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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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說的高興,卻聽門口有人道:“聽著耳熟,原來果然是幾位大哥,有禮啦?!?/br> 室內(nèi)戛然而止,一干禁衛(wèi)轉(zhuǎn)頭,卻見站在門口的正是他們方才正說的陳基。 陳基卻談笑自若,向著眾人團團做了個揖:“小弟就不打擾各位哥哥們盡興了,先行告辭?!彼娌桓纳睾笸艘徊?,轉(zhuǎn)身而行。 阿弦跟在身后,把室內(nèi)這些人環(huán)瞪了一回,又重重哼了聲,便跟著陳基去了。 直到兩人走開,背后那雅間里才炸開鍋,“那小子怎么在這里,從哪里冒出來的?” 又道:“這小子倒是好膽氣,居然還跳出來惺惺作態(tài)!” 七嘴八舌里,忽然有個清清的聲音道:“我看,是哥哥們不該背地說人,要說就該當(dāng)著他的面兒痛痛快快地罵一場,這樣背地里嚼舌頭,給正主撞見,有理也變得沒理,何其尷尬?!?/br> 眾禁軍本就悶著一口氣,回頭看時,卻見出聲的是個面貌清秀的少年,看著不過十六七歲。 不知為何,這些暴跳邊緣的禁軍看見是這少年發(fā)話,竟都啞口無言,沉默下來。 正此時,門口小二又到,手中捧著兩壺酒,笑道:“這是南衙的陳司階讓小的送來,說是給幾位爺盡興?!?/br> 禁軍們面面相覷,越發(fā)噤聲。 有人悻悻罵道:“這小子?!?/br> 唯獨那少年失笑道:“這倒也是個有點意思的人?!彼昧艘黄客量叽?,自斟滿一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放下,起身往外。 其中一人問道:“士則哪里去?” 少年頭也不回說道:“你們盡興,我出去走走?!?/br> 且說阿弦同陳基出了酒館,陳基恍若不曾有事發(fā)生:“我先送你回平康坊?!?/br> 阿弦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陳基見她臉色微紅,道:“你方才多吃了兩口酒,叫人不放心,走吧,不差這兩步了,橫豎我現(xiàn)在也沒別的事。” 當(dāng)即陳基便陪著阿弦往平康坊而回,走到半路,阿弦道:“禁軍里頭,會有人針對你么?” 陳基道:“你又在多心,若說是故意針對,其實在哪里都是一樣的,何況我的官兒的確也升的比別人快,沒有些閑話反而不正常?!?/br> 阿弦嘆道:“我今日才發(fā)現(xiàn),你比我知道的更想得開?!?/br> 陳基道:“別人不清楚我的底細(xì),難道你還不知道?從桐縣到長安,又在京兆府里生不如死地過了一年,如今這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對我而言毫無痛癢,你放心,我不會跟人家認(rèn)真生氣,那個沒意思?!?/br> 阿弦放慢了腳步:“你是說?” 陳基道:“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錯的何其離譜,區(qū)區(qū)的七品中候六品司階又算什么?我要的是他們一生都到不了的?!?/br> 阿弦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她想叫陳基一聲,又叫不出聲來。 說這種話時候的陳基,像極了在桐縣時候那躊躇滿志總似成竹在胸的陳基,那時候阿弦看著他,眼中每每滿是崇敬,但是此刻,聽著陳基說這些話,阿弦心中,卻隱隱地感覺到懼怕。 阿弦不再做聲,眼見平康坊將到,阿弦道:“送到這里就好了?!?/br> 陳基道:“我還想吃虞娘子的茶呢,原來你不肯讓我送到門上?” 阿弦失笑:“只是不愿過于勞煩而已,怎么說這沒意思的話?!?/br> 當(dāng)下不再推辭,正欲回家,就見迎面一輛馬車不偏不倚地往這邊馳來。陳基一眼認(rèn)得是周國公府的車駕,忙攔著阿弦退到街邊上避讓。 不料那馬車行過此處,忽然止住,車內(nèi)傳來賀蘭敏之的聲音:“小十八?!?/br> 阿弦聞聽敏之召喚,只得上前兩步:“參見殿下。” 敏之道:“還不上來,愣著做什么?” 阿弦驀地記起崔曄曾叮囑過自己的話,問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敏之喝道:“啰嗦什么?叫你上來就上來!” 阿弦把心一橫,道:“殿下,我如今已經(jīng)不在府內(nèi)當(dāng)差了。請恕難從命?!?/br> 車廂里一陣沉默。 到底曾跟過敏之一段時間,阿弦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回頭對陳基低聲道:“大哥先走!我自回家了?!?/br> 誰知語聲未落,就見一道人影從車內(nèi)掠了出來,是敏之張手一揮,五指向著阿弦身上抓來! 剎那間阿弦深吸一口氣,她知道敏之時常會“發(fā)作”,但每次他都“發(fā)作”的叫人防不勝防,每有新意。 阿弦本可以縱身避開,但陳基就在身側(cè),她生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便舉手在陳基肩頭推了一把,同時右臂一張,將敏之的右手一擋順勢推開,這是四兩撥千斤的招式,卻比四兩撥千斤更高明數(shù)倍。 敏之未曾得手,雙足落地:“你也敢跟我作對了?” 阿弦道:“殿下!你不要強人所難啦?!?/br> 先前是因為賀蘭氏忽然橫死,阿弦將心比心,不忍拂逆敏之的意思,便陪著他找到賀蘭氏以了卻他的心愿。 但得了崔曄叮囑,阿弦也多了個心眼,如今見敏之如此,以她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自然更加不肯就范。 敏之道:“強人所難?” 桃花般的眼里射出nongnong地戾氣,敏之身形一晃,正要再動手,忽然看見阿弦身旁的陳基。 “怪不得你不上車,原來是被人絆住了腳?!泵糁舸嚼淝偷匦?。 當(dāng)初阿弦之所以會跟著敏之,就是因為他拿著陳基要挾,如今見敏之又盯著陳基,阿弦有一絲莫名的心慌。 “我跟陳司階只是偶然遇見,”阿弦回頭看陳基,使了個眼色,盡量淡聲道:“司階不是有事么?且先去吧。” 陳基自然是個最能察言觀色順勢而為的,遇到周國公這般棘手的性情,卻也著實無能為力,但眼見敏之要為難阿弦,若是在這個時候走,卻又有些說不過去。 可是看阿弦暗使眼色,陳基正要先行告退,就聽敏之道:“你倒是肯多情周全,只怕一片心意都喂了狗了。” 阿弦皺眉:“殿下。” 敏之道:“之前你為了他……” 阿弦大叫:“殿下!”她的心莫名跳了起來,生恐敏之說出之前她為了陳基聽命之事,時過境遷,何必重提。 何況,如果真的似崔曄當(dāng)初解說的一樣,那才是真的弄巧成拙。 為阻止敏之,阿弦才要答應(yīng)跟他上車,忽聽陳基道:“殿下恕罪,不知殿下是想讓十八做什么?我是否能夠代勞?” 阿弦吃了一驚:“大哥?!” 敏之卻毫不留情面,嘲諷道:“你?你算什么東西?”他不懷好意地冷笑,“你這種依附他人而生的貨色,也敢在我面前充老大?!?/br> 陳基先前面對眾禁軍的非議,尚且能面不改色,但此刻聽了敏之的這一句,臉色頓時異樣起來。 但偏偏不能怎么樣,因為眼前這個人非但是當(dāng)朝的權(quán)貴,而且是其他權(quán)貴也不敢招惹的“瘋子”。 因是在大街上,又是靠近最熱鬧的平康坊,許多百姓路人等看見有熱鬧,紛紛圍上來,又因看清是周國公的車駕,知道一定是有大熱鬧可看,但又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被卷入其中。 人群的東北角上,忽地有個清秀身長的少年慢慢擠了出來,正是之前在酒館內(nèi)跟眾禁軍圍坐的那叫“士則”的少年,見狀低低笑道:“喲,好熱鬧,不是冤家不聚頭?!?/br> 敏之罵陳基的話雖未大聲,這少年卻聽得明明白白。 而場中,陳基卻只能容忍。 但阿弦卻如何能忍。 “周國公!”阿弦上前一步,站在陳基身前。 敏之淡淡瞥她:“怎么樣?” “你又是什么東西?”阿弦一字一句,清晰問道。 敏之眼中的戾氣未退,面上又多了凜然殺氣:“你說什么?” 陳基目瞪口呆,心驚而魂飛。 周圍又沒聽見的百姓們則著急地竊竊私問:“在說什么?” 場中,阿弦道:“什么叫依附他人而生,周國公敢說自己并沒有依附任何人嗎?單單‘周國公’的爵位,又是從何而來?” 刺中了敏之的心,他緩步上前:“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對么?” 陳基一把攥住阿弦的手腕:“弦子別說了!” 玄影在阿弦身旁,喉嚨里咕嚕嚕,似咆哮,又似提醒。 陳基則將阿弦用力拉到身后,陪笑道:“殿下勿怪,弦子年紀(jì)小不懂事……我替他向您賠罪!” 敏之卻暴喝道:“給我滾!” 與此同時,一道靈蛇般的影子從他袖底閃了出來,在空中發(fā)出令人打怵的“咻”地一聲,似呼嘯的長蛇,卷向陳基。 阿弦大驚,見避讓已經(jīng)來不及了,目光一動,看見陳基腰間所配的橫刀。 腳尖點地,阿弦舉手拔刀,身形往前竄起,橫刀橫空一掠,迎上敏之揮來的馬鞭。 那馬鞭乃是牛皮同金絲編成,桐油泡過,甚是堅韌,就算迎上鋒利的刀刃,也只是砍出了一道痕印而已。 但阿弦的用意當(dāng)然不是為了削斷敏之的馬鞭,而只是為了擋下他不讓傷到陳基罷了。 鞭子被唐刀一擋,余威不滅,刷地卷上了刀刃。 敏之順勢手腕輕抖,馬鞭卷著刀刃,刷地騰空。 耳畔傳來玄影激烈地狂吠聲響,以及阿弦道:“玄影退下!” 敏之紅了眼。 這兩招已經(jīng)將敏之的殺性徹底勾了起來,連日里的按捺隱忍在這時潰堤,狠狠地將橫刀摔落地上,敏之大喝一聲,鞭稍抖動,馬鞭像是變成一把長刀,當(dāng)空橫掃,殺氣縱橫,比刀刃的鋒芒更烈。 如此威勢,叫人不由自主覺著:如果被那鞭稍掃中,不僅會皮開rou綻,更會腸穿肚爛。 本來就隔得遠的人群呼啦啦、退潮般又紛紛后退。 那少年夾雜其中,身不由己被帶退了幾步,硬生生止住步子,這樣一來,原本在中間兒的他便站在了前排。 此時在阿弦的呵斥之下,玄影被迫退了出去。鞭影如同魔影無處不在,又似靈蛇防不勝防,陳基早被鞭子抽中了身側(cè),雖躲的及時,但手臂上的外裳仍被撕裂開來,很快有透出一抹殷紅。 “住手!”阿弦怒喝。 敏之卻道:“找死!” 馬鞭勢若萬鈞地掠向阿弦,連本是抱著看好戲心理的少年,面上忍不住也帶了緊張之色。 陳基捂著受傷的手臂,叫道:“弦子!”不顧一切跳了上來,便想替阿弦擋下。 這瞬間,阿弦忽地又想起京兆府里陳基挨李洋鞭笞之事,她發(fā)誓,絕不會再讓類似情形重演,不僅僅是因為不想讓陳基再受傷,更是因為不想讓他再替自己挨打受傷! 百忙之中,阿弦不再一味躲閃,舉手將腰間的搭絆摘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在手上。 就在鞭子近身的瞬間,阿弦避開鞭稍之力,反手一握,就像是避開彈射而起的蛇頭攥住蛇尾一樣,用力將它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