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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侍妾翻身寶典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小二轉(zhuǎn)過身來:“夫人還有什么吩咐?”

    “我就想問一聲,這酒樓一向生意頗好,雅廂貴賓更是要提前幾日預(yù)定,來客多是王孫權(quán)貴,怎么今日門可羅雀?”

    小二得意一笑:“夫人所言極是,不過酒樓是九爺提前七、八天訂下的,所有預(yù)定都提前婉拒了?!?/br>
    諾雅有些吃驚,提前七、八天?意思就是說,今日酒樓宴請并非是秦,安二人爭執(zhí),百里九無奈之下才做出的決定,而是早有預(yù)謀!

    百里九早就料到秦安二人會在回門先后的問題上互不相讓。

    看來這百里九并不是像他表面看起來那樣荒唐紈绔,相反,他對于人性拿捏得相當(dāng)精確,而且深謀遠慮!算無遺策!

    由此論斷,他百里九為自己贖身,也絕對是個陰謀!就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而已。

    正在諾雅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酒樓門口處傳來一陣喧鬧,身后的桔梗捅捅她:“小姐,你看!”

    諾雅扭過頭去,瞬間感到有些眼花繚亂。酒樓門口處一片桃紅柳綠,姹紫嫣紅。竟是琳瑯閣老鴇與眾位姐兒將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她們來這里做什么?”諾雅吃驚地問。

    桔梗搖搖頭:“我去問一聲吧?”

    還未等諾雅回答,已經(jīng)有眼尖的姐兒看到了她們二人,拽拽老鴇的衣服,向著這個方向指過來。

    老鴇見到諾雅,立刻眉開眼笑,對著門口阻攔她們的侍衛(wèi)眉飛色舞地比劃兩句,然后扭著水桶一樣粗壯的腰肢,向著諾雅一陣風(fēng)一樣刮過來。

    其他的姐兒也不再同侍衛(wèi)調(diào)笑,跟在老鴇身后,沖著諾雅笑得格外熱情澎湃。

    諾雅感到全身一陣惡寒,直覺幾人必定來者不善。

    “諾雅啊,mama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發(fā)達了必定不會忘記一起同甘共苦過的姐妹?!崩哮d還未走到近前,已經(jīng)扯著嗓門開始同諾雅寒暄。

    諾雅一時摸不清頭腦,冷冷地看著老鴇不言語。

    “就是,諾雅,茍富貴莫相忘,這琳瑯閣就是你的娘家,以后要常來常往,多多提攜我們這些可憐的姐妹們。”有姐兒將手里帕子拂過諾雅的面前。一陣濃郁的脂粉香氣嗆得諾雅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們來做什么?”諾雅開門見山,直言快語。

    “吆,我們來得是晚了一些,怎么?生氣了?”牡丹陰陽怪氣地揶揄,立即被老鴇用胳膊肘搗了一下。

    “嘿嘿,諾雅,我們可是接到你的請柬就立馬趕過來了??赡苁枪媚飩兪嵯创虬缳M了些時間,是不是讓你在將軍府里丟了顏面?你放心,一會兒大家多飲兩杯罰酒,給九爺賠罪就是?!崩哮d擠眉弄眼,滿不在乎地道:“就憑九爺那樣寵你,這都不是事兒!”

    諾雅桔梗兩人不禁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問:“什么請柬?”

    老鴇看兩人的樣子不像假裝,疑惑地從懷里掏出一張大紅請柬,遞到諾雅手里:“不是你今天上午差了府里人到琳瑯閣送的請柬嗎?說是將軍府今天在鴻賓樓設(shè)下回門宴,宴請秦尚書以及安侍郎,讓我?guī)е辛宅橀w姐妹到這里來吃酒?!?/br>
    “請柬是什么時候送到的?是誰送的?”諾雅疑惑地問。

    “就是剛才,也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而已。送請柬的人青衫小帽仆人打扮,自稱是百里府一念堂的下人?!?/br>
    一念堂里什么時候有過男人?

    諾雅情知此事必有蹊蹺,趕緊接在手里,打開灑金請柬,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幾排小字:恭請琳瑯閣諸位姐妹蒞臨鴻賓樓,參加百里府回門答謝宴請。下面端端正正地寫著諾雅的名字。

    難道是百里九派人去的?諾雅暗自思忖,他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乖覺荒唐,莫不是叫了姐兒們過來彈曲助興?

    但是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雖然這行事風(fēng)格有些像百里九,但是剛才老鴇等人進門的時候,門口侍衛(wèi)明明是阻攔的,而且,已經(jīng)酒過三巡,宴席接近尾聲,將老鴇等人叫過來做什么?

    那么,又是誰呢?

    難道是秦,安二人在背后偷偷使壞?暫且不說其他,單單就是琳瑯閣這些鶯鶯燕燕往鴻賓樓一站,脂粉香氣蔓延半個京城,丟的就是將軍府的顏面,罪魁禍首又要花落自家。老夫人和百里九雷霆大怒,她林諾雅難辭其咎。

    那么,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勢必就是秦安二人了。

    她就知道,秦尚書專門將自己叫到鴻賓樓,絕對不是單純的讓自己醉酒出丑這么簡單,原來挖了坑在這里等著呢。

    “諾雅,諾雅?”老鴇見她低頭沉思不說話,出聲提醒:“難道這請柬有什么問題嗎?”

    諾雅將請柬合攏,遞交給身后的桔梗收好,方才展顏一笑:“當(dāng)然沒有,我只是在吃驚秦夫人行事竟然這樣周到,我原本只是在她面前隨口一提,沒成想她竟然有心記下,并且這樣高抬諾雅,給林mama送了正式請柬,一時受寵若驚而已。”

    旁邊就有人湊趣地笑:“如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將軍府九爺最是寵愛新納侍妾,予取予求,各種疼寵,對兩位側(cè)夫人都置之不理,她們自然要費盡心機地拉攏巴結(jié)一二?!?/br>
    ☆、第二十章 將計就計

    “寵愛?”諾雅有些驚愕,果真不知此流言從何言起,又如何會傳揚得人盡皆知。

    老鴇咧嘴笑:“你在琳瑯閣一向不顯山,不露水,我們還真不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竟然與九爺交好的,聽到外人言說,還覺得荒誕?!?/br>
    林諾雅知道,自己身上縱然長了一千張嘴,也是解釋不清的,索性不再浪費唇舌。將老鴇拉至僻靜處,看看四下無人,方才低聲說道:

    “林mama是精于世故之人,大道理比諾雅省得,有些話諾雅也就直言。

    今日將mama和諸位姐妹請來,有兩個原因:其一就是如今九爺寵我,我自然不忘mama教導(dǎo)之恩,借此機會酬謝;另一個原因就是今日宴請的貴賓,都是朝中權(quán)貴,怠慢不得,所以請諸位姐妹襄助招待。

    你我原本一體,勢必要熱情周到,方能在九爺跟前給我掙了面子。九爺有賞,自然不忘林mama?!?/br>
    林mama知道百里九素日秉性怪誕,對于林諾雅這樣荒唐的話自然深信不疑:“那是自然,你是我琳瑯閣里嫁出去的閨女,最是出息,mama以后養(yǎng)老還要指望于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mama自然懂得。你擎等著好事吧,我必然讓姐妹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br>
    諾雅向著四周張望一眼,刻意壓低聲音道:“尤其是秦尚書府上,秦夫人與我冰釋前嫌,甚是投緣,今日又想我所想,給了我諾大的面子,對姐妹們盛情相邀。俗話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林mama應(yīng)格外熱情才是?!?/br>
    林mama聞言心花怒放,只覺勝券在握:“秦尚書以前也曾經(jīng)是牡丹的座上賓,最是貪饞好色,如何招待我們自然曉得?!?/br>
    諾雅又俯身與老鴇低語幾句,她皆眉開眼笑地點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拉了幾個相貌出眾的姐兒,低聲交代幾句,方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二樓進軍。

    桔梗不解地拉住諾雅,焦急地道:“好好的一場宴席,她們一來,豈不攪合了?小姐怎么也不勸阻一點,反而火上澆油呢?”

    諾雅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人家手里有將軍府的請柬,我們怎么好自作主張,將她們拒之門外呢?”

    “哎呀,小姐,你怎么這樣傻呢?這擺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壞,是故意要您難堪呢!”桔梗急得直跺腳:“原本老夫人就對您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如果今天丟了將軍府顏面,恐怕會怪罪于你!”

    諾雅依舊氣定神閑,一副抱臂旁觀的悠閑姿態(tài):“人家這樣挖空心思,讓你家小姐我難堪,我若是橫加阻攔,豈不令她們失望?走,我們看好戲去?!?/br>
    說完不由分說地扯了桔梗的手,尾隨在老鴇幾人身后,悄悄回了天雅閣。

    天雅閣里,果真如諾雅所愿,早已經(jīng)是開了鍋,整個沸騰起來,一片衣香鬢影,鶯聲燕語。

    琳瑯閣的姐兒們熱情地將秦尚書和安侍郎圍攏了嚴嚴實實,百里九的幾位大舅哥也沒能逃脫掉美人們的荼毒,嬌聲嗲言,將幾人骨頭都甜得酥了。

    “秦大人,您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去我們琳瑯閣捧姑娘們的場兒了?!崩哮d翹著蘭花指,端起桌上酒杯,沖著牡丹使了一個眼色。

    牡丹立即心領(lǐng)神會,接過杯子,將臉貼在秦尚書的紅臉膛上,嬌軟的酥、胸在他的后脊梁上蹭來蹭去,聲音甜膩得調(diào)了蜜:“就是,您看我都清減了不少?!?/br>
    秦尚書在自己兒子和女婿面前被揭出尋花問柳的老底,丟了顏面,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黑里透紅,成了豬肝色。

    他想站起身,卻被幾個姑娘死死纏繞著,只能一把揮開牡丹的手,厲聲斥責(zé)道:“胡說八道,誰去過你們那種下流之地!”

    牡丹的胳膊重新像水蛇一樣不屈不撓地圈住了他的脖子,蔥白一樣的玉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吆,秦大人,沒想到您穿上官服竟然這么大的官威,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傷透牡丹的心了。”

    安侍郎也被兩名姑娘糾纏,訴說“離情”,顏面掃地,氣急敗壞地怒聲斥責(zé):“百里九!你這是什么意思?”

    百里九卻是不惱不急,也不收斂,左擁右抱,撫著身邊姑娘嬌嫩的小手,一臉陶醉:“沒想到兩位岳父大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小婿我委實有些意外?!?/br>
    秦尚書終于按捺不住,大聲咆哮:“滾!都給老子滾開!”

    老鴇討個沒趣,撇撇嘴:“什么意思嘛,秦大人您叫人給我們發(fā)請柬,讓我們姐妹們過來吃酒做陪,卻這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地做什么?”

    一旁早已酒意上涌的秦寵兒尚有三分清醒,在自家相公跟前,丟了娘家臉面,“噌”地一聲站起身來,兩三步走到老鴇跟前,掄圓了巴掌就朝著老鴇臉上呼了上去,怒不可遏地道:“誰讓你們過來啦?”

    秦寵兒是習(xí)武之人,手上力道大,雖然醉酒,仍舊一巴掌將老鴇扇了一個趔趄,腳下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諾大的一團肥rou,只將樓板都震得晃了兩晃。

    老鴇委屈地捂著半邊臉,“嗷嗷”慘叫兩聲,姑娘們趕緊圍攏上去,七手八腳地將她從地上費力地攙扶起來。

    “秦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下官委實無福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在小輩跟前,有些有失體統(tǒng),下官先行告退一步?!卑彩汤蓻_著秦尚書拱手一禮,掙脫開身后兩位姑娘的手,站起身來:“您盡管盡興。”

    一席話無異于認同了老鴇與牡丹的話,將今日這場煙花鬧劇始作俑者的帽子扣到了秦家頭上,令秦尚書一時有口難辯。

    安侍郎言罷帶著安家兩位公子拂袖而去,安若兮為難地看了一眼百里九,轉(zhuǎn)身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躲在屏風(fēng)后面早已樂開花的林諾雅趕緊閃身至門外,小二正端了酸辣醒酒湯迎面過來,見無處可躲,索性坦蕩地重新回來,眉開眼笑地同走在最前面的安侍郎打招呼:“安大人這就要走么?”

    安侍郎腳步一滯,沖著林諾雅饒有興趣地點頭,笑得隨和:“林姨娘別出心裁,今日照顧得格外‘周到’和獨特,本官心領(lǐng)了。”

    諾雅懶得解釋,“嘿嘿”一笑,無恥地謙讓道:“若是安大人喜歡,常來常往就是。左右都是沾親帶故的,一切可以商量?!?/br>
    安侍郎哈哈大笑:“賢婿,你這位林姨娘生意經(jīng)念得真好,生意做到自家親戚這里來了?!?/br>
    諾雅一怔,暗道不好,驚愕地抬頭,見百里九正巧送安侍郎出來,走在最后面,被屏風(fēng)遮擋了身子,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

    那么,適才安侍郎的話那是有意說給百里九聽了?自己那樣坦然承認,也不知道這百里九會如何想。

    “諾兒,你想投其所好,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安大人一向眼高過頂,不屑于那些庸脂俗粉,煙花蒲柳之姿?!卑倮锞虐胝{(diào)侃道。

    “安大人誤會,諾雅只是請您與將軍府常來常往而已?!绷种Z雅淡然道:“我愚笨,不知安大人竟然話里有話。”

    “果然伶牙俐齒,說話滴水不漏,若兮,你一向笨嘴拙舌,可要向林姨娘多多學(xué)習(xí)才是?!卑彩汤珊皖亹偵氐溃孟駥χZ雅頗多贊譽,實則暗藏針鋒。

    安若兮乖巧應(yīng)是:“若兮是井底之蛙,見識淺薄,自然甘拜下風(fēng)?!?/br>
    安侍郎轉(zhuǎn)身同百里九客套兩句,便帶著安家兩位兄弟轉(zhuǎn)身告辭,并且順路送回了安若兮。

    宴會廳里,老鴇擦干凈嘴角的血跡,仍舊在叫痛不已,見到百里九回來直呼冤枉。

    百里九吩咐下人取過兩封銀子,遞給老鴇:“我代岳父大人賞你們的,改天再去琳瑯閣好好安慰幾位jiejie。”

    老鴇見錢眼開,收了銀兩,塞進懷里,諂媚地道:“按說今日我們是拿著請柬,受秦夫人邀請,過來吃酒的,這銀子不該收,但是九爺賞的,卻之不恭?!?/br>
    百里九的話無疑于火上澆油,令秦尚書愈加難堪。

    醉酒的秦寵兒氣怒攻心,掙脫開小蠻丫頭的手,指著老鴇鼻子口不擇言:“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那請柬上究竟寫的是誰?”

    “林mama并不識得字,請問秦夫人,這請柬上面應(yīng)該寫的是誰的名字呢?”百里九身后的林諾雅冷冷地問道。

    “自然應(yīng)該是你林諾雅的......”秦寵兒醉酒口無遮攔,一時氣怒,氣沖沖地脫口而出,被身旁的秦二哥捂住了嘴巴,訕訕地笑道:“舍妹醉酒胡言亂語?!?/br>
    秦尚書也知道自家女兒醉酒,說漏了嘴,吩咐那男子:“趕緊將你meimei送回將軍府,莫在這里胡說八道?!?/br>
    秦府公子連哄帶勸地將秦寵兒帶離天雅閣,聽秦寵兒一路忘形哭鬧,秦尚書也覺得顏面掃地,匆匆地相攜著一同告辭離開,頭也不回。

    ☆、第二十一章 不要把我當(dāng)女人

    百里九送走秦尚書一行人,屏退左右下人,天雅閣里只剩了他與林諾雅。

    他走到桌前,端起酒壺,將跟前酒杯篩滿,遞給諾雅,抬抬下巴,示意她將杯中酒干掉。

    諾雅知道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狡猾jian詐,猶如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不,是狐貍精。自己一個稍有不慎,怕是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與他過招,需要時刻提高警惕,半刻也疏忽不得。

    她略一愣怔的表情,被百里九看在眼里,似是玩笑道:“怎么,不愿意跟為夫用一個杯子?”

    諾雅并未想到這一點,聽他提醒,才覺得是有些曖昧,被他撩撥得有些心慌意亂,趕緊從一旁取過自己用的酒杯:“諾雅今日有些風(fēng)寒,還是注意一點為好?!?/br>