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彼麤_越綿笑得燦爛，眉眼彎彎，露著可愛的小虎牙，“我叫陳棲，棲息的棲，上次對(duì)不起啦小學(xué)姐，趕著集合也沒把晚餐賠給你，弄臟的校服也是?！?/br>
    陳棲說著有些懊惱，“后面我沒找著你，小學(xué)姐你一般什么時(shí)候去食堂啊，怎么我就沒遇見過?！?/br>
    越綿眼睫撲扇：“我很少去食堂的?！?/br>
    “我就說呢，”陳棲抓抓腦袋，“因?yàn)榈谝淮问窃谀且姷降?，我以為——?/br>
    他話說一半，回頭朝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朋友揮了揮手，讓人把他的帽子扔過來。

    他扒拉下頭發(fā)，把黑色的鴨舌帽倒扣在頭上，漆黑的眼里寫滿請(qǐng)求，“小學(xué)姐，給我個(gè)賠罪的機(jī)會(huì)吧，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怕買錯(cuò)了，一起過去可以嗎？小賣部里你想吃什么都行，啊，不對(duì)，沒有的也行！”

    越綿仰頭看著比她高半個(gè)頭的學(xué)弟，十動(dòng)然拒：“不用了我早都忘啦，你也道過歉了的。”

    “還很真誠?！彼a(bǔ)充。

    “可是——”

    越綿歪著頭看他等她說話，扎起來的頭發(fā)被吹過的風(fēng)撩動(dòng)著，睫毛又長又密像把小扇子，大眼睛黑白分明，干凈清澈。

    仰頭看著他的樣子，說不出的乖巧可愛。

    陳棲一時(shí)間忘了他想說什么，臉上的紅流竄到了耳朵上，他不自覺地洋溢笑容，憋半天才開口。

    這回不卡詞了，語速極快：“不止想道歉，我還——”

    “小賣部太遠(yuǎn)，我不想去?！?/br>
    越綿等了幾秒沒聽到他說話，自己就坦白了，哪想到他在這時(shí)說話了。

    她朝陳棲擺了擺手，盈盈淺笑，“真不用啦，我回教室了不影響你們，再見。”

    說完她就走。

    “哎，小學(xué)姐你等等！”陳棲追出去，系在腰間的校服因?yàn)榇髣?dòng)作揚(yáng)起來，“那你告訴我你是哪個(gè)班的，對(duì)了，還有名字，我給你買過去！”

    越綿沒答話，因?yàn)樗匆娏苏谙聵堑臏財(cái)ⅰ?/br>
    一班的教室緊挨著樓道，她走到了轉(zhuǎn)角處，正好可以看見上下樓的人。

    溫?cái)⑹植逡露道?，微垂著頭往下走，眉心輕擰，看起來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他沒注意到樓下的人，直到聽見說話聲。

    “小學(xué)姐你還沒回答我呢?！标悧蟛綌r在越綿身前，眼睛亮晶晶的布著期待，像只等撫摸的小奶狗。

    越綿仰著腦袋看著溫?cái)ⅲ骸安挥媒o我買的?！?/br>
    話音甜軟酥糯，很有辨識(shí)度。

    聽到熟悉嗓音的溫?cái)⒁屏艘暰€看過來，他對(duì)上越綿的目光，又不動(dòng)聲色地掃過她旁邊的大男孩，眸光微動(dòng)。

    他對(duì)著越綿，啟唇：“停在這做什么。”

    陳棲聽著話，順著越綿的目光看過去，在看到溫?cái)⒌臅r(shí)候，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學(xué)姐？”

    越綿軟軟的“啊”了聲。

    溫?cái)⒆叩搅怂麄兣赃?，，禮貌地對(duì)陳棲笑笑，氣定神閑的問越綿：“在等我嗎？”

    “你是誰呀我為什么要等你？”越綿在溫?cái)Φ哪抗饫锩夹募m結(jié)在一起，給自己的話打補(bǔ)丁，“本來就沒有在等你！”

    她推了他一把，故意偏頭不看他，“溫余又你不要跟我說話，我還跟你生氣呢知道吧！”

    “哦?！睖?cái)⒉惶谝獾膽?yīng)著，噙著笑，抽出手揉了一把她頭，“知道你還在跟我生氣，走吧，去小賣部，帶你消氣?！?/br>
    她瞪著溫?cái)?，不滿道：“就生氣！我看起來這么像是去小賣部就能收買的人嗎？”

    她并沒有針對(duì)陳棲的意思，但小少年還是一下子就臉紅了，他摸著帽檐喃喃著：“小學(xué)姐不喜歡小賣部啊，對(duì)不起。”

    越綿這回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會(huì)覺得溫?cái)⒛蔷湓挾炝?，就在不久之前，陳學(xué)弟才說過請(qǐng)她去小賣部給她買吃的賠罪。

    現(xiàn)在她這么一說……

    她有點(diǎn)無措，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絞著，無辜極了。

    “不是的，喜歡的，有吃的?！痹骄d摳了摳書包帶子，抬腳踢了下溫?cái)?，解釋到，“是這個(gè)人太討厭了?！?/br>
    說著溫?cái)⒂憛?，她卻下意識(shí)地往他旁邊走。

    “你的道歉我都接受啦，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彼f的很認(rèn)真，“真的不用在意?！?/br>
    她慢吞吞的說著，眼神清透，一眼就能看清她卻是是這樣想的。

    陳棲點(diǎn)點(diǎn)頭，沖越綿笑得陽光燦爛起來，他想了想，左眼一眨：“那不說這個(gè)，下次跟學(xué)姐分享好吃的?！?/br>
    陳棲剛走，越綿就轉(zhuǎn)過去氣鼓鼓地看著溫?cái)ⅲ骸澳阕唛_，離我越遠(yuǎn)越好，好氣啊?！?/br>
    “真要我走？”

    “走走走！”越綿惱了，她垮著小臉委屈得不行，眼里都是水汽，“你煩?！?/br>
    她推開溫?cái)ⅲ蟛竭~上樓梯，從表情到行為都明晃晃的寫著“我超不開心”。

    “我可沒說我要走?！睖?cái)②s緊拉住她后肩上掛著的書包背帶，輕嘆，“小祖宗，別氣了成嗎？你不矮，這樣剛剛好，挺可愛的?！?/br>
    越綿轉(zhuǎn)過來，兩頰鼓鼓的，氣成河豚。

    溫?cái)⑷讨?，抓著背帶把她拉過來，他手掌搭在她腦后，耐心的，溫聲的哄著。

    越綿直接把書包取下來塞到他懷里，表情傲嬌：“不要?！?/br>
    溫?cái)⒔舆^來挎在肩頭，再次伸手拉她，這回拉到袖口：“走吧?！?/br>
    越綿不說話，她垂眼看著溫?cái)⒕驹谒渥舆叺氖?，手徐徐往袖籠里縮，留給他一個(gè)空蕩蕩的袖口，以此表示抗拒。

    “……”

    溫?cái)P(yáng)了揚(yáng)唇，捏攏袖子，拖她過來，“我就覺得你這樣最好，真挺好的，走吧，一會(huì)兒你還回來睡午覺?！?/br>
    “哼。”

    越綿任由他拖著走。

    陳棲回到教室，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還沒問到人家名字和班級(jí)，急忙又跑了出去。

    他到樓梯口，發(fā)現(xiàn)越綿竟然沒走遠(yuǎn)，不過不是往上，而是被剛才出現(xiàn)的那位學(xué)長拉著袖子下樓。

    身高差挺大的兩人看起來意外的和諧，小少女不高興地?cái)Q著臉，旁邊的人含著笑溫和地跟她說著話，畫面竟溫馨得像幅畫。

    陳棲拽了拽從帽扣那露出來的頭發(fā)，沒出聲，猛地一下子把帽子轉(zhuǎn)過來。

    “算了，下次再問。”

    “剛才怎么在三樓？”溫?cái)钏撇唤?jīng)意的問。

    越綿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回答他了，她嘟囔著：“走錯(cuò)教室了，干嘛每層都一樣啦?！?/br>
    溫?cái)⒀劾锘^笑意，又問：“剛才的學(xué)弟你認(rèn)識(shí)？”

    “他說他叫陳棲。”越綿隨口說著，“就是上周二在食堂撞了我的小學(xué)弟?！?/br>
    這事兒溫?cái)⒅溃翘焖蛲昵蚧貋砭涂匆娫骄d套著他校服，大了幾個(gè)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套了個(gè)袋子，好笑又莫名可愛。

    晚自習(xí)沒穿校服被記名的是他，那件弄臟了的校服還是他拎回家的。

    “不熟吧?！彼Z氣漫不經(jīng)心。

    越綿想了想，點(diǎn)頭。

    “我說過的，謝知微她們有事不跟你去吃飯，你就叫我，別胡亂打發(fā)也不能不吃?！睖?cái)⒛罅艘话阉饋淼念^發(fā)，“不然會(huì)變笨的，教室都能走錯(cuò)?！?/br>
    “你還是別說話吧。”

    *

    小賣部。

    越綿站在拉開的冰柜面前吹冷風(fēng)，舒服地瞇著眼睛。

    那了包紙巾過來的溫?cái)⑷嗳囝~角，握著她肩膀把人往后拉，順手關(guān)上冰柜門：“這么吹一會(huì)兒頭疼了?！?/br>
    越綿手肘拐了他一下，滿眼睜圓：“冰棍不給吃，冰飲不給喝，這下連吹一下都不行嗎！”

    她是真委屈，委屈得臉皺成一團(tuán)，“我！現(xiàn)在！更！生氣了！”

    溫?cái)]順著她：“忘了上周吃冰的吃生病了？不難受啊?！?/br>
    越綿看向放冰激凌的冷藏柜，理直氣壯：“那我不管，你說給我買吃的的，你說話不算數(shù)嗎。”

    “嘖?！睖?cái)⒈凰傻妙^疼，他轉(zhuǎn)身從貨架上撕下一袋小包裝跳跳糖，“不是喜歡這個(gè)嗎，給你?！?/br>
    “那個(gè)也喜歡?！痹骄d捏著糖袋不松手，自己去扒柜門。

    手剛落在一瓶冰涼的橘子汽水上，溫?cái)⒌氖志陀稚爝^來了。

    溫?cái)⒖克芙椭^，長長的睫毛斂著，黑眸里滋生著無奈的無奈很柔和，軟軟的映到她眼里。

    他不贊同的搖頭：“綿綿?！?/br>
    沒多說其他的。

    越綿倔強(qiáng)地盯著他，對(duì)望。

    “換一個(gè)？”

    “不要?！?/br>
    “允許你喝杯熱奶茶？”

    “誰要喝熱的呀！”越綿哼哼了聲，猛地一下用力抽出了那瓶瓶身上冒著霜?dú)獾拈僮悠?，舉起來貼到溫?cái)⒛樕?，“你快醒醒！?/br>
    “嘶?！?/br>
    溫?cái)⑵^，被突然之間竄起來的寒意弄得抽了口氣。

    他碰了碰還余留著些微涼意的臉，垂著頭看著越綿。

    她笑吟吟地對(duì)他做鬼臉，情緒轉(zhuǎn)變的極快。

    “你啊，”溫?cái)⒚嗣羌?，拿過她手里的冰水放回去，問，“手冷嗎？”

    越綿見他不生氣，也不想鬧了，脾氣瞬間就散了，她搖搖頭，不再執(zhí)著于要喝冰的，歡快地在小賣部里轉(zhuǎn)悠著。

    只不過買零食的過程仍舊不容易，因?yàn)樗龕鄢缘?，大部分都是溫?cái)⒉蛔屗缘?，兩人隨時(shí)就著一袋零食要不要買的問題僵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