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其實是吸食的生魂太多的罪孽太重的必須要上百年才有資格離開這里,而且吃生魂有副作用,會讓人產生依賴,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死了,可是到底還是好那一口,所以定期的……宋家都有長老悄悄地在外面捉來生魂給他們解饞。 而這一次恰好讓宋沉姜發(fā)現(xiàn)了而已,她年紀太小,宋家底蘊深厚,根本不是她一個小女孩兒能夠左右的。 “這個孩子我不會打掉,你們送來的男人你們要是喜歡就自己享用,孩子我已經懷了,那么我就是他的母親,我是不會拋棄他的,不管他生出來是什么,我都認,你們最好別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再亂搞。我宋沉姜脾氣不好,若是你們想被永遠封鎖在骨灰盒里去神魔井里走一遭,我也是不介意成全你們的?!?/br> 宋沉姜涼薄的視線落在一個個敞開的骨灰盒上面,突然了冷冷一笑,摸著自己的肚子,黑符紙驀然展開變大我,她手里的赤色驅魔棒驀然展開,飛出甩開成長鞭,直接一甩卷起地上的各個骨灰蓋往骨灰盒上一甩,一盞盞骨灰盒回歸原位。 順便被她加了幾層封印,宋沉姜側頭,剛好看到那幾個愣在那里的紙人,干干脆脆地走過去,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燈光閃爍:“你們是誰疊的紙人?” “……”紙人:……可怕的女人,我們不說。 于是火苗驀然一躥,又是高了幾分。 “是云鶴長老……長老……派我們守祠堂的……”紙人:我們也很絕望。 “哦。”宋沉姜扶額,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紙人正想松口氣,卻驀然被宋沉姜手里的打火機一碰,身子立馬燒起來,明火很旺,宋沉姜站在原地看著紙人一點點燃燒成灰燼,緩緩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云鶴長老,幾個小紙人放在這里就想成什么氣候?有本事自己來這里坐著看他們吃生魂?。窟@群老東西,果然得清清門戶了?!彼纬两淠溃厩謇洫毴A的容顏覆上了冰霜。 “姜姜,別氣,動了胎氣怎么辦?懷孕了怎么不告訴我?你想隱瞞到什么時候?” 沉允驀然踏著黑色的煙霧從虛空中走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看起來春風得意的很。 “……”沉姜一愣,回首便見沉允從虛空中踏步而來,黑色的煙霧裹挾著他的容顏和身子,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他是魔……是不老不死的魔。 而她宋沉姜,如果不靠吃生魂和怨氣來維持,只能活到二十五歲,宋家歷代家主能夠活那么久都是吃生魂而來的,那么活得越久的那個罪孽就越深刻? 她很愛沉允,但是一想到為了跟他在一起要犧牲無數(shù)人的命,她就有些退縮了,從小爺爺?shù)慕逃际亲屗粗厝嗣?/br> 她捉鬼除妖都是為了保住人命,她可以不去救人,但她也不想成為一個害人的妖怪,那么她跟自己要捉要殺的那些東西有什么區(qū)別? “沉允,我不想陪你長生了……” 孕婦的脾氣,果然說來就來(四更) “沉允,我不想陪你長生了……”沉姜忽然道,沒有泛起淚花,仿佛只是偶然提起,并沒有多大的味道,只是平常一句。 “好,我尋你下一世便是,你喜歡就好,我知道你怕什么,我會幫你克服的?!背猎首哌^去把她擁入懷里。 “你不是想問你的朋友穆云羅在那里嗎?懸世鏡是一面調皮的鏡子,起初是不會告訴你真的地點,你需得陪她看幾個故事,她才能給你答案?!?/br> 沉允帶她驀然消失在了祠堂,出現(xiàn)在了一處教堂的天臺頂上,看著夕陽西下,她越發(fā)覺得自己離不開沉允了。 “我來吧,懸世鏡屬陰,你身上煞氣比我還重,定然是會被它整的?!背猎蕮碇谔炫_上,兩人的大長腿半掛在風中,悠閑得不像話,兩人拿著懸世鏡,更像是一對小情侶在黃昏里一起看電影一般。 沉允小心地護著她的肚子,黑煙潤過鏡面,一個以女人視覺展開的故事開啟: 那時候你說:“你是天下的王,不該被情愛束縛,你的愛該給天下子民。” 如今,我做到了,將愛給予天下天下蒼生。你很明白,當所有人都對你同等重要時,便誰都不重要了。便也無情無心了…… 我坐在帝攆里,看著你匍匐在轎攆下,剛正不阿地叩拜:“臣拜見陛下?!泵嫒菘±?,一如當年你來珠玉坊尋我時,那時你白衣翩翩,公子如玉。 在那棵剛抽芽的柳樹下長身而立,遠遠地看著我?,我拖曳著姑姑特意為我準備的七尺長裙徐徐而來,柳絮紛飛間,那抹儒雅的白居然就這樣住進心里,刻進心里。 此時的你一定沒想到吧?你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女帝,你們也會有這樣一天。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華氏右相私自調運軍火意圖謀反,其罪當誅。但朕念其開國之功臣,特網開一面,將其發(fā)配邊疆,永世不得回朝。欽此?!?/br> 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趾高氣揚地念完,狗仗人勢地俯視跪在地上接旨的華息。 我依舊坐在帝攆上,卻是漠然地看著這一切。華息,你教過我,身為天下之主,要鏟除身邊所有不利于皇位的人,如今天下已然太平,人民安居樂業(yè)。 你的地位,你在天下百姓中的地位,我不在乎,我甚至高興你所得的民心。然而一個帝王,絕不允許一個臣下有比自己高的威望。 “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我看著他,弄不清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問?;蛟S,這是我們的最后一次對話了。眸色掃過宮婢太監(jiān),他們皆識相地退下。 御花園總是種著各種各樣稀奇珍惜的嬌艷花朵,每個季節(jié)都開得無比艷麗。而唯獨少了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帶著眷戀的柳樹。我想將御花園全部種滿柳樹?,在那個柳絮紛飛的時節(jié)里,重新認識他。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給自己送男寵。 他總是那樣義正言辭,那一次也一樣。他跪在龍座下,叩首那樣的誠懇:“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后,為了家國的興旺,請陛下收下臣綿薄的心意。” 我看著站成一排姿色各異的男寵,其中不乏比華息好看的男子,但不知為何,華息站在那里,我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 “我不喜歡他們?!蔽叶ǘǖ乜粗?。那時的我涉世未深,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喜歡你!” 所幸只有那些男寵聽到,你又一次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其實,自登基那日起,我便知自己與你再也沒了緣分…… 三年前,你愛上了一個女子。來向我請旨,那晚,我靜靜地站在宮中唯一一棵柳樹下,努力地忘記你在柳絮紛飛中長身而立的身影。但越想忘記越是清晰。 小順子說從未見過那樣靜的我,好像瀕臨死亡的寂靜。我想,那個晚上,我的心該是很痛的吧! 利用皇權,我將那女子許給了他人。我看著你恭敬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那是我第一次送你入獄。 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你,硬是撐了十日,那女子與他人完婚后才將你放出來。你看著我,第一次少了那些繁文縟節(jié):“云繯,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晚了,我與你晚了,你與她晚了。 我不知道心中是悲是喜,只是踩著平穩(wěn)而有力的步子離開,留給你一個高貴而威嚴的背影,這就是皇權!你給我的皇權。 華息,你可后悔過將我送上皇位?你可后悔讓我澤被蒼生卻變得無情無心?第二次,不顧禮節(jié)。你站起來,手中明黃的圣旨那樣刺眼。我微瞇著懶眸,心口微痛。 “還是忍不下心嗎?” 熟悉的聲音,此刻仿佛要將她打入深淵,我承認,我還是忍不下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