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jié)
保送飛升不說,竟然還提前飛升了! 只是因為提前,瞻仰大典是辦不成了,而所有古道派弟子誰都不放過這個體悟飛升的機(jī)會,就連那些閉關(guān)幾百年的老道都出來感受清煜尊者的“飛升之光”了。 所有人的情緒都是雀躍洋溢,唯獨身處金光之中的清煜尊者,百般掙扎,面色十分難看。 誰…誰?! 究竟是誰?! 竟花如此大手筆,在他體內(nèi)留下了登仙散! 登仙散,正如其名,是能幫助修士飛升的傳說中的靈藥,但此等靈藥雖界定為傳說,卻是個十分雞肋且又貴重之物,只對不用遭受雷劫,如“清煜尊者”這樣的保送修士有用,他們不用再去等感念之機(jī),可直接服用登仙散飛升。 可以說化被動為主動,對于那些想早日飛升的大能,極其有用。 但清煜尊者卻因為鐘彩那個危機(jī)尚未解決,壓根沒有提前飛升的意思,若是可能,他甚至想推后飛升。 這回,他是實在推后不住了,才打算召回鐘彩,在臨走前再好生提點囑咐一番。 可誰曾想,竟有人給他下了“登仙散”。 方才他一見那飛升之光,就暗道不好。 只是一開始他并不知道,對方如此設(shè)計他是為何,直至心念中那絲鈍痛來襲。 鐘彩,他的徒兒,正處于生死危機(jī)關(guān)頭。 而他卻被困在飛升之光中不得動彈! 這種被人設(shè)計,中了圈套的感覺,讓在飛升之光中,本該神情平和的清煜尊者,狠狠猙獰了下面孔。 但在奮力掙扎后,依舊逃不過天道感召的飛升之光。 清煜尊者眼里忽然閃過一絲挫敗和無助。 饒他是此界最強(qiáng),卻依舊不敵天道的規(guī)則之力。 但…… 讓他屈服! 絕不可能! 清煜尊者眼里閃過一絲難見的戾氣。 腦海中快速回想最近接觸的人事,然后在不斷飄上之時,他忽然眉眼一凝! 眼底的驚濤駭浪,最終回歸平靜。 是他!竟是他! 敢設(shè)計我,設(shè)計我徒兒! 只是在那平靜之下的暗涌流動,是只有清煜尊者自己知道的。 他,絕不放過! 頓時,底下的古道派眾人,只看到半個身子都快被金光包裹住的清煜尊者身側(cè),突然迸射出了一道奪目耀眼的金光劃過天際,眾人不由微瞇了下眼。 等再一睜眼,那道金光已不知去向。 而清煜尊者也消失于此界。 瞬時,鐘聲回蕩在了整個古道派上下。 一共九下。 九,意為“極”。 隨后,掌門激動到無以復(fù)加的聲音響起—— “恭喜尊者飛升。” 只一聲,回應(yīng)的是千萬之聲。 其中有稚子之聲,少年之聲,中年之聲,遲暮之聲。 但都是同樣的激動蕩漾,欣喜雀躍。 古道派掌門雙手有些發(fā)抖地朝著清煜尊者消失的方向,恭敬拱手一躬,自此,他們古道派的歷史上又多了一位驚才絕艷的羽化登仙之大能。 有生之年,再無遺憾。 可誰都沒注意,掌門身后的武棠華,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狠毒之光。 同古道派的喜意激動不同的,阿虞和鐘彩這廂還在苦苦掙扎。 因為,金光已經(jīng)越來越弱了! 在有些淺薄點金光處,鐘彩甚至能感到風(fēng)刃刮過肌膚的撕裂之感。 他二人都知道,再這么下去,恐他二人皆會葬身此地。 就在鐘彩焦灼之時,阿虞眉眼掃了一圈墨綠結(jié)界,沉默了幾分,忽然抬頭對鐘彩展顏道—— “阿彩,將這白印鐲交之于我可好,我還有一法,或可拖延一段時間。” “什么法子?” 鐘彩有絲疑惑,不是她不信阿虞,只是墨綠結(jié)界給鐘彩的觀感太過可怕,她才慎重了些,她不能有事,阿虞更不能有事。 阿虞不疾不徐,面目沉靜道—— “我方才便覺此地陣法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我母親的記憶里見過,雖還未憶起解陣之法,但緩解之法,我或許可一試。” 阿虞的鎮(zhèn)定,稍緩了下鐘彩的焦灼,她一聽是陣法之道,也就沒多想,阿虞可比她這個半吊子強(qiáng)多了,他說能緩,該是有把握的。 但鐘彩不知怎的,最后還是確認(rèn)了一句。 “阿虞,真沒問題?” 阿虞漂亮的星目有那么瞬間的凝滯,但因為很快沉沒,也因為阿虞的有意掩飾,鐘彩并未注意。 只聽阿虞聲不大卻有力的聲音。 “嗯,有我在,不會有事的?!?/br> 想到阿虞平素從未說過空話,鐘彩雖心里有些發(fā)慌,但還是給了阿虞白印鐲。 阿虞笑了一下接過,但就在鐘彩回頭留意周遭時,卻未曾看到阿虞眼底劃過的一絲不舍和留戀。 阿虞接過后,一手抓過白印鐲,一手結(jié)了個繁復(fù)的印記,鐘彩對陣法不熟悉,也看不懂其中奧秘。 但確實,沒過幾息,金光便不減弱了。 雖未繼續(xù)增長,但也穩(wěn)定了許多。 種彩見生存問題被護(hù)住了,這才把所有心神放在如何出去。 她和阿虞并沒有坐以待斃,趁著金光護(hù)體,沿途試著在這個墨綠結(jié)界走走。 可他們剛才一圈,忽然身后一道又急又快的劍芒,直直劈向鐘彩。 鐘彩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土包子鐘彩了,身經(jīng)百戰(zhàn)又經(jīng)過星級大賽錘煉神識的她,面目一緊,在劍芒還未及身時,便扯起一旁專心結(jié)陣的阿虞去向一旁。 心神還未定,就聽到一道惡意滿滿的獰笑—— “喲喲喲,這是誰啊,好久沒見,臉蛋漂亮了,身手也利索了不少呵?!?/br> 鐘彩不是過耳不忘之人,但這聲音—— 對鐘彩而言,烙印太深。 她頓了一下,緩緩轉(zhuǎn)頭。 眉眼霎時一定,然后是沉了下來,牙尖有些發(fā)癢,手指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 果然是他,云海! 那個屠殺了藥王谷的魔修。 那個殺了赤西城黑膚少女的魔修。 那個極有可能是站在云書背后的魔修。 他們,終于見面了。 “云海。” 鐘彩念出了這個令她惦念了好幾年,想要手刃之人的名字。 這還是在云書一事后,云家清算那幾年出走的修士,一核上,才把當(dāng)年云天云海,偷念魔功,去使凡間域屠了藥王谷一事,揪了出來,鐘彩才知道,當(dāng)年犯下如此惡行的究竟是誰! 想到那個因她而死,卻從未謀面的赤西城黑膚少女,鐘彩只覺胸腔的憤懣更勝。 云??粗F(xiàn)在看到他出現(xiàn),非但不驚訝,反而一臉仇視的鐘彩,更是譏笑滿分—— “小丫頭,多活了幾年,膽子還大了不少,還敢直呼我名?!?/br> 先前那個惡心巴拉的黑皮丑鬼,一看到他就直打哆嗦,現(xiàn)在長本事了,還敢同他對視了。 而且還是仇視! 該仇視的應(yīng)該,是他! 云海想到兄長一身焦黑的尸體,眼底瞬時一暗,陰毒上眼,也沒耐心跟鐘彩打嘴炮。 右手一抬,朝身后招了招。 幾個鐘彩也看不清修為的黑衣修士瞬間出現(xiàn)。 鐘彩心下一咯噔,這才注意,就連云海的修為,她都看不清。 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元嬰后期修士,如果看不清,那只有一種可能—— 化神期! 這個想法一出,鐘彩握拳的手攥的更緊了。 而且同鐘彩和阿虞的苦苦掙扎不同,云海和那幾個化神期修士似乎完全不受此地結(jié)界影響。 對于鐘彩和阿虞而言,宛如奪命的風(fēng)刃利器,在他幾人周圍卻仿佛孩提玩具,鐘彩甚至看到他們周身的風(fēng)刃對他幾人親近的緊,還蹭了蹭。 但沒過一會,鐘彩就看到其中的不同。 那些風(fēng)刃似乎是在他幾人身上,吸取什么好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