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是這樣?!标惾晷膽?yīng)了聲,“這個白小雅……我需要更加詳細(xì)的資料?!?/br> “我言之有限?!?/br> “嗯,我會想別的辦法?!辈恢挥X間,她停在了一家珠寶店門口,然后將傘收起,走了進(jìn)去。 模樣端正溫柔的營業(yè)員微笑著詢問:“您好,歡迎光臨!” “嗯?!标惾晷狞c(diǎn)頭,“請問有適合男性佩戴的玉嗎?” “有的,在這邊。”那人領(lǐng)著陳汝心來到一個柜臺前,“請問您想要什么價(jià)位的呢?” “羊脂白玉,樣式簡單些?!?/br> “這幾個都是,您想要什么款式呢?” 陳汝心透過玻璃柜看著那些玉器,“我自己看吧?!?/br> 營業(yè)員微笑著:“好的,有需要您叫我一聲?!?/br> 陳汝心還在挑選,這時系統(tǒng)突然道:“選那個有些殘缺的玉玦?!?/br> 按著系統(tǒng)所說,陳汝心視線落在角落里中那個外徑僅有2厘米的略微泛黃的玉石,上面雕著繁復(fù)細(xì)密的蟠螭紋,樣式古樸,透著年輪的氣息。 “服務(wù)員,我要這個玉玦?!?/br> 那名服務(wù)員面露微訝,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繼續(xù)微笑著說道:“這款玉玦其實(shí)是我們店長的熟人寄放在這兒的,因?yàn)閮r(jià)格較之同樣質(zhì)地的玉器更為昂貴,所以半年過去了都無人詢問,您還是第一位?!?/br> 陳汝心點(diǎn)頭:“嗯?!?/br> “我這就幫您包起來?!蹦敲?wù)員將玉玦收入木質(zhì)錦盒內(nèi),微笑著詢問:“您是支付現(xiàn)金還是刷卡?” “刷卡?!标惾晷膹陌锶〕鲆粡埧ㄟf給對方。 “這是您的小票,請收好?!标惾晷纳焓纸舆^,把錦盒收入包里,這才離開了珠寶店。 外面的雨還在下,路邊霓虹燈亮起,此時路上人已經(jīng)很少了。陳汝心要穿過馬路對面才能攔出租車,當(dāng)人行道綠燈亮起,陳汝心撐著傘邁出步子。就在這時,一輛車子橫沖直撞過來—— 系統(tǒng)提醒:“小心!” 就算躲避及時,可陳汝心還是被帶倒在地上,膝蓋不小心被擦傷,手臂也擦破了皮。而那輛車子早已逃之夭夭。 “能站起來嗎?” “嗯?!标惾晷膹牡厣掀饋?,除了皮外傷,并沒有傷到骨頭。若她沒有看錯,那輛車子的牌照被什么東西給遮住了。 系統(tǒng)好似早知如此地嘆了口氣:“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傷口吧?!?/br> “去醫(yī)院的話來不及,邢也快回來了?!标惾晷膹陌锬贸鍪峙翆⑾ドw上的血漬拭去,“回去我可以自己處理?!?/br> 陳汝心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因?yàn)樯砩蠈?shí)在有些狼狽,難免弄臟了出租車的座位,作為補(bǔ)償,下車時便給了司機(jī)雙倍的錢。 當(dāng)管家看到她這副模樣回來,有些驚訝:“陳小姐,需要讓醫(yī)生過來一趟嗎?” “不用,勞煩管家?guī)臀夷靡幌箩t(yī)藥箱?!标惾晷牟⒉辉付嗾f什么。 “好的。”管家也不再問,轉(zhuǎn)身去拿醫(yī)藥箱。 陳汝心上樓先簡單地擦洗了身體,為了方便處理傷口特意換了短款居家服便準(zhǔn)備去拿醫(yī)藥箱??僧?dāng)陳汝心打開房門準(zhǔn)備拿藥箱時便看到—— 邢也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雙狹長的眼眸在燈光的暈染下似乎泛著一絲暖意,可細(xì)看才會發(fā)現(xiàn)眼底深處瘋狂陰森得嚇人。 陳汝心回過神:“你回來了?!彼砩狭芰诵┯?,價(jià)值不菲的西服上留下了雨水的痕跡,頭發(fā)也有些濕……看起來不顯狼狽,卻讓陳汝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邢也視線落在她膝蓋還在滲血的傷口,伸手抓著她的手臂,看著上面有些滲人的傷口,柔聲問:“疼嗎?” 剛想說不怎么疼的陳汝心看到他臉上陰冷的表情,以及他微翹的唇角,看起來危險(xiǎn)而又妖邪。她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疼?!?/br> “疼?”邢也的呼吸都帶著一絲黏膩與壓抑,指腹摩挲著她手臂上細(xì)嫩的皮膚,溫柔地看著她:“不是讓你這幾天沒什么事不要出去嗎?你真是太不乖了……我的話你就這么不愿意聽嗎?” 陳汝心的手被他抓住,力道大的讓她根本無法掙脫分毫。而邢也的態(tài)度從始至終都透著一股子違和感,令人頭皮發(fā)麻,就算是陳汝心也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安。她斟酌著話,盡量不激怒他:“邢也,我……” “你看,都傷成這樣了。”此時的邢也又怎么聽得進(jìn)去她的半句話,那雙陰冷的眸子看不到半絲感情,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陳汝心頓時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在沙發(fā)上,邢也的動作雖然粗暴,卻避開了她的傷口。陳汝心還沒回過神,卻見邢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薄唇冷冷地勾起:“既然你不將我的話當(dāng)做一回事,你疼不疼與我何干?!?/br> “邢也……” “閉嘴?!毙弦矞厝岬卮驍嗨?,視線落在她那還在滲出血水的膝蓋,笑:“只不過是擦傷而已,沒有被撞死,你運(yùn)氣還不錯?!?/br> 陳汝心見他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穩(wěn)定,便不再說話,免得刺激到他。 “下次是不是打算去見薛銘煊了呢?”邢也半跪在她身前,一手箍著她受傷的那只腳,妖異的眼尾挑起看著她,鼻音帶著一股子暗黑氣息:“嗯?” “受傷是意外?!标惾晷牟⒉换乇芩囊暰€,“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些事。” “我的事?”邢也面上帶著笑意,聲音溫柔地好似深淵惡魔在低語:“汝心,我與你朝夕相伴,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問我呢?” “邢也,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情只是移情作用。”陳汝心看著他,緩緩道:“你心里愛著的那個人并不是我,而那個曾救過你的女孩兒我想我?guī)湍阏业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去見她?!?/br> 陳汝心話一落,邢也心臟猛然收縮,仿佛整顆心臟被無形的力量高度壓縮,尖銳的疼痛讓他眼眸深處的光瞬間暗了下來。 所謂錐心之言,莫過于此。輕而易舉地對自己的感情全盤否認(rèn),甚至假裝毫不知情。 這個女人果然從一開始就滿口謊言吧……和六年前一樣…… 那么這一次,她又想怎么做呢?又會想要怎么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呢?又會怎么踐踏自己對她的感情呢?自己又為什么要一而再地將心捧到她面前,卻被當(dāng)成一個神經(jīng)病來“治療”,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先前的一切示好和妥協(xié),她果然還是為了逃開自己…… 這個女人為什么可以這樣冷血呢?她喜歡的人,是那個叫做薛銘煊的男人吧。 果然應(yīng)該殺了那個男人!想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休想! 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都別想!就算他死了,也絕對不會讓她如愿! 不如殺了她,讓她再也無法騙自己,再也無法逃開自己的身邊!擠壓著肺部的疼痛終于緩了過來,氧氣并沒有讓他感到好受起來。 陳汝心見他眼角泛著一絲猩紅,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yàn)榇藭r的邢也正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深處的暴戾幾欲要將人撕成碎片。 邢也定定看了她一眼,在理智沒有完全失去之前轉(zhuǎn)身離開這個房間。 …… 陳汝心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半掩著的門,對系統(tǒng)道:“他剛剛……是想殺了我吧?” 系統(tǒng)好似嘆了口氣:“看來七情六欲的缺失并不一味地對你的判斷有利?!?/br> “……”陳汝心在心底細(xì)細(xì)揣摩著系統(tǒng)的話,靈光閃過之間她好似抓住了什么,卻在這時被敲門聲打斷—— “請進(jìn)。” 進(jìn)來的是一位中年婦人,她將醫(yī)藥箱擱在地上,看到陳汝心膝蓋上的傷口,嘆了一聲:“陳小姐,先讓我替你把傷口清理一下吧?!?/br> 陳汝心知道這人肯定是邢也叫上來的,便說:“麻煩您了。” 傷口包扎好后,婦人叮囑道:“這幾天不要讓水沾到傷口,還有就算屋里有暖氣,這天氣穿得這么少還是容易受涼?!?/br> “我知道了,謝謝您?!?/br> “不客氣,您一會兒下來吃完飯吧。”婦人將醫(yī)藥箱收拾了一番,繼續(xù)說道:“褚先生剛離開了,說是公司有事,今晚就不回來了?!?/br> “嗯?!?/br> 門再次合上,陳汝心小心避開傷口換了稍厚一些的衣物。下樓用過晚餐后,陳汝心沒有睡意,索性去了陽臺,坐下后,她認(rèn)真地想著今晚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除去她去見白小雅的過程中意外受傷這件事,那應(yīng)該是她最后對邢也說的那幾句話了的原因了。當(dāng)初邢也以病人的身份來心理咨詢工作室的時候,曾說過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兒曾救過自己,并且在生日那天送了他一條手帕。陳汝心一直以為原主可能和那個女孩兒一樣給他遞了一條手帕,所以起到了移情作用,一直將她當(dāng)做那個女孩兒的替身,并且在后來成為執(zhí)念??商嫔斫K究只是替身,倘若要在關(guān)鍵之時喚醒邢也的初心,那必然是那個女孩兒才能夠做得到…… ……等等、手帕? “系統(tǒng),邢也生日是哪天?” “三月七日。” “……三月七日?”陳汝心怔住了,系統(tǒng)最初給她提供的那些資料時間線還是很明確的,三月七日不正是原主看到邢也被人欺負(fù)的太慘看不過去而給了一塊手帕他嗎? 所以,那個小時候幫助過邢也的白月光女孩兒,其實(shí)就是原主?! 第22章 想通這點(diǎn)后,陳汝心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樣的錯誤??裳巯?,她得想辦法聯(lián)系上邢也。 思及此處的陳汝心回到臥室,走到梳妝臺前,拉開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支很久沒用過的手機(jī)。從通訊錄中翻到邢也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睓C(jī)械的女聲讓陳汝心放下手機(jī),看來今晚是沒有辦法了。把手機(jī)放回那個抽屜,陳汝心坐了好一會兒,才準(zhǔn)備去休息。 也許,在她也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有什么在發(fā)生悄悄的變化,只是因著太過細(xì)微而被忽視罷了。 “晚安?!毕到y(tǒng)輕輕道了一聲。 陳汝心合上眼,“嗯。” …… >>>>> 接下來的三天,陳汝心都沒有見到邢也,也沒有出去。 隨著離11月27號的日子越來越近,陳汝心越發(fā)平靜起來,或許完成任務(wù)的契機(jī)就在這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中。 …… 這一日,午睡中的陳汝心聽到手機(jī)的震動聲。她起身,穿了鞋子才去梳妝臺拿自己的手機(jī),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陳汝心以為是sao擾號碼,準(zhǔn)備掛掉,但卻不小心按到了碰到了接聽鍵。 “汝心,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br> 是薛銘煊?陳汝心眉心微蹙:“有事嗎?” “我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毖︺戩拥穆曇袈犉饋碛行阂郑八袑δ阕鍪裁磫??” “我很好?!标惾晷牟挥c他多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了?!?/br> “等等!”薛銘煊深吸了口氣,“汝心,我可以幫你離開那個地方,褚越是一個極度危險(xiǎn)的男人,我們對他監(jiān)視了一段時間,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你不要被他的表面欺騙了……” “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聯(lián)系了吧?!标惾晷耐巴獗粸踉普谘诘奶祀H,淡聲道:“我的事也與你無關(guān)。” 薛銘煊掙扎著說道:“汝心,不要任性,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br> “我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br> 短暫的沉默,薛銘煊也冷靜了下來,他突然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那么,接下來我便以一位刑警的身份與你對話,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對我們案件的進(jìn)展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