拿了江則欽的月考試卷……” 江立點點頭,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沒有說話。 半晌后,他看了看方雄濤,對方明茗說話語氣緩和了一些:“記住,以后則欽和則靈的事情你不要參與,如果他們讓你做什么,你直接讓你爸老告訴我,知道嗎?” 方明茗偷偷看了看她爸爸,見她爸點頭,她才點頭。 “我不希望有人把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如果有第二次,你爸爸會被你拖累的?!苯⒗渲樥f了最后一番話,“雄濤,路邊停車,讓你女兒下去,你送我回公司。” “好,好的!”方雄濤連忙找了個地方停下,道,“茗茗你先自己回家。還有,給我先好好反省一下!回來后我要和你談?wù)?!你這樣像什么樣子!” 江立扯了扯嘴角,閉上眼睛。 方明茗哭著臉點頭,忙不迭打開車門幾乎是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