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點(diǎn)點(diǎn)頭：“你拿二兩銀子去給你姥爺，讓你姥爺和他們說，家里男主子沒有在家，實(shí)在是不方便讓他們到家里來。招待的有不周之處，讓他們海涵。這銀子給他們頭目，就算是請他們喝酒了?！狈疾荽饝?yīng)著出去了。

    畫屏連忙喊住她說：“這些已經(jīng)盡夠了，讓廚房不用再做了，別浪費(fèi)了?！狈疾菀娪迫灰哺c(diǎn)頭，方應(yīng)了下來。畫屏輕笑一聲，看著悠然說：“你身邊這個小丫頭，做事倒是有你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對了，今天來怎么沒見伯母??？”

    悠然笑著說：“母親去鄰村姑姑家走親戚去了，你就安心吃吧，我記得你可是最喜歡吃辣子炒雞塊了。”

    畫屏一邊夾起一塊雞rou來啃，一邊點(diǎn)頭：“是呢，我素來愛吃酸酸辣辣的東西，可是郡主口味清淡，大廚房連我們院子丫鬟的菜都往清淡里做。要不是有你給我的香辣rou醬，我都不知道這日子要怎么過下去呢?！?/br>
    悠然點(diǎn)點(diǎn)她的頭：“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待會走的時候，少不了你的，還有飛絮也愛吃這個，你也給她帶上一壇子?！?/br>
    畫屏連忙將嘴里的那一口菜咽下去，說道：“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飛絮jiejie盡早特意過來和我說，特別想吃你上次帶去的酸黃瓜和酸豆角，要是有的話讓再給她帶些。”

    “行啊，酸黃瓜好像就剩一小罐了，倒是酸豆角還有許多，另外還有酸蘿卜和酸白菜，我每樣給她拿上一罐吧?！庇迫粷M不在意的說。

    待吃飽喝足了，畫屏要預(yù)備著要回去了。悠然將她要的茶葉、辣醬等物都一一包好裝在一個包袱里交給她。然后又拿出兩個竹籃子來，一個籃子里裝了些她倒騰出來的蔬菜，另一個籃子裝了滿滿一下子加工過的山核桃。因說道：“我知道那府里也有自己的溫棚，這幾樣都是府里少種的，雖然少了些，但好歹也給夫人和姑娘們添道菜。這山核桃是我自己加調(diào)料煮的，讓主子們好歹嘗嘗。另外還有一些菜干和幾個冬瓜、一筐蓮藕，你一并給帶回去，東西不值什么錢，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br>
    畫屏笑著說：“喲，這還不值錢呢？就這一筐鮮藕，最少能賣十兩銀子。還有這一籃子水靈靈的小青菜，還不得賣二十兩銀子？jiejie可真是夠闊氣的?！?/br>
    “行了，別貧嘴了你，快些走吧，看走晚了路滑。”悠然催促著畫屏趕緊上車。

    畫屏一邊上車一邊說：“我估摸著年前府里肯定還會派人來一趟，到時候我爭取再來看你?！?/br>
    悠然點(diǎn)點(diǎn)頭：“行啊，到時候我再讓劉嫂炒辣子雞給你吃?！?/br>
    馬車回到忠義侯府時，天色剛剛開始發(fā)暗。畫屏先去滴翠齋給方心素回信，方心素聽說悠然讓她帶回來一些菜蔬，便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換身衣服，和我一起去給舅母請安。我順便也去蹭一頓飯去?！?/br>
    方心素帶著畫屏到了月華院時，正好侯爺沈明昌也在。畫屏將東西一一指給兩人看了，又將悠然的原話說了一遍。韓氏笑著說：“這孩子是個有心的，我這兩日正想著一兩樣新鮮菜蔬吃，偏咱們府里的溫棚這些日子沒什么收獲，可巧你就帶回來了。”

    一邊的沈明昌問：“就是給你繡雙面繡的那個丫鬟？”

    韓氏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呢，悠然這孩子就是手巧，不僅會繡花，這菜也種的好，看著就新鮮水靈。快，拿到小廚房去，讓她們看著收拾，只囑咐一聲做的清淡些別失了這些青菜的本味。”

    又對著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說：“你去將姑娘和少爺們都請過來，就說今晚吃些新鮮的?！比缓笥挚聪蛏蛎鞑骸昂顮斀袢胀盹埵窃谀某阅兀窟€去周姨娘那？”

    周姨娘是沈明昌在外上任時納的姬妾，生于江南水鄉(xiāng)，端的是纖細(xì)婀娜、楚楚動人，頗得沈明昌的寵幸。昨日，沈明昌原說了要在月華院用晚膳，誰承想，最后竟被那周姨娘給截了胡。

    韓氏雖然犯不著和一個婢妾慪氣，但是心里也是有些膩歪的，因此今日一想起來，難免就刺了沈明昌幾句。

    聽了這話，沈明昌也不惱，而是笑嘻嘻的說：“夫人這是哪里的話，我自然是愿意多陪陪夫人的，這不今天一回來就過來了嗎？”

    有小輩在一旁看著，韓氏只睨了他一眼，便將這事揭過去了。

    待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小輩們都回去了，沈明昌也去了書房處理公務(wù)。韓氏讓小丫頭們都退下了，飛絮一邊幫她拆發(fā)髻，一邊輕聲說：“夫人，東西都帶來了，我讓齊嬤嬤看過了，沒有什么問題?！?/br>
    韓氏點(diǎn)點(diǎn)頭：“沒讓旁人知道吧？”飛絮應(yīng)道：“夫人放心，奴婢只對畫屏說是自己想吃了，又叮囑她別告訴旁人省的別人笑話，因此這事沒有外人知道。便是輕柳，素來也不是愛多嘴的?！?/br>
    第六十九章 過年一

    “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太過小心了？”韓氏悠悠的問道。她摸摸自己的小腹，這是她盼了多年才盼來的孩子，自然是要謹(jǐn)慎萬分了。

    飛絮連忙回道：“此事干系重大，夫人怎樣小心都是不礙的。只是，算算日子已經(jīng)滿三個月了。夫人果真不告訴侯爺嗎？”

    “這事，我已經(jīng)告訴他了。要不這些日子，他怎么來的這么勤？”韓氏撇撇嘴說道。

    聽了韓氏這滿含酸味的語氣，飛絮連忙勸道：“侯爺自回京以后，哪一日不來咱們院子？便是不在這留宿，也會陪夫人說上一會子話，夫人這話可有些冤枉侯爺了?！?/br>
    “冤不冤的，他自己心里清楚。橫豎，我都這把年紀(jì)了，也不指望著情情愛愛的活著，只希望這一胎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哪怕是個女孩也好。這樣，湉姐兒將來好歹也能有個嫡親的姊妹扶持。那些隔著肚皮出來的，終究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表n氏冷聲說道。

    飛絮知道她說的是沈英，這個二姑娘，平日里看著柔順溫和，再想不到私下里竟然是那樣的性子，幸虧大小姐及時發(fā)現(xiàn)了，若不然還真是后患無窮呢。她只有緩聲勸道：“夫人很不必為了這起子小人傷肝動肺的，咱們大姑娘將來是妥妥的五皇子妃。而那二姑娘，便是再有凌云之志，她的前途不還是夫人的一句話嗎？”韓氏給沈英挑了幾門子親事，終歸是養(yǎng)在身邊多年的姑娘，韓氏還是念著幾分香火情的。沒想到沈英卻嫌棄這些人家家世太差，并婉轉(zhuǎn)的向沈明昌抱怨此事。還說，姐妹之間的婚事要是差的太多，怕韓氏會被人詬病。

    一個庶女，想跟嫡女比親事，這才會被人詬病的好吧？經(jīng)過這事之后，沈英是徹底的被韓氏放棄了。這丫頭就連沈蓮都比不上，雖然看上去有些刁蠻，但是腦子也比她清楚。以往不過是裝著溫和端莊的樣子，如今確是漸漸嶄露鋒芒了。還不是為著老大被侯爺送到了鄉(xiāng)下，儼然是被放棄了。而沈英的同母弟弟沈茂，最近常被侯爺稱贊嗎？哼，就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韓氏雙目一轉(zhuǎn)，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既然咱們家的這位二姑娘一心要往上面走，那我少不得要助她一臂之力，才對得起這些年的母女情分?！?/br>
    忠義侯府的這些勾心斗角，都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悠然，她正一心一意的在忙活著她的繡活。如今，這繡品的大致輪廓已經(jīng)出來了，只需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里填色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三了，這天正是小年。兩日前，安然就從書院里回來了，他這次可以在家多待些時日，直到過了正月，書院才會正式開課。

    悠然見自己的進(jìn)度不算慢，便也暫時將活計(jì)停了下來。這里過年，要做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多了。什么東西都要手工去做，效率自然高不了。

    吃過了餃子和糖瓜，小年也就過完了。“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趕集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羊rou；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這首兒歌很生動的描寫了這個時空的人們過年時的情形。

    二十四這天，縣城那邊有個特別大的集市。悠然來到這里以后，雖然也上過街，但是還沒有趕過集市呢。這一天，便和弟弟兩人帶著小石頭和芳草去集市上轉(zhuǎn)了一大圈，買了好些稀罕的頑意。

    安然見jiejie對那些大姑娘們都流連忘返的脂粉攤子視而不見，反而對那些捏泥人的和賣雜物的攤子異常感興趣，買了不少的泥人和竹編的小物件。他好奇的問：“jiejie，咱家也沒有多少小孩子?。磕阍趺促I這么多小孩子的頑意？”

    悠然笑著回道：“我想著這兩日就去侯府請個安，拜個早年。那些公子千金們，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反而是這些頑意，在他們眼里還能博個‘有趣’二字?！甭犃诉@話，安然苦笑著搖搖頭：果然豪門大戶的世界他不懂。

    二十五這天，悠然提前備好了各色禮品，由老劉頭駕車，帶著芳草去了侯府。角門的婆子見她到了，連忙幫她將東西搬下來，又忙不迭的進(jìn)去通告。

    沒一會，飛絮便親自迎了出來：“夫人前還說這兩天派人去你家瞧瞧你呢，你就自己來了。走，咱們進(jìn)去吧，郡主和大姑娘都在月華院呢。”身后自有幾個婆子幫著拿東西。

    到了月華院里，只見沈湉和方心素都坐在小花廳那里聽下人們回事。正是年關(guān)將近，府里最忙碌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看見她來了，兩人都先停了手頭的工作。方心素說道：“我正想著，這兩天便讓畫屏再去給你送些東西呢，可巧你就來了，倒省了畫屏的一趟腿?！?/br>
    沈湉也笑著說：“這會子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們大伙可都惦著你呢。母親在后面正屋里，你先去和母親說話吧。”

    悠然見外面還候著一大些等著回事的婆子，略回了幾句話便到了堂屋。小丫鬟見她來了，笑著說：“夫人一聽jiejie來了，可高興呢，正在屋里候著你呢?！?/br>
    一進(jìn)到屋里，悠然便看到了歪靠在繡榻上的韓氏，再看到她有些凸起的小腹。連忙笑著行禮：“給夫人請安了，也要恭喜夫人，終于得償所愿了?！?/br>
    韓氏讓她坐到自己跟前來：“就你眼尖，一眼就瞧出來了。這府里的大部分人還不知道呢！不過過幾日就是年節(jié)了，也瞞不了幾天了?！?/br>
    掃了一眼韓氏的肚子，悠然笑著說：“夫人這胎應(yīng)是過了頭三月了吧，小心一些應(yīng)是沒有大礙的?！?/br>
    韓氏輕輕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但愿一切順利?！?/br>
    氣氛突然間尷尬起來，飛絮連忙在一邊湊趣說：“夫人，輕柳這次過來不但帶了些新鮮蔬果，還帶了好些精細(xì)的小玩意呢，夫人要不要看看？”

    韓氏方笑著說：“既然你說的那么好，那就拿進(jìn)來瞧瞧吧?！?/br>
    第七十章 過年二

    沒一會，就有婆子將悠然帶來的小玩意都帶了進(jìn)來。打頭的就是悠然自己打的一些應(yīng)景的結(jié)子，其中一樣宮燈樣式的分外精致。

    “瞧這手藝，還有什么是你不會打的？這樣的宮燈，打一個要用不少功夫吧？”韓氏一邊賞玩一邊問道。

    悠然說：“夫人說的沒錯，像這樣的一只宮燈，想打的勻凈些便需要整整兩日功夫。除了這對大紅的，其余的這些，都是我母親帶著我們家的小丫頭打的。”

    “怪不得呢，我覺得這幾對雖然打的也工整但是總感覺少了那么些靈氣。姑娘們定是喜歡這樣新鮮花樣的，罷了，將這對大紅色的宮燈留給素姐兒和湉姐兒一人一個。給我留下那對櫻草色的宮燈和那對松花色四季如意的結(jié)子，這年根子底下到處是紅彤彤的，也該添點(diǎn)別的顏色新鮮新鮮?！表n氏慢悠悠的說著。

    除了這些結(jié)子，另外還有一大些的精致頑意，只見什么泥塑、根雕、竹編制品應(yīng)有盡有。

    韓氏拿了其中一對男童女童樣子的泥人愛不釋手，拿在手里不住的把玩。然后指著旁的東西說：“這些一定是給姑娘和少爺們的，都拿去給她們分了吧，省的有人惦記?！庇謫枺骸斑€帶了什么??？”

    悠然回道：“旁的也沒什么了，有我自己種的一些新鮮蔬菜，還有入秋后存下的一些瓜果，保存的還算新鮮，拿了些來給夫人嘗嘗?！?/br>
    過了一會，果然就有飛絮親自將洗干凈切好了的水果端了上來：“要不是知道悠然家里的境況，我再不能相信她家竟然能將水果保存的這樣新鮮，就跟剛從樹上摘下來似的。夫人昨天不是還嫌棄咱們府里的果子吃起來發(fā)絮嗎？您嘗嘗這個，奴婢剛才偷嘗了一塊，可甜可脆了?！?/br>
    韓氏笑著用牙簽叉起一塊來吃了：“確實(shí)是清甜可口?！庇謫栍迫唬骸澳闶怯檬裁捶椒▽⑦@果子保存的這樣鮮嫩的？”

    悠然回：“也沒什么，不過是用紙包起來放在地窖里面。”

    “原來是這樣，只是這宣紙也不便宜啊，那可得用多少紙??？”

    “也沒有多少，我用的是最便宜的紙，因?yàn)橘I的多，書鋪的老板給了一個很實(shí)惠的價格。那會子我花三十兩銀子前后買了兩千斤蘋果和一千多斤梨子，買紙也不過花了二兩銀子。如今，托人將果子賣了，凈賺了一百多兩銀子?！庇迫宦朴频恼f道。

    “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有經(jīng)商頭腦的！”韓氏笑著夸贊道。

    悠然低下頭：“夫人不嫌我說這些銀錢之事俗氣就好?！?/br>
    “這有什么俗氣的，我就看不慣那些整日里只知道風(fēng)花雪月，提起銀錢來就覺得俗不可耐的那檔子人，說得好像自己不用花費(fèi)銀錢似的。只要是正當(dāng)生意，那有什么不能做的？說起來，你這行事風(fēng)格，到與這里的那個澤哥兒相似。可惜了，你們男女有別，若不然，我非得給你們倆引見一下不可。”韓氏笑呵呵的說道。

    正在這時，外面進(jìn)來一個丫鬟說道：“回夫人的話，族里的沈澤大爺來給侯爺請安，帶來了幾筐南邊的水果，侯爺讓給夫人送過來。”

    韓氏一聽就笑了起來：“這人真是經(jīng)不起念叨啊，剛說他呢，他的果子就來了?？熳屓颂нM(jìn)來吧?！?/br>
    緊接著，便有幾個粗壯婆子垂首抬了四大筐水果進(jìn)來，將筐子放下后復(fù)又退了出去。又有一個小丫鬟上前，將況子上面的蓋子都掀了開來，露出里面新鮮飽滿的果子來。

    悠然一一看過去，恰好都是她認(rèn)識的，兩筐桔子、一筐甜橙和一筐柚子。

    韓氏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便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這孩子，倒是有心了。飛絮，你去告訴劉財(cái)，將前兒莊子上送來的野雞、狍子的挑一些好的讓澤哥兒帶回去。”

    飛絮答應(yīng)著出去了。

    沒一會，在小花廳的姐妹兩人進(jìn)來了。韓氏連忙讓人上茶上點(diǎn)心：“多虧了有兩位好姑娘幫襯，要不這會子，我可不就抓瞎了？說吧，中午想吃什么？”

    方心素笑著說：“難道舅媽這里沒有好吃的，我和表姐就不盡心盡力了嗎？不過舅媽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可就點(diǎn)菜了。剛才，我見輕柳又帶了一些薺菜過來，上次那個薺菜湯，我便覺得挺好喝的，就點(diǎn)個那個吧。還有那樣大的新鮮草魚，也讓廚房給燒一條吧？”

    沈湉笑著捶了她一把：“你這丫頭，眼神怎的這樣好使？那婆子搬著東西就從咱們跟前一晃而過，我都沒看清里面有什么，你倒是都看見了。只是這時節(jié)，真有新鮮的草魚嗎？”

    說完便看向悠然，悠然笑著說：“郡主這次可真的是看走眼了，那可不是草魚，是胖頭魚又叫花鰱。因著魚刺稍多，想來郡主是沒有見過的。不過那魚頭用來紅燒或是剁椒，都是極為美味的?！?/br>
    聽了這話，韓氏搶先說道：“正好這幾日我也想吃點(diǎn)辣的，讓小廚房將那魚收拾干凈了，做成剁椒魚頭。然后選刺少的魚腹紅燒了。再將輕柳帶來的新鮮蔬菜看著整治一桌菜品過來。”

    然后，她又自己唏噓著說：“以往我也聽過這剁椒魚頭的名字，傳聞高祖就極喜歡吃這道菜。在娘家時也吃過兩次，不過那時候覺得太辣了不是太喜歡，今日不知怎的一聽這名字便很想吃。都說是酸兒辣女，說不得肚子里這個就是你們的meimei呢?！?/br>
    沈湉和方心素對視一眼，緩緩說道：“母親放心，不管是弟弟還是meimei，都是我的嫡親手足，我將來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br>
    方心素也跟著接茬：“還有我這個表姐呢，舅媽只管放心好了，這孩子將來有一個皇子妃的jiejie和一個郡主表姐，便是在京城橫著走也是沒問題的。”

    韓氏“撲哧”一下子笑了出來，指著方心素說：“還橫著走呢？那不成了螃蟹了嗎？哎，我也不盼著她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這話還真是韓氏的心里話，只要沈湉一日是五皇子妃，那么她在這侯府的地位便無人可以動搖。

    第七十一章 挑撥

    大家又一起說笑玩鬧了一會子，便有丫鬟過來告訴飯菜備好了。一群人便轉(zhuǎn)到花廳用膳。落座時，韓氏一定要讓悠然坐在自己的左手邊，悠然執(zhí)意不肯，韓氏說：“前幾次你來，都趕上我有事沒能好好招待你。如今，你原來是客，就該坐這里的?！鄙驕徱苍谝慌韵鄤?，悠然方告了坐，斜著身子坐下了。

    用過了午膳之后，韓氏說：“既然來了，好歹在這住一晚再走吧。”

    悠然笑著回道：“年底下府里也忙，我就不在這添亂了。等過完了年，我再來給夫人和姑娘們請安。”

    恰好這時，有婆子過來稟告，說是后街上族里的濱大奶奶過來請安。韓氏點(diǎn)點(diǎn)頭：“先請到偏廳去奉茶，我一會便過去?！比缓蟊銦o奈的笑道：“罷了，你說的也對，這年底下人來人往的，我也不能好好招呼你。那你便先家去吧，替我向你的家里人問好。等過了年暖和了，我再讓人去接你來好生住上幾日?！比缓笥謱χw絮說：“等出了正月，你替我想著些，別混忘了?！?/br>
    飛絮笑著回道：“夫人放心，這事啊就是奴婢忘記了，郡主也會記得一清二楚的?！?/br>
    韓氏撫撫額頭：“呦，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刹皇菃?？素姐兒還給輕柳安排了一項(xiàng)大活計(jì)呢，怪不得我說這到了冬日長膘的時節(jié)，輕柳怎么反而愈加清減了。原想著是姑娘家愛苗條的緣故，現(xiàn)在才想明白了這怕是累的。素姐兒，瞧輕柳這盡心盡力的樣子，你可不能慢待了人家啊。”韓氏玩笑著說。

    方心素順勢站起來說：“舅媽放心，我自然不會虧待了輕柳jiejie。說起來，我還真給jiejie備下了許多好東西呢，走，我?guī)闳デ魄迫??！?/br>
    韓氏點(diǎn)點(diǎn)頭：“好孩子，你去吧，不用再過來了。等過了年，你再來?！?/br>
    悠然答應(yīng)著，然后行了一個大禮道：“那奴婢就提前給夫人拜個早年了。祝夫人和姑娘們新年大吉，心想事成，萬事如意！”韓氏忙讓人將她攙起來，又讓飛絮給她拿了個荷包：“既然你都拜了年了，那這紅包也便提前給了你罷?！?/br>
    悠然又辭過了沈湉，方跟著方心素去了滴翠齋。到了滴翠齋，方心素便吩咐繡羅：“將我前幾天讓你準(zhǔn)備的東西都找人拿出去給裝到輕柳的車上吧?！比缓笥挚粗迫徽f道：“我原也知道，像這樣大的活計(jì)最少要用一年多的功夫，如今我卻讓jiejie在半年之內(nèi)趕完，實(shí)在是因我的私心，讓jiejie辛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