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那天那個男人想要殺了陸幽然,這就說明那時的楚勵對于陸幽然拋出的橄欖枝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不過楚勵這個人,心思深沉得很,他那時是那個想法,但此時也說不定了。 陸蔓蔓換了衣服,便和晴紫一起跟著她們練習(xí)舞獅,陸蔓蔓的身體果真太過羸弱,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她便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口唇發(fā)白。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她便又開始了。 她必須要堅持,必須要給那些隱藏在桃花林中的人一個潛意識,她為了給祖母賀壽,很認真地在學(xué)習(xí)舞獅,并且從此每日都在辛勤舞獅,幾乎不出思焉閣。 練了一個下午,陸蔓蔓是手也酸痛,腳也酸痛,整個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她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后,便吩咐晴紫去稟告老將軍夫人,她今日練習(xí)舞獅太過勞累,匆忙吃了兩口吃食便睡下了,晚膳便不去陪著老將軍夫人一起用了。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裙,黑色的衣裙和黑色的頭發(fā),襯得她的肌膚更加如雪,巴掌大的小臉帶著病態(tài)的白,瘦弱的身子更是猶如一陣風(fēng)都能將她吹跑。她靜靜地坐在竹榻上面,一邊繡著她的荷包,一邊想著,她是該加強鍛煉,多吃點。否則她這小身板,如何去和陸幽然斗。 一陣風(fēng)吹過,窗戶被吹得關(guān)上,雖已是四月初,但夜里還是有些微涼,她身體羸弱,可這冷風(fēng)。陸蔓蔓下了竹榻起身,剛走到窗戶邊上,風(fēng)竟是又將蠟燭吹滅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這才覺得有些奇怪。剛才的風(fēng)將窗戶都吹開了,竟沒將蠟燭吹滅,現(xiàn)在這一陣小風(fēng),竟然將蠟燭都吹滅了。而且晴紫為了防止蠟燭被吹滅,可是將蠟燭都放在燈罩里面,就算這風(fēng)不小,但也不能將蠟燭吹滅。 她很快意識到是房間里面進來了其他人,而這個人,應(yīng)該離她不遠。 她的眼睛,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今夜的月亮雖說是不大,但也勉強能看清房間里面的大致構(gòu)造,她一轉(zhuǎn)身,看見面前有一個黑影,若是之前,她定是會被嚇得七魂丟了六魄,但此時她事先便知道今夜楚勵會過來,也沒有那么害怕。 她看著在她面前的那個黑影,她小聲問道:“是四皇子嗎?” “嗯?!?/br> 她在疑惑,原著中,四皇子楚勵懼黑,懼高,他怎么敢在如此漆黑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她再次問道:“真是四皇子?” “陸大小姐,你走是不走?” 可這個聲音,分明就是楚勵的,她說道:“我要走?!?/br> 她話音剛落,便覺得腰上一緊,腳下一輕,整個人好似飄了起來。她有些害怕,但也咬牙沒有做出害怕的舉動來,他腳尖輕輕點地,帶著她躍過桃林,翻過將軍府。這一切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仿佛將她帶出將軍府這件事情,對于他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他能如此熟練,另外還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對將軍府很熟悉,對于那些藏身在桃林之中的人的位置也非常熟悉。 楚勵放開了陸蔓蔓,她也自動遠離了他幾步,她的動作全部落入他的眼中,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陸大小姐剛才分明很害怕,卻沒有將害怕表現(xiàn)出來分毫,陸大小姐可真是女中豪杰?!?/br> 她也笑著說道:“四皇子想得太多了,我并不害怕?!?/br> “若是不怕,剛才陸大小姐的身體可是僵硬得很。” 她一聽他這樣說,她便白了他一眼,道:“輕浮?!?/br> “我今夜來將陸大小姐帶出將軍府,可是陸大小姐自己要求的,現(xiàn)在竟又說我輕浮?!?/br> 算了,她等會兒還需要楚勵將她帶入皇宮,也不再和他對著說話,她道:“四皇子快些帶我入宮吧!” 他帶著她了隱藏在將軍府外面的馬車上,她坐上馬車,由他親自駕著馬車,她在思考,若真是圣上的旨意,為何他能到了晚上才將她帶進宮去? 此時是晚上,而且楚勵帶著她走的是一條人少的路,她撩開車窗道:“四皇子,停一下?!?/br> 他一揚馬鞭,馬兒跑得更快了,他說道:“陸大小姐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 被他這樣直接說破,她倒也不再藏著掖著,她道:“四皇子,并不是圣上要見我?!?/br> “的確不是圣上要見你,而是太子殿下要見你?!?/br> 太子殿下?楚然?她和他見過一面,他那次坐在輪椅上,文弱的像極了一個書生。 她道:“我與太子殿下并不熟。” “陸大小姐,不管你與太子殿下熟不熟,你都要入宮,太子殿下也是為了云麾將軍的事情才請你進宮。你要知道,你的表哥云麾將軍可是太子殿下的人?!?/br>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云麾將軍是少有的支持太子殿下的人。” 所以,這就是楚勵一直想要害他的原因嗎?既然楚勵一直想要加害表哥,此時又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并且做著看似在幫助她的事情? 陸蔓蔓道:“停車,我不想入宮了。” “陸大小姐,上了這輛馬車可沒有臨時變卦的說法。再說了,我也答應(yīng)了要將你送進宮去,今夜你若入不了宮,云麾將軍便有生命危險?!?/br> 陸蔓蔓的心微微一顫,她猜測的果然沒錯,表哥出事了。 楚勵繼續(xù)說道:“五弟自上次在陸府的明月軒受傷之后,回到宮中雖然身體并無大礙,但是幾天過去之后,五弟開始發(fā)燒,身上也起了疹子,經(jīng)過太醫(yī)診斷,五弟得了天花?!?/br>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若是不出她所料,他們在五皇子的身上還搜到了那塊帕子,那塊帕子若是在那天陸幽然假裝跌倒在她身上之時偷了去,那么她是無法靠近五皇子的,那塊帕子又是如何輾轉(zhuǎn)到了五皇子的身上?這其中,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陸幽然,而這個人,究竟是楚勵還是楚淮? 陸蔓蔓說道:“所以,四皇子這是要將我送去任憑圣上和太子殿下處置?” “處置說不上,云麾將軍昨夜里進宮,他向父皇立了軍令狀,若是他無法將五皇子治好,便以死謝罪。五弟從小便身子不好,這天花又是藥石無醫(yī),只能靠自己挨過去,說實話,就連精通醫(yī)術(shù)的張?zhí)t(yī)和劉太醫(yī)都無法說出那樣的話,云麾將軍一介武夫,竟然說出治不好五弟就以死謝罪這樣的話。我也知道這是他想要保住你才說的話,但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變。五弟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我也是帶你進宮去見見太子殿下,你好生對他說說,五弟身上那塊帕子是怎么回事?!?/br> 果然,事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還是回到了那塊帕子身上,她之所以得了天花,是因為那塊帕子,但那塊帕子已被嚴格消毒處理了,而且那塊帕子表哥拿過,晴紫也拿過,他們都沒有事,為何到了五皇子手中,他就出事了。那塊帕子,還是陸幽然從她身上偷走的那塊帕子嗎? 馬車已經(jīng)行駛到了宮門口,楚勵下了馬車,陸蔓蔓撩起車簾,她也下了馬車,她看著威武的宮墻,上次來的時候偷偷摸摸,倒是沒有好生瞧一瞧這宮墻的威武雄壯,此時定眼一看,真是讓她叫絕。 五皇子身患天花,在古代患了天花就如同被宣判死刑。這或許就是她最后一次看看這西楚皇宮,是她最后一次,以一個自由人的姿態(tài)看這座宮殿了。 她原本覺著這是一場陰謀,她不能進宮,但此時她覺著,若五皇子患了天花,若他們真的在五皇子身上搜到了那塊帕子,那么她不該讓他一個人面對,她應(yīng)該在此時此刻和他站在一起。在她決定以那樣的方式嫁給她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想好了,從此無論將要面對怎樣的暴風(fēng)雨,她都絕對不會退縮,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 她的肩膀很單薄,她的力量很弱小,但她的心很堅定,她一定會和他站在同一。 陸蔓蔓說道:“四皇子還真是見識廣,我們還未見過幾次面,您竟然就知道那塊帕子是我所有。” 他也習(xí)慣了她說話帶刺的樣子,他說道:“并不是我見識廣,而是有人親眼看見你使用過這塊帕子。太多的事情,我無法給你透露了,待會兒你見了太子殿下,自己和他解釋。五弟是太子殿下的嫡親弟弟,而且父皇對太子殿下和五弟甚是寵愛,你若說服了太子殿下,說不定事情還有一定的轉(zhuǎn)機?!?/br> 她的眼睛淡淡掃了一眼楚勵,她不信他會這么好心,他將她帶來皇宮的目的,只是讓她去太子殿下面前將此事說清楚。 她昂首朝著皇宮內(nèi)走去,守宮門的御林軍見了楚勵在此,并沒有對陸蔓蔓施加阻攔,他們只是問了一下他們?yōu)楹芜@么晚入宮的原因,楚勵說了去見太子殿下,御林軍便放行了。 走在皇宮內(nèi)朱紅的宮墻內(nèi),她覺著心里非常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