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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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在,無事。” 趙明忽然便心安了。 就在這時,汽車的急剎與碰撞聲刺耳響起!趙明連忙往路中看去—— 風(fēng)起了。 黑色的霧氣一點一點的散去。 趙明終于看見了路中央。 殷紅色的血從白色的裙子下流出,聚成了一小洼,將白色的裙子徹底染紅。 過馬路的司機(jī)們瞧見了這一意外,全都緊急剎車——以至于后方連續(xù)追尾,出了小型的連環(huán)車禍! 車主們下了車,場面只能用混亂不堪來形容。 趙明也顧不得許多,抱起了祖師爺就在一堆出了車禍的車中間穿行,跑去出事的地點找陳寒! 趙明瞧見了躺著地上,上半身正巧被路上掛著的交通指示牌砸中的唐之棠,她只有一雙腿露在外面,此刻正無意識的痙攣。 血幾乎染紅了地面,趙明慌極了,大喊:“陳寒!” “——我在這兒?!?/br> 陳寒站在一旁,舉了舉手。她見趙明和祖師爺都看了過來,指了指同樣露出一角的粉紅娃娃:“沒砸到我,砸到了它。” 陳寒頓了頓,面上浮出無奈:“……還好帶著了?!?/br> 陳寒瞧著唐之棠:“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身上的怨氣這么大?!?/br> 在轉(zhuǎn)運珠徹底壞掉的那一剎那,唐之棠身上屬于他人的氣運便逸散一空,陳寒原以為胡詹只是唐之棠唯一的人命,就算有天譴也不會來的這么快。 可事實上,唐之棠手上手多少條人命恐怕連她自己都未必記得清。 金光一散,她眉心的那些煞氣便如同得了充足養(yǎng)分的幼苗,在轉(zhuǎn)瞬間便成了足以令神仙都覺得膽寒的怨靈!這些怨靈吞噬著唐之棠,撕咬著她,甚至凝成了實體搖晃著原本堅固的指示牌—— 如果不是陳寒帶上了那只沾有她運道的娃娃,使了個替身咒??峙逻B她都無法從這樣洶涌的怨氣中全身而退! 一想到這里,陳寒便心有余悸:“幸虧因為你,我?guī)е尥蕖!?/br> 趙明:“……”這個夸獎感覺高興不起來。 趙明瞧著唐之棠,問:“她死了嗎?” 陳寒道:“沒有?!?/br> 她瞧著唐之棠:“那些怨氣凝成的怨靈不想她死。若她死了必然會被帶往幽冥審判,那是這些怨氣接觸不到的地方?!?/br> “他們不肯放過她?!?/br> 趙明一時心思復(fù)雜。 陳寒瞧著堵了一路的車禍,嘆氣道:“堵成這樣,就算死不了,等救護(hù)車來,她的脊柱估計也救不回來,恐怕是要癱瘓了?!?/br> 趙明:“這是算是咎由自取嗎?” 陳寒道:“善惡有報而已?!?/br> 第16章 換命01 唐之棠被送進(jìn)醫(yī)院,昏迷不醒后,這件事還不算結(jié)束。 按常理說,唐之棠出事,陳寒就在旁邊,總有些流言蜚語要傳到陳寒身上。但陳寒既不能撼動路牌,又不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推唐之棠到路牌底下,所以大家雖然覺得陳寒幸運的不可思議,但也沒有傳出別的話。 甚至連李梓都只是感慨:“陳寒,你運氣真好?!?/br> 說到李梓,陳寒從徐蕓那兒得到了消息,知道李梓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好在不算嚴(yán)重,只是折了腿,恐怕大半學(xué)期都得在家養(yǎng)傷了。 陳寒為此特意與徐蕓一同坐上火車去看了看李梓。 李梓面色蒼白,手指緊緊的攥著陳寒給她的那顆金珠,有些害怕也有些語無倫次地道:“陳寒,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那顆珠子,唐之棠給我的那顆珠子——” 陳寒摸了摸她的手,撫平她的指尖摸著她掌心的紋路耐心道:“沒事了?!?/br> 李梓瞧著陳寒,突然痛哭。 陳寒伸手抱了抱她,安慰了幾句。大概也能明白李梓的害怕。轉(zhuǎn)運珠奪人氣運,招災(zāi)引難,不死不覺。李梓本來便命中帶外劫,正巧又碰上唐之棠這件事,自然過的就更驚險刺激一點。 陳寒算了算時間,估計是唐之棠出事后,轉(zhuǎn)運珠不受控制盡數(shù)爆裂,黑氣來的突忽其然撞上自己的金珠,顯了型。這讓李梓措手不及——而這措手不及又恰好引了李梓的劫。于是她坐的出租車出了車禍。 但由于陳寒的金珠,那些黑氣近不了她的身,所以李梓也只是因為車禍輕微折了腿,并無大礙。 她現(xiàn)在活下來了,卻被嚇的不清。畢竟是個從未相信過怪力亂神的女孩子,突然間因為唐之棠的報應(yīng)而接觸到光明背后的一面,嚇得語無倫次也是能理解的。 陳寒想了想,覺得還是勸她當(dāng)做夢比較好。畢竟不出意外,李梓這輩子應(yīng)該都和這些事情扯不上關(guān)系,與其讓她因為驚鴻一瞥而終日惶惶然,倒不如讓她以為先前只是做夢。 這事情陳寒不太擅長,想了想遠(yuǎn)程打了個電話聯(lián)系了下祖師爺,問問有沒有什么法術(shù)能做到不修改對方的記憶只是進(jìn)行類似的誘導(dǎo)。 祖師爺在聽完她的要求,心平氣和對她道:“你為什么不直接找個催眠師?” 陳寒:……哇哦,這才幾天,祖師爺連催眠師都知道了? 然而陳寒還沒有真的想辦法找個催眠師來,李梓就先決定要將之前見到的事當(dāng)成一場夢。人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非常健全,但他們遇上了難以解釋,乃至于精神難以承受的事時,會主動將一切往有利于他們的方向去思考。 比如李梓現(xiàn)在便求著陳寒來認(rèn)證她的想法,她對陳寒道:“我之前看見的,其實是害怕過了頭做的夢吧?” 陳寒點頭,誘哄道:“對,是夢?!?/br> 但到底是夢還是真的,陳寒瞧著李梓抓著她的金珠,半個字不提“還”,更是連一句“唐之棠現(xiàn)在怎么樣”也不問的態(tài)度,心里覺得她自己可能還是清楚的。 徐蕓問陳寒:“我準(zhǔn)備再陪她幾天,等重新開學(xué)了我再回去。你呢?” 陳寒琢磨著祖師爺之前的態(tài)度,對徐蕓道:“我還是先回去吧?!?/br> 徐蕓也不攔陳寒,先前因為唐之棠,李梓和陳寒的關(guān)系也算不上好。陳寒愿意來,倒是坐實了徐蕓的猜測——這個人,對大多事情還真的都是持不在乎的態(tài)度啊。 唐之棠對她虛情假意她不生氣,因為不太在乎。李梓誤解陳寒她也不解釋,也因為不太在乎。 陳寒明明和她們一般年紀(jì),性格溫和瞧起來也很樂于助人,但徐蕓的直覺告訴她——陳寒之所以能在李梓對她沒有好臉色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是因為陳寒根本不在乎李梓是否喜歡她。 往嚴(yán)重了說,這幾乎可以算是一種傲慢。一種連陳寒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傲慢態(tài)度。徐蕓因為自己的直覺敏銳的感受到這一點,但徐蕓不以為意。 徐蕓叮囑陳寒:“你一個人回去,注意安全啊?!?/br> 陳寒愣了愣,笑著說好。 回去的時候,陳寒想著祖師爺好像不太高興,還買了當(dāng)?shù)氐乃痔腔厝?。她提著一包糖果,過得和凡人一模一樣,拿著身份證去買了高鐵票,然后坐在車上等回家。 上車時她給趙明發(fā)了信息,趙明說會去火車站接她。 陳寒便打算在車上睡一會兒,但她還沒睡著,便忽得感受到身旁一陣動作。她睜開眼,瞧見是個妝容精致的女白領(lǐng)。她正費力的將自己的箱子塞上高鐵的行李架上,瞧見了陳寒看他,便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陳寒搖了搖頭說沒有,見這位女白領(lǐng)放好了東西也坐在座位假寐,陳寒瞧見她眼底下隱隱有青色,有些話滾過了舌尖又給她咽了回去。女白領(lǐng)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探究的看了過去。陳寒搖了搖頭,說了句:“抱歉”,重新合眼睡了。 到站的時候,陳寒沒想到這位女白領(lǐng)也和她同站。對方朝她笑了笑,說了句“再見”,便提著自己的箱子走了。陳寒盯著她幾乎可以用伶仃來形容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 陳寒:……我可能是太累了眼花,不然怎么會一成仙就開始不??吹椒艘乃嫉臇|西。 她搖了搖頭,把先前的想法猜測全部丟出去,提著箱子在火車站外找到了開車接她的趙明。 趙明一如既往喜歡引人注意。 他戴著墨鏡,倚在自己的車上等著陳寒,見陳寒出來了,便朝她笑嘻嘻揮手。 陳寒有那么一瞬間,很想提著箱子去公交站臺,但她瞧見了把車窗搖下,趴在窗沿上等她的祖師爺,默了一瞬,還是拎著箱子走了過去。 趙明過去幾步替陳寒接了箱子,順帶秉持著師姐弟的感情,憐憫提醒道:“你和祖師爺連照顧都不打一聲,就跟著徐蕓去了h市,祖師爺不太高興?!?/br> 陳寒想起那句“為什么不找催眠師”的建議,有點頭疼。祖師爺這幅樣子,陳寒總是很容將他當(dāng)成弟弟和晚輩,從而在一些細(xì)節(jié)上會忘記他是需要自己去尊從的長輩、祖師。 陳寒和趙明可能覺得這件事算不上什么,但祖師爺是活在西周的人。想想璇璣是怎么強調(diào)尊師重道的,就知道祖師爺雖然看起來不太在乎,但他要是在乎起來,肯定比璇璣還要嚴(yán)重。 比如出門這件事,不光是通知趙明就行了的。按照規(guī)矩,她得先通知這位老祖宗。 趙明幸災(zāi)樂禍:“陳寒,我在家看了幾本小說,聽說古時候師門嚴(yán)謹(jǐn),不上報貿(mào)然離開山門,算叛教?。俊?/br> 陳寒面無表情:“我們山門在哪兒?麻煩你指給我看。” 趙明被噎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可末了,趙明還是低頭猶猶豫豫的問:“祖師爺不會逐你出師門吧。” 陳寒憐愛的瞧了趙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大師姐都被逐出門墻了,你以為你留得下嗎?” 趙明:“???” 趙明:“!??!” 趙明提著箱子幾步追了過去:“哎,陳寒,我沒和你開玩笑!” 但陳寒是真的在和趙明開玩笑,雖然祖師爺確實不太高興,但就憑對方還愿意接電話,陳寒便覺得他沒那么氣。從在紫府見到端著袖子慢聲慢語的青童大人起,陳寒就這么覺得。 雖然少羽總是一副很怕對方的樣子,但陳寒就是打心底里覺著,她的祖師爺脾氣應(yīng)該挺好。 毫無緣由,只憑直覺。 提著酥糖的陳寒告訴自己要相信直覺——總不能真把事情往壞里去想,現(xiàn)在滿世界找她那個神棍師父吧? 陳寒走到車旁,鼓足了勇氣,敲了敲車窗,拿著酥糖對祖師爺?shù)溃骸白鎺煚敚一貋砝?。?/br> 祖師爺漆黑的眼睛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她手里拎著的酥糖“嗯”了一聲。 陳寒便道:“我聽趙明說,您有些生我的氣?!?/br> 趙明在一旁瞧著陳寒彎下腰,垂著眼,心平氣和地說著寫在趙明看來壓根就不該說出口的話。 ——祖師爺生你的氣,這是能拿出來質(zhì)問的嗎?完了,我又要沒有師門了。 趙明心里有些絕望的想,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祖師爺居然沒有生氣,他聽到了陳寒的問題,略猶豫了片刻,對陳寒道: “沒有。” 陳寒松了口氣,祖師爺沒必要說謊。那就是意味著他雖然不高興,但好歹沒有生氣。 只要沒有生氣,陳寒就覺得是好哄的。 陳寒拿了酥糖,一本正經(jīng)道:“特意去給您買的,孝敬您。” 祖師爺瞧著她手里裝著酥糖的袋子,袋子上“h市火車站”的logo還在,但凡有點眼力都能看出來這糖是在火車站隨手買的。也虧得陳寒說出“特意”兩個字居然能崩住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