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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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讓我走了?” “你還想讓我請你吃飯?” 鬼羅羅含恨而去,半道上卻又碰見了一個人,讓他的心情瞬間變得美麗許多。那是大將軍府上的一位謀士,前來拜會孟七七。 門客與謀士,樓上樓下打了一個照面,誰快一步,誰就能傲視全場。 于是謀士沉下臉來,暗自瞪了鬼羅羅一眼。鬼羅羅抬起下巴揚長而去,那走姿那眼神,讓人恨得牙癢癢。 謀士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轉(zhuǎn)頭敲響了天字二號房的房門,終于如愿見到了孟七七。但談話的過程并不似他期待的那般順利,孟七七全程都作世外高人樣,閉目打坐,他苦口婆心說干了口水,孟七七也沒有答應(yīng)去大將軍府做客。 可孟七七也并未一口拒絕,于是這位謀士直到離開客棧,都不確定自己這任務(wù)到底完成沒有。 仙君的心思,真是深如海啊。 其實孟七七的盤算很簡單,一,他是想逼鬼羅羅把秘密吐出來,這一個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二,他不過是要報當(dāng)年之仇,以如今的局面來看,他無需出手便可坐觀其成,那他自然不愿意再深入到神京的這場權(quán)力之爭中去。 第三把火,已經(jīng)沒有點起來的必要了。 于是,孟七七三人終于閑了下來,無所事事地在客棧中打坐修煉。 打坐,是修士一生都無法停止的修習(xí)。 孟七七并不經(jīng)常在外人面前打坐修煉,那是因為他練的功法與其他人有些微的不一樣。孤山小師叔為何如此特殊?為何只有他能練成蓮華?那是因為功法本源就不一樣。 孤山劍閣的內(nèi)心功法是仙門中當(dāng)之無愧的頂級功法,最適合劍修修煉。但每一代小師叔修習(xí)的功法卻與他人不同,而蓮華這招絕技,也只有修習(xí)此功法的人才能通過特殊的元力流轉(zhuǎn)路線使出。 要修習(xí)這種特殊的功法,很難,非常難,每一個進(jìn)境都難如上青天。它乍一看,與劍閣其他弟子修煉的并無不同,但在最關(guān)鍵的元力流轉(zhuǎn)的幾條路徑上,它卻是完全相反的。 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后果——元力對沖。蓮華強大的爆發(fā)力,就來源于此。 可元力對沖的威力相當(dāng)于走火入魔,世間又有幾個初學(xué)者能在這等折磨下順利堅持下來?而且此功法極為霸道,必須要求初學(xué)者的經(jīng)脈內(nèi)沒有任何其他功法運轉(zhuǎn)后留下的痕跡,且中途不可更換功法,否則經(jīng)脈俱毀。它就像一條惡龍,牢牢地盤踞在修習(xí)者的經(jīng)脈與丹田內(nèi),終身不可脫離。 千百年來,劍閣不是沒有其他人嘗試過,可大多以失敗告終。修習(xí)者要么變成了廢人,要么直接暴斃。 是以周自橫尋尋覓覓那么多年,最終也只找到了孟七七這么一個合適的苗子,但用他的話來說——我就沒見過資質(zhì)比你還差的人。 孟七七當(dāng)時還覺得不服氣,可后來他發(fā)覺,他的資質(zhì)是真的差??缮衿嬷幵谟?,元力對沖對他無效。 每一次當(dāng)他疼痛難忍,幾乎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的經(jīng)脈各處便會自動覆上一層透明的偶有銀光流轉(zhuǎn)的屏障,助他安然度過。有時孟七七也會疑惑這股力量是從何而來,可總是不得解,于是最終只好把它推到“體質(zhì)特殊”這四個字上去。 如今,功法再度運轉(zhuǎn),元力對沖對孟七七的影響已經(jīng)越來越小,只有在沖擊下一個境界時才會突然爆發(fā)。 低頭,掌心處再次浮現(xiàn)出銀色的蓮華紋路,一個光點順著花瓣的輪廓流轉(zhuǎn),繞完整朵蓮花,就代表元力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一周。 整整半日下來,孟七七繞了四十九次,這是他的極限。所以周自橫才說——七七四十九,你以后就叫七七吧。 至于為什么姓孟?因為這個絕妙的主意是他醉生夢死之間想出來的。 日落西山,紅霞漫天。 仍然沒能繞出第四十八圈的孟七七,被陳伯衍請出房門用膳。孟七七端起碗,左邊沈青崖,右邊陳伯衍,每個都是公認(rèn)的天才。人比人,有時真的氣死人。 天才的經(jīng)驗是不可取的,孟七七左右無事,用完晚膳便留在樓下大堂里,請老刀客喝茶。 老刀客等了那么多天,他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可他仍舊夜夜抱著他的刀等在此處,一點兒也不急躁。 孟七七親自為了倒了杯茶,道:“前輩要等的人還不來?” 老刀客搖頭,并未說話。 “若是他不來,前輩打算一直這樣等下去?”孟七七又問。 “人總要信守約定。”老刀客道。 孟七七便道:“如前輩這樣的守信之人,如今可不多了。” 聞言,老刀客終于抬眸看他,道:“你還如此年輕,為何有這樣的感嘆?” 孟七七笑了,道:“事實如此罷了?!?/br> 老刀客道:“人年輕的時候總是輕許諾言,越老越會發(fā)現(xiàn)承諾難以實現(xiàn),即便是我,仔細(xì)回想起來仍有許多遺憾?!?/br> 孟七七沉默著,良久,才道:“前輩說的沒錯,是人都難免有失信的時候,我亦沒有資格在這里傷春悲秋。” 老刀客覺得今日的孟七七與往日似有不同,問:“你有煩心事?” 孟七七對老刀客觀感甚好,也不避諱,坦然說道:“我于修煉一道上碰到了難題,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無法再通過繼續(xù)修煉獲得進(jìn)境,我需要一個突破的契機。” 老刀客沉默,他并非修士,難以提出什么好的建議。不過,他想了想,仍說道:“或許,你可以嘗試著換換心情。不要拘泥于一個地方,容易把自己困死,契機這種東西,時常會自己來找你。” “所以我此刻在與前輩聊天,不是么?”孟七七笑。 “也是?!崩系犊偷恼Z氣溫和許多。 孟七七便再次將他的茶水蓄滿,一老一少就著燭光和月色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并不如何熱絡(luò),卻也相得益彰。 直至夜深,孟七七拜別老刀客回房。陳伯衍和沈青崖的房里還亮著燈火,那兩人怕是又徹夜打坐,以修煉入夢了。 孟七七沒打擾他們,回房披著外衣盤腿坐在床上,一邊琢磨著老刀客的話,一邊不斷地嘗試著運轉(zhuǎn)元力,一夜無話。 翌日。 陳伯衍發(fā)現(xiàn)了靠在床柱上歪頭睡著了的孟七七,衣襟大敞著,一點兒都沒有好好休息的自覺??蛇@是他的小師叔啊,打不得罵不得,陳伯衍便只好扶他躺下,幫他蓋好被子。 結(jié)果孟七七剛躺下,眼睛倏然睜開,一腳就把陳伯衍蹬開了。而后他披著衣服下床,臨走前目光幽幽地瞪著他,嘴里還喃喃地念叨著什么——禽、獸不如。 陳伯衍:“……” 片刻后,孟七七又端著碗跟沈青崖坐在了門檻上,透過青菜粥上升騰的白霧看著朝陽初升的神京城。 昨夜孟七七想了一晚上,契機雖然難尋,但這神京城不正是傳說中的夢起之處么?昔年纏花仙子在城墻下一夜悟道,他也可以去碰碰運氣啊。 況且,城墻本就是他目的地之一。 當(dāng)年那個壯志滿懷的小瘋狗,怎么可能放棄任何一個求仙問道、御劍凌云的機會,若神京城中還有一處承載著他們的記憶,那就是城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伯衍:小師叔為何又罵我? 孟七七:從前的你是禽獸。 陳伯衍:現(xiàn)在呢? 孟七七:禽獸不如。 第95章 悟道石 若要在城墻下悟道, 需出得城門去, 于神京賦下尋求機緣。 孟七七三人出城時,太陽才剛剛越過百花樓的檐角, 可城墻下早已坐滿了人, 或閉目打坐、或冥思苦想, 更有甚者,鋪了草席睡在墻根。但更多的還是像他們?nèi)艘话阕咦咄M? 賞玩多過求仙之輩。 沈青崖的目光掃過一位蓬頭垢面, 不知已在此盤桓多久的仁兄,感嘆“不愧是神京, 也只有在此處才能見此盛況?!?/br> “可不是?!泵掀咂咛ь^仰望著高聳入云的城墻, 那些狂放的墨色大字仿佛壓在他的頭頂, 如潑墨一般,不知何時便會落下來。 沿著城墻慢慢走,想要繞城墻一周,大約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當(dāng)初纏花仙子悟道的地方在東面, 面朝太陽之處, 據(jù)說當(dāng)時纏花仙子在城墻下打坐一夜后, 恰好碰上朝陽初升?;鸺t的巨日從遠(yuǎn)方的群山中升起,霎時間,霞光普照,天地為之寂靜。 大音希聲。 沐浴在朝陽中的纏花仙子睜開眼來,沉醉于天地間。她的道,便在這日出之刻忽然通透。 “還有一個說法, 說當(dāng)時那位仙子在紅日中看到了一只鳳凰,鳳凰入命,這才一夜悟道啊……”城墻下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逸聞。 “真的是只鳳凰嗎?不是一條龍嗎?” “纏花仙子是個姑娘啊……” “……” 三百年前的故事,如今已憑人說道,再無從探尋真假。 孟七七卻從周自橫那兒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笑著與沈青崖說道:“周自橫當(dāng)年也曾在此悟道,但是那天恰好是上元節(jié)的晚上,天邊下了一場星雨,愣是沒人往他身上想。他后來跟我說,其實纏花仙子在這里什么都沒有看到,都是別人瞎編的?!?/br> “瞎編的?”沈青崖卻怔愣了一下。如周自橫、纏花仙子那般人物,悟道之時引發(fā)異象是很正常的,什么都沒看到才不正常。 孟七七便解釋道:“什么都沒看見,是因為對當(dāng)時的纏花仙子來說,天地與“我”已無分別。那大概是一種極其玄妙的境界,什么都看不見,恰恰什么都看見了?!?/br> 沈青崖聞之意動,對那種境界很是神往。他們這些修士,求仙,求長生,在他看來不過是虛妄,若能有一日能稍稍探得一些大道真容,便已不虛此生。 “前面就是纏花仙子悟道之處。”陳伯衍道。 孟七七與沈青崖立刻抬眸望去,卻見那兒烏泱泱擠了一大片人,似乎正在爭吵。刺耳的吵鬧聲讓孟七七蹙眉,“我們過去看看。” 另一邊,四海堂內(nèi)。 副堂主屈平已經(jīng)第二次收到由京兆尹發(fā)出的查驗的通知,急火上涌,稍顯煩躁。掌柜的拿著賬簿候在一旁,寬慰道:“副堂主不要著急,神京正處多事之秋,他們要查我們的貨實屬正常。” “我四海堂屹立神京多年,從未出過事情,來查我們做甚?”屈平蹙眉。 “這事兒背后是公主殿下,她的做法必定與前人不同。副堂主別忘了,我們?yōu)榱顺鲂蟹奖?,一向與禁軍的關(guān)系打得很好,逢年過節(jié)沒少送禮。公主殿下現(xiàn)在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時刻懸在大將軍頭頂,她當(dāng)然要來查我們。海茶這么大一個商會擺在這里,不查我們查誰呢?”掌柜的一介布衣,這幾日足不出戶,卻也把京中形勢看得極為透徹。 屈平也不笨,他一路監(jiān)視孟七七,對那些明爭暗斗知道得很清楚。不過現(xiàn)在這些麻煩找到他頭上來,就不那么美妙了。 屈平是個殺手,一個很出色的殺手。 相對的,他并不喜歡那些爭權(quán)奪利的戲碼。四海堂若卷入紛爭,那他必須出面解決,這才是他最感煩躁之處。 手指急促地在桌面上敲打,屈平蹙眉深思著,忽然問:“我們跟公主府打過交道嗎?” 一應(yīng)人情往來都是掌柜的負(fù)責(zé)安排的,他立刻回道:“沒有。頤和公主從前不大管事,我們便沒有刻意交好?!?/br> “但現(xiàn)在她找麻煩找到我頭上來了啊……”屈平瞇起眼,又問:“孟七七呢,今天他在干什么?” 掌柜的回道:“下面的人回稟說,去城墻那兒了?!?/br> 屈平想了想,抬眸真誠地望著掌柜的,道:“不如你替我去一趟公主府,送點禮,就說本副堂主外出云游去了。我呢,繼續(xù)去盯著孟七七,辦正事。” 掌柜的無言以對,恰在這時,前來盤查的衙役已經(jīng)到了。一行十余人長驅(qū)直入,要求查驗四海堂的貨物。 海茶商會貴為天下第一大商會,神京分堂又是除了本堂之外最重要的一個盤口,管理嚴(yán)謹(jǐn),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被人上門查過貨了。 屈平不得不硬著頭皮出去迎客,并把大部分貨物搬到院中開箱查驗。至于還有少數(shù)存放于須彌戒中的貴重貨物,那便只當(dāng)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可這一箱一箱開,得查到什么時候? 屈平沉著臉,愈發(fā)覺得這事兒添堵。而很快,下屬傳來的另一條消息更是讓他蹙緊了眉,“你說什么,城門口也有人在查我們的貨?” 公主府難道認(rèn)定四海堂與大將軍府之間有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嗎? 下屬戒備著滿院的衙役,小聲道:“不光是我們四海堂的貨。據(jù)外面的消息說,這兩日陛下心情都不好,今日更是震怒,在殿上摔了折子。大將軍罰站在御書房外,最后還召了太醫(yī)。公主殿下那邊,可能要有大動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