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cái)u頭。

    “吃嘛吃嘛！”她晃了晃手, “啊——”

    “我不——”

    溫?cái)倧堊煺f話，越綿就把不大不小的奶塊塞到了他口中。

    “……”

    投喂了人的越綿歡快地瞇眼笑。

    溫?cái)]辦法，只能吃，嘗著口中香甜的味道，他單手捂了捂額頭, 若有似無的嘆氣。

    “又又，前面有家烤串店特別好吃, 給我買！”

    “不買。”溫?cái)堉绨蛲约哼@邊帶了帶，讓她避過迎面走來的人，“差不多該回去了。”

    越綿仰起頭，嚼著東西腮幫子鼓動(dòng), 她就眼巴巴的看著他，等咽下去了才說話：“可我還沒有特別開心，不要回去，溫余又你別說話不算話?！?/br>
    “特別開心？行吧，那你說還要怎么特別開心?！?/br>
    越綿這瞅瞅那瞅瞅的，含著竹簽沉吟半晌，溫?cái)偵焓治罩滞笠屗齽e咬著簽子，她就松口說話了。

    “我知道了！”她晶亮著眼看著街邊一家店，拉著他手猛搖，“陪我去玩那個(gè)！”

    溫?cái)㈨樦暰€看過去。

    粉紅色的機(jī)器，上面一堆花花綠綠的貼紙。

    大頭貼機(jī)。

    他腳步稍頓，有點(diǎn)兒頭疼。

    “去嘛！”

    “你玩，我看看就行?！?/br>
    “才不要！”越綿臉皺成包子，委屈兮兮的望著他，“就想和又又一起，一個(gè)人多沒意思啊，照片里沒有你的話我拿回去看什么呀，不管不管要一起?！?/br>
    夜市小吃街燈火通明，橙紅的光映在她眼里，照出眼底的期待，又暖又亮，天邊懸掛的星辰都失了色。

    她還在嬌嬌軟軟的揪著他袖子晃來晃去的，說不出的乖巧可愛。

    心里又軟踏了一塊。

    溫?cái)⑿牟辉谘傻膽?yīng)了下來。

    目的達(dá)成的越綿雀躍起來，美滋滋的蹦跶著，眉目間盡是燦爛的笑，她拖著他往那家店走，還連聲催促著。

    “真是……”溫?cái)⑤p聲喟嘆。

    沒幾分鐘，他就后悔了。

    屏幕上粉嫩少女的圖樣莫名可怕，他揉了揉眉心，不動(dòng)聲色地往角落里挪。

    “又又！”越綿一把將他拽過去，語氣輕快，“你要站這里，哎呀，彎下來一點(diǎn)呀，照不到你啦?！?/br>
    小手一個(gè)勁地朝他勾。

    溫?cái)?cè)頭看看選好的圖框，又看看笑吟吟的越綿，妥協(xié)了。

    他半蹲下去，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

    越綿上竄下跳的圍著他比各種可愛的小動(dòng)作，十張照片里有九張他頭頂會(huì)多出個(gè)手指比的兔耳、心心之類的。

    溫?cái)⒉唤麖澠鸫?，眼里的墨色軟融融的?/br>
    “又又你都不配合我！”越綿嘟囔著，“我要不開心了！”

    然后溫?cái)⒕蛷难矍爱嬅胬锟吹奖澈蟮脑骄d蹦噠起來掛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被撲得往前傾了傾得溫?cái)②s緊穩(wěn)住身體，手繞后護(hù)著她：“別鬧，當(dāng)心碰到哪?！?/br>
    “不會(huì)的，我很溫柔的呢?！痹骄d滿不在意，“溫余又你不要站起來，快蹲回去?！?/br>
    她趴在溫?cái)⒈成?，雙手環(huán)著他脖頸，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肩膀位置伸出來，眨巴擱在他肩膀上，笑容滿溢。

    重量壓在溫?cái)⑸砩?，沒讓他覺得沉，反而有種莫名的安穩(wěn)。

    她細(xì)軟的發(fā)絲觸碰著他臉頰以及頸部露出來的皮膚，羽毛一般撓著。

    溫?cái)⒅币曋胺?，目光有那么一點(diǎn)兒散。

    越綿還不一點(diǎn)都不安靜，她扒著他往前蹭，臉都快貼到他臉頰上去了。

    溫?cái)⒑斫Y(jié)滾動(dòng)，漆黑的眼里泛開一圈圈漣漪。

    “綿綿，你別亂動(dòng)?！?/br>
    “我沒有亂動(dòng)的嘛。”越綿乖巧的不折騰了，她翹起食指斜戳在他下巴邊，“要笑呀！”

    溫?cái)㈨鉁暄?，輕笑出聲。

    同一瞬間，越綿點(diǎn)下了拍照。

    停留住的畫面上兩人頭挨著頭，一人笑的陽光明媚，一人笑得寵溺又無奈，和諧而美好。

    “換個(gè)姿勢(shì)繼續(xù)！”越綿趴在他肩上，小眉頭一皺一皺的，似乎在思索要換個(gè)什么樣的動(dòng)作。

    溫?cái)⑹骤浦笸龋瑐?cè)頭要跟她說話，正巧越綿也轉(zhuǎn)面朝他。

    兩人鼻尖蹭著鼻尖，呼吸交纏在一起。

    越綿呆呆愣愣的看著他，如同蝶翼的睫毛撲扇著，眼底有一絲微光乍亮。

    溫?cái)⒉蛔匀坏南朕D(zhuǎn)回去，被她攔住了。

    她從她背上跳下來，跑過去跟他面對(duì)面的，她手捧著他臉頰，眼中綴著小星星：“又又！你眼里有我呀！”

    她說著又往她面前湊。

    溫?cái)⒍湟粺?，他斂了斂眉，慢慢直起身來?/br>
    他垂眼看著表情漸轉(zhuǎn)失落的越綿，低笑一聲，有點(diǎn)嘆息的味道：“是啊，有你。”

    越綿笑得眉眼生輝，她跟他對(duì)視了一會(huì)兒，看著他清俊的臉頰一點(diǎn)點(diǎn)變紅，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她撲進(jìn)他懷里，埋著頭：“又又。”

    溫?cái)⒔┲敝碜觿?dòng)都不會(huì)動(dòng)了，垂在身側(cè)的手抬了抬又落下去，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聲。

    “又又啊。”越綿腦袋更低了，雙手環(huán)抱著他腰，緊緊的，有一絲絲抖，“你有沒有一丟丟喜歡我呀?！?/br>
    “……”

    溫?cái)⒋竽X里有瞬間的茫然，像是炸開了一片光，空白又明亮。

    越綿攥著他衣服：“就是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她仰起腦袋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著沒藏好的期盼和小心翼翼，語氣依舊任性，“要說有好不好，沒有也要有?！?/br>
    溫?cái)⑿睦镔康厮莩鰸M腔溫軟，他一手摟著她背，一手搭在她后腦，清潤(rùn)的嗓音無端的啞，透著濃郁的溫柔：“喜歡啊，怎么會(huì)不喜歡，是想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喜歡?！?/br>
    越綿腦子里在放煙花，跟著心跳一起砰砰砰的響。

    他低啞的聲音像是羽毛刷子在她耳朵里撓啊撓的。

    身體里好似打開了一瓶搖過的汽水，小氣泡刷啦啦的往外撲騰，又輕輕碎碎的炸開。

    她眨眨眼，眼睫掀動(dòng)眼中的瀲滟。

    “你都不告訴我。”越綿跟著他一起紅了臉。

    溫?cái)阉鶓牙锇?，下巴搭在她頭頂，無奈道：“我說了你也不當(dāng)真，再說了，感覺不到嗎？”

    這回感覺到了。

    他心跳比她還快，貼在她后腦的手燙得快要燒起來。

    不是感覺不到，是不確定。

    男生喜歡你是什么表現(xiàn)？

    越綿還特意查過。

    會(huì)時(shí)刻關(guān)心你，照顧你。

    對(duì)你有耐心，會(huì)哄你。

    知道你的喜好，了解你。

    各種各種。

    溫?cái)⒍加?，可是是從來都有，以至于她不確信。

    “那你再多喜歡一點(diǎn)呀，不行，要特別特別特別喜歡！”

    溫?cái)⒚X袋，話在喉頭滾了許久：“綿綿?！?/br>
    “??？”

    越綿抬起頭，對(duì)上他深沉認(rèn)真的目光，被他流露出來的溫柔弄得有點(diǎn)點(diǎn)緊張。

    溫?cái)⒉蛔杂X的攥著拳頭，手心里出了層薄汗。

    “我特別——”

    后面的話被打斷了。

    “哎，我們等很久了，你們好了沒啊——”掀開簾子的人不耐煩的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

    溫?cái)⒚鏌o表情地看過去，耳朵紅得顏色艷麗，他懷里的越綿探出個(gè)腦袋來，對(duì)著看過來的女生無辜的眨眼。

    那女孩臉通紅，飛快的把簾子放下來，在外面悶聲悶氣的繼續(xù)說，“對(duì)不起打擾了，麻煩你們快一點(diǎn)。”

    “……”

    算了。

    地點(diǎn)不對(duì)。

    不論是突然出現(xiàn)的女生，還是簾子晃動(dòng)間透進(jìn)來的冷氣，都把空氣里的溫情攪散了。

    “你要說什么呀？”

    “沒什么。”溫?cái)⒌兔?，單手捂住眼，“還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