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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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引得滿堂叫好。因?yàn)楸粋鞯降谋仨殎韨€才藝。在大家都想討女皇歡心的前提下,有這么個引子自然誰都高興。 范小圓也點(diǎn)了頭,宮人便很快取來了鼓、拿來了花。麟德貴君見狀笑笑,吩咐身邊的宦官說:“傳話下去,讓他們玩,不必往上面?zhèn)??!?/br> 湯御子卻一句話截了過來:“貴君這就掃興了?!彼f著笑看了看底下,“難得的團(tuán)圓節(jié),一起熱鬧熱鬧才好……也罷,貴君向來不是喜歡熱鬧的人,臣帶宇文御子去跟大家熟悉熟悉?!?/br> “?!”正悶頭品松茸湯的宇文御子·客懵住,湯轍起身過去一拍他肩頭:“走吧!” 范小圓覺得宇文客一定會拒絕,就沒直接開口制止,想如果宇文客沒推辭掉自己再攔,沒想到下一秒,宇文客笑應(yīng)了聲“好!”,就跟著湯轍往九階下去了。 宇文客的想法很簡單,他覺得自己也確實(shí)該和大家“熟悉熟悉”,不然一天接一天地這么穿越卻誰都不認(rèn)識,總感覺隱患很多。 范小圓卻懵逼了:臥槽萬一傳到你怎么辦?你表演個啥?現(xiàn)場給大家講牛頓第一二三定律嗎? 而且,冥冥之中,一種飽讀宮斗小說造成的直覺讓范小圓認(rèn)為,這背后一定有陰謀! 接下來的事情走向,則證明了她是對的。因?yàn)閾艄膫骰ǖ牡谝惠?,就非常巧合地傳到了宇文客手里?/br> 看來這幫男眷們不是想看宇文客出丑就是想探他的底細(xì),也有可能是想趁他表演的時候設(shè)計坑他? 范小圓心弦提起,宮斗劇情在腦海里過了一百八十種花樣。既擔(dān)心宇文客被坑,也擔(dān)心他沒東西可演被集體嘲笑。 “陛下?”和她有兩尺之隔的麟德貴君掃了眼她緊握酒杯的手,心下輕一嘆,輕聲問道,“臣去把宇文客叫回來?” 而在底下的宇文客,此時或多或少也意識到自己被坑了。但身為班長,他展現(xiàn)了新時代的好學(xué)生應(yīng)有的處亂不驚。 他鎖起眉頭,沉吟了一下,說:“我給大家說個單口相聲吧?!?/br> “咔嚓——” 剎那間,范小圓的腦海里如有驚雷劈過。 他說啥? 他會說相聲??? 正詢問女皇意思的麟德國君也疑惑蹙眉:“‘單口相聲’?” “就是逗樂的東西?!钡紫麓蟾攀且灿腥藛柾瑯拥膯栴},宇文客出言解釋道。 范小圓沉浸在懵逼中,心里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高冷班長宇文客”和“說相聲的”對上號。 但宇文客冷靜了一下,就開始了:“說點(diǎn)我小時候的趣事?!?/br> 周遭一靜,眾人洗耳恭聽。 宇文客抑揚(yáng)頓挫地說了起來:“我小時候吧,書讀的不多,小孩嘛,也讀不了多少。但我那會兒愛讀,閑的沒事就到父母屋里找書去,就找著了個我特喜歡的故事。” 他說著一頓,賣了個關(guān)子。 在眾人面露好奇時,從容不迫道:“哪兒脫鬧海。” “噗——哈哈哈哈哈?。?!”眾人一臉驚奇地爆笑出聲,就連范小圓都笑翻,心呼臥槽牛逼啊,苗阜王聲的成名作《滿腹經(jīng)綸》你給改了個單口?! 宇文客在笑聲收住后就繼續(xù)說:“我這么叫了好長時間,后來家里頭大人給糾正了才知道那個念‘哪吒’。但這個不要緊,重要的是這故事好,我給大家講講。” 宇文客又頓了頓,道:“話說這哪吒啊,是陳塘關(guān)李靖的第三個兒子,人稱陳塘關(guān)三太子。哪吒小時候淘氣,出去玩,滾得一身都是滋泥兒,怎么辦呢?去海里洗洗吧?!?/br> “——但是海里,也有個三太子,是龍王三太子?!?/br> “哪吒在上頭洗澡的時候,龍王三太子敖丙正在底下吃燴餅,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龍須之上掛滿了滋泥兒……” “龍王三太子就很不高興,抬頭質(zhì)問?!庇钗目瓦呎f邊自己抬起了頭,“干吼兒么捏,這是干吼兒么捏。” 在又一陣爆笑聲中,一貫儀態(tài)完美的麟德貴君在這猝不及防的抖包袱之下噗地一口噴了酒:“噗——“ 然而底下還在繼續(xù):“窩宰這兒(我在這兒)遲個灰餅(吃個燴餅)都遲不薅(都吃不好)?耶岔(夜叉),neng死榻(弄死他)!” 原本正要就儀態(tài)有失告罪的麟德貴君剛站起身就因?yàn)檫@句話再次噴笑出聲,他艱難地憋住笑,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同時聽到實(shí)在憋不住笑的女皇陛下在拍桌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客:“這夜叉當(dāng)時就領(lǐng)命了,帶著手底下的蝦兵蟹將殺上海面去,指著哪吒就問:‘哎——窩說呢肖亥兒(我說那小孩兒),泥那兒neng啥咧(你那兒弄啥咧),neng啥咧(弄啥咧)!’” “‘泥別習(xí)啦(你別洗啦),三太子陡機(jī)啦,泥直倒不(三太子都急啦,你知道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暗潮涌動的宴會現(xiàn)場,徹底笑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范小圓從前真不知道他還有這模仿方言的天賦,在訝異中笑出眼淚,九階之下的眾人笑到一片東倒西歪。九階之上,就算是麟德貴君也繃不住,伏案撲哧撲哧噴笑一聲又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青曲社的苗阜老師王聲老師帶給我們歡樂【嚴(yán)肅臉】 ============================= 感謝dora的地雷~感謝藝興燦烈愛我的手榴彈~ ~(≧▽≦)/~愛你們 ☆、chapter 15. 純黑 宇文客說的時間并不長,最多也就五分鐘,說完之后他幾乎是瞬間就恢復(fù)了冷淡。 他向眾人作了作揖,表示不再參加接下來的擊鼓傳花,淡然走回九階之上的席位。 笑勁兒還沒過的范小圓朝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宦官上前在她的席邊給他添了把椅子,宇文客過去落座,她往前湊了湊,壓音贊嘆:“你還有這本事!看不出來啊!” “……不許往外說?!庇钗目洼p道,“別讓老師同學(xué)知道?!?/br> “為什么???!”范小圓詫異,“聯(lián)歡會你能說一個多好啊!” 宇文客沉默了一下,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學(xué)相聲是因?yàn)槲覡敔?,他有阿茨海默,什么都不記得,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就愛聽個相聲?!?/br> “哦……”范小圓面色微滯。 宇文客繼續(xù)道:“去年冬天,他去世了?!彼f著啞啞一笑,又瞟了一眼底下的眾人,“剛才是因?yàn)楦杏X被下套了,沒別的才藝又不想示弱才說的。聯(lián)歡會就……” “我知道我知道!”范小圓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回去我就當(dāng)不知道這事兒!我嘴巴很嚴(yán)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輕,麟德貴君那邊聽不見,但女皇的動作他看得到。 他無聲地緩了口氣,別開目光,強(qiáng)作專心地欣賞底下的熱鬧,俄而連飲了兩杯酒,在酒香彌漫中平復(fù)心神。 宮宴到了亥時末刻才散,機(jī)警的宮人們在宴上早已不動聲色地將女皇的一切舉動和情緒都收在了眼底。 于是,當(dāng)女皇步出大殿時,王瑾堆著笑拱手詢問:“陛下,您今日是去宇文御子那兒,還是按往年的規(guī)矩去貴君那兒?” 這話說得可謂極其圓滑,既奉承了宇文客,又嚴(yán)謹(jǐn)?shù)靥岬搅恕巴甑囊?guī)矩”。這要是陛下依舊吩咐召宇文客入侍,麟德貴君也不能怪御前沒提醒了,誰也不得罪。 “我……”范小圓聽到一半的時候想說“我自己睡”,但后半句話,讓她猛地噎住了聲。 按規(guī)矩,她今晚要去麟德貴君那里嗎……? 她的心情頓時糾結(jié)了起來。 按照身份來說,她隨心所欲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可以“自己睡”,也可以“去宇文客那里然后自己睡”。可是,作為一個略讀過一些宮斗小說的人,她一瞬間就想到,如果這個時候她隨心所欲,麟德貴君可能會有麻煩。 故事劇情一般都是這樣的!皇帝在該去睡皇后的日子沒去睡皇后,該去看寵妃的日子沒去看寵妃,然后對方在旁人眼里就會被認(rèn)為是遭到了厭棄疏遠(yuǎn),然后會處境艱難,再然后可能會黑化! 范小圓不禁悄悄偏頭掃了眼在她側(cè)后兩步遠(yuǎn)的麟德貴君。覺得他是個霽月清風(fēng)般的男人,發(fā)自肺腑地不想看他處境艱難,更不想讓他黑化! 再說,她無緣無故地穿越,原女皇現(xiàn)在在哪兒還不清楚,她還是不要隨意打破人家定的規(guī)矩了。 至于“召幸”麟德貴君之后如何不滾床單……反正以她至高無上的地位還是比較好解決的,麟德貴君肯定不能逼她。 范小圓于是看向了麟德貴君:“貴君?!?/br> 麟德貴君看過來,頷首:“陛下?!?/br> “你看是……我去清云臺還是你來至明閣?” 麟德貴君微滯,隨即眼里漫開笑意:“聽陛下的?!?/br> “那我去清云臺吧!”范小圓立刻拿了主意。 清云臺看上去比較大,屋子也比較多,更方便他們分開睡。至明閣那邊的廂房太小了,而且充滿女孩子閨房的氣息,讓貴君住他可能比較別扭。 于是,范小圓以一種“老子在維持后宮平衡”的微妙帝王心情,和麟德貴君一起走進(jìn)了清云臺。 他們一起穿過廊橋、穿過正殿,到寢殿門口時,她忽地腳步一滯扶住額頭,接著將心一橫,軟綿綿地往后倒去。 “陛下?!”麟德貴君一步上前把她扶住,范小圓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他語中的關(guān)切,“陛下怎么了?”旋即朝宮人喝道,“快傳太醫(yī)!” “不用!”女皇也一喝,轉(zhuǎn)而聲音又軟下去,她蹙著眉說,“頭暈,喝多了而已……酒勁兒上來了,早點(diǎn)睡就好。” 她說著在麟德貴君胳膊上一撐,迷迷糊糊地又站穩(wěn)身子,腳下趔趔趄趄地往床榻地方向去。 麟德貴君緊緊跟在她身后護(hù)著她,只見她臨到床邊時扯了個哈欠,然后一頭栽至床上,正好趴成了個對角線。 “陛……”麟德貴君一開口又剎住聲,側(cè)耳傾聽,發(fā)覺她呼吸平穩(wěn)。 睡得這么快? 麟德貴君哭笑不得,站在榻邊怔了一會兒,蹲身幫她把鞋脫了,又扯過被子來給她蓋好。轉(zhuǎn)頭吩咐宮人:“我去旁邊睡。陛下如有什么事,你們及時叫我?!?/br> 說罷他又看了看女皇因染了酒氣而格外柔和的睡容,便轉(zhuǎn)身走了。 聽到腳步聲,女皇悄悄地抬了下眼皮,松氣地目送他的背影遠(yuǎn)去。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世界欠朕一個奧斯卡。 不遠(yuǎn)處的臥房里,麟德貴君沐浴之后又讀了半個小時書才覺得困。但他剛準(zhǔn)備睡,外面忽而響起一陣嘈雜,他不禁眉頭一蹙:“怎么回事?陛下都睡了?!?/br> 話音未落,卻見幾個宦官出現(xiàn)在門口,并不陌生的面孔使他呼吸一凝。 為首的那個作揖說:“貴君,攝政王召您一敘。馬車已備好,請吧——” 在房中侍奉的宦官頓時一慌,急切的目光投來:“貴君,陛……” “我這就去。”貴君邊說邊下了床,徑自拿過外衣來穿,又一瞟那宦官,聲音冷淡而不容置疑,“別擾陛下,沒事?!?/br> 于是,在中秋皎潔的月色下,馬車從郊外的避暑行宮疾馳入京,又馳入皇城,在一座氣派的府門前停下。 麟德貴君步下馬車,抬眸掃了眼府門,面無表情地隨宦官入內(nèi)。 在府中最深處的一處小樓中,熏香繚繞,奢華精致的瓷器、金器擺滿了多寶架。端坐案前的女子二十七歲,看起來卻不過二十二三,面容姣好眉目嬌俏,此時正打著哈欠讀一本折子,柔弱嫵媚的樣子惹人醉心。 門聲輕輕響了一下,然后,有宦官走了進(jìn)來:“殿下,麟德貴君到?!?/br> “讓他進(jìn)來吧?!睌z政王聲音輕松,甚至可以說是明快。接著她放下折子,正了正身,靜等著麟德貴君進(jìn)來。 麟德貴君走進(jìn)屋中,一揖:“殿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