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臥槽?!蹦略屏_要是還有力氣一定爬起來弄死這矯情的男人,在這處地方待著的,誰還會在意臟不臟? 只要活著,吃死老鼠的,啃樹皮的都有,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偏偏他特殊點……還有潔癖? 不過她的身體透支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罵他,剛才太激動,氣血上涌,居然一口氣把自己憋暈了。 暈倒前依舊是她看過無數遍的白衣漸遠,那樣突兀的白,當真是同這地獄……格格不入??! 只是昏死過去的穆云羅不知道,明明離開的男人去而復返,站在她面前盯了她一會兒,然后蹙眉蹲下身伸出修長的指戳了戳她軟軟的小臉,然后低低喚一聲:“醒醒?” 見她沒有動靜,輕緩如春風細雨的嗓音有些猶疑,又戳了戳:“死沒死?” “……”穆云羅:老娘暈死了你看不見? 女孩兒趴在地上,跟個破布娃娃一般,早就被他摘掉了面具的小臉嫩嫩的,雖然臟兮兮的,但卻絲毫掩蓋不了她精致絕美的容顏,溫恒忍不住從懷里掏出來一張白色的方巾,十分仔細地將她臉上的泥垢和血跡擦干凈。 看著她精致的小臉露出原本絕美粉嫩的原樣才停手,然后很嫌棄地扔了方巾,俯首把小女孩兒打橫抱抱起來。 有些無奈地盯著她那微微堵起的唇和緊蹙的眉梢,道:“沒用的東西,還有膽子命令孤了?” 雖然如此說著,還是十分認命地把人抱著往醫(yī)療室的方向而去,路上見著他的人紛紛俯首,半點不敢多看一眼被溫恒抱在懷里的女人,在這里,守本分也是一個存活下去的法則。 狂風席卷大地,這片空地的四周都卷起颶風,偏偏溫恒如孤松一般穩(wěn)穩(wěn)挺立在狂風最為猛烈的地方,不動如山。 只是平時溫和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攀在繩梯上的女人,清純脫俗如出水芙蓉,偏偏還是一副桀驁不馴又自作主張的模樣。 不見不遇嗎?誰給你的自信? 解藥?她的那制毒的本事還是他教的,雖然她的確聰明,但畢竟只學過一年,哪里來的自信覺得他會中毒? 鎖魂門即將風雨飄搖,你走了,孤才能心無旁騖地清理清理門戶呢…… “六六六,你裙子走光了……”正經得不能再正經,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衣冠楚楚謙謙君子模樣的男人突然扯著嗓子吼道。 嚇得穆云羅小腿一抖,差點又滑下去……真他媽刺激,穆云羅想罵娘…… 這人真是要在一天之內推翻她三年來對他的印象?來送他的男人爬是個假的溫恒吧? “臥槽尼瑪,溫恒,你他媽變態(tài)吧……” 穆云羅氣極,剛才醞釀出來那點離別傷感瞬間化為烏有,利索地把白裙一攏,在腰間狠狠一拴,她里面穿了一條牛仔短褲,完全不怕走光好嗎? 這么一拴反而更加利落大方,不會礙手礙腳,白生生的大長腿上各處都裹著繃帶,若是拆開亦是傷痕累累的,不過這番模樣倒是十分灑脫可愛。 她利落地順著繩梯往上爬,知道溫恒眼睛好,又忍不住俯身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老娘里面穿了牛仔褲的,再說話,小心我往下面扔炸彈,老娘說到做到。” 溫恒站在原地,他視力很好,天邊乍起晨光,點點淺白從天邊冒出,雖然噪音很大他只能隱隱聽到她清麗的嗓音透著一股子火藥味。 不過他能從她唇上起伏里看出她在說什么了,當下便隱隱勾起唇,病白的臉色竟然微微泛開紅潤,笑意里透著一股子寵溺柔和。 “六六六,再見~”男人爽朗一笑,平日里有些病白的肌膚都瞬間煥發(fā)光彩般,正好映著晨光升起,晨間薄霧纏綿,幸而有槳片帶起颶風吹散了霧氣,才能讓他多看她幾眼。 他知道小可愛不喜歡這個代號,但也正好那么巧,鎖魂門的魂師都有代號,代號總共有一千,總數不會改變,這一千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如果你想擠入魂師不做一個普通的殺手,那么你可以選擇挑戰(zhàn)魂師,殺了其中之一,你便可以取而代之。 自古優(yōu)勝劣汰,如果固定不前,魂師定會逐漸落寞下去,而這個規(guī)矩可以很好的讓魂師成為永遠有新鮮血液輸入,并且穩(wěn)住鎖魂門魂師一直站在世界尖端的強者地位。 這樣,強者不會自滿得意,而是不斷提升自己保住地位,而鎖魂門下不斷冒出來的新鮮血液,新的強者在成為真正的殺手可以執(zhí)行任務以后,就有機會弒殺魂師取而代之,從而得到自由。 所以,魂師這個神秘的組織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名單,他們不斷更新,淘汰掉衰敗的,這是規(guī)矩,從來沒有人可以打破規(guī)矩直接成為魂者。 百年來,只有一個例外,所以那天晚上所有能夠趕回基地的魂師都齊刷刷地跑回來。 誰都是強者中的強者,容不得魂師的榮譽與地位受到威脅。 而剛好之前編號666的那位魂師被門中殺手挑戰(zhàn)兩敗俱傷,都死了。666空缺,穆云羅就這樣在昏迷里默默地變成了666,然后誰見她都叫666…… 可以說是最讓穆云羅腦仁疼的一個稱呼了,六尼瑪六,你能想象兩人在拼殺關頭對方突然來一句:“666,受死吧!”是什么感覺嗎?她是分分鐘想把對面掀翻刺死的絕望…… 穆云羅當下蹙眉,一個利落翻身跳進了直升機里,然后直接從后庫取了個手雷拔掉拉環(huán)往下面一扔,不理九哥的一臉懵逼,一屁股坐在為她準備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 白色的裙子被她隨意在腰間打了個結,里面穿了一條牛仔短褲,修長的大長腿上各處繃帶還透著血跡,雖美,卻也觸目驚心。 而明明還是走之前的打扮,墨色的長發(fā)披肩,倒是比以前更長了,只是發(fā)尾參差不齊,看起來應當是利器直接割的。 整個人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青澀懵懂,原本濕漉漉的狐貍眼已然被厲色覆蓋,清澈又沉冷。 身手利落完美,心也夠狠,跳上來直接找到專門放武器裝備的地方,扯個手雷就往下扔,當真是說到做到,一點也不怕下面那位尊貴無比的門主生氣。 我行我素張揚肆意,雖然變了,但云九眉梢微展。 長大本來就是一種改變的過程,初步打量了一下云羅現在的身手,暗嘆鎖魂門這地方果然名不虛傳,從來只出最優(yōu)秀的殺手,他也曾反對她去冒這個險,但是云家當時正好動蕩,危機四伏。 云老大派他送云羅出國留學再改一個身份藏匿起來也是對于云羅的關心,他不希望她出事兒,而云九是看著云羅長大的,自然更不希望云羅出事。 可是云羅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該去尊重,那時候的她雖然在他眼里還是個小姑娘,但是經歷了太多事情以后,特別是關于遲盡的……她變了。 誰都看得出來,她明明還是從前單純的模樣,卻也能拿著刀把人活生生捅死。 那是他第一次見云羅殺人,每一個動作利落又青澀,顯然,雖然不熟練,但絕對看過專業(yè)殺人手法的,懂得刺入哪里最致命,雖然她力道不大,卻也足夠弄死那個曾經跟遲盡作過對的男人。 她眼神狠厲,一邊殺人一邊哭笑著:“肯定是你……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把他還給我……不還……我就殺了你……” 她一邊捅人,血液噴瀉,弄得她滿臉血腥,她慘然一笑,側頭看向巷子口提著蛋糕穿著黑色西裝準備給她驚喜的男人。 “九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冷漠地注視著她,然后直接把蛋糕扔進垃圾桶,摸出手機打電話讓人來清理現場,在云羅呆愣的目光里上前把她拉走了…… 在她提出要去鎖魂門的時候他是猶豫的,但卻冥冥中知道,如果他不幫她去,她自己也會想方設法去,這個丫頭從小就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