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與此同時(shí),一個中高級小區(qū)內(nèi),一個長發(fā)鋪地,帶著民族風(fēng)情大耳墜的女人猛然一口血噴出來。站在一邊相貌精明顴骨很高眉宇間卻有些陰暗的煞氣的男人慌張的蹲下扶起女人,“婆婆?!?/br> 女人猛然抬頭,半邊臉被血絲覆蓋,那血絲像是吸血蟲一樣扭動著。女人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只黑色的蠱放到脖子上,蠱順著脖子鉆了進(jìn)去,很快就把臉上的血絲吸食干凈。 “我沒事咯。蟻蠱被殺了?!?/br> 旁邊的男人一驚,“誰殺的?” 女人沒回答,眼睛危險(xiǎn)的瞇起來,充滿了惡毒和恨意。 她在洗浴中心的時(shí)候就察覺到有人跟蹤了,順?biāo)浦郯讶艘侥菞澒順抢?,想要帶著兩個活人喂給蟻蠱。 蟻蠱快成熟了,她養(yǎng)了八年的寶貝,一旦成熟,蠱嬰會鬧得整個帝都不得安寧。屆時(shí)引起全國混亂和恐慌,可她計(jì)劃了八年,卻被兩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毛頭小子給毀了??! 她特意選在天師空不出手來的這三個月行動,本以為萬無一失的。 那兩人,莫非還是什么隱世高人? 女人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隱世高人他們也必須死。 “你去查,陸修玨住在哪里?!?/br> 陸修玨?陸家六少? 男人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是。 這男人是竊金賊之前的頭領(lǐng),也是那個穿長風(fēng)衣戴棒球帽的男人。此時(shí)他的相貌跟之前的相貌是完全不同的,他現(xiàn)在的臉上有道傷口,是在被追捕的時(shí)候不小心弄傷的。 但眼前這女人確實(shí)很有一手,光是那一手移骨換相的功夫就讓他躲過了好幾次警察的追捕。只要會了這門手藝,還會害怕警察? 男人起身離開房間,去找手下吩咐他們做事了。他對女人是非常怕的,光是那滿身的蟲子就讓人覺得渾身寒顫。 而且他的命被捏在那女人的手上,跟只螞蟻似的??墒沁@些都比不上跟著女人帶來的巨大利益,富貴險(xiǎn)中求,不是嗎? 女人盯著地板,猛然一掌拍向地板。白瓷磚地板立刻被腐蝕出一個黑色的手掌印,還冒著黑煙。 軟軟甜甜的聲音沒有殺意卻讓人感到陰冷:“還好沒有用心頭血喂養(yǎng)蟻蠱,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保不住咯。陸六少,你可壞了我好大的計(jì)劃,不是好孩子咯?!?/br> 女人食指敲了敲地板,然后從地里鉆出了一條血紅色的rou蟲子,在地上不斷的蠕動。她摸了摸rou蟲子,然后掏出一張相片放到rou蟲子的前面。 照片上的人是余宵琿,她用哄孩子的口氣說道:“乖孩子,去。把這個人吃了。” rou蟲子蠕動了一會兒,然后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把照片吞吃進(jìn)腹。 女人笑得很開心:“陸六少,您壞我計(jì)劃,別怪我拿您重要的人出氣咯?!?/br> 女人還不認(rèn)識茅九,但她認(rèn)識余宵琿,她也知道陸六少是個同,喜歡男人。 陸六少喜歡男人卻潔身自好,帝都里的人就傳他有真愛。那真愛就是余宵琿,他的助理。余宵琿還是陸六少的學(xué)弟,曾經(jīng)在同一所大學(xué)讀過。 兩人朝夕相處,迫于各自身份分開。后來職場相遇,耐不住情深似海,干柴烈火,就燒起來了。 其實(shí),陸六少16歲就跑了,鬼知道他有沒有上過大學(xué),在哪上的大學(xué)。 余宵琿是在帝都讀的大學(xué),也的確跟陸家某個人是學(xué)長學(xué)弟的身份,可不是陸六少。而且他跟那個陸家人還是不同學(xué)院不同專業(yè)完全沒有過交集,鬼知道他倆怎么就干柴烈火燃燒上了。 可是怎么說呢? 八卦流言——尤其是有錢人的八卦流言,傳得最為沸沸揚(yáng)揚(yáng)且生生不息。 久而久之,當(dāng)事人沒當(dāng)真,有些人還就當(dāng)真了。 . suv停在一個胡同口,進(jìn)不去。 茅九下車,陸六拔了鑰匙就往胡同里走,邊走邊介紹:“這兒叫鼓鑼街,帝都出了名兒的小吃街。在這兒你能吃到正宗的帝都小吃,這兒都是原生態(tài)的胡同、四合院。消費(fèi)也不高,吃的正宗,環(huán)境也好,有氛圍?!?/br> 茅九跟著走進(jìn)胡同,胡同里挺暗的,就幾盞路燈,也沒什么人。他有些懷疑陸六的話,直到再往里走了幾步,陡然就有許多的聲音傳過來,聽著確實(shí)熱鬧非凡,令人心向往之。 “這兒到處是胡同,四通八達(dá)。不過因?yàn)榻ㄖ?gòu)造緣故,可能退一步聽不見聲音,走一步就聽見許多聲音。你現(xiàn)在走的小胡同,半個人沒有,也許拐個彎兒,整條街都是人。”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相同原理唄。 果不其然,一個拐彎兒,一整條街都是人,非常的熱鬧??諝饫锍錆M了食物的香味,聞一口都叫人唾液直咽。 再一看,整條街都是小吃攤,還有一排的鋪?zhàn)印堭^,四合院的構(gòu)造,裝點(diǎn)得很有古香古色的氣氛。一些酒樓門口還掛著一串紅燈籠,走到這條街上還當(dāng)是自己穿越了時(shí)空錯亂。 這條街上一排是院子和酒樓,另一排是條河。河里還有船,點(diǎn)著花燈,還能看見船里有人坐著邊吃邊游湖。估摸著是哪家酒樓的特色節(jié)目,給租船游河吃飯,弄得特有情趣。 “那河是護(hù)城河支流,挺大,風(fēng)光也不錯。效仿了蘇州太湖船菜,挺有意思的。不過味道不是太正宗,沒那么好吃。在上面吃飯,食物反倒成了其次?!?/br> 這一下,茅九就打消了興趣。 他是覺得船餐挺有意思的,可相比起食物,他還是更喜歡能征服整個胃的食物。 也許等他哪天有心情有情趣,覺得食物成了次要的還會吃個船餐。不過個人認(rèn)為,既然是船餐,游湖吃菜就是為了享受和情趣,如果食物口感差了些反倒有些美中不足。 “其實(shí)沒那么差,只是相對于老饕來說,比不上傳承下來不搞花俏的手藝。到了?!?/br> 茅九隨著陸六停下來,看到一座四合院。 四合院有個好聽的名字:竹里館。 獨(dú)坐幽篁里,彈琴復(fù)長嘯。 倒是有意思。 第40章 打小人 竹里館是典型的四合院, 一進(jìn)去是面松鶴祥云影壁, 繞過影壁是呈十字型的四條小路,分別通往門和三處回廊, 回廊上卻有朱門紅窗的房子。 院子挺簡單的, 搭了個天棚, 棚里種點(diǎn)兒蔬果,還放著個大水缸,水缸里頭種了荷花。大片的荷葉幾乎蓋住了整個缸口,清新碧綠,可愛得很。墻角種了棵老石榴樹,紅彤彤的果子累累的垂掛著,喜人可愛。 這座四合院卻是以朱紅為主色調(diào), 回廊柱子、欄桿, 玻璃窗窗框和門扉皆是朱紅色, 但不僅不會使人覺得俗氣反倒有種別樣的喜慶??粗睦锞陀X得歡喜。 陸六領(lǐng)著茅九進(jìn)去, 走的正中堂那間大屋。大屋里頭別有洞天,是個跟古代客棧大堂差不多, 但要更為干凈雅致。 大堂里人是挺多的, 但都很閑適的樣子。而且沒那么吵鬧, 說話也是挺和氣的說話。 陸六往柜臺那兒走去, 柜臺上的是個小姑娘,一見陸六, 立刻綻開笑顏, 甜美可愛。 小姑娘高興的說:“六少, 今兒怎么有空來了?” 陸六說:“不歡迎?” “歡迎歡迎,蓬蓽生輝。還是老位置,行吧?” 陸六說行。小姑娘往電腦里輸了下訂單號,然后抽了塊牌子給陸六。 茅九注意到那牌子做得很雅致,褐色的檀木牌子,雕了個簡體中文‘末’。牌子上頭還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竹子,頭部綁了根紅繩。 陸六接過牌子,抬眸就看見小姑娘在打電話,連忙說道:“我就帶個朋友來嘗嘗鮮,用不著叫你們老板?!?/br> 小姑娘認(rèn)真的說:“那不行,六少。您哪回來我們老板不親自下廚的?這要是來了,我不通報(bào),老板要把我罵死?!?/br> “行了吧。你們老板脾氣好得很,慣的你們?!?/br> 小姑娘吐吐舌頭,還是繼續(xù)打電話。 陸六對此是司空見慣的,每次來這兒,館里的老板都要興師動眾來見一面。即使說了好幾次,也還是沒聽。 茅九倒是挺詫異這兒的人對陸六的熟稔,也詫異陸六對這兒的熟稔。他本以為陸六是常在這兒吃才這么熟悉,但聽小姑娘的話,卻是老板對陸六很殷勤啊。 陸六邊走邊說道:“這兒的老板,家里世代名廚。祖上都是宮里御廚,有著自己傳承的菜譜。要不是熟悉的老饕,或是沒人領(lǐng)著,絕找不著這兒。” 宮里御廚?世代名廚? 茅九的興趣來了,不過瞧著陸六對這兒熟悉的樣子不由就問:“你常來這兒?” “來過幾回?!?/br> 才來幾回? “我看這兒的人對你很熟悉啊。老板都親自為你下廚?!?/br> 陸六停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茅九。 茅九移開目光,落在眼前的朱紅門扉上,在心里描繪著門扉上精致的花紋。默默的,無視陸六的目光。 陸六推開門,走進(jìn)去。輕飄飄的聲音飄進(jìn)他耳朵里:“想什么呢?我?guī)瓦^這兒的老板一個小忙,她感激我而已?!?/br> 茅九摸摸鼻子,唇角帶笑的踏進(jìn)去。 堂屋里面也是很典型的四合院堂屋擺設(shè),一張八仙桌,桌子兩旁兩把椅子,側(cè)邊靠墻擺著臥榻,還有個躺椅。躺椅邊兒上還有個鳥籠,里頭是空著的。 但茅九強(qiáng)烈懷疑要是有客到,鳥籠上還真會擺只八哥,會逗人會說吉祥話的八哥。 陸六坐到八仙桌一旁的一把椅子上,打開茶杯倒了茶放到另一邊,然后招呼茅九過去。 茅九抬頭,一眼看到正中掛著的兩幅字帖和畫,字是好字,畫也是好的。很文雅,很有意境。 他走過去,坐下說道:“你這朋友很有意思啊?!?/br> 把個吃飯的地方弄得這么文雅,賞心悅目,吃得都?xì)g快。若是再加上一桌名副其實(shí)的美食,那得讓人吃了又吃,當(dāng)個無數(shù)次的回頭客。 兩人在堂屋里喝茶,沒一會兒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進(jìn)來,端了許多菜色。一盤盤的rou和內(nèi)臟被端了上來,還有最為吸引人的火鍋爐子,里頭紅彤彤的辣湯飄著幾點(diǎn)花椒,艷麗又刺激人的食欲。 火鍋爐子插上電,慢慢的等它滾開。桌上擺滿了許多菜色,更多的是rou、毛肚。然后是面、青菜和醬料。最后上來的是酒和一碟醬牛rou。 最后一個人把一鍋火鍋續(xù)湯的鐵鍋?zhàn)臃诺揭贿?,就退出去了?/br> 這會兒堂屋就只剩下茅九和陸六兩人,陸六拿起酒瓶子倒了兩杯,推給茅九一杯。 “不是餓了嗎?先吃醬牛rou墊墊肚子,等會兒湯滾開了再涮rou。” 茅九接過酒杯,另一手拿起了筷子。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桌上的rou和毛肚:“這是羊rou?涮羊rou?” 陸六挑眉:“行啊,這都認(rèn)得出來?!?/br> 牛rou片和羊rou片切得非常薄,用機(jī)器絞出來的,每一片厚薄均勻,沒吃進(jìn)嘴里嘗那口感是分不出羊rou還是牛rou。況且有一疊醬牛rou誤導(dǎo)在先,一般人都會誤以為是涮牛rou。 倒沒想到茅九一眼就能嘗出來,這得是個老饕了。 茅九彎眼兒笑,夾起醬牛rou吃起來。那味道極為刺激味蕾,醬汁的濃厚風(fēng)味和牛rou特有的口感融合起來,味蕾即刻被征服。 再喝一口竹里館自釀的清酒,灼辣的味道立刻充斥了嘴里和舌頭,極爽。 “好吃!好喝!” 茅九唇上染了酒的白光,有些艷麗。眼里因?yàn)槌粤撕贸缘亩玖它c(diǎn)點(diǎn)光亮,很好看。那興奮的態(tài)度感染了陸六。 陸六唇角微彎,他就知道茅九回喜歡這里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