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杏衣少女品茶的手一頓,短暫片刻后,繼續(xù)執(zhí)杯飲下,只是寬大的水袖遮住了她含著陰毒的雙眼。 “早晚弄死你個小東西。” 拍賣會漸漸也快接近尾聲了,中間又出現(xiàn)幾件寶物,引起一輪輪爭奪,終于輪到壓軸寶物登場。 鐘彩也同他人那般伸長了脖子去看,到底最受期待的是什么? 只見臺上那紫衣少女搖了搖鈴,霧氣散去后,一色紅上有龍紋的丹藥就落入眾人眼里。 “渡厄丹!是渡厄丹!”人群中有人驚呼。 渡厄丹是極品中的極品丹藥,所有修士皆想擁有,只因服用它之后,將不再會有晉階時的心魔考驗困擾,古往今來,敗于心魔考驗的修士,不知凡幾,只是這傳說中的丹藥已經(jīng)幾百年未出世,眾人知其描述,也只是通過前人留下的竹簡卷軸。 這時,那聲音又響起—— “各位瞧仔細(xì)了,這可不是渡厄丹?!闭Z氣中似乎還帶有一點笑意。 眾人訝異,復(fù)又查看,確實此丹外貌雖與記錄描述的不差分毫,但卻沒有極品丹藥該有的丹相,一般像渡厄丹這類級別的丹藥,會在丹藥周圍包裹一層神物紋路,稱之為丹相。 比如上一枚出世的渡厄丹,就被鳳凰紋路包圍,說明此丹品質(zhì)達(dá)到鳳凰之相。 那聲音似乎看眾人反應(yīng)過來才開始接著說—— “今天的壓軸拍品,先天本源丹,起拍價一千下品靈石?!?/br> 這名一出,在場大部分男修士臉色發(fā)紅,但寫報價的手又快又準(zhǔn),鐘彩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阿雪在腦海內(nèi)給鐘彩解釋此物,聽完后,鐘彩也跟那些人一樣臉紅了。 先天本源,腎也,此物乃壯陽丹。 于是,一場拍賣會最后在詭異的壓軸拍品中拉下帷幕。 鐘彩送別宋家姐弟后,拿出自己的報價紙再次步入嶺花樓,同侍者說明自己的來意,便隨侍者入了之前的大廳的幕臺后,這嶺花樓也想得周到,這幕臺之后有個青色小門,但此門后壓縮空間,只用把報價紙上的數(shù)字往上一貼,自會進(jìn)入該數(shù)字拍到的拍品存放處,而且也不能原路返回,只能從另一出口出去,所以不用擔(dān)心會被他人發(fā)現(xiàn)。 鐘彩把報價紙往青門上貼,轉(zhuǎn)瞬就進(jìn)入另一古色古香的房間,而她面前只有一面白玉鏡,這白玉鏡是這拍賣會特有的兌換鏡,照著路上侍者說明的,把靈石放入兌換鏡上,不一會就見那鏡子把靈石全部吸納,然后吐出之前鐘彩所拍的羊皮卷。 鐘彩收好羊皮卷就往另一個出口走,眨眼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出現(xiàn)在麒麟城中一鬧市。 她匆匆趕回客棧,落了鎖,又把窗戶合上,這才慢慢把兩份羊皮卷擺在桌上。 正當(dāng)鐘彩同阿雪溝通此物時,嶺花樓內(nèi),一雪膚美人俯臥在一處床榻上,大半玉背裸露在外,惹得給她捏肩的俊美男子羞赧不已。 而另一個俊美男子則半跪著舉著一個盛滿靈酒的托盤。細(xì)細(xì)看去,這兩個俊美男子長得有一些些相似。 雪膚美人聽著屬下稟報的拍賣會的情況,懶洋洋地開口道—— “也不知今晚誰是最大的贏家。” 作者有話要說: 鐘彩的號碼牌是根據(jù)今天的收藏數(shù)定的~作者就是這么隨性~ 關(guān)于先天本源這塊的解釋是這樣的: 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脈要經(jīng)微論》上說:“腰者,腎之府?!庇捎谀I藏有“先天之精”,為臟腑陰陽之本,生命之源,故腎 又被稱為“先天之本”。 這章埋的伏筆有點多,大家可以盡情發(fā)揮想象力! 第9章 太乙五行訣 鐘彩雙手托腮,對桌上的兩份羊皮卷犯起了愁,饒是她怎么看,這還是兩份普通的羊皮卷。 阿雪此時已化身雪/色/貓咪,乖巧地躺在鐘彩的腿上,它雖不認(rèn)識此物,但卻也在她的資料集里,發(fā)現(xiàn)前人的一些方法,于是火燒、水煮、刀切……輪番上陣,然而羊皮卷絲毫不損,倒是之前那地圖在水煮的時候,把墨給洗掉了。 鐘彩不自覺的絞著手,眉頭微皺。 阿雪突然“咦”了一聲,本就耷拉在鐘彩腿上的兩只前爪,伸向了桌上的第二張羊皮卷,也就是之前的騰霄秘境地圖,鼻子往前嗅了嗅。 “鐘彩主播,這上面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要不試試你的血液?”阿雪在一旁有點不確定道。 鐘彩接受了這個建議,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鐘彩在兩張羊皮卷上分別滴了兩滴,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面目有些沮喪,看來自己真的是運道差,哪能走哪都遇寶。 正準(zhǔn)備收起羊皮卷的時候,阿雪叫?!?/br> “鐘彩主播,你看這?!?/br> 鐘彩剛才滴過血的位置本是暈染散開,現(xiàn)在不知怎的,竟凝成了血色字符。 原來早先的第一份羊皮卷,因其經(jīng)手太多,其上的血腥味早在凡塵俗世中消散開來,而那第二份羊皮卷卻一直落在靈氣充裕的秘境里,所以能保留血味不散,只是之前被墨香掩蓋,待那墨跡一除,便被阿雪捕捉到了。 鐘彩一看有戲,忙咬破手指,血液,布滿了兩張羊皮卷。 做完這些后,鐘彩有些支撐不住,面色蒼白,一看是失血過多之相。 而那羊皮卷也似飽腹魘足一般,把鐘彩暈染開的血液,凝結(jié)成了一個個字符,目光掃去,煞是詭異。 當(dāng)最后一個字符落成時,鐘彩才拿起兩張羊皮卷,只見右側(cè)筆走龍蛇地寫著五個大字—— “太乙五行訣?!?/br> 鐘彩一字一句看下去,越看瞳孔越加放大。 這竟然是五靈根的修行功法,雖然只是煉氣卷,但也足夠讓鐘彩驚訝了,前面阿雪提過,當(dāng)今的修真界幾乎是沒有五靈根的修行功法,這太乙五行訣開篇也說了,這是萬年前玄微宮的弟子心法,而該門派也只收五靈根弟子,且此功法必須由五靈根的血液為基,才能開啟。 鐘彩不禁納悶,萬年前五靈根并沒有像如今這般式微,反而似乎還大放異彩。 鐘彩雖不解,但不妨礙她得到功法的狂喜,鐘彩現(xiàn)在有點開始相信直播能改變氣運之說了,她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鐘彩一邊包扎傷口,一邊默記羊皮卷上的功法,于她現(xiàn)在而言,她連入門都不會,這功法也只能先死記硬背著,等到都來來回回翻了不下百遍,她才依依不舍把羊皮卷收好,只是在她看不到地方,羊皮卷似活物一般把那些血色字符全部吸收掉,復(fù)再顯像出文字,卻再沒有了鐘彩的血腥味。 這個時候,鐘彩可沒想到,以后這修真界將因她風(fēng)云變幻。 這兩日,鐘彩不是在家對著羊皮卷翻來覆去的看,就是同宋家姐弟游蕩麒麟城,轉(zhuǎn)眼,就到了三大宗門招收弟子的日子。 這幾日她也了解到,這宋銀子是準(zhǔn)備報考水音閣,這個門派只招帶有水靈根的女弟子,據(jù)說是因為該門派的功法絕技只適合水靈根的修士,恰好,這宋銀子是水木雙靈根,在這修真域也是頂好的資質(zhì)。 宋元寶則是準(zhǔn)備報考萬法仙宗,只因為聽說萬法仙宗的伙食極佳。不過沒想到的是,元寶的資質(zhì)比他jiejie還厲害,火靈根的這種單靈根,哪個門派都會搶著要。 而元寶和銀子知道鐘彩是五靈根的時候,銀子很詫異,眼里帶有點莫名的遺憾,元寶則完全在狀況外,小哥哥只用負(fù)責(zé)美就好,其他交給元寶。 元寶順著自己的想法,想著讓鐘彩跟她去萬法仙宗得了,鐘彩倒是無所謂,她現(xiàn)在功法在手,五靈根對她而言,遠(yuǎn)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樣。 于是,宋銀子去了水音閣報名,而元寶和鐘彩則去了萬法仙宗報名處,鐘彩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木頭墜子,可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女扮男裝的事實。 元寶和鐘彩還算來得早的,可也排了不久的隊,好不容易輪到他們,鐘彩示意讓元寶先去報名,今年萬法仙宗的招收人是內(nèi)門排名三十三的關(guān)元白,此人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見誰脾氣都十分溫和,也少于人紅臉,可一上那比試場,就跟瘋子一般,基本屬于不死不休的局面,若不是師門干預(yù),不知會造成多少弟子損傷,且他的武器是雙槍,跟他瘦弱的體型一點都不搭配,謙謙公子的外貌,揮斥方遒的打法,是以,他在萬法仙宗又有血槍書生的稱號。 關(guān)元白撥弄了下腰間的穗子,溫和地示意元寶把手放置在測試靈根的天脈珠上,只見那天脈珠由弱漸強發(fā)出耀眼的紅光,持續(xù)許久不散,關(guān)元白緊了緊神,微微張了張嘴,竟是百年難遇的單靈根,且是攻擊性極強的火靈根,關(guān)元白有些激動地望著元寶,等這小師弟入了內(nèi)門,下次大比,便要向他請教一番,忘了說,他這個人有個毛病,極喜歡同人約戰(zhàn)。 “宋元寶,火靈根,入內(nèi)門考試?!?/br> 宋元寶瞧著眼前的師兄有些詭異,卻又有點說不上來,他本想等鐘彩的結(jié)果,可那師兄催得緊,一會便帶他傳送至內(nèi)門考試點。 鐘彩瞧著宋元寶進(jìn)去后,理了理衣服,也上前一步進(jìn)行測試,關(guān)元白初見這少年,驚訝了下他的美貌,想著他是同宋元寶一道來的,難道今天他能收獲兩位天才?想到這,不免戰(zhàn)意滿滿。 可當(dāng)他看見天脈珠上發(fā)出五色光芒時,反差沖擊太大,使得眼里只余下nongnong的失望,怎么會是個廢靈根。他看向眼前這精致的少年,遺憾的開口道: “云仲,五靈根,不得入門考試?!?/br> 其實關(guān)元白還想提醒他一句,不若去凡界,享人間富貴,因為五靈根在這修真域已是寸步難行。 第10章 璧中美人 鐘彩詫異抬頭—— “這位前輩,可否告知為何?” 也是關(guān)元白好脾氣,這要換一人,根本不稀得搭理五靈根的鐘彩。 “即日起,所有宗門將不再招收五靈根弟子。也不怪你不知,就連我,也是臨時收到的指令?!标P(guān)元白有些可憐鐘彩。 “什么!”鐘彩被這消息一下子整蒙了。 早春時節(jié)本該是溫風(fēng)拂面,但鐘彩卻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冷的她瑟縮了下身體,回看關(guān)元白卻只是身著單衣,周身冷寒卻不近身,兩人之間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關(guān)元白的修養(yǎng)能跟鐘彩解釋已是極致,朝她身后看了眼,示意后面還有人等待報名。 鐘彩嘴緊緊抿著,向關(guān)元白抱拳感謝,困窘地離開了報名處。 同樣遭遇困窘地還有王子晏,這次古道派的招收者,往年古道派雖然攏共也招不到多少人,但也總比今年這零星幾人強,而且資質(zhì)都不好,本來古道派就在一宗二閣三派之末,來的人本來就不多,誰能想到萬法仙宗和水音閣都選在麒麟城招人,這下真就門可羅雀了。 王子晏一只手無聊地拋著天脈珠,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憨厚的小臉上滿是愁緒,其余師弟師妹看著其余兩派的隊伍十分眼熱,又自持古道派弟子的身份,不敢太過明顯去拉人。 這時,鐘彩垂頭喪氣的身影落入王子晏目中,他敲打桌面的手指一頓,一絲不符面龐的精光從他眼里閃過,起身,快步向鐘彩走去—— “前面的小兄弟,等等?!?/br> 鐘彩正沉浸在五靈根不能修真的沖擊中,是以,王子晏的聲音根本沒入耳。 王子晏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鐘彩越發(fā)走遠(yuǎn)的背影,眉眼一緊,口中默念幾句,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待鐘彩拐到一個巷子,神色恍惚的她,沒走幾步,就撞上一物,抬眼看是一憨厚青年,鐘彩連聲道歉。 這憨厚青年便是王子晏,原來他剛瞧著追不上鐘彩,便使出自己的獨門絕技?xì)堬L(fēng)移,瞬移到鐘彩面前。 王子晏用手按住鐘彩的作揖,帶上慣有的傻氣,開口道—— “小兄弟,可否幫我一個忙?” 古道派報名處。 王子晏從儲物袋里取出靈鳳鳥最喜歡的紫檀木,用靈力筆龍飛鳳舞地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立在古道派招收弟子的木牌旁邊,不一會就有一群靈鳳鳥飛來,或是歇腳,或是倚靠,包裹著紫檀木周邊,遠(yuǎn)遠(yuǎn)望去,煞是招人。 有本想去萬法仙宗和水音閣報名的人,路過此處,也不禁駐步,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紫檀木上寫著: “報名古道派者,可觀修真域第一美人?!?/br> 眾所周知,修真域有四美,西修真域衛(wèi)家大小姐衛(wèi)真真,東修真域萬法仙宗悟意尊者座下弟子襲含之,南修真域散人盟左護(hù)法雨畫生,以及中樞島島主之女瑤歌,但這四人從未同堂出現(xiàn),所以,并沒有抉出誰是第一美人。 眾人看到后,反應(yīng)不一,詫異的有之,不信的有之,但圍觀者卻越來越多,只是遲遲沒有上前一觀之人。 丁小六家住麒麟城外一處村落,別說四大美人了,從小見得最多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植靈米的淳樸婦人,稍微好看點的就是在習(xí)字院認(rèn)識的莫離兒,莫離兒是習(xí)字先生的女兒,通身有著說不出的書卷味,所以,丁小六對于好看的認(rèn)知,大概就定格在莫離兒之流。 丁小六對這修真域第一美人還真挺好奇的,到底能好看到什么程度呢,他想著,反正他也只是四靈根的資質(zhì),去哪個宗門都是墊底的,指不定在古道派還能混出不一樣呢,不如去看看? 丁小六付諸行動,上前一步,可臉上還是有些猶豫,王子晏看著眼前的丁小六,又補充了一句—— “如若覺得此人不配修真域第一美人這稱號,也可前往別的宗門報名,古道派不會阻攔。” 這聲被靈力加持,駐足在這的人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